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中式大宅只在佛堂往南的小花园里没有灯光,二人绕过佛堂,前路上就出现了宫灯。二人借着昏暗的灯光发现前路一个人都没有,便沿着墙边快步朝前摸索。
    等摸到雅味居院外的时候,忽听院里传来脚步声,二人对视一眼,钟黛龄果断拉着秦阳摸入院里。
    院里站着一个歹徒,左手持枪,右手正在举着对讲机跟老大汇报。
    钟黛龄摸到墙角露出眼睛,一眼定位到此人后,抬手就是两枪。
    叭叭两声响过后,那歹徒大腿中弹,应声倒地,手里的枪也脱落了,此人又惊又怕,又疼又急,一边连声喊叫,一边四下里寻找开枪的人在哪。
    “别动,也别喊,不然杀了你!”钟黛龄见他已经失去反击能力,双手持枪瞄准了他,身子微躬,快步朝他走去,双目警惕的查看四外房间还有没有别的歹徒。
    秦阳一看她那副姿态,就知道她是个射击老手,有没有实战经验的不知道,但她的射击老师肯定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心下暗暗佩服,手持砍刀护卫在她身侧。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嘶……”那歹徒疼得泪流满面,连连出言求恳,说的是不太地道的米语。
    钟黛龄没有搭茬,走到他身边,矮身拣起他的手枪,反手递给秦阳,然后转身推他道:“快走,他的同伙可能会马上找过来,我们出去找个地方伏击!”
    秦阳嗯了一声,拣起地上的对讲机,与她快速跑出院子,埋伏在斜对面一棵树后。
    但二人料错了,那群黑帮分子的大部队虽然听到了这里的枪声,但并未派人过来查看,只是不停在对讲机里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而秦阳自然是不能出声回答的,否则就被识破了。
    钟黛龄随机应变,道:“他们不过来,我们就找过去,路上看到人就打倒,我不信他们敢和我们对枪!”
    秦阳看看手里那把黑星手枪,心情既激动又担忧,毕竟是头一次开枪打人,要是不小心把人打死怎么办?
    二人沿着西过道一路摸向西门,所过环廊门户没再见到歹徒,当摸到距西门不远的停车场时,发现那里围着一群人,粗略一数得有七八个,人人持刀拿枪,正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二人还能望见,再远一些的西门那里塞着辆中型货车,把西门完全堵死了,车头扎在西门的保卫室里,估计之前那声撞击响动就是它发出来的。
    “我倒数三二一,数完咱俩一起朝人群开枪,希望能吓跑他们。万一不幸打死谁,只能怪他倒霉!”钟黛龄悄声说道。
    秦阳听后心下悚然一惊,这丫头果然不是一般人,对于开枪杀人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也不知道她是天生的铁石心肠,还是嫉恶如仇,抑或是练枪练出杀气来了,但不管怎么说,她的做法也不算错,此情此景,为了自保和救人,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说了声好。
    两人蹲在墙角隐蔽处,抬起枪口对准了那群黑帮分子,钟黛龄口中念道:“三,二,一……开枪!”说罢已经扣动了扳机。
    秦阳也随之击发,只见那群人应声倒下一人,也不知是自己打中的还是钟黛龄打中的,眼看枪口上跳,忙稳了稳才又击发。
    而他这一稳的当儿,钟黛龄已经开出三枪,那把手枪在她手中仿佛没有后坐力似的,开完一枪都不用往下压枪,就又随手一枪打出去,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那群黑帮分子还没反应过来呢,已经被击倒两人,大惊之下纷纷闪躲逃窜,有随手还击的,有连声惨叫的,还有骂个不停的,而在逃窜过程中又有一人一头栽倒在地,似乎被击中了要害。
    钟黛龄见他们已经作鸟兽散,就没再朝人开枪,只对无人处胡乱射击,恐吓他们尽快逃走。
    那群黑帮分子虽然个个凶残,但那也要看对上谁,对上普通的服务员和客人,他们敢肆无忌惮地逞凶,可要是对上硬茬子,他们也只能节节败退,本以为己方人多势众,已经控制了整座李园,哪知突然凭空跳出来一伙不明身份的对手,不仅拥有枪支,而且下手极黑,转瞬间已经打倒己方多人,己方却还搞不清他们在什么位置以及有多少个人,除了跑路还能做什么?
    何况这阵子枪声大作,肯定已经惊动了周围的邻居,也一定会有人报警,等大批警力赶到,自己等人想跑也跑不了了。
    这么想着,这群黑帮分子的头目没有过多犹豫,招呼众小弟上车跑路,那些受伤不重的就让他们自己爬到西门处,受伤重得爬不起来的也就顾不上了。
    于是短短的几分钟后,这群黑帮分子就跟来时那么突然一样,又突然逃走了,只剩一地的狼藉和受伤的人们。
    眼看歹徒们全跑了,秦阳大喜过望,拍了拍钟黛龄的肩头,赞道:“枪神,今晚多亏了你呀,我算是彻底服了你。”
    钟黛龄淡淡地道:“这算什么,对方不过是一群帮派分子罢了,我的射击教练可是海豹突击队的退役教官,教我的都是实战射击经验。要是收拾不了这些人,我也白练那么多年了。”
    秦阳呵呵笑起来,这丫头还真不谦虚,说她胖她就喘上了,当然自己就喜欢她这种直性子的人,道:“你在这里坐镇吧,我去佛堂把王一飞他们都叫出来。”
    钟黛龄嗯了一声,反夸他道:“你也不差呀,既有英雄气概,武力也很强大,临敌还能做到非常镇定。我所见过的华人男性里面,你是唯一一个能让我看得上眼的人!”
    秦阳知道她是一个各方面都非常出色的美女,自己能得到她真心夸赞,可见自己确实无比优秀,得意一笑,转身奔了佛堂。
    很快,王一飞、劳伦斯夫人等人得到歹徒已被击退、会所业已安全的好消息,陆陆续续从密室里爬了出来。
    劳伦斯夫人向秦阳问起击退歹徒的过程,秦阳便简单讲了一遍,话里把主要功劳都推给了钟黛龄,而把自己描述成了一个给钟黛龄打下手的跟班。
    众人听后纷纷夸赞二人英勇善战,尤其是劳伦斯夫人,对秦阳大夸特夸,大力感谢了他一番。她为什么承了秦阳的人情而非钟黛龄的?
    答案也很简单,因为她认识秦阳而非钟黛龄,之前她丈夫劳伦斯就跟她夸过秦阳,刚刚秦阳又第一个站出来给大家断后,所以尽管在击退歹徒的过程中钟黛龄立功最著,但她还是认定了功劳全在秦阳头上。
    秦阳跟众人客气几句,带着他们回到钟黛龄身边与她汇合,刚刚汇合警方就赶到了,大批警察迅速涌入会所,抓捕歹徒,救治伤者,疏散人员……现场登时乱作一团。
    秦阳三人怕留下来会被警察问话,要是被警方知道他们中的两人曾经开枪击伤歹徒可就更麻烦了,说不定还要摊上官司,所以回雅间拿上东西就开车离开了李园。
    夜里九点多,劳伦斯夫人回到了家里,一进家就扑进劳伦斯的怀里,在他脸颊上吻下,叹惜道:“上帝保佑,今晚我差点回不来了,你也就无法再见到我了,多亏了你们公司那个华夏青年。”
    劳伦斯听得满心糊涂,皱眉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说的这些令我非常困惑,你为什么差点回不来?那个华夏青年又是谁?”
    他夫人便把今晚在李园的遭遇讲了一遍,尽管危险已经过去了,但现在说起来还心有余悸,双腿发软。
    劳伦斯听完后大吃一惊,叫道:“上帝呀,在费城市区里竟然会发生这么耸人听闻的暴力事件?那个李园我也去过,我无论如何不敢相信它会被恐怖分子袭击。”
    他夫人纠正道:“不是恐怖分子,难道我没说清楚嘛,是华人黑帮在作恶,当然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被那个华夏青年救了,他叫什么来着?”
    “秦,他的全名叫秦阳!”劳伦斯微微一笑,道:“这下我们可是欠他一个大人情了……”
    同一时间,秦阳和钟黛龄正在王一飞的豪宅里品酒闲话。
    王一飞在费城东郊拥有一座大房子,面积与豪华程度都比得上姜千仪在纽约长岛那套豪宅,平时他一个人住在这里,女朋友晶晶偶尔会过来住上几天。
    王一飞听说秦阳住在市区一套出租公寓里面后,连连摇头,道:“你早说呀,你早说我就把你接过来跟我一起住了。当然现在知道了也不晚,从今晚开始,你就住我这儿吧,咱们哥儿俩从今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秦阳原本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今晚又救了他一次,虽然他嘴上不再跟秦阳客气,但心里已经拿这位好哥们儿当成了生死之交。既然是生死之交,让他住自己房子里又算什么了?要不是看他在米国待不了多久,送他一套房子都愿意。
    秦阳刚要婉拒,钟黛龄替他拒绝道:“他不会住在你这里的,因为他已经答应搬到我那去了。”
    秦阳闻言又是惊奇又是好笑,瞪大眼睛看向她,心说我什么时候答应去你那儿住的?想不到你个臭丫头还会撒谎,而且撒起谎来面不变色心不跳。
    王一飞也很吃惊,看看她,又看向秦阳,随即面现暧昧之色,点点头道:“好吧,既然你们已经约好了,那我就不夺人之美了。”说完凑到秦阳身边,附耳道:“靠,你可真行,我追了那么久的妞儿你一露面就给抢过去了。不过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区区一个妞儿我还是舍得的,你就跟她尽情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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