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天,梦川累坏了,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她随手把买的东西丢在厅里,洗漱完,直接躺下了,太累了。
    “梦川~”梦川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她。
    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起床,看了看没有人啊,走下床,打开房门,看到眼前是一片广阔的草原,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河,洛洋面向河流站在前方,眺望着远方。
    她往洛洋的方向走过去,走到他旁边,看着他视线的方向,问:“你在看什么?”
    “远方!”洛阳回答。
    “远方?远方有什么?”梦川疑惑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我要走的路。”洛洋说。
    “你要走的路?你要走?”梦川问?
    “是的,我是来跟你道别的。”洛洋说。
    “那,你什么时候走?”梦川问道。
    “明天就走。”洛洋说。
    “这么快?”梦川说道。
    “是的。”洛洋说。
    “哦。”梦川有点失落,看了看前方的河流,接着说:“我们到那边走走吧,以后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了。”
    “好!”洛阳回答。
    于是他们往河流边走去,在岸边散步,河流边还有好多人在玩水戏耍。
    “你要去哪里?”梦川问道。
    洛阳没有回答,这个时候梦川电话响了,她转过身接了个电话,洛洋一个人在岸边。她接完电话,回过头,一看,洛洋不见了,她到处找,然后发现洛洋在远处的水中央慢慢地往下沉,梦川吓坏了,连忙喊救命,“洛洋!洛洋!”喊着他的名字往水里跑出去,她还没跑到,洛阳已经不见了,梦川被路人拉住,没有跑到深水处,否则她也危险了。
    她无比得绝望,痛苦,十几年前,她犯过一次错,那成为了她终身的阴影,是她心里一道永远无法治愈的伤疤。如今,同样的事情,在她眼前发生第二次,她怕极了,全身都在发抖。是她带他出来这里的,如果不是她,他就不会。。。无比的自责愧疚,心如刀割般的痛,撕心裂肺地哭着喊着他的名字。
    “我一定要找到他!”梦川心里默念道。于是她擦干眼泪,走上了寻找洛洋的路。
    她一直从上游找到下游,从河里找到河水的出水口的江里,再从江里一直顺着水流方向找,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千里奔波,直到走到一片海洋上,依然没有找到他。
    她对着大海,哭着大喊“洛洋!洛洋!”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流进那夜色中微微荡漾。。。。。。”手机闹钟响了,梦川微微睁开眼睛,心想道:“原来是个梦,吓死我了。”
    但是,她心里还残留着梦里的痛,还是很难受,眼角边居然有滴眼泪,是梦里太难受了吧。
    她带着心里的忐忑不安上班去,注意力根本就没有在工作上,整日心不在焉的。
    “他要走?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不会不会,这只是个梦。”“会不会梦里给我什么预警?”怎么会?对亲人我才会有这种直觉,他怎么会?”梦川一直在想着。都没有留意旁边同事叫她。
    “梦川!”陈晓叫了一声,没理。
    “梦川!”陈晓又提高音量叫了一声。
    这个时候梦川才回过神,看着她:“晓晓,叫那么大声干嘛?吓我一跳,什么事?”梦川还装委屈巴巴可怜地说。
    “我说你怎么回事,盯着屏幕发呆,叫也听不见!”陈晓说。
    “我,我没事,说吧,怎么了?”梦川故作淡定说。
    “没事就好,还以为你魔怔了呢。对了,有个劳资纠纷,你赶紧去处理吧,那个员工我叫他在会议室等你了。”陈晓说。
    “好,知道了,谢谢啦!”说完,梦川就随手那些笔和笔记簿往会议室去了。
    也不知道洛洋在做什么。
    一缕阳光从窗外透过窗户洒在房里,描绘出一幅美丽的图案,日上三竿了,洛洋还在睡懒觉。
    他的手机一直在响,他在睡梦中摸到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李宸”,是他同学也是好兄弟,准备一起回原单位工作的,最近一起办手续,然后按下接听,半醒未醒地说:“喂!”
    “你还没起床啊?”李宸说。
    “嗨,起了也不知道做什么。”洛洋说。
    “公司那边通知了,手续已经办齐,明天先去报道,然后再找个房子,过两天正式上班,具体的情况已经发到邮箱了,你看看邮箱,应该有收到。”李宸说。
    洛洋一听,立马一个激灵起床,“这么快~~嗯,好的。我马上看看。”然后边说边打开电脑登录邮箱,确认看到入职邮件了,然后问:“你什么时候过去?”
    “我明天一早直接先过去公司那边了。你呢?”
    “我,今晚先过去找个酒店住一晚,明天早上过去的话要太早起床,我怕一下子适应不过来,睡过了。”洛洋说。
    “那行吧,明天报道完一起找房子吧。”李宸说。
    “好!那先挂了,我收拾点行李。”洛洋说完,挂了电话,心头突然一阵紧,他把通讯录滑到梦川,停下,看了良久,然后退出,关了屏幕,收拾行李了。
    会议室内
    梦川和一位员工在交谈。
    “小张,你反应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我会帮你争取你的合法权益的。其实这个不是什么难处理的事情,我好奇,你怎么会惊动劳动局了?”梦川说。
    “当初你还没入职,我因公受了伤,工伤认定和伤残鉴定都做了,评了伤残等级是有补偿,但是那个时候我问你们部门另外一个同事,他直接告诉我没有,就没有下文了一句话堵死我了,我投告无门,只好寻求援助了。”小张说。
    “或许那个同事他并不清楚业务,所以才说没有的,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梦川说。
    “他不懂可以去问嘛,直接跟我说没有,然后再问就不理人了,找了几次都这样,我气不过,咽不下这口气。”小张有些义愤地说。
    “让你受委屈了。”梦川安慰道。
    “没事,如果当初他像你一样,我反应情况你这么认真记录,拿的定主意的事情会告诉我,拿不定主意的你会记录下来然后告诉我要回去请示领导,还明确告诉我什么时间可以答复我,这让我觉得你很尊重我,也让我觉得不会遥遥无期,不是随便忽悠我蒙我的,很让人放心,他如果是这样我就不会去告了,我也怕麻烦,再说在公司这么多年我也是有感情的,我也不想闹得不愉快。”小张说。
    “嗯,行,我知道了,虽然我不知道那位同事是谁,不过人无完人,总会犯错的,我代表之前的同事向你道个歉,也感谢你这些年对公司的付出,后续的事情我会跟进,有问题可以及时找我沟通。今天就先到这里了。”梦川说。
    “好的,谢谢你,梦川!”小张说。
    “不客气,这是我的职责,先回去吧,保持联系。”梦川说。
    然后他们走出了会议室,各自回去了。
    其实人或许就真的很简单,他们只不过是想要得到尊重。很多时候,人们走极端的路,其实也只是为了挣一口气。很多时候,人们的态度,往往会影响一件事情的走向。
    整理好案件的材料,一闲下来,梦川脑子里又满是梦里的事,她依然忐忑不安,终于还是忍不住,发了个信息给洛洋:“洛洋。”
    没有回复。再发一条:“洛洋哥哥!”
    还是没有回复,再发一条:“亲亲洛洋哥哥!”
    过了一会,还是没有回复,其实梦川发这个心里也是害怕的,她只是故意用轻松的口吻跟他说话,担心他有什么事情不敢问,又怕其实没什么事情问了尴尬,她只是在假装淡定,假装轻松,假装在逗他,其实她心里紧张担心得要命。
    她可从来没有叫过哪个异性什么哥哥,这么亲密,这可是第一个她这么叫的。只是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称呼他。
    洛洋这个时候在忙着收拾行李呢,都没有看手机。
    终于收拾好了,因为要赶车,急急忙忙拿着行李出门了,手机的信息都没有看。直到上了车,在途中才打开手机看信息,他看见那三行字,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一直在想“她怎么会找我?”“她想我了?”“她为什么这么称呼我?“亲亲洛洋哥哥”,那可是从来没有人这么叫他,她是第一个。”他居然笑了。“她是不是对每个异性都这么称呼?我这个一点也不例外?不特别?”想了想,又不高兴了。而且他已离开,那座城,那个人,不该是自己的念想。
    自己在那一个劲地想,又不知道怎么回复,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不知道,他多久没有回复信息,梦川心里就有多久在不安、紧张、担忧、心跳加速。
    天色已晚,洛洋终于到了z市,饿了大半天没吃东西了,他拿着行李进了车站旁边的麦当劳,站好位置坐下,点完餐,又打开梦川的对话框,看了良久,然后回复:“怎么了,小梦妹妹!”
    梦川听到手机响,立刻打开手机看,是他发来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天不回消息,搞到梦川饭都没吃好。
    “他居然叫我小梦妹妹,嘻嘻!”梦川自己心里想着,都笑了,都没有人这么称呼过她,他是第一个。
    只是她很快又沉入了思绪,毕竟那个梦。
    “我昨晚梦到你了。”梦川发了一句。
    “是不是想我了?梦到我什么了?”洛洋回复说。看到梦川说梦到自己,心里乐开花了。
    “我梦见你说你要走,然后我就在一个海边找你。”梦川不敢直接把梦里的全部告诉他,只是说了小半段,还是裁剪过的。
    “你的直觉还真是很灵,我是走了,现在刚刚到了z市,沿海城市。”洛洋看到梦川说的梦,自己也很是惊讶,有没有这么准的直觉。
    梦川看到他的信息,心里顿时很难过,他走了,真的走了,一声不吭就走了。
    “你个混蛋,走了也不吭一声,都没有跟我道别。”梦川故意生气说。
    “对不起,我之前就考虑要过来的,刚办好的手续,今天就回来了。”洛洋说。
    “那我们是不是以后见不了了?”梦川委屈地说。
    “怎么会,z市也不是很远,高铁直达,有空随时可以约啊,或者你过来z市我带你飞。”洛洋回复。
    “那你不许赖账。”梦川说。
    “好!不敢赖账!”洛洋说。
    “那你跟谁在一起?你自己过去吗?”梦川问。
    “嗯,是,自己过来的,总是一个人孤独地在他乡。”洛洋说完,自己也伤感起来,是啊,他总是一个人孤孤独独的,他多希望有人陪。
    “那我现在在陪你啊。陪你聊天。”梦川看到他说孤独,竟然很心疼他,巴不得自己在他身边陪伴他。这就有点过了,她什么时候对他这么上心了。
    “谢谢你陪我。”看到她说陪自己,洛洋心里一暖,只是转瞬就又失落起来,“我如今连自己都养不活,哪里配她陪伴!”想着,又把心里的话吞下去,没说。
    梦川想起梦里的事,连忙说:“对了,你在z市,要多保重自己,注意安全,也不要去海边玩,知道不?”发完,还没等他回复又发了一句:“还有,手机要正常,不许让我找不到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发了,开始唠叨了,好像在发号施令,可是她也没有身份,她是紧张担心过头了,因为那个梦,还有她心里的阴影,让她害怕,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一定不能让历史重演。
    洛洋看到梦川说话,其实心里很高兴,“她还是很关心我的,很在乎我的。可是我。。。。。。”自己又觉得自己不配,不敢说其他的,只回复说:“好,知道了,我会的,你也要保重。”一句多的话都不敢,回复很官方。
    “好!”梦川回复。
    洛洋独自坐在窗边,啃着那索然无味的汉堡,或许不是那汉堡无味,而是他心里苦,心里凉。看着外面的灯光璀璨,外面的热闹,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举目无亲,心里一阵悲凉,不仅仅是凉,是冷,透骨的冷。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
    深秋的天,虽然是在南方,依然会有枯叶飘落,“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秋天的夜晚,总归是凉,这注定是个凉凉的深秋夜。
    窗外繁杂热闹,屋内一抹孤影惆怅。凉的,是深秋,冷的,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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