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暖晚泽 作者:苏子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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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沈逸之拉过来抱在怀里闻了又闻。苍竹抱着沈桓进屋时,就看到这暧昧的一幕。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好先遮了沈桓的视线,只是眼尖的桓儿,看到他父皇来了,激动地从苍竹身上下去了。苍竹没料到沈桓势头这么猛,一时没有拦住。

    沈云连忙推开了璟泽,面色有些潮红,假意整了整衣袖。璟泽也有些尴尬,他与沈逸之的关系彼此都没有向桓儿点破,这被撞见也实在是个意外。假意清了两下嗓子,装作没事一样,抱起沈桓。

    沈桓自然是看到了,不过也随着两位父亲一样地装模作样。

    自那日之后,曹濂暗中动了不少关系打听这段时间各家皇商的动态。又在纠结那日见到的人是不是冒充的,毕竟一个帝王不会随意跑去一个布衣家中。璟泽是当真看在沈云的面上,那日回宫后叫颜如去下面传了一句话给曹濂,好自为之。

    曹濂见到平日与他对接买办迎着的大内总管,已知不寻常。收到这四个字后,心惊肉跳了一段时间,别说去见沈云,连西海园都不敢再去了。在家闭门休养,决定以后交人更要走点心。他实在没想到,沈逸之背后居然是这样大的关系。难怪他家中许多大内贡品。谁知,想到这一层后,不禁想到自己以往送的那些不过都是在沈逸之面前班门弄斧,更觉难堪。

    待到风声过去后,一连纳了四名姬妾,给自己解了这段风波留下的心病。只是,他还是会时常想起沈逸之说过的那三段话,总是惋惜。若是当日,他不抱着其他企图,或许他就能和沈逸之成为一对很好的戏友。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五十四、

    没见到沈逸之,思乱如麻;见了沈逸之,心乱如麻。为帝五年,李璟泽自问从来不曾为感情耽搁至此。他对柳菱的情感,行于礼止于心,他可以宠,可以纵,但那不过只是他分出的一块精力。

    但是,他对沈逸之,有种强烈的独占欲。沈逸之甚至什么都没有做,已让他完满分配好的情感出现了龟裂。

    身为帝王,痴情是一条死路。

    他懂。

    可是,当他听到曹濂大胆的言语时,他是嫉妒的。因为曹濂对家族有完全掌控力,因为他不必背负礼法,不必是万民表率,所以他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如此气壮地说出那些话。

    而他不行。

    他能给名给权,给世人所梦寐所求的一切。却什么都给不起沈逸之,因为他是九五之尊,所以他…谈不起唯一。

    他只能用着至高的权力一味地索取。

    当他面对着桓儿时,他内心愧疚涟涟,他让含辛茹苦独自抚养他的生父,多了一重见不得人的身份。

    他无法心安理得。他扪心自问当然希望沈逸之好,可他不能忍受沈逸之的目光驻足在其他人身上。他要全身全心地获得这个人的情与爱。甚至他不允许有任何人肖想沈逸之。他只要想到曾经那个获得过沈逸之全部爱护的女人(桓儿的娘亲),他就嫉妒得发狂。

    抱着沈逸之,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才会有种由心而生的安全感。那样的安全感不同于驰骋疆场时坚硬的铠甲,锐利的刀剑,默契的战马带给他的,而是一种由心底而生的完全交付,正像是一粒种子落地生根后生命力的滋长。

    “先生,我这煞命的命格可解么?”

    “家人都早你一步离开,当你离去时,赤条条无牵挂,这又何尝不是幸事?”

    “可这命格,到底是令我难过。”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公子幼时为人批出这样的命格,真一定是这样的命格么?苦由心生,不过是画地为牢罢了。”

    “哎...先生所言也不无道理。”

    璟泽听胡思乱想之际,听得这段话,站住了脚,边上正是相面为生李瞎子摆的算命摊。此时,那听得扫兴之言的公子站起身来,摇摇头离开了。

    李瞎子在这寒冬腊月拿着把破羽扇,说不出的违和。只见他一身单薄灰麻布衫,几处都破了洞。一络山羊胡髭,瘦短身材,一双眼睛颜色浑浊,半阖半闭。乍看之下,人有些猥琐之气。只是那老神在在的样子倒有自称的几分活神仙的味道。支起的招子上写着,测字相面,无需开口。

    璟泽敛了气息坐下来,故意不想让李瞎子察觉。他方才听得那句话有些狂癫,才来了兴趣。见这招子,又有些觉是江湖神棍。

    李瞎子双手摸索,摸到了桌上的茶壶和茶杯,给璟泽倒了一杯冷茶,递了过去,未抬起头看来人。

    “先生要算什么?”

    “你会算些什么?”

    “看相测八字,只要您说,我都会。”

    “哦?你双目已盲如何看相?”

    “相由心生,眼睛才是物障。所谓本来无一物嘛。”

    这李瞎子有些意思,桌上放着个八卦图,口中又念着佛家谒语,便觉此人装神弄鬼不可信。

    “那就请先生帮我看个相吧。”

    李瞎子摸着胡须,凝神向璟泽所在的方位看了过去在,这一瞬的势头看不出他真瞎假瞎。

    随即,他起身跪了一礼。“吾皇万岁。”

    又不待璟泽说话,自管自地起身坐下了。

    璟泽见他旁若无人跪下起身,未出言否认也未出言肯定。只是这一程又让他起了兴趣。

    “不妨请先生为我算算子嗣。”

    “陛下膝下已有一子。”

    “...我请先生算我所出的孩子”璟泽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并非义子。”

    “陛下膝下已有一亲子。”

    李瞎子说着向后靠在了藤椅的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整理了袍襟,摸着茶壶给自己的杯中倒满了茶,呷了一口,继续说道“陛下此生虽说子嗣不丰,然一失必有一得。”

    璟泽听到这失望了,他哪来的孩子。后宫人丁凋敝,他都未曾施过雨露。以往也只有沈逸之一人和他共赴云雨过,却是男子。想到沈逸之,又不免叹了一口气。

    丢了锭银子,就起身走了。

    李瞎子听到银锭子的声音,耳朵动了动,手准确地摸过银子收进袖中,不紧不慢地又说了句。“陛下,看人需用心,眼睛是物障。若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即使身在眼前,亦如远在天边。”

    这短短的一个插曲,璟泽眼也就忘了。直到有一日想起时,方觉这段话是何等洞察人心。想再派人去寻,又觉一生已臻圆满,不必再算些什么。

    大寒一过,便是立春,又是新的一年。爆竹声中一岁除,正月里的北离上下都沉浸在过年的喜庆中。帝王家也是如此。今年,又多了件喜事——沈桓的生辰。沈桓生于壬辰年,也就是启明二年的正月初二。

    那年,沈云在玄心谷中,疼了两天一夜。当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后,没来得及看一眼出生后的孩子已经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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