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当大哥的怎么就不会有话好好说,谁家的大哥领着弟弟打另外一个弟弟?都是一碗水端平,没听说过带头打人的。”那拉氏说了弘晖几句,对一身泥的弘时说:“你别站着,坐啊!”
    弘时看看对面两个恶霸,坐上首的弘晖正斜靠着炕桌研究茶杯。正对面坐着的弘阳对自己冷哼一声,不怀好意。
    弘时顿时捂住脸:“皇额娘,儿子今儿不出去了,出去了他们还要动手。”
    “没事儿没事儿,他们不会动手的。”但是那拉氏这话没什么作用,很明显弘晖和弘阳不会听的。
    那拉氏转头隔着炕桌一巴掌拍在了弘晖的肩膀上:“你都四十岁的人了,不能再这么逗你弟弟了,有事儿办事儿,堵着他打一顿算怎么回事?”
    弘晖这才把杯子放在炕桌上,笑着说:“您说的是,弘时,别闹了,一起出去走走。”
    那拉氏跟弘时说:“放心出去吧,回头过来吃饭。”说着让太监去把弘时身上的泥给拍掉。
    三个人出门,弘时立即说:“大哥您放心,我回去就问是谁写的,立即把人处理了。”表现的很乖巧。
    弘阳说:“不用你处理,谁知道你是不是包庇他。交给我,我来处理!”
    弘晖问:“你打算怎么办?”
    弘阳问:“难道大哥有好办法?”
    “这是个好机会,朕一直想办一件事,但是一直没遇到好机会,想借着这次的机会动手。”
    弘阳忍不住皱眉:“这事儿不能闹大,这关系到莹莹的名声。”
    弘晖转身回来看着他们两个说:“朕有个办法,让一个女人出面告这写书的人,主动把这事儿给承担下来,有这个女人在前面顶着,没人会往莹莹身上想。”
    弘阳皱眉。
    弘时问:“闹大有什么好处呢?”
    弘晖就说:“闹大的好处有三个,第一,补充大清律,以诽谤、污蔑、影射入罪。京城这种事儿比较少,南方大部分工厂是男工或者是女工分开的,但是也有很多是男女工在一个厂房里面,污蔑造谣的事儿在这种地方屡见不鲜,很多女人都被人指指点点,工钱高了就有人说是和工头有一腿,这种事不胜枚举,从而影响到名声和家庭。更有一些人也真的占女工便宜,所以一旦查实,也要为这些受欺负的女工出头。”
    这中间的尺度很难把握,因为女工属于弱势,一旦上告不成反就被诬陷成诽谤,所以这件是要反复斟酌才行。
    弘时点头,这事儿能想象得出来,毕竟天下长舌的人多的是,不止是女人,男人也造谣啊。
    “第二个好处就是再给审批的人上紧箍咒,他们一直干活不认真,还有人说这是文字狱,嫌弃咱们管控得多,曾经公布每本书需要审核出版刻印的时候还有人说‘华夏文华毁于一旦’‘汉家读书人都没受过这样的拘束’。这些文人就是喜欢弄这个调调,真的让他们写了发表出来,人家还不指名道姓,可是人人都知道他们暗指的是谁,这样打不得骂不得。阳弟?朕问你,要是让你处理,是不是悄无声息地把这人给处理了,再去市面上把这书全部买下来销毁?”
    弘阳点头,他是有这个想法,他不想把事儿闹大影响到妹妹。
    弘晖接着说:“这最后一个好处就是指鹿为马,人家暗戳戳地影射咱们家的女孩,难道咱们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坏了他的名声?反正重赏之下,有人愿意出面首告,到时候看他怎么狡辩!”
    弘时问:“万一他牵扯到莹莹怎么办?”
    “审案的官员又不是个聋子哑巴,他们会让这种风言风语传出来吗?杀人是痛快,不过是一刀下去一了百了。但是诛心才是最爽的,你们说是吧?”
    弘时看看弘阳,心里叹口气,也不知道家里哪个幕僚在自寻死路。
    这真是让人头大!
    弘阳想了想,觉得这办法也行。
    果然是大哥,他那一件事要办出两件事的嗜好发挥得一如既往。也不知道该夸他一箭双雕还是心思多。
    总之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
    尽管有这样的决定,但是片刻之间还没法执行,要留足准备时间。弘阳就让人去市面上买书,先买回来一部分销毁了。弘时回家打听到是一位姓苏的先生写的,嘴上夸了几句,心里暗暗地松口气,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因为这人不是他的心腹。不是心腹就不值得自己下场去捞人。
    这边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整个盛京接下来在忙两件事。女眷们都忙着收拾东西回京,毕竟秋风起关外的天气转凉,这时候该回京城了。或许祖上是游牧民族,他们对这种大规模的转移一点都不觉得累,更不觉得麻烦。
    另外一件事就是男人们比较关心的木兰秋围。
    这次还是以大量火器兵为主,听说这次不让骑兵参加,重点是如何运输粮草辎重。
    为了有实物,附近几个部落要准备好冬天的草料当做道具,让大军操练后再送回来。
    很多官员都说不让骑兵参加算怎么回事,有这种论调的人很多。
    大家在班房里也议论这件事,张廷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在打坐,遇到了东阁大学士徐本。
    九位大学士除了去世的嵇曾筠就剩下他两个是汉人了,所以走得近。看到一群人在争论,个个都是那种“咱们马背上得天下”的论调,徐本就问张廷玉:“您觉得这事儿怎么说啊?”
    徐本和张廷玉一样,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徐本的父亲徐潮是康熙年间的礼部尚书,他兄弟子侄也在朝为官。
    张廷玉看看眼前这几位同僚,鄂尔泰精力旺盛,正在高谈阔论,而武英殿大学士迈柱垂垂老矣,一副老朽的模样,看上去一口气吸不上来就要走黄泉路。心里叹口气,就说:“能怎么说?唉,咱们侍奉的这位就爱折腾。”
    徐本连连点头:“是啊!每次他说出点事儿我这心里就忍不住咯噔一下!世宗宪皇帝和圣祖都没这么能折腾,这位真的是折腾起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时候鄂尔泰说:“……不然咱们一去觐见,一起劝皇上改了想法。”
    班房里面人人响应,跟着鄂尔泰呼呼啦啦出去了。徐本也想去,但是看着张廷玉不动如山还在打坐,就问:“衡臣,你不去?”
    张廷玉示意他看迈柱:“这位都没动呢。”
    别看武英殿这名字听着铿锵有力,以为和行伍有关,实际上现如今这里负责编书,宫里有个机构叫做武英殿书局。张廷玉小声说:“让他们去说,咱们不适合掺和。”人家都是满臣,说什么都行,汉臣如果赞成削弱骑兵,肯定会被满臣问一句:“你们包藏什么祸心?”赞成了不行,不赞成还不行,不如不参与。
    徐本点点头。
    迈柱擦了擦口水,伸了个懒腰,似乎刚醒。睁开浑浊的眼睛看看周围,疑惑地问:“散了?”说完就慢悠悠地从榻上下来,那模样让徐本很担心,数次想伸手扶他一把,好在迈柱有惊无险地从榻上下来,快活地跟两个同僚说:“告辞告辞,回家去喽。”说完真的高兴地走了。
    徐本很羡慕,这老糊涂的劲头自己是学不来的。
    迈柱刚走,一个侍卫跑来,进门就看到他们两个,拱手说:“两位大人,皇上有请。”
    张廷玉和徐本对视一眼,这一难还是没逃掉,刚才就该和迈柱那老家伙一起走掉才对。
    这股子风波还是从行宫里吹了出来,无论是八旗权贵还是宗室近亲,都觉得不让骑兵参加有点说不过去。
    哪怕弘晖事后解释这是让骑兵参加,没让马参加也不行。可是没马的骑兵是骑兵马?那就是步兵!
    还有人说这是皇上要废掉骑兵,更有很多人又哭又闹地跟弘晖说骑兵不可废除。
    弘晖哪怕说了是要假设没有骑兵的情况下该如何作战运送补给,外面还是不听。
    兵部的官员哭哭啼啼,宗亲们也纷纷上门劝说。为了劝说弘晖,宗亲和权贵们组织了一场小规模的骑射比赛。参加的人很多,弘晖也被拉去了。
    这热闹的场合十四他们也被吸引了过去,九阿哥实在上不了马,站在架子上动作笨拙地被人扶着上马,就这样那条胖腿因为脂肪堆积也没能成功地坐在马鞍上,因为压根抬不起来。
    这模样让弘晖忍不住捂住脸,然后长长地叹口气,使劲揉了揉脸。
    他这反应深深刺痛了九阿哥的心!也没强行上马,而是跟一个滚动的大肉球一样冲着弘晖去了。
    十阿哥拉着他:“九哥,你干吗去?”
    九阿哥说:“我问问皇上他叹什么气?”
    十阿哥忍不住说:“你还是别自取其辱了,万一被侄儿笑话了怎么办?老爷子以前骂你上不了马,现在被侄儿笑话了你老脸往哪儿搁。”
    十阿哥刚把老哥哥拉住,就听见不远处御座上的弘晖跟一群武将说:“你们还说八旗勇武,看看这都是什么货色!连马都上不去!”
    他这是夸张的说法,本意是嘲讽养尊处优的权贵们没有一点当初进关时候的勇武气概。但是今天截至现在只有一个人没成功上马,那就是九阿哥,十阿哥这种瘦人就不说了,十一阿哥有伤在身还被太监扶着骑马溜达了一圈呢。
    九阿哥顿时整个人红温了,老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弘晖不愧老四的种,一样嘴毒,他气呼呼的说:“他就是在说爷!”他往前冲,十阿哥拉着他,看上去九阿哥像是一蹦一跳的样子。
    十一阿哥扶着太监的手走来,问道:“九哥,你干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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