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定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蓝敬弘高考的日子,我虽然不太理解高考在战前的分量,但看着蓝家人焦急的模样还是能明白一二。
    战后并没有高考这一制度,战后大多数高校都合并为了综合大学,个别医科大学和科技大学整改为了军校。学制和入学的标准也发生了改变,以综合大学为目标的孩子要按部就班的读8年小学初中,随后再根据综合素质和个人突出能力来被综合大学录取,和战前的高考有点像,但侧重点不一样。而军校的学制在经过修改后改为七年,入学年龄一般在五到六岁,而入学条件除了基本的智商测试外还有体能和综合能力的测试,而通过测试的孩子还要就读一年的预科,以在校的所有成绩最后平均占比来被相应的军校侧重录取。而没有通过军校考核的人想参军便只能通过征兵,这便是与军校毕业生的区别,军校培养的是有指挥能力的军官,放眼军队高层大部分都是从军校毕业的,而征兵只能从最基础的士兵做起,要拼到高层简直难如登天。
    高考前一天蓝敬弘回家吃饭,但他并不住在老宅,因为考场距老宅有点远,便邀请了几个同学住在靠近考场的大平层里。
    蓝耐恕听了后点点头,便道:“我这就叫管家和几个保姆过去把一切都安排好,司机和车都安排过去,爸爸还找了个营养师,家里的私人医生也叫过去。”
    “爸,你不用这么紧张的。”蓝敬宏看着自己父亲饭都不吃,忙前忙后的安排一切,笑着去拉他回来吃饭。
    蓝敬元也哭笑不得,凑到我耳边小声道:“我当初高考第一天堵车了,差点迟到,还好路过的交警叔叔送了我一程,所以父亲才会这么紧张。”
    我心下了然,也笑着道:“难怪喽,我看伯伯的样子恨不得自己跟过去和敬弘住。”
    “那不可,他前两天还总念叨着高考这两天要时时刻刻的守着敬弘。”
    “但我看敬弘可不紧张啊。”
    蓝敬元摆摆手,夹了块排骨放我碗里道:“他就是瞎操心,敬弘的成绩考个本科还是没问题的,就算他考不起在家吃白饭我也不介意,咱们家这么大的产业难道还养不活一个人吗?”
    话间蓝耐恕已经被蓝敬弘拽回了饭桌,蓝耐恕一脸紧张,时时刻刻的小心着蓝敬弘,而后者则笑得前仰后合,都没空吃饭,不停的安慰着自己的父亲。
    饭毕,蓝敬弘也要离开了,蓝耐恕来来回回的确认了好几遍要带的东西,又对着管家保姆司机一个个耳提面命的安排工作。我们三人在一旁看着,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待到一切都安排好,蓝耐恕才笑着拍拍蓝敬弘的肩膀,道:“儿子,爸爸相信你,加油!”
    蓝敬元也笑道:“父亲,我和姐姐每天会去考场接送敬弘的,你就放心吧。”
    蓝氏集团最近有中央的官员来考察,许多场面都需要总裁出面,蓝耐恕也是分身乏术,不然他也要去送蓝敬弘的。
    我挽住蓝耐恕的胳膊道:“伯伯,你就别担心了,在家等着敬弘的好消息吧。”
    蓝耐恕挨个摸摸我们三个孩子的头,最后释然一笑道:“走吧。”
    我们三人站在门口的山水屏风前,目送蓝敬弘坐车远去才转身回家,我看到了蓝耐恕故意走快几步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我和蓝敬元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接下来这两天我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高考,简直就是全城肃穆,感觉考场外路过只狗叫两声都会被踹一脚。而蓝氏集团借着高考,在各个考场外为家长和考生提供了免费的文具、乘凉座椅和水。我和蓝敬元这两天就一直守在考场外,到点就送蓝敬弘进考场,然后就是在乘凉点宣传蓝氏集团,再然后就是迎接蓝敬弘出考场。
    两天时间很快,最后的铃声响起,学生们笑着跑出校门,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有对未来的憧憬和考完的愉悦,我和蓝敬元连忙迎上去寻找蓝敬弘的身影,看到他和几个同学结伴一起出来,手里拿着透明笔袋,脸上笑得肆意又愉悦。
    “敬弘!这里!”蓝敬元一边招手一边喊道。
    蓝敬弘看到了我们,和同学打了个招呼就如一头小鹿一般蹦蹦跳跳的朝我们来,阳光下闪耀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一颠一颤,脸上笑得连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蓝敬元接过他手里的笔袋,揽住弟弟的肩膀笑道:“辛苦了辛苦了,终于解放了。”
    我将手里的花递给他笑道:“恭喜恭喜,辛苦了。”
    “谢谢哥哥姐姐。”蓝敬弘接过花嘻嘻的笑,眼角眉梢都是喜悦。
    “走吧,爸爸今天会早点回家吃饭的。”蓝敬元揽着弟弟边走边说。
    “我们班今晚谢师宴,我回家洗个澡换件衣服就走。”
    “行,没事,今晚你尽管玩,想几点回家就几点回家,爸爸那边我跟你姐姐会去说。”蓝敬元道。
    我们三人结伴走过热闹非凡的考场门口,穿过喧闹的人群,无数个家庭像我们一样围着自己家的孩子或喜极而泣或手舞足蹈,犹如过年一般人声鼎沸喜气洋洋。
    人太多,车子进不来,我们走出一段距离才到车旁。蓝敬弘遇到一起住的同学在说话,对方家长也在感谢这两天的借宿,蓝敬元作为家长在寒暄,我接了个工作的电话在一旁。
    “老板,外海投资的对接人到了,您看这边什么时候安排时间见面。”秘书道。
    “明天吧,你亲自去送对方去酒店,”我回头看了一眼蓝敬元,见那边还没有结束的意思便又问道,“来的人是谁?”
    “是文森特·瑞玛斯曼先生。”
    我有些诧异,道:“这种小投资用得着他亲自过来吗?”
    文森特·瑞玛斯曼的地位就像蓝敬元在蓝家地位,他虽然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但年纪比蓝敬弘还小,家族集团里的事大概率是要交在他手上的。这次的合同资金不大,项目也不是很重要,被瑞玛斯曼家族截胡我就有点奇怪了,签约的事本来也不用特地飞过来的,结果直接来了尊大佛,着实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想到文森特·瑞玛斯曼我就想到了西蒙,那张和西蒙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我短时间内还真是接受不了。
    “你先接待着吧,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只要不是原则问题你都自己做决定吧。”
    挂了电话,蓝敬元那边也结束了,一家人喜气洋洋的回了家。
    晚饭虽然蓝敬弘不在,但三个人也是有说有笑的,蓝耐恕甚至还开了瓶自己珍藏的白酒,给我和蓝敬弘都倒了点。我酒量向来不好,只浅浅的喝了两口,蓝敬元和自己父亲倒是喝了小半瓶,父子俩从出生起名聊到了以后结婚生子,聊得两人都眼泪汪汪的。
    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笑着过去把两人的酒杯都拿了,让佣人把两人各自扶回去睡觉,又让人去煮了醒酒茶分别送去两人房间。
    待一切都收拾好了已经快十点了,我见外面还没有汽车回来的影子,便给跟着蓝敬弘的司机打电话询问,得知对方还和同学在玩,我也不想扫小孩子的兴,嘱咐了几句便去休息了。
    而等到第二天我们三人坐在餐厅里吃早餐时,便见一个顶着一半荧光绿一半芭比粉的爆炸头的人一脸疲惫的从门口走进。
    蓝敬元瞪大双眼的看着眼前的人,惊讶得下巴半天合不上,蓝耐恕指指人又指指那过于时尚的头发,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还是我先憋不住了,爆发出一阵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小弟,你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头发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啦?不好看吗?我觉得很个性啊。”蓝敬弘叉腰挺了挺胸膛,还很自信的转了个圈。
    “哈哈哈哈哈哈哈,个性!实在是个性!”蓝敬元一边笑一边竖起大拇指道,“我以为我当时染个黄毛已经很大胆了,结果你哈哈哈哈哈哈!我甘拜下风!”
    “我同学都这样染,他们还有的一个头染了七个颜色。”蓝敬弘摸摸自己的爆炸头,这夺目的发丝一抖一抖的,又惹得我一阵爆笑。
    “唉,幸好最近没什么饭局,不然我真不好意思带你出去。”蓝耐恕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脸上还是宠溺和笑容。
    “爸,你不觉得很青春,很时尚,很fantastic吗?”蓝敬弘夸张的张开手,还特意抖抖自己的爆炸头。
    我笑得前仰后合,几乎要趴在餐桌上,蓝敬元拿出手机不停的拍照,嘴角几乎要裂到耳根去了,蓝耐恕也笑出一口白牙,蓝敬弘全方位的到众人面前去展示他超前的爆炸头,得瑟得像孔雀开屏。
    待众人都笑得差不多,蓝耐恕便对蓝敬弘道:“好了好了,坐下吃点东西就去睡觉吧,昨晚玩得累坏了吧。”
    整个餐厅都回荡着笑声,直到我和蓝敬元到车库开车,我俩都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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