根据沈兰笙所说,这次丢失的是一幅仕女图,这幅画因为受损有些严重,分辨不出具体的作者以及年份,于是暂时就放到了保管文物的仓库里。
    他们的工作人员是会定期检查的,这一查就发现档案里登记的那幅仕女图不见了,这才报警寻找。
    沈兰笙摸着腕上的珠子,看样子还有很多疑问想说,但是觉得与案件无关就咽下了:“那,咱们接下来是个什么流程?”
    常印:“我们需要去现场看一下,判断一下这件事究竟是什么做的,如果方便的话,现在就走可以吗?”
    沈兰笙点头:“可以。”
    在车上,常印跟沈兰笙解释了一下基础的猜测,如果排除灵异元素的话,可能是工作人员监守自盗,或者出现了什么很牛的小偷之类的。
    沈兰笙没想到他们做这个工作的还会给她从无神论视角讲述案件的可能性,心里的好奇也压抑不住:“那如果是灵异元素呢?”
    常印幽幽道:“要么是有精怪潜入偷走了画,但是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然后就是书画成精。尤其是文物一类,经过几百上千年的沉淀,成精的概率也确实不小。”
    沈兰笙:“所以,真的有妖怪?”
    常印和云泽都幽幽地看了过去:还是不要吓到普通人的好。
    “哈哈,”常印干笑一声:“华夏这么悠久的历史,有地大物博,有点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奇怪吧。”
    沈兰笙以为他们的工作有什么保密条例,就没有深入的问,只是担忧道:“要是精怪越来越多,会不会威胁社会和平?”
    云泽安慰她:“放心,天地间自有规矩,我们不也就是应此而生的吗。”
    想想那座大楼,沈兰笙又觉得有些道理,人犯罪了人抓,妖犯罪了妖抓……所以,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两位,到底是妖是人?
    今天是周一,市博物馆正在闭馆,云泽他们穿过陈列展柜,走到了最里面,推门进了工作区域。
    因为这事似乎牵扯到了一些非科学的东西,沈兰笙就没叫其他人跟着,自己带着他们去了仓库。
    仓库挺大,里面是一排排整齐的架子,上面摆放着一些文物,他们穿过架子往里走,沈兰笙指着面前的一个空格道:“原本那幅画就放在这个位置,我们的工作人员每周核对一下物品清单,所以到底什么时候丢的也不确定。”
    云泽挥了挥鼻子前面的空气:“好重的霉味。”
    “老物件很容易这样的,”沈兰笙道:“这里面还有很多是出土研究后发现没有太大价值的东西,展出吧还不够资格,也不能随随便便放起来,就统一拉到这里来了。”
    常印的鼻子十分灵光,他在仓库里走了一圈,点头道:“确实有妖气,初步断定这幅画应该是自己跑了。”
    自己跑了,沈兰笙听见这四个字就觉得眼前一黑,心想还不如是被偷了,最起码还是人干的事:“那,那要怎么找?”
    “其实不太容易,”常印道:“她如果在外面没有搞出动静来,我们也找不到她,除非她自己露出马脚。”
    云泽却从墙边的垃圾桶里拎起来了一张白纸,问:“这是谁扔在这里的?”
    两人转头看过去,只见云泽拎起来的那张白纸还挺大的,有半米多长,不知道被谁卷吧卷吧扔垃圾桶了。
    “咦?”沈兰笙过去摸了一下:“这东西,有点熟悉。”她本身就是做古画研究的,上手一摸就摸出来了不对劲,这宣纸有些年头了,只不过摸着是老物件,怎么是白纸?
    云泽把宣纸抖抖,道:“这就是那幅画。”
    啊?
    “她应该是从画上跑了,”云泽递过去让常印看:“画之精脱离了画布,这自然就成了一张废纸。”
    “确实有妖气,”常印闻了一下,只觉得有一股甜腻的香味猛地攻击他的鼻子,弄得他现在非常想打喷嚏。
    “这个相当于她的家,”云泽把宣纸卷起来:“我们先把它带回去了,如果后续有结果会通知你的。”
    “哎好的,”沈兰笙眼睛盯着那幅画几乎要拿不下来:她刚刚算是摸了妖怪的本体吗?
    云泽出门就把画塞进了常印怀里:“没有混沌的味道,应该只是普通的精怪,但是她这番离开必定有缘由,派人盯着点吧。”
    常印道:“这活正好适合丹朱,一会回去就扔给他。”
    说起丹朱,云泽问:“他最近怎么把头发染成绿的了?”
    常印一脸无语:“网恋让人骗了,他以为对面是只大橘,结果面基时发现……是个人族,还是个中年油腻男,他还在朋友圈发誓,说从此封心锁爱了……”
    云泽听得咂舌,不禁感慨一声:“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啊。”
    “他可不算年轻人,”常印道:“他大概几十年前跟一只穷奇打架,自己毛都烧光了,烧成一颗蛋,这也刚刚孵出来没几年,要是等他重新涅盘想起来之前的事,说不定会拉根绳子上吊去。”
    云泽:“性格变化这么大的吗?”
    常印挠头:“也不是,主要是丹朱是陶主任负责在养的,可能沾了点陶主任的坏毛病,再加上玩手机玩的,就长歪了。”
    听着常印的话,云泽突然对自己那从天而降的闺女有了一些担忧:甜甜跟着秦源,不会长成一个小沙雕吧?
    说起来,好像有一段时间没听见秦源的消息了,这小子最近在做什么?
    这样想着,云泽给秦源发过去一个“在干嘛”的微信。
    过了一会儿,秦源才回:“吃瓜吃大瓜,吃瓜人吃瓜魂!”
    然后就是一堆的聊天纪律截图的转发,云泽点开看着那一下划不到底的聊天纪律截图,有些沉默:好像得了一种叫晕字的病哎。
    秦源直接发语音过来,听着十分亢奋:“哥你是不知道,我头一次吃瓜吃到这么近距离的瓜,这人就住我家附近,以前还打过招呼呢……”
    “天呐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平常带着眼镜一副斯文样子,没想到私下里这么乱啊我的天……”
    “昨天早上,天还没亮呢,那边就吵起来了,十几个私生子一块上门闹,我在我家阳台看的清清楚楚……”
    “我真的是长见识了,那个渣男,一个人出轨了一百多个,光现在确定的私生子已经高达十七个了,天呐,这是什么种马畜生。”
    听着秦源在那边絮絮叨叨发语音,背景声音里时不时传出小孩子的声音。
    云泽问他:“甜甜在你那怎么样了?”
    秦源直接打了视频电话过来,把镜头对着甜甜:“她好乖好可爱啊,我家的阿姨可喜欢她了,我们昨天出门玩,相中了一只小猫,我买回来跟她作伴,给你看那只小猫……”
    镜头一晃,便看着甜甜坐在地上玩积木,小猫趴在她脚边用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积木,看上去分外和谐。
    秦源:“我给她手机……”
    “先不用了,”云泽赶紧道:“最近局里有点忙,怕她见不到我们会伤心,等忙完了再去接她回家吧。”
    秦源收回了腿,笑道:“你们现在很像那种外出务工的父母,扔下甜甜一个留守儿童。”
    云泽笑了一下,有点心虚。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外面这么乱,混沌到处找人下“毒”,甜甜作为镜灵,本身对于混沌来说就是大补,跟在他身边太危险了。
    “最近尽量不要带她出去玩了,”云泽提醒道。
    秦源挠挠头发:“是出什么事了吗?总觉得最近的氛围不太对劲。”
    云泽:“不仅是她,你也少出门,能不出门尽量不出门,我给的护身符,不要离身。”
    虽然秦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云泽都这么说了,他就知道肯定发生了大事,为了狗命着想……他决定实施宅家计划。
    正说着呢,秦源突然扭着脖子往窗外看过去,然后语气激动道:“让你们赶上现场了,快看,那家又闹起来了。”
    在秦源拍的视频画面里,一群人正堵在一家别墅面前,浩浩荡荡的,一数得有好几十。
    秦源的声音从一边传来:“看见没,都是私生子或者私生子的妈,除去一部门知三当三的,他在外面还立着单身人设骗了不少人呢……”
    云泽看着秦源努力伸长了手试图给他拍的画面,在高糊并且抖成帕金森的画面中,有一抹淡黄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等等,”云泽突然出声道:“刚刚那个女的……”
    秦源:“啊?什么女的?这里好多女的,哥你说的是哪一个?”
    云泽道:“刚刚有一个穿黄色汉服的女人,你没看见吗?”
    秦源半边身子抖快探出窗户了,怎么也看不清,他回头喊:“吴妈,帮我拿一下望远镜。”
    那边的吴妈去给他拿望远镜,秦源架上望远镜仔仔细细地在人群中搜索:“没有啊,穿汉服还是挺明显的,怎么会注意不到呢?”
    云泽:“你把手机举起来,我再看一下。”
    秦源立刻把手机举起来,缓慢扫着下面的人群,云泽道:“你没看见吗?在他们家合欢树底下站着的那个女人,鹅黄色的裙子,浅绿色的罩衫……”
    云泽抖描述地这么明显了,秦源还是看不见:“哥,是不是我看不见她啊?”
    云泽对着一边的常印道:“刚刚沈兰笙有没有把丢失古画的原图发你?”
    “有,”常印翻出来照片,上面正是拍摄的那幅丢失的古画:“怎么,找到线索了?”
    云泽一点头:“我刚刚看到她了,秦源,你家定位发一下,我们现在要过去。”
    秦源自然是听到了他们两个的谈话,麻溜把定位发了过去:“是有什么新案子了吗?古画丢失了?”
    “嗯,”常印立刻去开车,云泽道:“我们马上去你家。”
    秦源立刻弹跳起来:“我去接你们。”
    别墅区有严格的出入检测,要不是秦源出来接他们,云泽估计还要打电话。
    保安笑着对秦源道:“呦,是秦少爷的朋友啊,来玩吗?”
    秦源:“是啊,我们先走了……”
    看着这么严格的限制,常印问:“你说的那么多私生子都是怎么进来的?”
    秦源一乐:“他们商业联姻,这别墅是女方的陪嫁之一,这里的保安就直接打电话问女方要不要放进去,女方全给放进去了。”
    “哦对了,你们说的那个古画精是在他家门口是吧,”秦源搓了搓手臂:“不会也是被他渣过的人吧?”
    云泽:“那幅画最少有一千年的历史,要是渣,也得是上上上上辈子的事了。”
    秦源:“原来是劣质灵魂投胎。”
    三人往秦源家的别墅走,他们两家隔着不算很远,顺路就到了。
    “这里是我爸妈的房子,”秦源介绍道:“老宅虽然大,但是离着上班的地方太远了,他们就买了这边的房子,没想到还能看上热闹。”
    云泽他们过去的时候,纷争依旧很激烈,现场有几个保安在,但是在一边无从下手的样子。
    “让汪阳滚出来——”
    “骗子,当初说的好听,没结婚要安慰,我呸狗东西……”
    “笑死,我更惨,他骗我说他是个穷小子没钱,我还安慰他没关系,然后他吃我的喝我的,结果他是来我这沉浸式体验cosplay来了吗?”
    “让他滚出来……”
    在门口站着的管家一脸破防,但还要强撑着工作:“不好意思诸位,我们家先生不在,请回吧……我只是一个管家……”
    云泽绕后从一侧往里走,他在那颗合欢树下站定,而那黄裙女子正看戏看得津津有味,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云泽已经闻到了她身上的妖气,应该是刚成精不久就跑出来了,一身的妖气也不会收敛:“你好。”
    听着耳后传来的声音,女子回头看了一眼,可能是仗着自己会一些障眼法,以为云泽在跟别人说话,看清云泽那张脸的同时双眼放光:“哎呦,这个更帅,啊啊好帅,我上辈子是瞎了眼吗看上汪阳那个丑东西,也不知道这个小帅哥能不能接受人妖恋……他该不会是汪阳的私生子之一吧?不可能,他这么帅,汪阳生不出这么帅的来……”
    听着她的嘟嘟囔囔,云泽叹了口气:“我能听见,而且,我有男朋友了。”
    黄裙女子手里的瓜子“啪”地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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