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期 作者:更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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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而陆芸穿的是一身白。

    赵如期在看见她那一刻,喉咙被哽着,喝了一大口酒也没舒缓过来。

    她姿态优美,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如同一朵百合花。席间不少人会把话题引向她。她都不失礼貌地淡淡回应着。

    赵如期喉咙哽着,心像长了眼,一刻不停地为她起伏。可对方,除了必须的礼节,对她与别人并无半点不同。

    赵如期不甘,站起来,拿着酒杯看向她:“那天在咖啡厅没吓到你吧?”

    陆芸也握起酒杯,不卑不亢:“吓是没有吓到,倒是回去照了好久的镜子,想我长得有那么可怕么,被当做了鬼。”说完微微一笑,那淡淡的笑容里,赵如期什么也看不清。

    这一句话,把因这件事起而扫起的暗尘拍掸得干干净净。连蒋志成也呼出一口气,觉得此事已了。

    可赵如期却觉得负气,她以各种名义与陆芸碰杯,不露痕迹的。在热闹的环境下,连蒋志成也没有发现。

    陆芸乖巧地喝着她递上的酒,没有离席半步,没有。

    后来大家移步去了ktv,包下了最奢华的vip包间。在暗处,赵如期离她那么远,却又感觉自己就坐在她身边。

    终于,她站起身。

    赵如期心跳骤然加速,也跟着站起来。

    她尾随着她离开包间,去了洗手间,在洗手间阖上的那一刹那,赵如期挤了进去,并且在她惊诧的表情下,抓住她的手腕,翻转——

    没有。

    没有任何瑕疵的白净……

    有次组里做磁辐射实验,有人把实验器材搞混了,出现了磁场紊乱,几个大铅球砸到地面,她被波及,手臂受了伤。

    “老师,医生说这个伤口会一直在。”她可怜兮兮的说。

    赵如期望着那伤口,竟觉得好看:“你看它像不像一朵梅花。”

    孟雅青翻转手腕,认真看了又看:“是的呢,真的哎!”然后开心地把手臂举在赵如期面前:“呐,送老师一朵梅花,它会永远绽放哦。”

    望着面前与那孩子重叠的脸,赵如期怔怔的,颓败地靠在隔板上。吸了一口气:“对不起,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陆芸把手臂缩回衣袖里,“她已经不在了?”

    赵如期警惕起来,抬头盯住她:“你怎么知道?”

    “你见到我就喊鬼的,想必那人已经不在了。”

    赵如期没说话,推开洗手间的门,打开水龙头,泪意再无法忍住,混着冰冷的水一齐淌下。

    陆芸走过来时,同样打开盥洗池的水龙头,并没有动。

    过了一会儿,赵如期也不抬头,问她:“你什么意思?”

    “两个水龙头的声音才可以掩住你的哭声。”她温柔地说。

    赵如期有片刻诧异,这语气,好似她……

    “老师,如果有一天你走丢了,我会等你。”

    “如果你走丢了呢?”

    “我会找回来,如期而至。”

    赵如期失声痛哭,真的、真的好想她……

    第3章 3

    3

    赵如期是个有社会地位的人。这不仅因为她是dr.zhao,还因为她所做的项目大都和政府能源部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的所谓朋友里,有很大部分是各个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的头头脑脑。

    蒋志成那个小公司之所以每年能保持不错的营业额,当然与赵如期的“管道”是分不开的。所以赵如期每天早上醒来,望着蒋志成那张还算英俊的脸,总是在想,陆芸真是有魅力啊,可以让这样一个怯懦并趋利的男人搞起婚外情来,其代价很可能是一无所有呢。

    就是在这样的想法中,赵如期开启了她的一天。上午去学校的实验室,下午则泡在蒋志成公司的财务室里。蒋志成听之任之,以为她是受了上次的刺激,来看管自己的。

    只是他不知道,财务室正对陆芸的市场部。百叶窗一挑,陆芸好看的侧面就会被她一览无余。赵如期觉得自己有病,她每天就盼望着能看上她一眼。

    赵如期去洗手间,陆芸正在洗手。两人擦肩而过,赵如期听见有个声音轻轻说:“你在偷看我。”说完走了。

    赵如期如同石雕一样立在原地。

    被人识破伎俩,她再不敢“明目张胆”偷窥,但总也忍不住想打开那扇百叶窗。那之后她就不去“查岗”了。她把她的铁杆粉丝也是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学生——许枫,安排进公司。

    许枫喜欢说些八卦,时常讲给赵如期听:“那个陆芸真好看,也很神秘。”

    “陆芸今天去了蒋总办公室,出来时,蒋总追出来,脸色不太好看……”

    “陆芸已经不怎么去蒋总办公室了,都是蒋总来找她。”

    “陆芸啊,今天请假没来公司……听说是胃病。”

    赵如期把晚上的饭局推掉,悄无声息的来到蒋志成的公司。她也不知道自己鬼使神差来这里干嘛。可她就是觉得放心不下。

    这时候公司应该已经没人了。她来到自己的财务室,从抽屉里找出不少药来,看了说明书,还好没过期。

    这些药是和蒋志成一起创业时,为蒋志成准备的,他胃不好。

    现在,她呆呆望着那些药,心想自己是怎么了?不去参加一个重要饭局,只为来拿这些破药?不,不是。她是想把这些药送人的。

    她的心背离了自己的意志,它在担心她,想让她尽快好起来。

    可她不是孟雅青!心底一个声音喊道。

    赵如期跌坐在椅子上,扶着额头。上次与陆芸见过面后,她就拜托自己做户籍管理的同学去调查了她。“孟家两个女儿,一胎双生。大女儿被母亲带走姓了母姓,叫陆芸,小女儿被父亲带大,起名孟雅青。”

    原来……原来……

    怪不得,恨不起她来。

    知道了真相的她下午就会坐在这里,挑开百叶窗,凝望着她的侧面。

    小雅,你走得那么突然,都没有和大家好好告别。

    你在这世上牵挂的人,有我,也有,她吧?

    你知道么?她的侧面像极了你。

    你知道么?她的侧面像极了你……

    第4章 4

    4

    赵如期把药偷偷放在陆芸的抽屉里。放完又有点不放心,她的抽屉里太过干净,只有一张空白a4纸,两盒图钉。

    也许根本不会打开它?于是又把药拿了出来。可,未免又太过显眼?赵如期蹙着眉头想。

    正在踌躇之际,她听见本该人去楼空的空间传来说话的声音。她竖起耳朵,那声音若有若无,好似错觉。

    她悄悄走到走廊,确定那声音来自于蒋志成。这个男人的语调总是抑扬顿挫的,和他曾经长时间待在军队里有关系。他在大声地说着什么,像是对首长声嘶力竭的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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