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元月初一,在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幽州的雪虽然早就已经停了下来,可是北方的冰雪却一点也没有打算化开的迹象,而辽河边上却显得热闹了起来,隔着这条结冻的河水两边的,是数不清的军队列阵在两边,一切只因为今天将要在这里举行一场饮宴。
    这里公孙度已经提前布置好,公孙瓒派人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就与庞统、赵云两人一起进入帐篷。
    里面比起外面的冷空气来显然是温暖了不少,他将披在身上的羊毛毡递给侍从放好之后,就开始抬头打量着这里面的一切来。
    坐在上首的人,坐的是皇帝才能坐的銮驾,帽子更是悬挂着九条玉串,这已经是明显的大不敬了,公孙瓒瞳孔微缩,这不正是那个在初平元年就敢称王的公孙度还有何人,说来也是搞笑,曹操天天叫嚷着要维护汉室正统,可是却对辽东的公孙度视而不见,大概连他也觉得太过偏远不好讨伐吧。
    不过现在公孙瓒的感觉可不太好,王不过霸,算起来他的位置可要比公孙度低了一阶,难道要叫他对公孙度俯首。
    “不,这绝不可能!”公孙瓒心里发誓,他绝不可能做这种事。
    “孤等蓟侯久已,快快坐下!”
    公孙瓒对于公孙度的话不置可否,反而是对旁边庞统说道:“士元,我们好像是客人,既然是客人,怎么能够屈居下席。”
    说着就开始自顾自地找起了座位,庞统也是极为配合地跟着微笑点头。
    公孙瓒环视左右,首先指着右手边的空位置评头论足,“这位置位于末座,怎么能符合我的身份,不能坐不能坐。”
    接着看向左边首席上面坐着一个人的位置指道:“人言以左为尊,可是好像依旧不够分量。”
    等公孙瓒左右品评完之后,就指向中间的首席,泛泛而谈,“哎,我这里就不错,位置又明显,真是再符合我的身份地位不过了!”
    坐在上首的人正是自封辽东王的公孙度,看着公孙瓒不但彻底无视了他,还指着他评头论足,一时间整个人都处在即将爆发的边缘。
    “公孙瓒!”
    “呦呵!这不是公孙度吗,你怎么坐在那里,这位置难道不是你给我留的吗,你先下来。”公孙瓒这时候仿佛才看见了公孙度一样,眼神惊讶,偏偏又语出惊人。
    “哼!”君辱臣死,一瞬间公孙度一方的人全都不客气的站了起来,只等公孙度发话,随时准备发难。
    公孙瓒缺仿若没事人一样,转头对着旁边的赵云笑声道:“子龙,你看看,这些人是要打算武力胁迫我们呢,待会儿真的打起来了,你可不要手软,人家可是要主动挑起事端的呢。”
    “是,主公!”赵云点点头,右手握住随身携带的长剑剑柄,随时准备应战。
    赵云的名声在幽州还是很响亮的,公孙度知道就算他边武将齐出,单单对付赵云一个,多半也讨不了好处,一时间只感觉头痛无比。
    公孙瓒的强势,是现在的公孙度没有想到的,以他的理解,现在的公孙瓒不论是家族身份还是势力的大小都比他要弱,“贱人”的孩子永远都是那么下贱,就算运气再好,也不可能和他比较。
    看着现在场中众人都起身盯着自己的一言一行,公孙瓒感觉十分的受用,这时候他才盯着公孙度的眼睛大声说道:“公孙度,今天我来赴你的宴,你最好重新安排好位置,你休想拿身份来压我,在我眼里,你的头颅也不过和普通人的头一样重而已,砍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公孙瓒说完之后,慢悠悠将两手往后背,大笑着走了出去。
    公孙度握紧拳头,直恨得咬牙切齿,公孙瓒的猖狂嚣张他以前就曾经领教过,本来这一次就是为了故意压公孙瓒一头,没想到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反而狠狠将他羞辱了一顿,一时间当真是气得想要发狂。
    “大王,这公孙瓒太目中无人了!我们还顾虑什么,直接和他们开战吧!”说话的人名叫柳毅,是公孙度手下的亲信将领。
    “哼,传我命令,军队准备完毕,即刻进攻公孙瓒。”
    在旁边站立的丞相阳仪吓了一跳,原本他就与大王公孙度约好,这一次只为了给公孙瓒一个好看,至于真正对战的时间可绝不会是现在,想到这里,他赶紧劝阻公孙度道:“大王,万万不可啊!凡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如今粮草还未到,积雪未见消融,勉强作战,对我军不利啊!”
    公孙度不是傻子,阳仪的话说得也确实是事实。
    “阳丞相,那你说要怎么做,才能助孤消了这口恶气。”
    阳仪咳嗽了一声,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公孙度刚刚那么说也是气不过公孙瓒的嚣张举止,如今见阳仪果然有计谋,他自然是大感兴趣了。
    “你们都下去吧!”
    旁边的柳毅在应诺出营门的时候拳头下意识握紧,同样是作为公孙度的亲信,不过自古文武分家,对于阳仪独立功劳的打算,他是一点也不能容忍,隐然间,早将阳仪视作了仇人一般的存在。
    这时候的阳仪自然没有注意到柳毅的细微动作,不过就算他看到了,只怕也会更加得意忘形,出将入相,不就是为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赫地位吗!
    “大王可知那公孙瓒现在在昌黎亲自坐镇主场是为何?”
    公孙度略皱了一下眉头,理所当然应道:“难道不是为了针对寡人?”
    阳仪点点头,“此其一也!其二嘛,坊间传闻公孙瓒在昌黎举重军圈地,又在右北平广招贤人,白日里大肆演武练兵,实则早先的时候有人曾看到里面有大堆鲜土流出,再加上其地内烟霾四起,臣以为他们定是借招贤以笼络方士,做那点石成金之术!”
    公孙度心头热血一跳,“你可有证据?”
    阳仪自信一笑,“如若不是,何以聚重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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