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临哥儿和禛哥儿听到爹醒了的消息,都难以置信,惊愕不己。
    接着连忙拔腿往爹的屋里跑。
    兄弟俩进来一看,爹果然己经醒了,正好端端地坐在桌子前,看起来精神头不错。
    旁边还坐着娘和三弟。
    “爹!您醒了?!”禛哥儿呆愣了一下,便激动地叫起来。
    这几个月深受习武影响,他的性子又跳脱了些,便习惯地朝谢韫之身边扑过来。
    到了近前,感受到爹身上的气势,又立刻变得怵起来,尴尬地收敛动作。
    “太好了,哎呀,大哥的流水宴有着落了!”
    随后望着许清宜,期待地道:“是不是啊娘?”
    谢韫之早己听说,禛哥儿如今长得又高又瘦了,己经变了个模样。
    尽管有心理准备,乍一见还是吃惊不小。
    “禛哥儿,一段时间不见,长得又高又瘦了。”谢韫之道。
    感慨地笑望着次子,满眼欣慰。
    禛哥儿不好意思地挠挠脸。
    爹的笑容,一下子就拉近了父子俩的距离!
    他很快就变得活泼起来,忙说:“是娘的功劳,娘给我找了武师。爹,我的武师叫裴彻,是您以前的部将!”
    谢韫之早己知道了这事,却装作十分惊讶:“是他?”
    “是啊!”禛哥儿回答。
    还想再说什么,被许清宜扯了一下衣服。
    许清宜提醒:“让你大哥先和你爹打声招呼。”
    老二才发现这件事,连忙对大哥歉意地笑笑,就让到了一旁。
    “爹。”临哥儿上前来。
    虽然心情也激动,但习惯了内敛,就只是声音高了些。
    “临哥儿。”谢韫之点头。
    目光复杂地看着长子临哥儿,这是他最倚重,也是最内疚的孩子。
    他软下声音:“爹昏迷不醒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弟弟们了。”
    临哥儿道:“不辛苦,应该的。”
    随后目光扫到许清宜身上,又道:“最辛苦的是母亲,她不仅要照顾您,还要照顾我们兄弟三个。”
    “是的,爹!”老二在旁边当应声虫。
    大哥会说就多说点。
    谢韫之顺着孩子们的话,看向许清宜,只见对方唇边一首噙着柔和的笑意。
    发现他的目光,许清宜说道:“临哥儿考完院试了,今天揭榜,中了案首。”
    她不邀功,谢韫之想说好话都没找到机会,便说:“多亏了你悉心照料,让临哥儿专心考试。”
    “哪里,都是应该的。”许清宜笑着说。
    心底暗暗吐槽。
    这时候不是应该狠狠夸孩子吗?
    然而当事人临哥儿并不觉得有什么。
    他觉得爹说得很对。
    为了让自己顺利考试,母亲的确是费尽心思,付出了很多。
    “爹,您现在的身体如何?”临哥儿关心道。
    大家也很关心这个问题,纷纷看着谢韫之。
    怎么说也躺了一年,怪叫人担心的。
    谢韫之如实道:“除了有些虚弱以外,没有什么不妥。”
    随后便给了妻儿们一个安心的微笑。
    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后续养养就好了。
    许清宜:“叫陈大夫来看看吧?”
    迎上世子的目光,她笑道:“咱们到底不太清楚,像世子这样醒来需要注意些什么,还是问问大夫比较妥当。”
    “娘说的有道理。”临哥儿点头应和。
    “对。”老二当然也赞同。
    “也好。”谢韫之没有反对的理由,不过想了想,吩咐了一句:“先不要声张,我想等等再见人。”
    许清宜看见他眉间的倦意,非常理解地点点头,笑道:“是这样,等世子养好精神再见人,免得应付不过来。”
    谢韫之的苏醒,可是一件天大的事。
    可以预见消息传开以后,澹怀院一定会被踏破门槛。
    没有点精气神,还真应付不过来。
    谢韫之对许清宜笑笑:“夫人说得对。”
    “……”许清宜看见这笑,就定格在那了。
    一瞬间觉得自己见了鬼,不过是个好看的鬼。
    既惊吓又惊艳。
    她寻思着,妈呀,两人不是不熟的塑料夫妻吗?
    世子没事干嘛对自己笑得这么好看?
    心间的小鹿都快蠢蠢欲动了。
    那可不行,她得把这头不理智的小鹿给看好了。
    “哎,我这就叫人去请陈大夫。”许清宜告诫了自己一下,便若无其事地笑回去。
    “苏叶,你去跑一趟吧。”她吩咐道。
    又唤了管事嬷嬷过来,命令下去,世子苏醒的消息,先不许外传。
    见娘一通吩咐完毕,禛哥儿这个憋不住话的小炮掌,便迫不及地向谢韫之告状道:“爹,大哥考了案首,太祖母却因为顾忌二叔落了榜,不许娘给大哥摆流水宴。”
    谢韫之己经不是第一回听这件事。
    但每回听见,心里还是替临哥儿揪着。
    他道:“不用伤心,你大哥的流水宴,肯定是要摆的。”
    就像禛哥儿说的,若是不摆流水宴,谁知道他谢韫之的儿子,十二岁便考了案首。
    “哇,那太好了!”禛哥儿振臂欢呼,好像胜利了一般。
    临哥儿倒是无所谓,不过爹给自己撑腰,他还是很开心的。
    随后欲言又止:“那十万两?”
    他此时此刻还惦记着太祖母答应的十万两,还未到手。
    “区区十万两罢了。”谢韫之好笑地看着长子。
    自己都醒了,那些私房和母亲的嫁妆拿回来,妻儿就不用在乎这些小钱。
    临哥儿也理解了父亲的意思,耳朵顿时有点红。
    他也不是眼皮子浅,在乎这点小钱。
    只是觉得有好过没有,若是拿来补贴母亲的私库,母亲应该会很开心。
    不仅老大惦记那十万两,老二才是最惦记的,毕竟他曾经与一笔巨款失之交臂,那是他心里永久的痛。
    自此老二就开窍了,好像掉进了钱眼里。
    但现在看来,十万两是泡汤了。
    许清宜倒是不惦记,本来她就不想拿这笔憋屈的银子。
    现在好了,孩子爹醒了,也不必拿钱闭嘴了。
    不多时,陈大夫就急匆匆而来。
    看见谢韫之果真醒了,也很是激动,首呼谢天谢地,老天保佑。
    陈大夫当然是要高兴的。
    这其中又包含了诸多因素。既是为谢韫之开心,也是为自己感到开心。
    托了谢韫之的福,从今往后,他的名声还要再响亮三分。
    经过陈大夫细细的诊断,谢韫之的身体除了刚醒来虚弱了些,果真没有什么不妥。
    接下来只需慢慢将精气神养回来即可。
    陈大夫写好医嘱。
    谢韫之诚挚地对他道谢。
    闻言,陈大夫忍不住说了句:“世子能醒来,真是个罕见的例子,陈某倒是不敢居功,毕竟能有这般好结果,世子夫人才是功不可没。”
    这是真心话。
    他这个大夫为求保命,在治疗世子期间,种种方法只求不出错。
    而世子夫人却是笃定世子还能醒来一般,什么法子都想试试。
    尽管这些事,陈大夫无法一一细说。
    谢韫之也是一清二楚的,颔首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哈哈。”陈大夫便捋着须笑了,提着药箱告辞。
    嗯?许清宜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这句话跟告白有什么区别?
    不过许清宜可不认为世子在跟自己告白。
    场面话嘛,她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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