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传铭咧着嘴,死死地盯着苏傲督的帽子,想起了局长王胜易,又想到局长夫人安歌,捏着一根香烟胡思乱想道,“为了那个毒妇的嫣然一笑!我就是一头永不知足的饿狼!四处寻觅着可下手的猎物!这些羊羔子们!爷爷来啦!哈哈!真奇怪!我这么想的时候,我果真变成了一头无恶不作的豺狼!真奇怪!当我还是一只羊羔子的时候,当我还有一副好心肠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搭理我!现在不一样了!我埋了良心!我安了爪牙!我剥了羊皮!我是豺狼!我是豺狼!哈哈!竟然惹来了羊羔子们的同情!哈哈!这群是非不分!浑浑噩噩的羊羔子们!哈哈!我的手下败将!我的囊中之物!跪地求饶!任我鱼肉!哈哈!哈哈!”
    审讯室外聚集了很多警察,有的在张着手臂维持秩序,有的因为好奇,踮着双脚,吧嗒吧嗒着双眼,贴在窗户上朝里面瞧着。
    “肃静!肃静!”苏傲督“啪啪!啪啪!”敲着教杆,指着季传铭的鼻子,质问道,“不要怪我没有给你机会!说!柳若音是不是你害死的?”
    “警官!哈哈!你看我自身难保了,”说完,季传铭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抬起头来,岔开双腿,双手捏着双膝,弓着腰板,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他的白胡子里夹杂着几根黑胡子,眉毛稀疏,一双像极了鳄鱼的双眼,上下眼皮的褶皱像晾干的橘子皮。都说小眼睛聚光,果然没有错,别看他一把老骨头了,眼睛炯炯有神,像只千年老妖!只见他紧握双手,攥成拳头,弄得手指骨节“啪啪!啪啪!”作响,扭动着脖颈,“咔!咔!咔!”,歪着头说道,“看见了吧!是自身难保了吧?”说完,又吐了一口血,咧嘴说道,“怎么还会再搭上一条人命?你们不是一直在怀疑,是我杀了caro?”
    “你不要得意!很快就有证据!”苏傲督紧攥着教杆,镇静地说道,“天网恢恢,我就不信拿不下你!”
    “呸!!”季传铭颇为得意,不知是真的厚脸皮,还是后台真的很硬实,他瞥了苏傲督一眼,视他为一个小喽罗,不足为惧,“叱~~!”点着了手里的那根搓揉得不成样子的香烟,翘着二郎腿,一副“大哥”的威风派头,吐着烟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啪啪!啪啪!”苏傲督攥着教杆敲着测谎仪。“搞清楚!现在是我在审你!不要转移话题!”
    “哼!!小羊羔子!”季传铭说着,吐着烟圈,瞥着测谎仪说道,“王胜易是我兄弟!你敢审他大哥?”
    苏傲督“啪啪!”敲着桌子,“我管你是大哥还是二哥,有嫌疑就要审!”
    “奥?还真有不怕死的!”季传铭把烟头拧死在“棺材盒子”里,“你叫什么名字?”
    “说!柳若音是不是你杀死的?为什么她大半夜出现在春暖阁?”
    “你们不是有法医?来问我这个外行人?”
    “昨晚1时,你在融春阁给柳若音打了电话,可是她在蓝坊医院,没有办法马上过去。于是,你让kala!”说到这里,苏傲督拿出kala的照片放在季传铭的眼前,再观察测谎仪的电波,季传铭的情绪没有任何改变!苏傲督继续说道,“kala把柳若音连哄带骗拐到了融春阁的隔壁阳春阁!”说到这里,苏傲督又拿出了kala引领着柳若音走到阳春阁的连拍照片,照片中,柳若音身穿一身黑衣,头戴鸭舌帽,一副大框墨镜遮住了她的脸庞,可是遮不住她脖颈上的“心形刺青”!
    苏傲督从照片中抽出一张柳若音的特写,摆在季传铭面前,又拿出casandra、violet和kala的照片,看着测谎仪说道,“之后,时,casandra进了阳春阁!时40分,violet进了融春阁!时57分,你把柳若音赶出了阳春阁!拉着casandra和kala进了融春阁!就算你没有杀死人,就凭这段视频,我就可以关你十天半月!”
    测谎仪的电波显示正常,苏傲督看着季传铭寻思道,“奇怪,为什么你的脉搏没有任何异样?难道真的是我诬陷了他?不可能!是不是机器出了问题?”
    季传铭看着“死机”了的测谎仪道,“哈哈!哈哈!你关啊?关了我怎么样?老子照样能活着走出这栋黑楼!”
    看着季传铭的样子,苏傲督心里恨得牙痒痒。
    谁知,季传铭的目光从测谎仪上移开,然后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苏傲督,问道,“你这个羊羔子和陈晨是什么关系?”
    苏傲督一听这话,后脊梁“啪啪!啪啪!”地被冰冻住了!
    季传铭见苏傲督这一反应,哈哈大笑道,“想关我?哼!就算真要关,我要拉你一起陪爷爷上路!”
    苏傲督的脑子此时“叱叱!叱叱!”裂得一片空白,他什么都不敢想,不断地暗示自己道,“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是,晨子的笑声忽地从脑子裂缝里传到耳朵根子里。
    “傲督,呵呵,你看我穿这一身好不好看?呵呵~”
    接着,又听到小苏的咿咿呀呀的声音,“吧啊~爸大!大大!大大!哈哈~啊~啊~吧啊~爸大~~”
    “傲督,海关有很多事等我处理,今天晚上不要等我了!还有,不要忘了,明天带小苏去妈那里拿回他的奥特曼!”
    “傲督,真不好意思,今天晚上要加班,是上次我跟你说起过的走私案。”
    “小苏高烧了?我实在不知道!你不要生气,我马上回家!”
    “傲督,你看,我们两个工作都这么忙,请妈来照顾小苏好不好?”
    “傲督,今晚照常加班,晚上不要等我了!早睡吧!安!”
    “吧啊~爸大!大大!大大!哈哈~啊~啊~吧啊~爸大~~”
    “不可能!不可能!”苏傲督通红着双眼,“啪啪!啪啪!”敲着教杆,非要把脑海里的一团乱麻敲到了心底里不可,他不住地暗示自己,“不要中计!不要中计!我要镇静!我要镇静!”
    苏傲督摇晃了一下脑袋,深呼吸了一下,仿佛是恢复了理智,冷静地问道,“季传铭!你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招!老子不听你这一套!有话直说!这个案子和陈晨有什么关系?”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爷爷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季传铭捏着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朝着苏傲督吐着烟圈,“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女人能从爷爷的手掌心溜走!”
    苏傲督的火再也抑制不住,终于爆发了!“啪!”他狠狠地朝着季传铭的脊梁骨抽了一杆子!
    “叱!”季传铭的衬衫裂开了一个长口子,露出了被抽得通红的脊梁骨。
    季传铭像块顽石,他咬着牙一动不动,继续抽着烟,吐着烟圈,朝着苏傲督蔑视道,“哈哈!爷爷最喜欢这杆子了!再来!再来!”
    苏傲督气得大喘着粗气,刚要挥着教杆抽季传铭时,审讯室里突然了进来了很多警察!苏傲督手臂忽然被一个什么人死死地抓住了,教杆“啪”得一下掉在地上!
    苏傲督转头一看,惊道,“局长?!”
    “还不松手?”王胜易抓着苏傲督的手命令道。
    “你要我松手?”苏傲督简直不相信他的耳朵。
    局长再次喊着他的名字命令道,“快松手!苏傲督!”
    苏傲督转头看了一眼季传铭,只见他在烟圈里咧着嘴笑道,“苏傲督?哈哈!你就是苏傲督?哈哈!”
    “局长!我...我在审讯他!”
    “哦!局长!你看!他对我施行暴力!他在逼我就范!要我屈打成招!他还冤枉我杀了caro!杀了柳若音!你的手下就是这么办事的?局长?”季传铭一下子把烟头掐死在“棺材盒子”里!呵呵地看着苏傲督,好似在说,“怎么样?小羊羔子?想整爷爷?你还差得远哩!”
    “快松手!”王胜易看着苏傲督再次命令道,“再不松手,我就把你降职!”
    苏傲督狠狠地瞪了一眼王胜易,拨开围在一起警察,“砰!”一声关上门,拂袖而去!
    “你们都出去!我来审!”王胜易对众警察命令道。
    “苏傲督也真是够倒霉的!审谁不好,偏偏得罪局长!”
    “我听说这个老头子和局长的关系不一般!”
    “还不是因为安夫人吗?”
    “嘘!!!局长就在里面,找死啊?”
    “这是事实!”
    “快闭嘴吧!不要被人抓作话柄,免得哪天被革职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众警察围在审讯室外,窃窃私语。
    “marco,在哪里?我想你了。”老鹰正端着酒向春阁走去,发现艾玫给自己发的短信,立刻删掉了。
    “铃~~~”
    “没完没了!总在我忙的时候打扰我!这次是谁?”老鹰一边寻思着,一边摸出手机,一看,“lester,你在哪里?”
    忙整了整衣服,“咳咳!”咳了两声,给晨子打了回去。
    “宝贝儿,想我了?”
    “lester,在哪里呢?今晚老地方见?”
    老鹰走近了鎏春阁,见多奇正在给金福才和季传铭端茶倒水!
    “宝贝儿,今晚我实在是太累!你知道的,这些小羊羔子很难驯的!这个年头,一个个的,像是豺狼虎豹!”
    “呵呵,谁又惹我的lester大动肝火了?亲亲!消消火哈~”
    就在这时,听到鎏春阁里的电视里传来池允诚报道“超模柳若音自杀”的消息!
    “老师!若音最后给你说了什么?”鸿韬看上去很憔悴,几天未合眼,他呆坐在殡仪馆,听着池允诚的报道,肝肠寸断,不停地追问着伊然,“她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鎏春阁里,季传铭掀开后背给金福才看,“兄弟!你好好看看哥这背上!就是让那些小羊羔子给抽的!”
    金福才摸了下他后背的疤痕,想起了自己的后背,被金严爵抽得还少吗?他也掀起来给季传铭看,“瞧见没?咱俩谁更惨?”
    多奇站在两条“鳄鱼”后面,不敢吱声。
    “多奇!来!给大哥倒酒!祝他从黑屋子里活着走出来!”
    “兄弟!这有什么可庆祝的?我进去还不是正常的事吗?按咱们的计划,下一次就轮到你了!”
    “大哥!你这招苦肉计,呵呵!屡试不爽哦!兄弟佩服!干!”金福才摸着翡翠貔貅,和季传铭对酒当歌!
    “这个明睿,替罪羔羊!哈哈!尚品要争大赛的冠军?哼!简直是痴人说梦!他所有的模特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恐怕这会子,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柳若音不过一个壳子!瞧她笑起来多甜美!”
    “甜美?..呵呵..不错!柳若音笑起来的确很..如果‘甜美’是种策略,她成功了!”
    “啪啪!”季传铭拍着手,之见在鎏春阁的书房里,走出来一位全身黑衣的女人,她的面容被黑纱遮住了!脖颈处有一“心形刺青”!
    老鹰认得这一心形刺青!
    回想起蓝坊概念婚纱大赛时,在秀场后台,柳若音穿着一身由丝绸面料制作的中式婚服走到老鹰面前,害羞道,“这个..教..教练,你看看..我这样走台可以吗?”
    老鹰看了看她的鞋子道,“快把鞋子换了!”
    “啊?”柳若音面带不快道,“这是我在民俗屋精心定制的哦~”
    “什么时候了,还跟我找理由?快去!”老鹰命令道。
    就在这时,后台的咨询台提示道,“请各个参赛队注意!请各个参赛队排好顺序,比赛将在三十分钟后正式开始!请各个参赛队注意!请各个参赛队排好顺序,比赛将在三十分钟后正式开始!”
    “柳若音!”老鹰提着一双与丝绸面料颜色一样的红色鞋子给柳若音。“快换上!走走看!”
    就在柳若音低头的瞬间,老鹰瞥见了她脖颈上的“心形刺青”!
    柳若音提着裙子来回走着,着急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快没有时间了!”
    “恩!好多了!”
    “没错!就是柳若音!”老鹰扶着眼镜,伸手抓了几下假发,又摸了摸嘴唇上的“胡子”,寻思道,“我真是小看你了!季传铭!老鬼!借尸还魂!”
    只听,季传铭对着黑衣女道,“今天就把手术做了!明天跟我去普罗旺斯!你要给我记住!从今以后,世上再没有柳若音!你是miruo!”
    “当当当!”敲响了鎏春阁的门!
    一听有外人来了,季传铭忙朝着黑衣女一摆手,“miruo”像烟一样飞进书房里去了。
    多奇走到门口开门,一见是个酒保,便趾高气昂地指示道,“放在那里吧!”
    季传铭睁着他的那双带桔皮的鳄鱼眼,痴痴地看着老鹰,说道,“小兄弟,你有多高?”
    老鹰佯装精神恍惚,摔倒在地,撒了一地酒水,支支吾吾害羞地扶着大框眼镜道,“对不起!对不起!”
    多奇走到他跟前,踢着他的腿喊道,“大哥问你多高,你紧张什么?”
    “一米..米..一米八..”老鹰结巴道,心里大怒道,“小羊羔子!敢对我踢踢打打!”
    “我看起码有一米八五!”季传铭眯着眼上下打量着老鹰,“你做一个小小的酒保真是屈才了!跟我当模特怎么样?”
    “谢谢大老板!我..俺..俺在这里习惯了!”老鹰疯狂地在脑海里搜罗着土掉渣的土话来救场,一时想不起来,急得额头直滴着汗珠!
    “哈哈!哈哈!”季传铭一看老鹰的窘态,随即打消了招收他做模特的念头,转头对金福才说道,“空有个晾衣架子!烂泥不上墙!”
    “嘿嘿..”老鹰朝着金福才傻笑。
    “瞧他!唉!怪不得一辈子呆在这里伺候人呢!”
    多奇见两条“鳄鱼”脸上嫌弃的表情,忙掏出五百元钱,塞给老鹰说道,“这是你的小费!赶紧出去吧!”
    “不行,我打碎了两瓶红酒,不能要你的小费。”老鹰表现出难得的“朴实”,见季传铭对自己的演技完全相信了,便在心里笑道,“季老鬼!我可不只是个晾衣架子!”
    多奇又抽出两张“红纸”打发穷鬼一样,催促道,“赶紧出去吧!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有需要,我会喊你!快出去!快出去!”
    老鹰弓着腰,不住地点头道谢,退后几步,关上门,离开了鎏春阁。
    一转身,便把眼镜、假发、眉毛、胡子一齐扯了下来,又见衬衫里,多奇塞给了“红纸”,一怒之下,冲到了卫生间。
    “叱!”插上门,在里面“叱叱!叱叱!叱叱!”得把“红纸”撕成了碎片!把道具和碎纸一齐冲进了下水道后,心里畅快了许多,瞥着下水道吐了一口,在心里怒斥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脏了我的手!”
    忽然,手机又来了短信,一看是伊然!
    老鹰忙换装,绕道离开了春暖阁,一路上思量,到底要不要告诉伊然,其实柳若音并没有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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