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书桐:“那你下床,换我补觉了。”
    谈斯雨没听从她命令,而是默默挪到边边角角,尽量让出一半床位给她。
    不管她上不上来睡,他拉开点被子,喘口气,打算阖眼继续睡。
    “谈斯雨。”她叫他。
    “嗯。”
    “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好。”他不假思索地答应她。
    她眼内有情绪涌动,“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么?”
    “我知道。”
    最好是这样。关书桐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在他身旁躺下。
    和她想象的一样,这张床挤挤逼逼,要塞下两个身形高挑的成年人谈何容易,他们局促地贴靠着,共用同一张小小的被子。
    床上都是她的气味,花香调的,带点旖旎的甜。
    他躺了一阵,又添了一丝属于他的木质香,和一丝丝苦涩的药水味。
    古怪的,混乱的,潮闷的,令人呼吸不过来。
    关书桐翻身侧躺,面朝他的方向、
    这张单人床不堪重负,稍有点动静,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她说:“差点忘了问,你的伤怎样?”
    “你再晚点问,我就痊愈了。”他开玩笑,眼睛仍是闭着。
    “……”
    “不过……”他话锋一转,“那时,他一拳打到我肚子,感觉到现在还不太舒服。”
    “是么?”被子下,她的手伸过去,在他劲瘦腰腹挪移两下,“这里?”
    他睁眼,转过头来,好笑地觑着她,“现在,是谁在耍流氓?”
    第50章 晋江文学城
    空调制热好像有点猛了, 两人用着同一床被子也实在是热。她手心貌似在冒汗,当然,也不排除是谈斯雨的身体出汗, 把她掌心给濡湿了。
    关书桐抬了抬气势, 隔着层衣服, 指尖沿他腹直肌中间那条线缓慢下移, 动作轻佻得过分, “你占过我那么多便宜, 就不能让我讨点利息?”
    “可我现在发着烧。”谈斯雨提醒她,却没拦着, 也没乱动, 非常识相地摆出一派任人宰割的模样。
    关书桐对此甚是满意,指尖停在他衣摆, “所以才有这么一句话,趁你病, 要你命。”
    他挑眉, “再往下一点试试?”
    再往下一点, 那就有点过分了。
    “我才不听你的。”
    说着,纤纤玉指挑开他衣摆, 就这么大喇喇地钻进去。
    谈斯雨轻“嘶”一声,有些意外。
    关书桐被逗笑。
    她一直知道他有运动健身的习惯, 也知道他身材很好,核心力量很强, 腰腹肌肉块垒分明。
    知道归知道,看也看过了。但是从小到大, 她从未如此胆大妄为地上手摸过。
    他的肌肤细腻,体温灼烫, 她指尖沿他肌理勾画,感受到他每一次呼吸时,胸腹轻微地起伏,肌肉不时收缩,紧绷,在她掌下发硬。
    不知道,骑上去,该是什么感觉。
    随她怎么欺负,谈斯雨不吭声,只是侧着脸,看着她。
    眼内情绪复杂:有对两人关系陡然发生转变的讶异,也有对她所思所想感到好奇的打量,还有就是她的抚摸,这让他感到微妙又紧张。
    生病让人太难受,他的头一阵一阵地疼,浑浑噩噩的,以至于怀疑这是一场梦。
    她不像以往那般冷言冷语,口口声声说着讨男男文女女文男女好看肉文都在腾熏群814816酒六3厌他,而是变得格外温柔,“你到底哪里疼?”
    “头疼。”他实话实说,“喉咙疼,昨天跟人打完架,现在全身都疼。”
    “……”关书桐轻轻帮他揉着肚子,“昨天不是说,做了检查,就只是些皮外伤?”
    “实实在在挨了打,怎么可能不疼?”
    “那你也打了人呀。”关书桐反驳。
    “……”嗯,确定了,他真的没在做梦,谈斯雨好像又有点清醒了,“你在关心他?”
    “有其他人会关心他。”
    比如他的母亲、妹妹,比如章曼,和那帮陪他同生共死一条船的朋友们——反正这范围内,不包括她。
    谈斯雨没接她这句话,而是有些愣。
    室内突然变得异常安静,气氛好像都不一样了。
    关书桐恍然:“你没跟人说过,你打架的事?”
    谈斯雨:“跟谁说?”
    他家人在国外,说了也没用。
    还要担心他们大惊小怪,安排他尽早出国。
    或者小题大做,罚他关禁闭。
    至于余良翰他们么……
    不说,他们也就八卦一下。
    说了,他们一群闲得蛋疼的纨绔子弟,指不定要闹出点什么事儿来,到时或许还得他出面帮着解决。
    卖惨要找对对象,真正了解真相,会心软、会关心他,而他又恰好喜欢的,也就关书桐而已。
    “如果不是你今天凑巧过来,你会不会特地告诉我,你发烧的事?”关书桐问他。
    他偷瞄她一眼,原本打算沉默地揭过这个话题,可她挑高的眉梢带点威胁的意味,他投降:
    “当然。”
    当然什么?
    当然不会,还是,当然会?
    不等她再问,他先开口:“你这利息……会不会收得有点久?”
    “还好吧,就当我这一秒在收着上一秒产生的利息咯。”
    “有没有连本带利的还法?”
    关书桐佯装思考,眼珠转了转,“怕你这孱弱的病躯吃不消。”
    “咁咸湿嘅你(你好.色啊)。”
    她恼羞成怒地把手拿出来,一掌轻拍在他胳膊,“收声(闭嘴)。”
    谈斯雨忍俊不禁:“是这样啦,都躺在同一张床上,盖同一条被子了,不聊点erotic,难道要唱童歌,讲故事,开车去幼儿园?”
    “聊什么erotic,”关书桐揶揄他,“病成这样,你有心都无力啦。”
    “我是生着病,脑子烧得不清不楚的,但貌似跟下面干系不大,功能还是健全的,生理需求……也是有的。”
    “……”所以,普通男人能做的,其实他也能。
    而且……他现在发着烧,身体哪儿哪儿都发着烫,不知道那里……
    发觉自己越想越偏,关书桐脸一红,好像真被他传染了,热浪一阵又一阵地,通过血液,涌向身体的每一寸。
    她翻身把烫红的脸埋进枕头,“别说了。”
    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年纪,不适合说这些。
    尤其是在刚占过他便宜的时候。
    憋了半晌,没再听到他声音,关书桐把脸转过去,露一只眼睛偷看他。
    谈斯雨还真是说睡就睡。
    其实她也想补觉,可刚刚同他聊了一段,越是回味,神经越是亢奋,睡不着。
    她动手调低空调温度,努力放空大脑,让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好不容易才睡着。
    囫囵做了一个梦,梦里是谈斯雨磁沉带笑的一句:“咁咸湿嘅你。”
    她跨坐在他腿上,趴在他宽阔肩膀,喘着气。
    他用一双孔武有力的臂,面对面地抱起她。
    两人去到床上,被子覆盖两具交叠的身体,她的手往他衣服里摸,少年肌肉紧实,肌肤滑.腻,淌着汗,把她掌心濡湿。
    再然后,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她把腿盘在他腿上。
    分不清是凛冬,还是炎夏,露在被子外的部分是凉的,和他紧贴的肌肤却滚烫。
    “差点以为调了制冷。”一道男声突然响起,像梦里少年在同她说话,也像画外音。
    关书桐迷迷蒙蒙地问:“怎么了?”
    问完,她也差不多醒了。
    此时已是下午,窗帘缝隙中,有一缕橘红色的斜阳拓映在地板。
    她迷迷蒙蒙地睁着惺忪睡眼,抬头看到他光洁的下颌。
    睡个觉,做个梦而已,她还真因为怕冷,紧紧抱着他,把腿叠放在他腿上了。
    而且,就位置而言……应该是她越界了。
    关书桐放开他,默默回到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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