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感到一阵尴尬,连忙收好手机惊恐地回头。
    同事一脸自然而然地笑:“你男朋友对你这么好,还怕别人知道嘛,要是我老公有这么体贴,我才不拒绝,都让他干!”
    白露尴尬地笑了笑。
    所幸对方没察觉到什么不对。
    “是嘛,”这时,坐她桌对面的女同事也插话进来,“没想到你男朋友除了会送花,还很持家呢……”
    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女同事一下子愣住了,连忙收声。
    白露却已经听到了:“你刚才说什么?”
    女同事心虚似的瞥了一眼放在两人桌子中间的花瓶,里面插了一大束玫瑰花。
    对方每天换花,白露只以为是她男朋友送给她的。
    可现在……
    女同事心虚地垂下头:“你男朋友说不想打扰你,只求我帮这么个小忙……”
    白露简直要无语了,因为这花摆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大概从她来了没几天开始,就开始每天换了。
    白露心里紧了一下,更多的是害怕:“这花什么时候送来?”
    “每天上午,应该快了……”女人心虚地回答,“我是想着摆在中间大家都能看,你要是在意,就把花拿你那边……”
    白露没管她再说什么了,直接起了身去公司外。
    来到前台,果然看到一捧着一大束玫瑰的快递员。
    “白小姐的花,您是来帮忙签收吗?”
    快递员看着她,看她面生,可又看到她径直走过来,忍不住问了一句。
    看到那玫瑰花,白露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这很像刘凯的风格,就喜欢摆一些所谓仪式感,在她婉拒一次红玫瑰之后,还是一个劲地给她送。
    美其名曰你们女孩不都喜欢仪式感,别人谈恋爱都送这个,怎么就你跟别人不一样?
    讨厌的感觉涌了上来,白露看向快递员:“请问,花是刘先生送来的么?”
    快递员不假思索点点头:“没错!”
    白露的目光认真起来:“这花我不会签收,别人也不会,麻烦你告诉他,以后不要再送了。”
    说完,她便决然地往办公室走去。
    她一回头,就看到两个同事正吃瓜群众似的,站在那里好奇看着她。
    “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我只想和他划清界限,就是这样。”
    说完,白露就径自往工位上走去,留下两个同事面面相觑。
    ……
    一整天,白露都有些心不在焉,以她对刘凯的了解,如今找到了她的工作的地方,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白露简直要疯了,这么久没联系,她以为刘凯已经放手了。
    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白露愁的直挠头,而事情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晚上她特地卡着点,只想早点离开。
    可刚下了商务楼,远远的她就看见一道身影,正手捧着玫瑰,到处张望。
    正巧有人走过,刘凯就拉住对方,似乎在询问什么。
    白露一下子脸都白了。
    偏偏只有前面那一个出口,后门平时嫌麻烦都是锁上的!
    白露心一横,回头一转弯,拐进了女厕所里。
    然后来到最后一个隔间,把门锁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
    想到上次的不欢而散,白露就愁到不行。
    上次幸亏有秦律,这次她被找到就惨了!
    秦律……
    这个名字一下子就跳进了她的脑海。
    现在是七点。
    他应该放学了吧,而且学校离这里也不远……
    鬼使神差的,白露打开了手机锁屏。
    原来在那句“为什么”之后,他又给她发了几条信息。
    “怎么了?”
    “生气了?”
    “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高兴了,你可以告诉我。”
    “对不起。”
    “我们见一面吧。”
    白露看着这些信息,心情复杂。
    有的间隔了十几分钟,有的隔了四五十分,她完全能够想到,他在发出信息过了那么久之后,发现她没有回复,又发另一条。
    他一直牵挂着这件事,而最后一条发来的时间是,两个小时前。
    白露忍不住皱眉。
    因为刘凯的事,她直接把跟他发信息的事抛在脑后了,甚至忘了回复一句。
    心里莫名的有点难受,白露赶紧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秦律一如既往清冷的声音:“喂。”
    伴随着他的声音的,是吵闹的背景,有人在说话,还有尖叫声和欢呼声,听起来很热闹的样子。
    白露却没心思去想这些是什么,满脑子只有一件:“你可不可以现在来接我一下?”
    “你在哪?”
    白露不确定他会不会答应,本来还在纠结,听到他这话一愣,然后很快回过神。
    “我在公司,”白露说着报了地址,“刘凯在外面,我一个人不太敢出去……”
    “等着我。”
    只有简短的三个字,电话就被挂掉了。
    白露松了口气。
    厕所里暂时没人来,因而很安静。
    就在这时,那突兀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白露原本没当回事,直到那个声音响起。
    “露露,是我,你在里面吗?”
    刘凯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白露听着,却感觉到毛骨悚然。
    “你的同事都看见你进去了,你就别躲了,出来吧!”
    白露没说话,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神经病……
    白露在心里骂。
    “露露,你看,你以前说过的,我都改了,我一直没有来打扰你,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白露没有搭话,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知道,她都选择沉默。
    这里毕竟是公共场所,她不信他还能就这么冲进来。
    “露露,你不说话也没关系,我会一直在这等你。”
    刘凯此时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急躁了。
    白露更加心烦得厉害,只想他自觉无趣,然后赶紧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只有偶尔有人进出的动静。
    不像是刘凯。
    白露决心待在这里,等秦律来了再出去。
    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歇斯底里的声音。
    “白露,我知道你就在里面,你怎么就不出来见我呢!”
    白露的心倏然一沉。
    果然开始了。
    “你说的我都改了,你还要我怎么样?非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吗?你未免也太狠心了!”
    刘凯的声音气急败坏,好似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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