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鸿昌带回来的消息不算好,父女两人在外面商议好,回家就没有再说了。
    周氏知道叶鸿昌这次出去是打听消息的,叶鸿昌随意说了几句遮掩过去,再找找吧,先别吓到家里人。
    一晚上叶湘湘都心不在焉的,努力在想贺云深到底会去哪里。
    当初没有问他,一是觉得那是人家的隐私,没有必要打听得太清楚。
    二来也是怕给自己家惹上麻烦,毕竟最后一次来家中的那些黑衣人个个身手了得,可以想到孟天朗的身份并不简单。
    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她不愿意让家人陷入险境。
    而现在,叶湘湘又迫切地想知道孟天朗身在何处,到底是如何得知叶鸿顺等人的动向的。
    半夜她睡不着,从炕上坐起来,靠在床边叹了口气。
    远在千里之外的贺云深突然从梦中惊醒,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从床上起来,同在屋里歇下的孟常立马听到了动静,点灯过来。
    “少主睡得不安稳,我再替少主施针。”
    孟常想要拿针,贺云深抬手制止,“不必了,再有一个时辰便要天明,今日早些起也无妨。”
    说罢,他已经起身,孟常便不再勉强。
    房中已经掌灯,房门外的仆人鱼贯入内,不一会儿整个西山院都亮堂堂的了。
    贺云深由人伺候着梳洗,妥当之后坐在书房中读书写字。
    他只觉得心中十分不安,一幅字写得不尽如人意,被他直接揉作一团,扔进了纸篓里。
    孟常道,“少主若是觉得心中不定,便先不要写字。”
    贺云深揉了揉眉心,孟常皱眉,“可是又做噩梦了?”
    “不过是家常便饭。”贺云深道,“每到深夜,父亲母亲便会入梦来,他们伸着手叫我拉他们一把,冲天的火光却将他们一点点吞噬,不留一点痕迹。”
    虽然已经过去快一年,可那日的场景在他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只怕这辈子都会深陷其中。
    孟常摆手,书房中伺候的仆人便退到了外面。
    “少主切记,你现在神思恍惚,不可再深想下去,若是时间长了,只怕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整个人都会……”
    疯癫。
    贺云深知道他的意思,只不过这不是他能控制的。
    他也不想让孟常继续忧心,抬头说道,“再过几日,孟先生该回灵枢宫去看看了吧?”
    灵枢宫已经几次传信过来,孟常并未在他面前提过,但他都知道。
    孟常近日就是在为这件事犯难,当初他拼尽全力将少主从王宫带离,不惜违背灵枢宫宫规。
    那时候只是想将少主顺利送到南湖赵家,寻求赵相国庇护。
    现在少主已经住进相国府,他是该离开了,不再理会朝堂之事,继续钻研医术。
    可是贺云深的精神不稳定,日间胡思乱想,夜间深受噩梦折磨,他怕再这么下去他真的会把自己逼疯。
    “少主还需要我继续扎针,过些日子再说吧。”孟常不想这时候离开。
    于他而言,贺云深是恩公之子,恩公已经不在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恩公唯一的儿子。
    “先生总是要离开的。”贺云深微微一笑,表现得十分轻松。
    “如今我已平安抵达大赵,有外公庇护,谁也伤不了我,先生该去继续完成自己的理想,尝遍百草,予天下苍生以安乐。”
    孟常拱手,“孟常虽胸怀大志,但也要护得少主平安,此时万不可离开。”
    “孟先生,灵枢宫是天下的灵枢宫,不是西梁的,你身为灵枢宫西长老,身系拯救天下苍生的重任,不应该将精力耗费在我一个落魄世子身上。”
    他自嘲一笑,“西梁兵变,王叔举兵造反,父亲母亲葬身火海,我这个世子又哪里还算得上世子,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丧家之犬罢了。”
    孟常着急,“少主不要这么说,越王安王举兵造反,是抗旨不尊,宁王殿下仁善,从未想过视兄弟为仇敌,就算兵败,宁王殿下也理应得到百姓爱戴,宁王殿下过世,世子便应该是新的西梁之主。”
    皇上并未立下太子,突发疾病过世,只留下一封手书及内侍口谕,传位于宁王。
    只不过宁王还未即位,越王安王便发动兵变,攻进西梁皇宫,一夜之间,皇城哀鸿遍野,死伤无数。
    宁王和宁王妃葬身火海,他拼尽全力才将世子救出,一路护送到达大赵,住进了相国府。
    如今世子殿下的安危倒是不用再担忧,只不过赵相国并不愿意让世子再蹚浑水,只希望他留在南湖安稳度过余生。
    宁王仁善,爱护兄弟,从未对兄弟设防,只怕从没想过自己最后会死于兄弟之手。
    越王和安王拥兵造反,在宁王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攻进皇城,手下兵丁毫无人性,见人就杀。
    宁王府一夜之间变成火海,就连宁王属地照川也被官兵屠戮,上及老人,下及幼童,一个也不放过。
    贺云深痛苦地道,“父亲的仁善真的是对的吗?两位王叔早已经起了歹心,父亲的部下也早就提醒过,可父亲却坚持信任王叔,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
    “皇爷爷的遗体在打斗中被人损坏,父亲母亲死在大火中,宁王府上下数百人没了性命,就连照川百姓都被害得家破人亡,被迫逃荒。”
    他看向孟常,“孟先生,您是跟我一同来到大赵的,一路上也看到了百姓逃荒如何艰险,这都是我贺家之过。”
    孟常问,“少主以为越王和安王为何要赶尽杀绝,屠尽照川百姓?”
    贺云深许久才开口,“因为父亲仁善,能得民心,他们虽攻破照川,却不敢大意,怕百姓不服。”
    “正是如此。”
    孟常对宁王十分敬重,也不想让少主陷入自责当中。
    “若宁王殿下错了,他们二人也不必如此,正是因为自己做不到,才嫉恨别人能做到,照川被屠不是殿下想看到的,若是他在天有灵,一定也不希望少主对他误解,更不希望少主如此自责。”
    孟常躬身道,“少主,宁王府旧部还在越王安王手中。”
    还是在这里把名字改了比较好,云深和天朗,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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