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锋回到驿站的时候,驿站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原来在奴娘和欧阳锋俩人都出去后,梁子翁便与彭连虎、灵智上人等人将他们那日所见所闻说给了完颜洪烈听。
    完颜洪烈是不信什么江湖道义的,虽然不知奴娘等人与蒙古人合作后为何没为难自己,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现在自己与南宋朝廷未谈拢,没有庇佑,还不知会面临怎样危险呢,所以完颜洪烈当即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梁子翁估计是想不到这一次对完颜洪烈善意的提醒,让自己多活了一段时间。
    出了嘉兴城的完颜洪烈并没有选择走水路,而是鬼使神差的选择走陆路经临安北上。
    蒙古人紧随其后便得到了陌离送过去的关于完颜洪烈出城的消息。
    奴娘虽然不知完颜洪烈的去向,但丐帮弟子消息灵通,尤其是在岳子然接手后,丐帮对于完颜洪烈这些人的动向时刻注意着,因此洪七公轻易便打听到了他们的去向。
    倒是跟在奴娘他们后面回来的欧阳锋有些不知所措了。夺取《九阴真经》估计是不成了,就这样回白驼山庄他又极为的不甘心。
    欧阳锋听白驼山庄仆从说欧阳克陪裘千尺出去闲逛去了 ,因此决定找到欧阳克后再做定夺,只是他出去找遍了整个嘉兴城也不见欧阳克的身影,倒是遇见了裘千丈。
    原来裘千丈担心怀有身孕的裘千尺,准备在城内寻到她以后,再与奴娘会合。
    俩人随后又分头寻找。在城内又转了一圈之后。欧阳锋的脸色阴沉下来。原来丐帮将欧阳克是其私生子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嘉兴城了。
    几乎走到整个江湖人聚集的地方都在议论这件事,自诩正道的那群人不断地用任何鄙夷的词句来谴责欧阳锋,刚开始欧阳锋还想出手教育这些人,但奈何这实在不是光彩的事情,他人本不认识自己,若站出去了只能是自取其辱。
    “你怎么了?”裘千丈专心找裘千尺,显然没去理会和注意那些关于欧阳锋的闲言碎语,因此见到欧阳锋脸色奇差后。随口问了一句。
    欧阳锋摇了摇头,问:“有他们的踪迹没?”
    “他们可能北上了。”裘千丈与欧阳锋探听到的消息不同,他得到了有关丐帮宝藏藏在绝情谷的消息,现在这个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裘千丈本来是不信的,但也无从辩驳,实在是那些人传的太有板有眼了。
    “北上?”欧阳锋疑惑。
    当下,裘千丈把他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欧阳锋。
    “武学秘籍?”欧阳锋经略西域多年,白驼山庄也是略有薄财,对这等身外之物不感兴趣,但无数的武学秘籍却是让他动心了。
    “你确定他们北上了?”欧阳锋脸色不再阴沉。不动声色的问。
    裘千丈点了点头,道:“绝情谷对于千尺来说有与众不同的意义。若她知道绝情谷面临着被别人掘地三尺危险的话,她一定会回去的。”
    欧阳锋故作沉思,道:“以克儿的性格,他一定会护送公孙夫人前去的。”他顿了一顿,又疑惑的问:“你知道绝情谷在哪儿吗?我可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
    “我去过。”裘千丈点头,道:“那里有曲折隐秘的溪流、幽深的竹林、质朴无华的石头房舍还有与世无争的居民,若被他们毁去的话,当真是非常可惜。”
    “走吧。”欧阳锋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说道:“我们北上寻他们去,公孙夫人怀有身孕,可不是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克儿能够保护的了的。”
    奴娘他们途径临安北上势必要经过襄阳,因此裘千丈略一思索便答应了。俩人回到驿站,欧阳锋吩咐白驼山庄仆从在后面慢行,尔后与裘千丈骑了快马便向北而去。
    ………………
    岳子然并不知道他自导的一出戏此时在江湖中掀起了超乎他想象的波澜,只是没事与黄蓉在嘉兴城闲逛时,明显感觉到嘉兴城内的江湖客少了许多。
    一天一坛好酒购买的与醉仙楼掌柜混熟后,醉仙楼掌柜还兴致勃勃的对岳子然说,最近在醉仙楼砸桌子摔板凳以至于像丘处机那般扛着大鼎砸穿房板的人明显减少了。
    在知道岳子然与丘处机是老相识之后,掌柜的还托岳子然再见丘处机时帮他问问,能否把他当初修补房板的钱能否给付了,他这牌匾当初可是苏东坡给题的,因此店铺内也是按照相同的规格建造的,修补一次费用还是很大的。
    洛川的功力还未恢复,尤其近几日是最虚弱的时候,因此岳子然想要北上西夏,也只能捱过这几日后再做打算。至于他与黄蓉的婚期却是再要延后了。
    对于这件事,黄蓉是不在意的,她知道岳子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岳子然虽心存愧疚,却也无可奈何,明年春天木华黎进攻受阻是他所知的对付蒙古人最好的机会了。
    耕叔的住处很好找,几乎不用丐帮弟子打探,岳子然只是随口问了镖局门外的摊贩,便知道他住在哪里了。
    显然耕叔很习惯这里,已经居住很久了。
    秋雨绵绵,在下了三天三夜之后终于转晴,让潮湿的嘉兴城在秋风中变的干爽起来。
    选择了一个明媚的午后,岳子然拉着黄蓉出了镖局,提着两坛醉仙居掌柜送的好酒,穿过青石板铺成的街道,经过一座捣衣声不断传来的的码头,登船向嘉兴城另一端的西塘而去。
    嘉兴城内的水网很是密集,尤其是西塘,岳子然前世曾多次游玩此地。因此深有体会。
    不过此时的西塘与岳子然曾经游玩时见到的又有不同。西塘自唐开元年间渐渐兴起。人们沿河建屋。依水而居,到了南宋逐渐形成了市集,现在是行贩走卒做生意和休息的地方,显然并不适合游玩。
    而也正为大量摊贩和市集的聚集,住在西塘的居民都惜土如金,此时的西塘无论是民居、馆舍还是瓦肆,在建造时都对面积寸寸计较,房屋之间的空距缩小到最小范围。由此形成了许多“一线天”的弄堂。
    淫雨霏霏后天气晴朗的江南水乡,居民像蛰伏许久的穴居生物,在明媚的阳光下活动起来,将潮湿的萎靡与晦气驱散,因此随处可见搭在石阶、杏树上洗的泛白的衣物和晾晒的潮湿的被褥。
    一路行船,浣衣女在临河的青石板上敲打衣物,衣角带起的水纹逐渐与船桨荡起的波浪交集在一起,搅出了江南的风情。
    穿过彩虹似的石头拱桥,周围的景色在缓慢的后退,对面有船划过来。船家彼此之间认识的还会互相打个招呼,约某日喝茶饮酒。尔后擦身而过。
    还有卖花女划着一舟的菊花在乌篷船间穿行。见到岳子然与黄蓉站在船头,停下来操着吴侬软语说道:“官人,给夫人买枝菊花吧。”
    古人常有采菊送心上人的习俗,因为菊花开在秋季,古人把九月称为“菊月”,而菊与据同音,九又与久同音,所以菊花在古人心目中象征天长地久。
    岳子然买了一枝插在黄姑娘的发髻上,也不知花美还是人美,牵着黄姑娘的手竟有了如沐春风的感觉。
    西塘多廊桥,廊棚有的濒河,有的居中,沿河一侧有的还设有靠背长凳,上面有老人端坐着歇息,旁边放着精致的茶壶,偶尔饮上一杯,在阳光下感受着秋日的慵懒。还有的老人子孙绕膝,尽享天伦之乐,悠然闲适,惹人艳羡。
    下了乌篷船上了码头,俩人拐进了一条小巷。
    巷道宽窄仅供农民挑担换肩。
    由于临街房屋二楼以上常常还有屋檐延伸,俩俩相对的楼屋近在咫尺,搁起竹竿就可以凉衣晒被,打开窗户就可以倚窗谈天。
    扬起头,可以看到屋檐将天空切成了逼仄的豆腐块,偶尔有阳光照进来,让人感到很是惊奇。
    青石板光滑可照人,铭刻着脚步滑过的痕迹,缝隙间有青苔,诉说着岁月的匆匆。
    站在低矮的门前,岳子然轻轻地扣响门扉。
    “来了。”门内的人说道。
    稍等片刻,“吱呀”一声,门被打了开来,耕叔见是岳子然,转身走了回去,说道:“进来的时候把门关上。”
    岳子然应了一声,关上门扉后拉着黄蓉紧跟在耕叔身后,空间狭小,光线很暗,岳子然只能摸索着跟在耕叔的身后,不时的回身拉紧黄姑娘。
    院子很小,只有一狭小天井,三间房和靠门的一间二层阁楼。阁楼一层摆着平日里馄饨摊子需要的一应物事,
    上了二层的阁楼,天窗开着,阳光顺势爬了进来,让空间亮堂了许多。
    “自己找地方坐。”耕叔随口说,找了两只白色瓷碗,给他们倒了两碗凉茶。
    “你找我什么事情?”耕叔开门见山的问。
    岳子然干咳一声,先关心问道:“耕叔最近还好吧?”
    “还可以。”耕叔拿起篾匠常用的竹刀,将一截竹子劈成编竹筐等物什用的竹条,慢悠悠地说道:“人们常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只要心中了无牵挂,隐在哪儿都一样。”
    见他能放下心结,岳子然心中放心许多,随口问道:“耕叔,最近有可儿姑娘的消息吗?”
    耕叔抬头,略有些浑浊的眼瞟了岳子然一眼,说道:“丐帮的消息可比我灵通多了,怎么你反倒问我了?”
    岳子然语气一滞,苦笑道:“您现在对她们姐妹俩倒是挺放心的。”
    耕叔冷哼一声,说道:“她们俩个不傻,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倒是你,即使现在成了丐帮帮主,恐怕也让洛川放不下心吧?”
    岳子然挑眉,自信的说道:“还好吧,有一些事情前辈都为你铺好了路,那你就只能沿着走下去了。”顿了一顿,又问:“黑教的人请可儿姑娘做什么?”
    “无非是推演些什么东西,吹吹牛皮罢了。”耕叔不耐烦起来,问:“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岳子然这才开口问道:“听说耕叔对我灵鹫宫在西夏的关系多有了解?”
    “没错。”耕叔手中将竹篾归置好,结满老茧的手丝毫不惧篾条的锋利,说道:“不过现在已经被承天寺收拾的差不多了,估计也只有几个老奸巨猾的,见时机不对就趁机隐退的老伙计活下来了。”
    “耕叔与他们还有联系?”岳子然紧接着问。
    “当然。”耕叔将手中的竹条折在一起,编成一种图案,说道:“当年灵鹫宫在西夏的老熟人都是我联系的,后来灵鹫宫分崩离析后,唐公子与西夏也是我在帮着联系。”
    “现在这些关系我们灵鹫宫还可以动用吗?”岳子然听耕叔如此一说,心中感觉有谱。
    耕叔浑浊的眼睛看着岳子然,问:“你不是在对付大金国和蒙古人吗?怎么把主意打到西夏身上去了?”
    岳子然笑道:“这次可是西夏皇子要与我合作,我可没打他们的主意。”
    “哦?”耕叔停下了手中动作,听岳子然下文。
    岳子然当下将现任西夏太子的打算说给耕叔听。
    耕叔听罢沉吟一番,说道:“这件事并不难,你只要与西夏太子把承天寺拔去就可以了,又何必动用灵鹫宫那些老人的力量?”
    岳子然笑:“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我还想向西夏借一些人呢。”
    “借人?”耕叔疑惑,问:“你要借什么人?”
    “西夏精兵十万。”岳子然竖起一根手指。
    耕叔愣住了,上下打量了岳子然一番,说道:“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
    岳子然谦虚:“过奖。”
    “不仅是洛川,你师父洪七公也应该时刻担心你才是。”耕叔没好气的说:“借什么东西的我都听过,但向君王借十万精兵的事情,我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
    “这件事也并非不可能。”岳子然说:“明年西夏便要出兵十万帮助蒙古人一起攻打凤翔府,我觉着这对于西夏、大金以及汉家儿女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否则到时候所有人都只能做蒙古骑兵案板上的鱼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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