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末听着这话微愣。
    沈满知解开安全带,懒散道,“搞这阵仗,我还以为来索命呢。”
    她要下车,手腕被京末拉了一下。
    “没事,就路边,我和他谈会儿。”
    秦倦退开,将手中的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
    沈满知反手关上车门,重新缠了一下围巾,耳边碎发被风扬起贴在眉骨之间。
    “你要对付许秋,她哥许眉州替她出气也在常理之中,但是纵火一事,与他无关。”
    “你说无关就无关?”
    沈满知嗤笑,果然和上午白虎打电话给她猜测的一样,不管许眉州什么反应,他都可以摘清自己。
    “以许家在京城的地位,他何须在意我的死活?对纵火一事装作不知情,难道不是一种默认?”
    沈满知怼得他哑口无言,“况且,我何德何能,能让你替他求情?”
    何德何能?
    秦倦摇头轻笑,“许眉州他就是妹控,纵火一事他并不知情,至于没来找你是不知道你的实力,我惜才,所以我来了。”
    沈满知没有接话。
    上一次见面是正月初三在秦家大院的训练基地,真人cs比赛之后,秦倦就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这次自然又来当说客。
    “沈满知,不如尝试跟我,纵火的幕后黑手,我帮你查。”
    “消息传得挺快。”
    昨晚的事明明已经封锁了线索,秦倦却能精准地挑出核心问题。
    他在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
    “不必了,我的仇我自己报。”
    “命只有一条,你怎么保证自己每一次都躲过?你背后的势力不保护你,不如跟我。”
    沈满知侧身,看着他精致深邃的眉眼,“若我要动许眉州呢?”
    “……”
    秦倦顿时哑言。
    “你不是许眉州的对手。”
    沈满知想抽烟,闻言却只是浅淡一笑,朝他走近,漂亮的一双眼潋滟如水地看着他,抬眸间尽显柔媚之色。
    “我这人,最讨厌被看轻,他为许秋撑腰,就是与我为敌,七叔,你想我跟你做事,不如先让我看看诚意?”
    勾人魂魄的小狐狸。
    秦倦心底骂了一声,表面冷静地退了半步。
    “凤凰金钗,你不是想知道在谁手里吗?”
    他想换个条件。
    沈满知双手抱臂,“说说?”
    “确实在秦家,你若是考虑好了,跟我,我就告诉你。”
    她轻啧,“在秦德扬手里,这还用你告诉?”
    “……”
    秦倦有些看不透她,“你既然知道,还托我问?”
    “借你的口,确认一下罢了。”
    姓秦的华人在海外拍卖场拍下一支金钗,排除条件筛选,最后锁定在秦家,那么多年轻人中,她也只怀疑秦德扬。
    秦倦被气笑了,“沈满知,做人不能太自负,你背后势力再强大,他不想护着你,你也只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沈满知点头敷衍应和,“嗯,是这个理。”
    “你和许秋的恩怨已经结束了,你要是再想对付许家,那便是羊入虎口。”
    宽阔的车道上传来跑车高调的引擎声,停在路边熄火。
    沈满知回头,微抬下颚示意秦倦看,“你问许秋,她肯罢休吗?”
    吸睛亮眼的玫红色保时捷跑车停在路边,许秋从主驾驶下来,勾掉墨镜扔在车里,气势凌人的朝这边走来。
    路边陆陆续续听了三辆黑色小车,车门打开,一群黑衣人有条不紊地站立在车边。
    京末见状下车,倚在车门边打了个电话。
    许秋拢着身上的大衣,用极其挑剔的目光将沈满知上下打量了一圈,“还活着呢?”      沈满知朝她身后看了一眼,显然那十多个黑衣人是许秋带来的。
    她没有丝毫的胆怯,被风吹乱的鬓发散落在眉眼两侧,冷艳傲然。
    “这么怕死啊?”
    许秋朝沈满知走了两步,却被一旁的秦倦伸手拦下。
    她看了眼两人,停住,轻讽道,“哟,不找你老公保护你,转头就攀上了自家小叔,就你这玩弄男人的手段,难怪秦家到现在也没出来为你辟谣呢。”
    她刚说完,就看到快如残影的长腿朝她袭来,一脚踢在她腹部。
    秦倦就站在两人中间,都没来得及反应。
    许秋吃痛,捂着腹部后退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沈满知……你,你怎么敢?”
    那群黑衣人立马上前想要将沈满知围住,却听见车辆相撞的声音。
    京末离得最近,她亲眼看着嚣张的库里南直直地撞上秦倦那辆车的尾巴,从后排下来个男人。
    秦倦:?
    京末心底微啧,这夫妻俩,真是,有点意思。
    同时有六七辆车停在包围圈外,下来的人比许秋带的人还多。
    若不是在粼江做事,京末都觉得这场面太过惊奇。
    想要去抓沈满知的几个人也被震住,面面相觑之后退在许秋身后。
    许秋朝两人低声骂道,“怂货,怕他做什么?”
    沈满知见秦宴风长腿轻松两步站在她身边,摘下手套,朝秦倦颔首。
    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薄凉之气,语气平淡却始终带着上位者的睥睨。
    “许家在京城,也没有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吧,怎么敢围堵我秦家的人?”
    许秋是第一次见秦宴风。
    被他这般轻蔑地看着,她脸色许些苍白,朝秦倦靠近,忍着疼轻声道,“秦先生误会了,是沈小姐动手在先。”
    “那又如何?”
    和沈满知如出一辙的傲慢。
    “宴风,”秦倦无意护着许秋,只是与这个侄儿向来是两派,他似是公正的语气,“的确是满知先动的手,她们女人的事让她们自己解决。”
    秦宴风似乎轻笑了下,他揽过沈满知的腰,与秦倦对视的目光之中有几分明显的敌意。
    “看着她受欺负,我不为自己的太太撑腰,难道等着被别人敲墙角?”
    许秋蹙眉:谁欺负她了?!
    沈满知上前两步,腰间的手滑落。
    “许秋,你到底是忘了昨晚求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许秋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朝秦倦身后站立,扯住他的衣服,十指紧紧捏在一起。
    昨晚的事她没告诉任何人,连他哥进来看到的画面,也只是认为沈满知在对她施虐,但无人知道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
    秦倦低头看见许秋的动作不由得蹙眉,却没挣脱开。
    许秋知晓对方带的人多,不敢再轻易挑衅,只是看向地面不再多言。
    “夹紧尾巴做人,别再来我面前晃悠。”
    沈满知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这几个人她是一眼都不想多看。
    刚走到车边,手腕被抓住,秦宴风长臂一伸关上她打开的车门,“我们谈谈。”
    沈满知转动手腕,看着他冷声道,“放开。”
    秦宴风态度强势,揽过她的腰覆在她耳边轻语,让她瞬间卸了力气。
    拉着沈满知朝自己的车走,秦宴风朝京末道,“我送她回去。”
    京末挑眉,夫妻俩的事她不插手,坐进车里离开现常
    沈满知皮肤娇嫩,白皙的手腕很快出现红痕,她用另一只手圈住揉了揉。
    车身启动,没人再去管身后的事。
    秦宴风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大拇指贴在她手腕内侧,轻轻揉着,“抱歉。”
    沈满知任由他握着手,偏头看向窗外,刚才孤身一人面对秦倦和许秋的嚣张傲慢不复存在,取之而代的是沉寂平淡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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