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从秦寒远怀里出来,乖乖坐在一旁,显然没见识过这种阵仗,有些许手足无措。
    秦寒远蹙起眉头,把江叔扶起来。
    “江叔,你不必如此。”
    “先生,看在小临从小与你一同长大的份上,原谅他这一次吧。”江叔老泪纵横,“我从年轻时就跟在你爸妈身边,看着你长大,也把你当成儿子看待,现在我的两个儿子,因为
    秦寒远抿着唇,眸光逐渐阴冷:江叔对秦家的付出,我感念在心,但是江临他犯的不是小事。”江叔顿住,手发着抖,强忍着泪水质问:沈观听到外人两个字,搓了搓手指,偷偷生着闷气。
    “谁是外人”秦寒远立马反驳,字字铿锵,“小观与我是一个户口本上的人,在秦家,怎麽轮也轮不到他是外人。”沈观听到这句话,眼泪没出息地涌了出来,在眼眶打转。
    他站了起来,牵过秦寒远的手,终于鼓足勇气说:
    秦寒远似乎很满意他的说辞,把他搂在怀里,低头看他,勾了勾唇。江叔尴尬地站在原地,酝酿许久的感情牌就这麽被他们一唱一和打破,心里又气又恨,对沈观的成见又添了几分。
    “那小临
    “他有爷爷当保护伞,我也动不了他。”秦寒远终于把目光转向江叔,慢悠悠说,我给你们安排了去处,在国外。我保证,只要江临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可以既往不咎。江叔一愣,摇头叹息,转身一边走一边感慨:“我到底是老了啊!伺候不了先生了,要是你爸妈还在的话,定然不会把我发配出去
    ”
    秦寒远咬了咬牙,脸色阴沉,像是忍住怒气。不知为何,沈观却在他的怒火中,捕捉到一丝难以察觉的难过,他心疼地握住秦寒远的手,仰头对他笑,轻声说:妈要是知道,肯定不会怪你的。”
    秦寒远笑着摇头:“抱歉,没问过你的想法,私自解决江临的事情。”沈观仰头看他,满眼都是信任,努努嘴,摇头:
    “他在国外吞药自杀,幸亏被爷爷发现,及时送医。他对爷爷有恩,
    “那爷爷爷爷沈观猛地握住秦寒远的手,满脸担心。沈观道听途说也知道,秦寒远为了跟自己结婚,把秦爷爷给气出病,气得他躲到国外,到现在两年了,都不愿意回来见秦寒远一面。如果因为江临加深他们的矛盾,沈观心里会更过意不去的。
    “没有,别担心。”秦寒远转移话题,沈观再傻也听出秦寒远不想提这事,索性装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你听话点,不要太累,不能用左手,我等下要突袭检查的!”
    秦寒远连忙应下,看着沈观哒哒跑上楼,这才收敛了笑容,转身往书房走去。江临的背叛和沈家的事情还未完全尘埃落地,一堆事等着他处理,不能再拖了!
    他得确保沈观的处境百分百安全。至于还在里面的郑晖三人,也是时候给点苦头吃了。沈观这几日一直与《洛神赋》剧组有联系,出了院也第一时间给周承涛报告,表示可以安排上他的排练时间了。发生了这麽多糟心事,练完功,沈观见秦寒远还没回房,便偷偷溜到他以前的房间,把东西胡乱塞进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直接推到秦寒远的卧室。
    他看了一圈,秦寒远的东西不多,他霸占一半应当没问题。这般想着,他便开始从衣柜着手,把秦寒远的西装衬衫往一边挪,发现衣柜角落里,放了一个粉色的小铁盒,在一众黑白灰的色调里,十分显眼。沈观很好奇,明知偷窥别人的隐私不对,还是忍不住打开看了。
    一股甜腻的味道扑鼻而来,铁盒里放着一沓叠得整整齐齐的糖果纸,五颜六色,有些还泛着黄,看上去有些年头。
    他拿起来一看,其中有好些是纸质的,上面写了歪歪斜斜的字。
    远哥哥,药好苦,我不xi欢。
    一一今天,远哥哥不乖,。
    这个,留给远哥哥吃。
    我回家了,舍不得远哥哥,你要来找我玩哦!沈观一张一张的看,脑海里仿佛出现一个小小的孩子,软乎乎地对着秦寒远撒娇,连字都认不全,却费尽心思把他们的一点一滴记录下来。,倒是跟自己挺像的,屁大点事,也想要记录。想想他那个写满秦寒远点点滴滴的笔记本,他的的胸口仿佛塞了一团棉花,堵着一口气,说不上为什麽,就是鼻尖莫名其妙酸了一种陌生的情绪正在往上涌。酸溜溜的。难受得很。原来他为秦寒远做的事,早就有人做过了!这个人是谁一口一句远哥哥叫得这麽亲密,他都没叫过!该不会秦寒远把自己当这个人的替身吧如此一想,沈观便委屈地吸吸鼻子,觉得自己无比接近真相,又不敢去触碰真相。真的是替身,那一戳破,不就全泡汤了吗沈观颤抖着手,赶紧把盒子盖上,放回原地,假装没碰过,又觉得可恨,恶狠狠瞪了那个铁盒一眼,气愤地对着铁盒下战书:你听着,我不管你是谁,他现在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哼!”想了想,他觉得不过瘾,于是双手叉腰,仰着头,努力做出轻蔑的样子,气鼓鼓地鼓起脸颊,放狠话:“我不是以前的沈观了!我是钮钴禄·沈观,我会让他心甘情愿把你扔掉正巧这时,
    秦寒远走了进来,沈观尴尬地把未尽的话全吞了回去,尴尬地挠挠头。
    “我、我在练台词。”秦寒远看一眼明显被动过的小铁盒,挑挑眉,勾了勾唇角,朝他走过去,一只手就把人搂到怀里,低头在他耳边说道:“是吗声音低沉,气息炽热。一下,沈观的耳垂都红了。
    秦寒远坏心眼地亲了一口,这下他更是慌乱地眨眼,低着头,装成鸵鸟。沈观生涩的反应逗笑了秦寒远,苏苏的笑声仿佛一阵春风,吹散了沈观因为糖果包装纸产生的低沉。
    他从秦寒远怀里转过身,捧住他的脸颊,猛地啜一口他的双唇,仰头看他,装作霸气道:“我标记你了,你以后就是我的,不许想别人!”
    秦寒远瞄一眼铁盒以及他的小东西红红的眼角,瞬间想明白了。
    这小傻瓜,在吃自己的醋呢!
    “没想过别人。”他学着沈观的模样,也低头亲他,沈观哼唧一声,憋着笑,心里乐呵呵的,偷偷用余光瞥那小铁盒一眼,扬扬下巴,像一只战胜的公鸡,神气得很。
    秦寒远原本想跟他坦白,讲讲那段刻骨铭心却被沈观遗忘殆尽的经历,发现他可爱的反应,顿时便什麽都不想说了。忘了便忘了吧,只要他能乖乖留在自己身边,那一切都不重要了。如果还能拿这个逗逗他,却也不错。
    “那、那我搬到你这儿住,你不反对吧”沈观以为自己蹬鼻子上脸,说话都是用吼的,以此掩盖心虚。
    秦寒远内心狂喜,面上却陪着他演,装作勉为其难点头:
    这话把沈观哄得更开心了,马上就把小铁盒忘在脑后,哼着小曲,扭着细腰,欢快地收拾起来。
    秦寒远看得浑身燥热,笑着摇摇头,先去洗冷水澡冷静冷静了。发现自己疑似替身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吓退沈观,相反,他还特别积极,请教了情感老师,决定要尽早把秦寒远的“身心”都拿下。
    心不用说,至于身嘛
    他尝试了好些办法暗示了好几回,秦寒远都不为所动,就跟真的有不可言说的疾病似的。
    可他明明见识过秦寒远的那啥的。不应该啊!转眼间,一个月过去。沈观的生活步入正轨,歌舞剧《洛神赋》经过三轮展演,受到业内人士的一致好评,尤其是沈观饰演的少年曹植,被大加赞赏,得知他还是舞蹈学院三年级的学生,都争相给他抛出橄榄枝。而歌舞剧进行细节调整后,没什麽大问题了,准备在大年初一开启全国巡演的征途。在此之前,沈观紧赶慢赶地先应付完这学期的考试,放了寒假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这天考完最后一科,他迫不及待走出教室,小跑着去校门口找秦寒远,却在楼梯处,见到了等在那儿的李碧玉。沈观后退一步,跟她拉开距离。
    李碧玉看上去面容憔悴,没化妆,不像之前雍容华贵的样子,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观观,阿姨求你了,放过你哥哥和妹妹吧。”她哭得稀里哗啦,同学们顿时放慢脚步,试图吃瓜。
    “我做不了主。”沈观避开她,脚步匆匆,
    “沈家都是你的了,为什麽连人你都不放过”李碧玉发疯一样,长指甲往他脸上挠,“你就跟你横刀夺爱的母亲一样,贱得很沈观胸口起伏,气得手攥成拳头。
    他终于知道小时候分明可可爱爱的沈沐依为什麽变成那副嘴脸了。
    这不就是跟李碧玉学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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