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杀死某骼仙(九)
    夏其妙在熟悉这具身体,睁着眼时她总有一种灵魂和肉体不相匹配的感觉,怎么动怎么别扭。
    在她闭上眼睛后,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她即是本人。
    当她失去视觉的时候,其他感官就变得更加敏锐,更何况这具身体的主人本来就在靠这些感官生存。
    一些细枝末节就显现出来了,比如说她之前忽略的那微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她可以听得出来,声音的主人已经在尽力压制,但是没有逃出她的耳朵。
    而且,这里还有极淡的血腥味和酒精味,与那些动静是从同一个方向传来的。
    有人藏在这个房间里。
    夏其妙并不着急把那人找出来,而是伪装成瞎子熟悉环境。
    这里面积较小,客厅和卧室用塑料墙做了简单的隔断,加起来大概二十平方米左右。
    卫生间在客厅角落,夏其妙进入后睁眼瞧了瞧,没有能藏人的位置。
    这里没有厨房,就意味着没有刀具。疗养院大概有个集体食堂,住在这种房间的人应该是在那里吃饭。
    总体探索下来,能藏人的地方只有两个,一个是床底,一个是衣柜。
    夏其妙觉得弯腰看床底实在是太过刻意,于是点着盲杖去开衣柜的门。
    她睁着眼,看见里面有两套纯白色的衣服,以及一个屈膝藏在里头的男人。
    她伸出手摸索着抓住一套衣服往外扯,上下摸了两遍,才关上衣柜的门。
    趁着假装检查衣服的功夫,夏其妙打量那男人的情况。
    房间很黑,她还戴着墨镜,只能看个大概。他上半身缠着纱布,应该还在向外渗血。
    在她来之前,他应该是躲在空房间里,没有什么可以知道外界情况的手段,所以被她堵在这里了。
    夏其妙闭着眼睛换上那套衣服,这是均码,穿在她身上有些宽松。她便挽了挽宽大的袖子,免得影响自己行动。
    她坐在正对衣柜的床上,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首先,她可以肯定的是纱布男和这家疗养院不是一伙的,如果是的话他没有必要东躲西藏。
    其次,这个房间应该没有监控,一方面她自己没找到,另一方面如果有的话,这男人应该早就被抓,不会还好好地在这藏着。
    最后,对方应该可以沟通。
    房间里有人,对方就有暴露的可能,面对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瞎子,他没有攻击限制她的行动,而是窝在那里,起码说明他不是个见人就杀的疯子。
    “或许我们可以谈谈,要不,出来聊聊?”
    夏其妙的话音落下,她就听见衣柜里的人呼吸加重,那人旋即又屏住,接着是一声又重又响的叹息。
    他已经暴露,没有再藏的必要了。
    纱布男打开衣柜门,走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进门的时候,”夏其妙故意往前说了点时间,“你知道的,瞎子的听觉总是比正常人敏锐。”
    她是对他说,自己可以在纹身男和光头男还没走的时候说出他的存在,但她没有。这从某种程度而言,算是示好。
    纱布男显然接收到她的信号,整个人没有像刚才那样紧绷。“那你刚才还装模作样地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才开衣柜门确认,是准备看我怎么行动?”
    “是的,如果你攻击我,那我也会不客气。”
    怎么个不客气法,纱布男看着这细胳膊细腿的瞎子,难道是用手上的木杖敲他吗?
    不过他有眼力见地没把这句问话说出来,按了按身上的纱布。
    “你说聊聊,是要跟我聊什么?”
    “我是被拐来的,想要回家,”夏其妙开门见山,“你看见那两个人了吗,就是他们把我绑过来让我见那劳什子诡东西。”
    纱布男还真没看出来,他听了全场,还以为这瞎子是这里的头头呢,半点没听出这人被威胁的意思。
    她不知道他心里的揶揄,继续说道:“我怕他们对我不利,所以就和他们虚与委蛇,假装自己完全听从他们行事。”
    “但是我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否则就不会没有把你供出去了。”
    “我猜你应该不是和他们一伙的,所以才敢和你说这些话。”
    “你怎么知道不是,万一我是在这监视你的呢?”纹身男没有忍住,询问出来。
    夏其妙把自己的推测简单和他说明,结果听到一句远远出乎她意料的话。
    “npc还挺聪明。”纱布男嘀咕着。
    “npc?”她捕捉到他的声音,注意力全被前面吸引过去,不由自主地重复一遍。
    “我都这么小声了,你还能听得清我说的字?”纱布男惊讶道,他刚才可含糊了,没想到这瞎子耳朵太灵,“难怪你进门就能听见我在这。”
    她抓住重点问道:“npc是什么意思?”
    “哦,你听不懂,”纱布男抿了抿嘴,“是我老家的方言,指可以沟通的特殊人物。”
    “你老家在什么地方?”夏其妙追问道,“说不定我听说过。”
    “害,跟你说了也不知道,挺远一地方,反正现在回不去。”纱布男闭了闭眼睛,不想再谈。
    她换了个说法试探:“npc指可以沟通的特殊人物,那你也是npc。”
    “我才不是这种晦……”纱布男赶紧止住,他差点就要在npc面前说这东西晦气,“这是单向的,只能我指你,不能你指我。”
    接着,他又嘀咕一句:“这破游戏。”
    夏其妙神色冷静,但心里已经掀起惊涛骇浪,她已经确认他的身份。
    游戏不是关服了吗,怎么可能有玩家在这里?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祁立行说的那个“地下车库邪教杀人案”,据说现场拼出五具完整的骨架,并且提出另外两个人的dna。
    其中一个可以确定是凶手的,因为飞鸟抓住了他还在研究。
    还剩一个人,下落不明。
    该不会就是她眼前这位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应该是在游戏关服之前的几天就已经进到这里了。
    是坦白自己的身份,还是先隐瞒,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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