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余沐颜把这两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笑里藏刀。
    郑湘的眼眸在那一瞬间就黯淡下来了,“永远不要羡慕长生不老。”
    “那是一种心性凌迟。”
    郑湘娓娓道来她的故事,“我出生的时候在人间,我小时候和身边人一点区别都没有,当我慢慢长大了我发现我能让死去的花复活,我能隔空移物,我还可以透视。”
    “你懂吗就…就这样的那种,我走在大街上,我都不能抬头,我一抬头眼里都是没穿衣服的人,那些人说的话,心中所想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之前做过什么事,有没有犯过法,有没有过欺骗,我都知道,我以为我生病了,我会被当成异类,会被放到一个黑屋子里开膛破肚。”语气平淡,听不出一丝情绪来。
    “我贼拉害怕,哈哈哈!”
    “后来有一老姐妹把我带上天去了,我才知道,我他妈原来是个牛逼的神仙,能掌握生死的神仙!”
    郑湘一提到这儿又开始那副德行了。
    余沐颜就在一边拿一种极其不理解的表情看着她。
    “我一开始可激动了,但是吧我不想天天在泰媪里头呆着,我还是会去人间玩的。”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新生,每天都有人死去。他们的诞生带来了属于全家人的幸福,却唯独不属于他们自己,死去时,只有孤独是他们的。”
    “看得死亡多了,渐渐的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
    余沐颜堵住她的嘴,“行了行了,大晚上你给我来网抑云?神怎么了,神不会累啊?赶紧的回去休息休息,斗嘴以后再来!”
    “我…唔……不……”被余沐颜捂着嘴,她也不闹了,跟个阿飘一样飘走了。
    等郑湘走了,余沐颜才坐回床上。人有忧思,仙含愁。自己的事好像也没什么的。
    她理解郑湘,无论从哪个方面。她不知道郑湘是什么年代的人,虽然她自己未曾经历过,但是她能体验到眼睁睁看着人生老病死的无力感。
    或许自己的重生是她的一种反抗吧。
    晚上她睡得极其不舒服,神知道她明天能不能见到赵涵懿……算了,其实就是想知道郑湘现在咋样了,虽然她平时嘚嘚瑟瑟的,不过真的很好。
    赵涵懿回到她们原来的小家。整个房子还是黑漆漆的,就连星光也透不进来。她把那幅画放到自己教案的抽屉里,转手拿起一个小的摄像机,放上支架,打开。
    “嫣嫣,我今天下午去给宋姐送东西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很聪明很聪明的小女孩。”
    “她很可爱,年纪很小,像个糯米团子一样,但是她会走路,会说话,会做很多小学孩子不会的题,我想培养她,她真的很优秀。”
    赵涵懿目光深情地望向冰冷的摄像头,“如果你在,你是不是也不想她平庸……”
    好像是幼儿园有了叫天才的魔力,因为余沐颜,赵涵懿总想再去一次。没事,就一次。
    余沐颜大早上就被拎起来了,她要去上幼儿园。
    “不是妈妈,怎么还去幼儿园啊?”余沐颜扣着门框,死活不动弹。
    “你不去幼儿园那在家里干什么?作翻天吗?”刘牡丹还是扯着她。她早就看透自家女儿了,作,那是真的往死里作的。
    “幼儿园没意思啊~妈妈~”余沐颜憋得脸红的像猴腚一样。
    余尧蹲下来,“沐颜,你在幼儿园是不是受欺负了?告诉爸爸妈妈。”
    “没有……”
    “那为什么不想去?”
    “因为没意思。”
    “得了,余尧把她抱起来。”刘牡丹松了手。
    余尧张开手去抱她,余沐颜看着那个怀抱明知是个圈套还是抱了过去。
    因为太温暖了。
    “嘿!想不到吧!”余尧腾出一只手拿起小书包,一脸得意,“走,爸爸带你去幼儿园。”
    “……”
    余沐颜在幼儿园里深受“照顾”。小刘老师明里暗里针对她。
    “余沐颜,你坐直了。”
    明明是在看动画片,大家姿势都挺随意的,还有趴着的,你就说我???
    余沐颜没惜得理她,继续栽歪着。连个眼神都吝啬给她。
    小刘气不打一处来,中午吃饭就针对她,小孩子就算食量少,但是她给的也太少了。
    余沐颜看着餐盘,笑死,狗都不吃。
    她大摇大摆从她面前走过,上了二楼。
    “余沐颜,你干什么去?”
    “要你管?”
    她伸手就要去拽她,接过宋芝瑶下来了。
    “沐颜,怎么来了?吃完饭了?”
    “宋老师,我今天看到赵姐姐了~”余沐颜简直太能拿捏中老年妇女的疼惜情了,她搂着宋芝瑶的胳膊,左晃右晃,用上夹子音……
    “好好好,我带你去啊。”宋芝瑶抱起她去了二楼。
    余沐颜被抱着在上楼梯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小刘。吐舌头,扒眼睛,撇嘴角。
    非常不屑。
    小刘刚想说点什么,余沐颜就把头转过去了。
    “涵懿啊,沐颜来找你玩了。”
    赵涵懿正在看手机,没错就是在看那个牛鬼神社论坛。听到这声音才抬起头。
    但是她只看到了宋芝瑶,没看到余沐颜。
    等再低头,怀里已经多出了一个糯米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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