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秦家人每天都早出晚归的,真的就不太顾得上秦氏,只留了几个小的陪她。
    秦氏也知道娘家的不易,住了六天就回家,原本是想住十二天的——在娘家住的天数要是双数。
    江家村的人也忙得不行,整村人分为三拨,一拨筑村墙,一拨在砖窑,还有一拨在地里,就连小孩子也都跟在地里忙活,捡捡草根,拔拔草什么的。
    江筱米便给自己武术班孩子也都放了农忙假。
    “爷爷。”江筱米地里找江里正,后者正在锄地呢,见孙女来了,忙问道:“怎么了?”
    江筱米问道:“咱们家多沙地吗?”
    “多啊,这一片都是,还有山田坡那一片,也都是沙地,有个四五十亩吧?你要干嘛呀?”
    在江义沛的塑造里,江筱米在京城跟一个好像是什么禄什么寺里一个大夫学过种地,是种地的一把好手,这不,洪涝的时候,霜冻的时候,他们村还有豆芽吃。
    江筱米神神秘秘地凑过去:“我的神通里有一种庄稼,要是种得好,亩产5000斤!”
    “什么?!”察觉自己的声音大了,江里正赶紧压低:“你说多少?”
    “五千斤!保守!其实可以种到八千到一万斤!”
    听到这个数字,江里正幸福得几乎要晕过去了。
    他家虽然不缺吃喝,可外面缺啊!
    不说什么万不万斤的,就是亩产五千斤都好!外面的仗还能打得起来吗?
    为什么打仗啊?
    那些流民造反的初衷,无非就是因为吃不饱,活不下去了,想从别人家里抢点东西填饱肚子,仅此而已!
    要是有吃有喝,谁愿意造反?谁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小米,你是说真的?没有骗爷爷吧?”江里正其实已经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还是忍不住再三确认。
    “真的真的。”江筱米从空间里拿出来一条她手臂粗细的红薯,想想,有拿出了一个她两个拳头大小的土豆:“红的这个叫番薯,黄的这个叫土豆,土豆炒菜好吃,但它的亩产量比红薯要小点。”
    “少多少?”江里正问道。
    江筱米:“保守有个三四千斤吧。”
    少了一两千斤,确实挺少的哈。
    但江里正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都不敢正常判断这所谓的多和少。
    三四千斤不算多的话,他们一亩良田的三百多斤水稻算什么?
    捧着沉甸甸的红薯和土豆,江里正的手都在抖,他咽了咽唾沫,好半晌才找出自己的声音:“这这个,怎么种啊?你神通里有多少,够种几亩地?”
    “土豆的话有三百斤,大概能种两亩地,红薯的话有五百斤,这红薯种植最后要先育苗,等红薯长出了茎叶,用茎叶扦插,我也不知道能种多少亩。”
    “好好好,咱们先种上,等收成了,怎么着也有上万斤做种了,诶,对了——”江里正问道:“这红薯和土豆种下到收需要多久?”
    “基本都要三个月到四个月。”
    “好,好哇!你快跟爷爷说怎么种,怎么育苗。”江里正急得不行。
    “好好好,您别着急。”江筱米说道:“这都得一步一步来嘛!我总得回趟家吧?”
    “对!”江里正一拍脑门,这么多人在地里呢,总不能让大孙女大庭广众“唰——”地一下把好几百斤红薯土豆变出来吧!
    江里正丢下锄头带着江筱米回家了,江筱米一边走一边说道:“待会儿种的时候别人问起您知道怎么说不?”
    “你还考起你爷爷来了。”江里正好笑道:“知道,就说是你爹捎回来的。”
    “嗯!”江筱米就对着江里正笑。
    其实这个借口找得真不好,毕竟这两种农作物未曾在这个时代出现过,江义沛去买的?罗水县和春州县可没有啊!京城?那么问题来了,两种农作物物都是很容易发芽的,等全村推广的时候,这个问题就会被发现。
    但是发现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先不说,这发现的周期,一定很长,怎么样都要一两年,大家都已经非常接受这两种农作物了,知道它们的好处,还会刨根问底吗!
    肯定不会的呀!
    就算是传到外面村子,外面郡县,所有人都会认为是江家村传出去的,只会追溯到江家村这个源头,至于是哪一家的,相信没有谁会刨根问底,毕竟,又不是垄断,大家都可以种植的呀!
    问这么多干嘛呢?
    所以说,很多时候,只有当下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罢了。
    回到家,江筱米被江里正盯着变出了十来麻袋红薯土豆,这些都是江修白系统里的有限品种,耐寒耐热抗虫害,要是肥力跟得上,土豆亩产五千斤,番薯亩产八千斤完全没有问题。
    说到肥力,江筱米懊恼拍了拍脑门。
    江里正:“怎么了?怎么好端端打自己?”
    “爷爷。”江筱米叹着气:“这两样庄稼都很吃肥,想要种得好,肥力一定要跟得上。”
    江里正也发愁:“地里的肥堆是不少,但因为天气太冷了,堆得不怎么好。”
    古代的农作物亩产低,除了人力和机器悬殊之分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肥料。
    现在有各种各样的化肥,农家肥,也有各种各样的除草剂除虫剂,而古代,除了人力就是人力,肥堆得多不多,得看这家有多少人,养多少牲畜。
    江筱米拍拍手站起来:“爷爷,咱们得沤肥了。”
    “是啊,沤着呢,一直沤呢!”
    江筱米突然觉得爷爷也挺可爱的,她说道:“这次,咱们用点不一样的办法。”
    江里正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家大孙女所谓不一样的方法就是漫山遍野地上山挖黑土,拢树叶,把黑土和树叶全部丢在肥坑里,家里的鸡粪也丢进去一些,隔个一段时间就散散热,但大部分时间都是用东西盖起来,她说,这是发酵。
    江里正:“真的可行?”
    江筱米手一摊:“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
    江里正:“……”
    沤肥是微生物发酵的过程,短不了,这期间,江筱米把土豆红薯处理了,选出来做种的,都是无病斑、无破伤、没有虫眼的,而且每个薯种都用55c的温水浸泡10分钟左右,这样做能能杀死附着在薯皮上的黑斑病菌和部分茎线虫。
    一切工作准备就绪,便把红薯和马铃薯整整齐齐排列好,分别埋进了两块地,上面盖上一层土,然后用水浇透,剩下的,也是交给时间。
    等土豆长出来芽,根基芽眼将土豆分切成大小不同的块茎,然后在切口的位置沾满草木灰,这样能加快土豆伤口的愈合,最后种植。种植土豆的沙地要深耕,起垄——增加种植土壤厚度,土豆能长更好,垄上开沟,接着下底肥和草木灰。
    老江家堆的肥不够,江筱米堆肥又还没好,她只能悄咪咪地在老江家的肥堆里加入了复合肥,下肥之后,用一层薄土盖着,不要让土豆和肥直接接触,然后芽眼朝上,把土豆种下去,最后也是盖上一层薄土,四五天后,等土豆出苗了再培土。
    而番薯的培育要注意的一是湿度,二是温度,等发芽出苗要及时移栽到土里,等番薯苗长出了三个芽结之后,江筱米就让人割掉去种植了。
    红薯苗是可持续培育的,割了长,长了割,不想土豆,一次性的货。
    两厢对比之下,江里正居然对土豆有点意见了。
    土豆:“……”
    红薯和土豆只有老江家在种植,除了种植这两样,豆子也种,瓜秧也育出来了。
    老江家田地多,以前农忙请很多长工,可现在每家都忙着种地,田地不够的去赁,去开荒。
    有的人家知道哪一家家里没人了,就把人家的田地捡来种。
    反正就一条——种多不种少。
    能不能打理得过来,先摁下不提,反正不种满就难受。
    好在收割机被送了回来,江修勉捣鼓了一下,收割机便成了翻土机,可算是帮了全村大忙了。
    “真好看啊~”
    江义达摸着收割机,叹了这么一声,他不是第一次见收割机,也不是第一次摸他,可,这一次感觉它呀,就是特别好看,就是特别亲切!
    因为这是老祖宗对他儿子的偏爱啊!
    气候回温,已经突破零上10摄氏度了,种下去的农作物生长得很好,田野里,山林种,绿意盎然。
    江修白,江修勉和江筱米还说呢,他们江家村的生活啊,很快就要恢复正常了。
    然而,外面的郡县,早已在有心人的挑拨下乱做了一团,军队镇压,流民誓死反抗,矛盾激化越来越严重,俨然就是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不可调解的局面。
    流民离故土,想回去,但回不去,被外界的一只手,推着往死亡走去。
    大盛国早已腐朽,但仍然有人对其虎视眈眈,除了陈县令,还有敌国,甚至是手握重兵护国大将军陈祁也想插一脚。
    陈祁的祖上和当时的太祖皇帝是未出三服的兄弟,被太祖委以重任,身居要职,又经过这么多代人经营下来,说一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
    到了陈祁这一代,看着残暴的皇帝,无能的皇子,以及不断削减的军饷和日渐增多的对武将的蔑视和侮辱,那想取而代之的心是藏都藏不住。
    涝灾和雪灾是契机,那藏不住的心思干脆就不藏了。
    手握重兵,还借着施粥的恩惠和流言的散播,经过几个月的经营,在京城几座大城池,护国将军府也算是民心所向。
    而陈诺,在整个南方,说一不二。
    陈县令的老巢就在江南,江南多有钱啊?!
    富庶江南啊!
    加上雨灾前有陈诺的预警,他们这方在江南的损失就很小,甚至还趁机购买了大量的物资。
    不管是救灾还是布施,陈诺做得毫不压力,不像陈将军府,还需要去别的地方“补充”一下军需。
    其实南方的灾情挺严重的,特别是雪灾,真的死了很多人,陈县令将治理罗水县和春州县的经验总结了不少,因地制宜,但唯一的目的是让整座城池恢复运转。
    只要干活,就有救济粮,干得越多,领得越多。
    讲真,如今天气如果还不回暖,再不能种粮食,陈县令也快顶不住。
    你是没看到,粮仓空了一个又一个。
    但结果还是很好的。
    整个南方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中。
    虽然陈诺不像陈祁,手握兵权,但兵是什么?是民啊!
    有民就有兵!
    京城,皇宫。
    老皇帝病得缠缠绵绵,但一直都死不了。
    久病床前无孝子,做皇帝的,也逃不过去。
    不过几月尔。
    原本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两个儿子,变得面目可憎,恶语相向,每次来都是想要他那至死都舍不得放下的皇位。
    最后,见他死不松口,两人来都不来了。
    堂堂皇帝,无人问津。
    在后来,那个陈家旁支的贱种居然也来问他要皇位!
    属于他的皇位,人人都想要!
    朕不给!
    朕不可能给!
    朕是皇帝,朕不可能死!
    朕有万万岁,有千秋万代!
    但很不幸,皇帝太激动,直接嘎了。
    如此昏庸残暴的皇帝,死前居然没有承受太大的痛苦,捂着胸口,就那么在陈祁的面前倒了下去,多不公平啊!
    皇帝驾崩,并没有留下任何口谕或者圣旨,在场的人只有陈祁。
    不错,陈祁确实是来找老皇帝要皇位的,也成功气死了他,然而他这样是不可能要得到皇位的。
    原本想让老皇帝写个禅位诏书,假模假式地遮掩一下,也算是名正言顺,然而他死了,还死在他的面前,陈祁简直百口莫辩,这时候要是贸然登基,那他身下的这把龙椅不知道可以坐几天——
    这天下,流传着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得位不正,天下诛之。
    为什么非要有个遮掩的名头,因为你得位不正,我也可以得位不正,到时候厮杀的就不是一方两方了。
    除非你一家独大,不畏惧这些流言蜚语。
    但陈祁一家独大了吗?
    很显然,没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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