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咴从未想过叶兰会杀自己,她也不会去想,甚至在叶兰暴起将她给杀了的那一刻,傻愣住的叶咴依旧一动不动,仿佛眼前的一切是梦。
    叶兰不会杀她!
    自己视为亲女儿的叶兰怎么会杀她??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岩石墙壁将叶兰与叶咴隔开,当然想要挡住那锋利可怕匕首根本不可能,王哲也没有指望,只需挡住片刻就行,伸手抓住叶咴迅速拉远与叶兰之间的距离。
    心中惊疑:这个女人疯了吗?
    同样不明白地开口:“叶咴大巫,她要杀你,为什么不躲开?”
    到了这一刻,叶咴还是不愿意相信,反应过来的她,第一句话竟然是:“为什么?”仅此三个字。
    为什么?
    叶兰没回答,因为她已经疯了,当她得知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真相时,她无法承受,无法相信,精神世界与柔弱的内心支离破碎,如何不是怨恨,复仇的杀意,她恐怕已经自己先杀了自己。
    当你发现,自己眼中帅气温柔的老公,忽然间变成了丑陋的哥布林,或者五六十岁又老又矮又丑的老头,加上对方不但丑陋,还是杀了你心爱男人的凶手,毁掉你一生的恶魔,谁受得了?
    地熔王火炼空死了,下一个让陷入疯狂怨恨中,想要杀掉的人便是叶咴。
    原因很简单。
    没有叶咴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她还可以继续生活在那被人编织的美梦中。
    当现实过于残酷无法接受,人,总会宁愿自己活着梦里,继续逃避那残酷可怕的现实。
    还有就是渡的心理暗示。
    如果不是她紧握着满是鲜血的匕首不松口,王哲也不会对叶兰多留一分警惕和心眼。
    或许有些冷漠和残忍,对于火炼空的死,火焯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悲伤,仅仅至少很短暂的难以置信,紧跟着恢复了平淡面容。
    叶灼也差不多,她对火炼空的感情亲情,比火焯还淡,更在意自己亲生母亲的疯狂。
    失手的刹那,叶兰并没有停止,一下子扑向近在咫尺的火焯,还不忘用火焰之链捆住。
    火焯惊恐用力欲挣脱,可她只有十三岁半,怎么可能挣脱开?叶灼关键时刻急忙出手拯救自己妹妹,抬手便可以将叶兰击退,可一想到这位是生育自己的生母,动作微微停滞。
    万一力量过重击伤了阿母妈怎么办?
    可力量不够撼动不了,又难以救下妹妹,只能将招式一改,将力量引向那匕首,轰然一震,匕首偏离没有杀了火焯,却将她手臂给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一下子流出鲜血。
    叶灼急忙拉着自己妹妹后退,也只能拉远距离,对于自己生母,她出不了那个手。
    火战空一动不动,他的责任是阻拦叶咴,渡这位神使都没有急着动手,他自然不可能抢了神使的话,更不敢触怒毁灭之神。
    “为什么?”
    这一次轮到叶灼和火焯两姐妹异口同声地质问她们生母。
    “为什么?”叶兰这次开口了,像个疯婆娘般,目光依旧恶狠狠盯着叶灼与火焯,语出惊人:“你们是我被这个肮脏丑陋畜生给玷污的耻辱,是毁掉我人生的污点,只要洗刷掉你们这两个耻辱,毁掉人生的污点才能灵魂得以救赎。”
    “我也是为了让你们得到救赎,不死,你们在这里只会沦为一堆又丑又矮的男人繁衍下一代的工具,与其被他们如此这般给折磨死,还不如让我来为你们亲手解决诅咒所带来的痛苦。”
    “神使说了,只要亲手杀了你们,就可以带着你们一同去侍奉永恒不朽的邪神,一起被邪神救赎。”
    疯子!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王哲摇头,邪神救赎?如果真的有邪神,他怎么可能救赎卑微的生灵?
    比起精神世界崩溃疯了的叶兰,王哲更担忧自身的安危,千算万算真的没有算得,渡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来杀他。
    逃?这是接下来唯一要做的事情,可问题是要怎么逃?往哪逃……
    老天爷真的是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转眼又将他狠狠地踩在脚底,对他,真的充满了恶意啊,一点儿友善都没有。
    “啊~~”火焯一下子惨叫起来,紧跟着一把将目光和注意力都在叶兰身上的叶灼给用力推开,稚嫩的脸上爬满了痛苦大喊着:“救我!救我啊……”
    不一会儿又变成了:“杀了我,快杀了我,杀了我神使……”
    火焯向王哲伸出手痛苦哀嚎着,她无比坚信王哲是神使,毁灭之神的神使,死在王哲这位神使的手中或许可以去毁灭之神,成为高高在上最忠诚卑微的仆人。
    这种想法就跟那些人喊着死后可以去天堂,去地狱没什么区别。
    王哲在抓起火焯手的刹那,便知道,这个萝莉少女没救了,木之生机反而如同火上浇油,药剂,身上还真没有,就算有也未必有用。
    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
    手指落在火焯的左胸之上,气劲化为崩劲在没有丝毫抵抗的火焯体内爆发……火焯死了,叶灼一心想要救走的妹妹就这么死了,不过她至少紧闭着双眼,在被死亡带走的那一刻,面容上的表情十分安详。
    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又结束的太快,在叶灼难以置信的目光下,火焯死了。
    她到没有疯狂,很平静,平静的令人心有不安。
    可叶兰还在继续,她施展巫术,二十多年的颓废,在虚构的世中活着,如行尸走肉一般,可依旧是大巫,更准确地说,纸老虎般的大巫。
    “走!”
    王哲低吼,不能在这里耽搁,多一秒都只会另自己更危险,他一只手抓住叶灼,一边冲着叶咴开口:“她已经疯了,是渡动了手脚,现在的我们救不了她必须逃出去,只有活着才有几乎替她报仇。”
    王哲只能用她去代替叶兰,不知道姓名,就算知道了也不好直呼其名,至于丈母娘啥的,更加不可能。
    “逃出去?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逃出去吗?我会让你活着逃出去吗?”
    渡阴森地冷笑,看了眼火战空,冷喝:“新地熔王,别忘了与本神使的约定,替我挡住这位大巫,而这位毁灭之神的神使,就让本神使亲自消灭他,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毁灭之神强大,还是永恒不朽的邪神更强。”
    神,我神尼玛逼。
    王哲心里面叫骂,可表面上还要狐假虎威喊着:“新地熔王,你敢对本神使不敬?”
    “不敢。”火战空发自内心恭敬地一笑:“不过,这位叶落王庭的大巫,我倒是可以找她切磋切磋。”
    带着笑容却如饿狼般的火战空站了起来,在咄咄逼人的气势下一步步与渡联手逼近,对于王哲,生死只在下一秒,他必死,一旦叶咴这位大巫被纠缠住,巫王层次的渡,要杀他就跟杀鸡没什么区别。
    嗖!
    焱火回来了,直接熟练地趴窝在王哲头顶上:“兄弟走,外面湖底下面有好东西,把它挖出来,你我兄弟一人一半。”
    默默补充了一句:我吃掉的不算,嘎嘎嘎……
    要是自己能够下去,它才不会来找王哲,好东西它从来不嫌多,除非堆积如山。
    “都快死了,还惦记这里的东西?现在能活着逃出去再说吧。”
    王哲真想一巴掌将焱火从头顶上给拍下来,吃吃吃,这家伙整天就惦记着吃,除了吃真的是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短暂的精神交流,渡已经出手了,与火战空几乎不分前后,两个人的实力都是巫王层次,一对一叶咴还挡得住,可现在一对二,叶咴都脸色骇然,心中惶恐明白这一次,恐怕是有死无生。
    不过,火炼空已死,她纵然是死在这里,心中也再无遗憾。
    带着王哲与叶灼,以移土之术瞬间逃离,一瞬间便出现在热浪滚滚的湖边,这里是唯一拥有水的地方,可以令她有底气一对二纠缠片刻。
    火战空与渡也几乎瞬息而至,在他们两个人面前想用移土之术逃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呃啊……”
    尖锐的声音放声大喊,刹那,飞天巨蟒狂躁,在空中飞行速度并不快的它,在地上游走的速度十分惊人,横冲直撞,刚刚搭建的棚屋崩塌,里面的人纷纷被它撞飞。
    实力稍微弱一点的,直接被活活撞死。
    飞天巨蟒如此行为异常,自然惊动了巨鹰,它听不懂叶咴的叫声,可本能感觉到有惊变,立马翅膀一张腾空而起,眨眼就到了湖面盘旋。
    飞天巨蟒在叶咴身边盘绕着发出警告,不过无论是火战空还是渡,根本都不在乎。
    “我来纠缠住他们,但也只能纠缠一时半刻,你们两个逃,飞天巨蟒会将你们送上半空,这也是你们唯一可以活着逃走的机会。”
    叶咴的声音在王哲与叶灼心中同时响起的那一刻,叶咴主动出手。
    在她身后,湖水一下子化为两条巨蟒扑向渡和火战空,火战空身上陡然间如火焰般的罡气凝聚,目光轻蔑,渡浑身遁入黑暗之中,也丝毫没有将叶咴的攻击放在眼里。
    眼看着水蟒就要撞上,却在半空中忽然间撞击在了一起,刹那透彻寒冷的冰晶出现,化为了一堵冰墙,可冰墙在出现的刹那便已经崩碎。
    崩碎的冰晶要将两个人冻结凝固,并且成功了。
    叶咴一愕,有些难以置信,难不成是因为炎的神使身份?但是来不及多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走,趁现在如此难得的机会赶紧逃走。
    王哲拉着叶灼立刻上了跃上飞天巨蟒的头顶,一甩,如弹射器将王哲与叶灼送上空,当然在被甩飞的那一刻,王哲与叶灼也同时倾力一跃,唯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跃起的高度足够高。
    眼下这种情况,高度越高才越安全。
    叶咴紧随其后,可就在这一刻,利箭裂空瞬息而至,在黑夜箭矢自身都燃烧着炽热火焰,任谁都看得出来,这箭矢绝非一般,不止一支。
    火战空,不,应该是火战空的心腹,箭矢并没有瞄准王哲和叶灼,而是巨鹰,一弓双箭甚至三箭,将巨鹰瞬间封锁,巨大的身躯让巨鹰躲开了六七支箭矢,却依旧身中三支。
    顷刻间血洒长空,准备接住王哲和叶灼逃走的巨鹰,一声哀鸣重重落地,奄奄一息随时都会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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