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性子 作者:姜暖

    分卷阅读43

    出了校门,直到连淳于生坐的那趟公车也没影儿了。

    唐脉看着没有尽头的马路,淳于生跟他听说的一样,一切都好。遗憾的是,他连淳于生最后的笑也没看到。

    项权双手环在胸前,看着唐脉,变了调的问:“唐脉,你说今天来学校有事儿的吧?有什么事儿?”

    “……”唐脉回头看着项权。

    “我看你这不是碰巧有事儿,是特意的吧?”

    唐脉一见这事儿被项权看穿了,他也不想装了,直接朝家走,“谁让你自己偏要跟来了?”

    项权追上去,“诶呀,诶呀,行,我贱,我贱成吧?”

    “我看你也贱。”

    项权撇撇嘴,两人并肩走着。

    这么多天过去了,唐脉还是原来的唐脉,和认识淳于生之前的唐脉一样,似乎分手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但是,项权知道,唐脉这是在撑着,因为就像闫华说的,唐脉还喜欢淳于生,不然也不会专挑今天来一趟学校。

    “你和那呆子为啥分手了?”

    唐脉踢着石子,回的轻:“不喜欢了被,能为啥。”

    项权不屑的一笑,“当初是谁爱的死去活来的?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你这心那,也够狠了。”

    唐脉也笑,可惜项权是个缺心眼儿的人,他看不到唐脉眼里的酸涩。

    项权突然想起来,“诶,你不是说晚点告诉我为什么分手吗?怎么,还跟我玩这套马虎眼儿?”

    唐脉瞥了一眼项权,“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记忆力是不是渐退了?”

    “唐脉,你怎么能这么做人?”

    “我怎么做人了?不喜欢就分,哪有那么多废话。”唐脉顿了顿,“以后这事儿,别再提了,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项权冷笑,“我看你这旧的啊,难去。”

    ——————

    唐脉记得,他和淳于生在一起的那会儿,曾开玩笑似得问过自己的老妈,如果他是同/性/恋会怎么样?

    当时唐脉他老妈看着电视,爱搭不理的来了这么一句:‘那我就把你送去精神病院,省着我还得养你,怪累的。’

    其实唐脉他老妈就是开玩笑,哪有嫌自己儿子累赘的,但是唐脉觉得他妈妈的前一句不是开玩笑,在他们上一辈儿的眼里,同/性/恋就是精神病,得治。

    项权也说了,在篮球场上的时候就告诉过唐脉,淳于生跟我们不一样,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唐脉是后悔了,但不是后悔爱上淳于生,他只后悔没能守住他们的爱情,输给了亲情。

    这是一场必输的赌/局。

    因为唐脉知道,淳于生和他的爱情,要有亲情的兼得,不然,他和淳于生一辈子都不会幸福。

    可现在看来,都是妄想了。

    有时候唐脉都会笑话自己,怎么被人称为混世大魔王的他开始考虑别人的感受了?怎么就让自己立于这种狼狈的田地了?怎么就做了一次白莲花什么苦都往自己肚子里咽了呢?

    时间过的快,没了淳于生的日子,唐脉还得过,有时候跟着项权和闫华浑浑噩噩的就这么糊弄过去了,有时候好几天都不出屋子,窝在沙发里捧着陶瓷杯子,看着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动画片,台词都能背下来了。

    可那个杯子里从来就没有水,就是一个空杯子。

    这陶瓷杯子,还是在他生日的时候,淳于生亲手做了送给他的。

    上了大学之后,唐脉又买了手机,还换了手机号码,闫华考去了别的市,留在a市的就他和项权,项权高兴啊,有唐脉陪着,就不怕没兄弟罩着了。

    唐脉和项权上的不是同一所大学,离得却不远,没事儿的时候唐脉就和项权出去玩儿,从ktv到酒吧,只要是项权说好玩的地方,唐脉都跟着去,然后他认识了很多人,是的,很多人,而不是朋友,唐脉觉得,这些人都不能称为朋友。

    不过,大一的时候唐脉确实交到了一个朋友,唯一一个。

    他叫谷茗,是项权的朋友带来的,谷茗这人很开朗,也很温柔,两人当时在酒吧里聊得挺开心,后来唐脉才知道,这个谷茗就是他的学长,学习不错,但高考的时候因为急性肠炎缺考了一科,才上了这所三流的大学。

    一开始的时候唐脉没把谷茗当回事儿,一来二去接触的多了,唐脉才知道,谷茗家里是做生意的,但他还是自己一边打工一边上学。

    唐脉之所以把谷茗当成了朋友,因为谷茗从来没对他趋炎附势过。他觉得,谷茗这个方面很像淳于生,于是,他允许谷茗走进他的世界。

    唐脉本以为,大学四年就这么白白过去了,可惜好景不长,他大二刚结束的那年,家里就出了事。

    淳于生曾说过,唐脉的老爸是个贪官。

    当时唐脉很生气,现在想起来,淳于生说的话并没有错。

    他爸被查,家里的一切都被封了,短短几日,唐脉从天不怕地不怕的官二代直接变成了乞丐,不,应该说,一贫如洗却不会乞讨要饭的乞丐。

    唐脉觉得,这是他对淳于生说谎的代价,就是他曾发过毒誓的那一击闷雷。

    可笑的是,唐脉家里有权有势的时候,远在国外的亲戚都经常会来电,当唐脉的老妈打电话求救的时候,所有的亲戚都找不到了,唐脉把家里的座机摔了,他告诉他老妈,那群人都是些垃圾,人和垃圾是没办法讲仁义的。

    没错,那些人宁愿把那一点连通的血脉都放了,也不想被牵连。

    国家这几年严惩贪官,唐脉家一点翻身的能力和筹码都没了。

    破鼓万人捶、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说的就是这一码子事儿。

    唐脉问过妈妈好几次,为什么要查老爸,老爸他怎么就成了贪官了?他妈妈也没说什么,就一直摇头,说你爸爸是被冤枉的。

    唐脉是信妈妈的,可直到法院的通知书一封封递过来,一摞摞证据摆在他眼前的时候,唐脉才醒悟了,原来,是妈妈在说谎。

    那段日子,最不喜欢看书的唐脉翻遍了关于高官贪污受贿、挪用公款的法律书籍,而结果都是四个字:无期徒刑。

    这四个字都化为了千斤顶,从千丈坠落,狠狠的砸在他的头上。

    但是,这不是结束,在唐脉还没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又传来了另一个噩耗。

    唐脉的爸妈,死了。

    这场‘意外’换来的高额保险金和家里为唐脉存下的积蓄都被律师去补上了高/利/贷,补上了老爸之前为了填补当时的公款空缺而借的高利贷。

    唐脉后来才知道,这场死亡不是意外,是自杀,因为他爸妈不想唐脉背负一辈子的债务,因为前一天晚上他老妈还搂着唐脉说着要他好好活着,说着不管爸爸妈妈做什么都是为了唐脉,还说,她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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