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悯海满脸青紫,刚回到家里,顾二奶奶哭得满脸是泪,正等着大夫过来给程悯海诊治,平安带着汝南王府家丁直闯进去,冲着程沐风长揖见了礼,淡然说道:
    “奉世子爷令,要捆了三少爷过去问话。”
    说着,也不等程二爷答话,挥手示意家丁捆人,顾二奶奶急了眼,直扑到程悯海身上,扎着手如母鸡般护着儿子,尖声叫嚷着:
    “你们要干什么?!谁也不能动我的儿子!你们要干什么!”
    平安转头看着程二爷,程二爷脸色铁青,盯着平安责问道:
    “平白无故的,到我门上,说捆人就捆人?当爷是什么人了?!”
    平安重重叹了口气,也不答话,只挥手吩咐道:
    “拖走!”
    说着,转身就往外走,几个家丁相互看了看,使了个眼色,一个家丁突然转到椅子后,连人带椅子往前踢去,程悯海压着顾二奶奶往前跌去,顾二奶奶惊叫着扑倒在地,家丁伸手揪住往前跌去的程悯海,利落的甩给了旁边的家丁,两个家丁接住,拖着疾步出去,跟在平安后头出了门,往汝南王府回话去了。
    顾二奶奶爬起来,头发散乱,头上的簪子斜坠着,也都顾不上了,狂奔出来,跟在后面,一路哭叫着往汝南王府奔去,程二爷呆站了半晌,追到大门口,却又停了下来,门里门外来回进出了几趟,到底不敢跟过去,跺了半天脚,高声叫了程悯川出来吩咐道:
    “你过去看看,劝着点你母亲,有什么事让人传个话回来。”
    程悯川答应着,带着几个小厮往汝南王府去了。
    程恪背着手站在院子里,眯着眼睛盯着捆着胳膊跪在地上的程悯海,也不多问,抬了抬下巴吩咐道:
    “抽十鞭子,长长记性!”
    一个家丁取了牛皮鞭过来,顾二奶奶披头散发扑过去,紧紧抱着程悯海,厉声叫着:
    “你要打他,先打死我!你先打死我!”
    程恪抬手止住家丁,瞄着顾二奶奶,慢吞吞的说道:
    “既是这样,不打也行,来人,把他拖到祠堂去,关进去跪上三天!”
    顾二奶奶满脸恐慌的看着程恪,死死抱着程悯海,喉咙紧张的声音都变了调,
    “要跪死他,先跪死我!”
    “那就一起拖进去!”
    程恪也不看顾二奶奶,冷淡的吩咐道,程悯川从外面奔进来,喘着粗气,上前抱住顾二奶奶,急得有些口吃的劝道:
    “母亲,你先起来,先问问什么事,总不是无缘无故的,许是悯海犯了什么大错。”
    顾二奶奶猛的转过身,一把推开程悯川,扬起巴掌,狠狠的打在了程悯川脸上,打得程悯川趔趄着往旁边倒了过去,顾二奶奶红着眼睛,指着程悯川骂道:
    “你个王八羔子!你巴不得你弟弟活不成是吧?悯海有什么错?!能有什么错?!”
    程恪挑着眉头,背着手,冷漠的看着三人,抬了抬下巴,两个家丁上前拖起软在地上的程悯海,一径往后面祠堂方向疾行而去,顾二奶奶也顾不得再骂程悯川,哭着叫着,拎着裙子,披头散发的跟在后面奔了过去,程悯川呆了下,冲着程恪拱了拱手,也急急的跟着奔了进去。
    程恪长长的吐了口恶气,背着手回去清涟院了。
    兰初面色凝重,侧着身子坐在东厢榻上,正低低的和李小暖说着汤丞相夫人冲进来理论的事,李小暖蹙着眉头,歪在榻上,咬着粒糖渍梅子,凝神思量着,她这一阵子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件事乍听起来,还真让人没头没脑,这里头必定曲曲绕绕,前因后果极多,该叫千月进来问问。
    李小暖正思量间,小丫头禀报着,程恪掀帘进了屋,兰初忙站起来,曲膝见了礼,李小暖悄悄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程恪往东厢探了探头,笑着说道:
    “我换了衣服就过来。”
    片刻功夫,程恪洗漱干净,换了件银蓝长衫进来,仔细看着李小暖问道:
    “去散过步没有?等会儿我陪你去?”
    “过会儿再说,你先坐下,我有话问你。”
    李小暖直起上身,挥手屏退了屋里侍候的丫头婆子,看着程恪低声问道:
    “我听说刚才汤丞相夫人闹到府上来了,出了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都是小事,我都料理好了,你别管,谁这么多嘴?!”
    程恪拧起眉头,说到最后,话语里带出丝严厉来,李小暖拉了拉他,
    “都闹成这样了,我再不知道,不成聋子了?这两年的家也白当了,说是程悯海污了她家四小姐的清誉,这事必有前因后果,你说给我听听?”
    程恪看着面容平和的李小暖,想了想,干脆的说道:
    “这事,中间有些曲曲弯弯处,我还没打听明白,上个月,我刚回来那天,小景跟我说,中秋皇家家宴那天,诚王趁着酒意,压着敏王作伐,要把敏王妃胞妹,钱家十二小姐许给程悯海,隔天两家就去合了八字,听说顾二奶奶嫌弃钱家十二小姐八字不吉,又不肯定这门亲了,这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从那之后,顾二奶奶张扬着,到处相看京城名门望族家姑娘,我也懒得理会她,只让千月盯着别闹出大事来就是,谁知道今天一早,千月过来禀报,说程悯海紧跟着汤家四小姐和汤家二奶奶的车子去了明山远花亭,我一时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让千月盯紧,暂且别去管他。”
    程恪眉头拧了起来,有些恼怒的接着说道:
    “谁知道那混帐货竟敢明目张胆的让人递信给汤四小姐,光天化日之下,这样私相授受,岂不是明着打汤家脸面?汤家哪是那么好性儿的,家丁就将他打了出来,谁知道他竟昏了头,大喊大叫说汤四小姐约了他,被汤府家丁打了个鼻青眼肿,这也就算了,下山路上正巧遇上周世新,这几个混帐东西竟敢一路追着汤四小姐和汤二奶奶的车子,直追进了城里,拦着人家车子,只叫着说汤四小姐约了他,要讨个说法,汤家哪是善茬,再说,换了哪家也忍不下这口气,汤家和诚王府两家家丁就打了起来,听说打的热闹无比,知府曹大人当场就吓晕了过去,就这事。”
    李小暖蹙着眉头,看着程恪问道:
    “程悯海一直叫着是汤四小姐约了他?”
    “嗯。”
    “这话只怕是真的。”
    李小暖看着程恪,低声说道,程恪怔了下,挑着眉头,缓缓点了点头,李小暖推了推他,
    “你仔细问过程悯海没有?这中间必有缘故,只怕是中了谁的套了。”
    程恪轻轻咳了下,
    “我哪有功夫问他这个?让他跪祠堂去了。”
    李小暖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程恪说道:
    “你也得问问清楚才是,这中间必定有事,不管这隐在暗中的人算计的是谁,如今把咱们也牵连进去了,咱们总要知道是谁下的手,要往谁身上下手吧。”
    程恪轻轻咳着,脸上浮出片尴尬,李小暖笑着推着他,
    “你也跟着看热闹,看完热闹就让人跪祠堂,那程悯海就是跪死了,又有什么用?汤家也看不到不是,人家汤家既然上门讨说法了,咱们总要给个说法才好,别跪了,让人细细问清楚这前因后果,嗯,让千月去问,问完了,把他送到汤丞相府上去,交给汤丞相,要打要罚,请汤丞相发落就是,这才见咱们诚心呢。”
    程恪高高的挑着眉梢,笑了起来,
    “还是你想的周到,还是我去问吧,那程悯海也是个胶黏粘牙的主儿,还是我去好,一会儿就回来。”
    “嗯,”
    李小暖笑着答应着,程恪站起来,径直出了门,吩咐小厮将程悯海从祠堂提到了前面偏厅里。
    程恪细细问了小半个时辰,摇着折扇,带着丝鄙夷看着程悯海,叫了平稳进来吩咐道:
    “你带他去汤府,交给汤家,就说爷说的,他既得罪了汤四小姐,坏了汤四小姐的闺誉,人就交给他汤家,要打要杀只听汤四小姐的就是。”
    程恪一边说着,一边踢了踢满眼茫然的看着他的程悯海,话里有话的交待道:
    “但凡有什么问到你,你可要照实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脸面……你这脸都被汤四小姐打成这样了,这脸面,风流才子么,被个姑娘打了,也不算没脸面,去吧。”
    平稳瞄了瞄程悯海,抬头看了眼程恪,眼珠转了半转,躬身问道:
    “爷,小的把三少爷送到汤府大门口跪着陪罪去?”
    程恪眯着眼睛笑着,连连点着头,
    “就是这意思,得让人看明白咱们程家这份诚意不是。”
    平稳暗暗舒了口气,爷的意思说的明白,这事就不难办。平稳招手叫了两个家丁进来,程悯海转头看着程恪,又看着平稳,隐隐约约有些明白过来,也不等家丁上前,自己站了起来,冲程恪拱了拱手,跟着平稳往外走去。
    顾二奶**发散乱、衣冠不整、焦躁无比的站在偏厅外,伸长脖子往里探看着,程悯川脸上鼓着红红的手指印,带着人小心的侍候在顾二奶奶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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