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不自医 作者:十三夜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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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突然吓我一跳。”

    “我没有吓你呀,是你太专注了。”顾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有什么事吗?”冉染问。

    “你和容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声立刻凑近她,一脸严肃的问。

    冉染僵了两三秒,眼神缥缈:

    “没有啊,能发生什么事。”

    “是吗?”顾声一脸暧昧。

    就在冉染感觉自己快要被看穿的时候,冲进来一个护士。

    “不好了,7床病人没有脉搏了。”

    冉染心里一个咯噔,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

    此时的冉染脑袋已经是一片空白,不可能,明明早上换药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没有脉搏了。

    病房越来越近,冉染的脚步却突然慢下来,不会的,明明早上老人还微笑的对她说谢谢,表情是那样的和蔼可亲。

    一定不会的,嘴上是这么说着,可手却不受控制的颤抖。

    终于走到病房,但她看到的场景打破她的最后一丝希望。

    往日安静的病房此刻站满了护士和医生,有一个护士正跪在病床上做着心脏按压,一个护士拿着氧气囊挤压。

    家属则在旁边泣不成声,脸上的表情悲痛欲绝。

    冉染一步一步走向病床,胸腔里的心脏一下一下的剧烈跳动着。

    终于,她看到了病床上躺着的人,双眼紧闭,没有一丝生气。

    冉染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是呆呆的看着病床上的老人,她在想,说不定她只是在睡觉,或许下一秒她会醒来,然后给她一个微笑。

    但是,都没有。她看见了护士和医生脸上的惋惜和悲哀,她看见抢救的护士一个又一个的轮换,她看见家属终于放声哭泣。

    她听到心里的某个地方似乎在崩塌,而她,什么也做不了。

    顾声走到她旁边,没有说话,只是揽着冉染的肩膀,无声的给她安慰。

    冉染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说话,,没有慌乱,只是看着。

    在老人被抬上平车的那一刻,冉染的泪腺终于崩塌,眼泪毫无预兆的喷涌而出。

    眼泪在光滑的地板上砸出泪花,一朵,两朵,然后是越来越多。

    等顾声发现的时候,眼泪已经模糊了冉染秀丽的小脸。

    “冉染,你没事吧?你怎么了。”顾声有些慌乱的拿出纸巾帮她擦,可是那眼泪就像是断开的水龙头,怎么也止不住。

    可冉染像是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眼神空洞,只有眼泪一直涌出来。

    “冉染怎么了。”其它的的护士也看到了这一幕,也是一脸担心。

    “我不知道,她突然就哭了,怎么也止不住。”顾声从来没有见过冉染这个样子,她也被吓到了。

    “是不是被吓到了?我去叫容医生。”

    “冉染,你怎么了?别吓我。”顾声扶着她的肩膀,也是要急哭了。

    容谨看到电话的时候刚结束完手术,而且手机显示有七八个未接来电。

    这时,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容谨按下通话键,然后放到耳边。

    “容医生,你快回来,冉染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哭,怎么都止不住。”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容谨眉头一皱,然后问: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你快回来吧。”

    这一边,冉染仍然在哭,她想不哭,可眼泪就是止不住。

    “冉染,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别哭了好吗?你是吓到了吗?”顾声搂着她的肩膀安慰。

    冉染摇头,她并不觉得害怕,只是觉得很难过很难过。

    “那是怎么了?”顾声担心的问。

    “我……我不知道。”冉染擦了擦眼泪,可是怎么都止不住。

    容谨是跑着回来的,听到冉染哭了的时候,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有些疼。

    容谨跑到走廊,终于看到了冉染的身影。见她没事,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冉染坐在走廊的长椅,四周寂静的只剩下抽泣声,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嘴角,然后掉下来。

    冉染不断的擦着掉落的眼泪,可那眼泪就像是喷泉似的,怎么都止不住。

    “冉染。”

    仍是温凉又熟悉的声音,冉染抬头,一张秀丽的小脸此刻脸上满是泪痕,眼眶又红又肿,白皙的皮肤在此刻看来更加的脆弱易碎,像是个玻璃娃娃,稍微用力就会瓦解。

    容谨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冉染,那么的脆弱,那么让人心疼。

    冉染见是容谨来了,连忙低头擦眼泪,不想让那么狼狈的自己让他看见。

    容谨一步一步走近,脚步放得很轻。

    “容老师,你怎么来了。”冉染抽了抽鼻子,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想在他面前哭。

    容谨走到她身边,然后坐下,声音极淡:

    “你是因为7床的奶奶去世了才哭的对吧。”

    “嗯。”冉染点头。

    “你不是因为害怕,那是为什么?”容谨转头看她,一双凤眸平静幽深。

    冉染看着他的眼睛,一时间也忘记了哭,那双眼睛仿佛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可以容纳,可现在,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她。

    冉染低头,沉默了好久,然后才开口:

    “我只是很难过,明明早上她还对我笑,还对我说谢谢,为什么才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就突然”

    冉染哽咽,明明她早上还那样慈祥的对她笑,可现在却已经天人永隔。

    “冉染,你要知道,生命是很短暂又脆弱的,我们能做的,只有把握好当下,好好珍惜你身边所有的人。”容谨看着窗外,声音平淡。

    “那容老师,你第一次面对死亡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冉染红着眼眶,鼻子红红的。

    “第一次啊,那是我妈妈去世。”容谨凤眼微垂,像是在回忆。

    冉染一时愣住了,她不知道容谨的妈妈去世了。

    “她是在我七岁的时候去世的,因为肿瘤。”容谨声音平静的像是在叙述一件别人的故事一般,脸上没有一丝的变化。

    冉染看着他,不知道怎么的,很难过,那时候容谨才七岁,那他一定很难过很难过。

    有时候表面看上去越是平静,其实造成的伤害就越是严重。

    “容老师,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想起难过的事情。

    “没事,现在你还难过吗?”容谨手放在她的发心,声音柔和。

    冉染摇头,然后微笑:

    “谢谢容老师。”

    “不客气。”容谨见她不哭了,嘴角也微微上扬。

    冉染心里瞬间变得温暖,就在冉染快要陷进去的时候,又听见容谨对她说。

    “如果你想谢我,可以把你作为礼物送给我。”容谨凑近她,微笑道。

    冉染的脸立刻变得通红,像是染了一层胭脂,说不出话。

    “好了,逗你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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