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遗书里的那个名字与那尘封的二十年 作者:陆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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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觅白做什么事儿了?”

    苏津脸刷地通红,然后咬着牙恶狠狠道:“他刚才……想亲我!”

    我的表情可谓一个尴尬,只好挥挥手,示意苏津先出去。

    我看着严觅白,恼道:“严觅白,我说你什么好?”

    我站起来,拿了个杯子到饮水机接了杯水。

    严觅白笑了笑:“老师,我喜欢苏津,今天这事儿我的错,实在要罚就罚我吧。”

    我笑道:“严觅白,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我喝了口水,就听见严觅白笑嘻嘻道:“就是江临喜欢您那样的喜欢呗。”

    果然,我那口热水戏剧性地直接喷出来了。

    我生气地喊了句:“严觅白!”

    严觅白一脸无辜,道:“老师,江临那小子要是不喜欢你大雪天去找你,要是不喜欢你圣诞节坐六个小时火车去给你买礼物,要是不喜欢你,前几天他生日到你宿舍等到十二点?”

    我愣了一下:“等等,你说什么?前几天他生日?”

    严觅白如实回答道:“老师,前几天江临过十八岁生日,他买了个蛋糕跑你宿舍等您……”

    我拿着纸巾擦着桌子上的水,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让严觅白出去:“你走吧,今天这事也就算了,以后别打扰苏津了。”

    我一想到江临在宿舍门口等到十二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难受。

    那天正好是周六,回了躺家,拿了春装,便顺便住了下来,第二天才回的宿舍。

    可是,这一周以来,江临都没有告诉我过这件事。

    还有,他坐了六个小时火车给我买的衣服,他当时小心翼翼地给我,生怕我半点不满意,可是我问他哪里买的,他回道:“我在就附近买的,也不知道老师喜不喜欢。”

    我去蛋糕店买了一个水果蛋糕,店员问我要不要写贺卡,我想了想,还是写了。

    我写了一句话。

    “愿你,前途似锦,来日方长。”

    1999年

    冬

    我看着手表上的时间,我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距我和江临约定的时间只剩下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了。

    母亲坐在沙发上抹着眼泪,父亲皱着眉头看着我。

    他气的发抖,自言自语道:“一直以来,我就希望我的儿子好好地活着,将来娶个老婆,生个孩子,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从来没希望过他大富大贵,也没有指望过他能给我什么,我就是想啊,那是我的儿子,我让他从娘胎带出来那病,我就心疼他,我见不得他半点不好……”

    我跪在地上,声音哽咽:“爸,别说了……”

    父亲用手捂着眼睛,继续道:“我把他当块宝,我什么也不求,可是,我的儿子做了什么?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了,一个比他小十岁的男人,他到底知不知道……”

    我的心一颤一颤,心头一酸,却生生地把眼眶里的泪水憋了回去。

    我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道:“爸,儿子不孝,此生未能让父母安心。”

    我继续磕了一个响头,道:“爸,儿子不孝,此生不能给唐家延绵子嗣。”

    我最后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道:“爸,儿子不孝,此生不配做您的儿子,对不起。”

    父亲看着我,他没有想到最后我的答案仍然如此,一气之下把桌子上的杯子向我砸了过来,碎片碎了一地:“唐思言,我倒是希望没有你这个儿子,我的儿子不会是个变态,不会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不会去搞世人不齿的师生恋!”

    父亲气的站不太稳,母亲忙搀扶着他。

    我闭着眼睛,泪水还是止不住留了下来。

    “可是,你是我的儿子,我看着你,我就害怕,害怕我的儿子被骗了,到时候那个比你小十岁的男人跟别人跑了怎么办,到时候我儿子被人瞧不起怎么办,到时候我儿子一无所有怎么办,我害怕,我想到就害怕,唐思言,你想一想,你想一想啊!”

    他说着说着,泪水便留了下来。

    那是一个近六十岁的男人,他的坚强在儿子面前全部崩塌。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父亲在我的面前哭。

    他是那么坚强。

    我十五岁的时候,我把别人打了,父亲低头哈腰地道歉,转身却笑着对我说:“儿子,以后谁说你‘缺心眼’,咱们就继续打回去。”

    我二十五岁的时候,我看见父亲拿了几个月的工资去送礼,只为了给我找一份安逸的工作。

    如今,我快三十岁,我和一个二十岁的大学生在一起,所有人都觉得我傻,只有他,哭着担心我。

    他不在意我是不是同性恋。

    他在乎他的儿子将来会不会被抛弃,会不会没人爱。

    原来父母的爱一直都在,他们会强硬,那是他们不会表达,他们会软弱,只因为,那是你。

    我可以在二十七岁的时候孩子气地离家出走,我可以在三十岁的时候跪在地上求他们成全,可是我不可能看着我的父亲在哭,而我去若无其事地和另外一个人笑。

    我把手表摘了下来,把它紧紧攥在手心。

    我答应和江临一起迎接新世纪的到来,我以为我会和一九九八年那个跨年夜一样,看着烟花,看着他。

    可是我,终究食言了。

    2001年

    冬

    我再也没有回过暮树山。

    我在本地找了一个教师工作,继续做了下来。

    那天,我跪在地上十几个小时,直到最后晕倒在了地上。

    现在想来,倒真的不会有第二个人让我这么做了。

    距那天已经两年了,父亲终于松了口:“你要是还惦记你那个学生,你就把他找回来吧。”

    我笑了笑:“爸,过去了的事情就过去吧,我早就不惦记了。”

    过去了的事情就过去了。

    可是。

    我很想他。

    特别想他,特别特别。

    我每次想起江临,就会想知道他考上了哪个大学,他是不是交了漂亮的女朋友,他是不是过得很好,他是不是忘了我……

    元旦快要到了,我教的这批初三的孩子大多数都还没有放假,但是好在我的课比较少,上课下班也比较规律,所以我总是安慰自己:“这里的孩子比暮树山的听话,这里的设备比暮树山的高级,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工资比暮树山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有一天我答应另外一位老师换了课,所以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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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肉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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