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缘夏脸色一变。
    不是剧本吗?
    难到真的有鬼?
    她知道,沈忱一向不爱在这方面开玩笑。
    她有些害怕了,缩在被窝里不敢出去。
    可是越紧张,就越想上厕所。
    “阿忱,自从遇到你后,我的生活含鬼量直线上升。”
    沈忱无奈一笑。
    她本就是个道士,工作就是跟鬼打交道,她们与她交好,还日日跟在她身边,怎么可能能独善其身。
    但这个小山村可不是她有意为之。
    实属意外。
    本来只是想接近假陆婉的,没想到荒山野岭还有许多小可怜。
    最后,没有办法,周缘夏对着镜头喊了一声:“导演,我要上厕所,麻烦把屋里的镜头关一下。”
    在镜头另一边的夏导演听到自己外甥女的话后。
    连忙让工作人员关掉镜头。
    不禁想到,这小道士可真上道,他还没开始呢,她先营造上恐怖氛围了。
    时候也不早了,今天已经赚够了收视率。
    他让人彻底切断了直播。
    并通过每个房间里的小喇叭告诉众人,今日的拍摄已经结束了,他们可以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六点半要起来做任务。
    不同房间里的人都一脸无语,搞什么鬼,这完全不像个旅游综艺,倒像是流放罪犯的综艺。
    没有手机,屋里也没有什么消遣的东西,众人都早早的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
    男大学生组分到的房子最破旧,住在一个老光棍家的厢房里,晚上的时候,凉风从破败的窗子外嗖嗖的吹着床上的人。
    男大学生紧紧的裹着自己的被子。
    他不安的皱着眉,额头豆大的汗滑落枕边。
    一个带着黑色小帽子脸色苍白的年轻男人站在他面前,对着他笑得诡异阴森。
    “小伙子!三年后,我还会来找你的。”
    男大学生猛然惊醒。
    他已经浑身湿透,爬了起来,身体却骤然僵住,一个小小的黑影正趴在破洞的窗子上盯着他。
    他猛然想起借住时这家主人说的话,他说,晚上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声音,都决不能离开这间屋子。
    他将自己裹紧被子里,团成一团。
    被子神保佑他,妖魔鬼怪不近身。
    他感觉浑身冷冰冰的,好像掉进了冰窖,他下意识将被子裹得更紧了。
    阿弥陀佛。
    阿门!
    妈咪妈咪哄!
    妖魔鬼怪快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意识模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公鸡的叫声将所有睡梦中的人唤醒。
    沈忱几人起来后,蒋姜姜刚打开房门。
    就被吓了一跳。
    昨夜的那个老婆婆依旧穿着那身红衣,已经不知道在她们房门口站了多久了。
    反应过来后,蒋姜姜礼貌打招呼:“婆婆,早上好。”
    那红衣婆婆慈祥笑了笑,满是褶皱的老脸像一躲绽放的菊。
    “丫头们,起床了。”
    “老婆子我做了饭,来吃饭吧。”
    三人道完谢后,也没有推脱,在婆婆所住的东屋里准备吃饭。
    早饭很简单,小米粥,鸡蛋,和蘸酱菜。
    看上去很新鲜应该是菜园子里现采的。
    可是不知为何,所有的饭菜都放在地上。
    红衣婆婆习以为常的蹲在那里,招呼几人来吃饭。
    蒋姜姜和周缘夏对视了一眼,目光望向沈忱。
    这可以吃吗?
    沈忱点了点头。
    虽然有些奇怪,但入乡随俗,四个人还是蹲在地上把这顿清淡的早饭吃完了。
    吃饭的时候,婆婆一句话都没说。
    吃完后,三人帮红衣婆婆收拾碗筷。
    沈忱站在红衣婆婆所在的东屋里,一入房间,就是整整一面墙的镜子,镜子前面,放着三个红色的小柜子,一个小柜子上摆在观音像,另一个上面摆着财神爷,没有贡品,没有香炉。
    沈忱走了过去,指尖轻轻拂过柜子,指尖上沾了一层尘土。
    “丫头,你在干什么呢?”
    红衣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沈忱身后。
    明明前面就是巨大镜子,照理来说,她进屋之时她就能看到。
    可却什么都不曾察觉到,就好像她是忽然出现的一样。
    沈忱波澜不惊的回过头来,对着红衣婆婆笑道。
    “寻常人家都是将观音放左,财神放右,为何婆婆要将它们反着放。”
    那红衣婆婆也笑了。
    “男尊女卑,财神爷是男人,自然应该放在左位上,以示尊敬。”
    沈忱指尖摩挲着灰尘,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婆婆这就说的不对了,观音大士本是无相,何分男女。”
    “况且为何男尊女卑,同样是爹生娘养,吃饭喝水长大,女子怎就比男子卑贱呢。”
    “放错了位置,还好说,做错事,有时候就无法挽回了。”
    那红衣婆婆笑而不语,忽然猛地上前,将那观音财神通通扫到地上。
    巨大的声响把周缘夏和蒋姜姜从厨房里吸引了过来,两人震惊的看向沈忱和红衣婆婆。
    那红衣婆婆依旧笑着,她混浊的眼底泛起泪,往屋外推搡着三人。
    “走,你们走!”
    “离开村子,滚出去,滚的越远越好。”
    “别回来,永远都别回来!”
    她步履蹒跚,眼底闪过一丝惊恐,朝着漆黑的厨房望去。
    蒋姜姜缩了缩肩膀:“阿忱,婆婆她是怎么了!”
    沈忱摇了摇头,碎裂的观音像倒在她的脚边,她把那观音头捡了起来,摆在正中间的红柜子上。
    “无事,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她望了望外面雾蒙蒙阴沉沉的天空,乌云好像要坠下来将这个小村子压垮。
    节目组应该只在沈忱她们所在的西屋安装了摄像头,此时西屋的里的喇叭已经在提醒她们,赶紧前往村口完成任务。
    “走吧,马上要到六点半了。”
    三人收拾好东西,朝着约定好的村头走去。
    红衣婆婆站在无窗黑暗的厨房里,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着沈忱三人离去的背影。
    “囡囡。”
    蒋姜姜望向沈忱:“阿忱,你注意到了吗?厨房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床,那上面还有被褥,而那个东屋看起来干干净净,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沈忱点头。
    周缘夏若有所思:“这个红衣婆婆总感觉很奇怪。”
    她脸色忽然变得煞白。
    “而且你们注意没注意到,她走路的时候,是踮着脚走的。”
    “她…”
    沈忱食指竖在唇边:“嘘!”
    周缘夏和蒋姜姜对视一眼,她们忽然发现。
    村子里和昨晚一样,都紧闭房门,村里里看不到一个活人,只有几条野猫野狗满村乱窜。
    沈忱轻叹:“跟紧我。”
    三人到了村口后,却发觉所有人都顶着大大黑眼圈,哈气连连。
    餐厅老板问她们,昨夜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周缘夏摇了摇头。
    蒋姜姜开口:“昨天十一点的时候听到了钟声。”
    那个男人眼底带着红血丝。
    “除了钟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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