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识 作者:穆西洲

    分卷阅读59

    连着王府的后面,刘挚叫人在修新的府邸,里面植满翠竹和南疆珍贵树木,极尽大乾朝园林之意境,于有限中见出无限,又在无限中回归有限,春阳灿烂之日,望之清雅幽静,很是舒适。

    秾辉一到循州就迫不及待回了沈府,府内死气沉沉的,老太太精神大不如从前,符氏拉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儿,几个姨娘笑的比哭还难看。

    “母亲,女儿没能救下舅父,愧疚的很。”那日刘斑用符川性命相逼,她之所以无动于衷,是抱了必死的心思,谁曾想后来峰回路转,天不绝她。

    符氏也不应话,一个劲地用手绢抹泪儿。

    “王妃殿下,不是你的错。”老太太颤巍巍地就要行礼,被秾辉扶起,她道:“你涧儿兄长和你芩妹子也都走了,我想你们想的心肝疼啊。”

    秾辉拧眉,转向方姨娘:“芩妹妹去了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最缠绵悱恻的爱情写脱缰了,捂脸。

    ☆、终章

    老太太摇摇头,指了指城外的一处尼姑庵。

    秾辉赶到的时候,已经黄昏,暮色苍寂,不知是哪个朝代建起的尼姑庵,破败的不成样子。

    她推门进去,里面更加幽暗,一个穿黑青色衣服的小尼姑坐在蒲团上抹眼泪,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柳儿?”从那个身影她认出,这不是秾芩之前的贴身大丫鬟吗。

    小尼姑回过头来,讶了下,忙起身施礼:“大小姐,不,王妃娘娘,您怎么来了?”

    “你家小姐呢?”秾辉顾不上寒暄。

    “小姐在内堂诵经呢。”

    秾辉跟着她绕到内堂,没进门就听见一下一下敲打木鱼的声音,柳儿伸手撩开帘子让她进去,木鱼声戛然而止,秾芩白如雪的一张脸映在青灯下,意外地,没有苦大仇深,也没有惆怅悲戚,平静的如一滩没有波澜的浅水。

    “芩妹妹。你这是何苦呢?”秾辉几乎要落下泪来。

    “我不想进王府。”秾芩说。

    自秾辉大婚那日起,方姨娘念念不忘天子家的富贵,铁了心要把女儿送到南循王府,不仅日日要求她做女红茶点,还私下里找婆子来向她传授媚术,秾芩忍无可忍,遂躲在这尼姑庵里,带发诵经,躲避方姨娘的威逼。

    “我听说,你和姨娘翻脸之前常往夷蛮的绣铺里跑?”来之前,秋菡不经意和她提了一句。

    “......”秾芩双颊浮起微红。

    秾辉似乎印证了小丫鬟们的嚼舌:

    “二小姐起初是喜欢王爷的,后来知道是大小姐的夫君后就死了心。”

    “二小姐好像喜欢蛮公子,可惜蛮公子是个断袖。”

    ......

    三年后。

    太子因在那次平叛中没有施展和他名声相符的才华,被皇帝不喜,迟迟得不到一次监国的机会,寒了大臣的心。

    而远在循州的刘挚这边,文季瑶治兵严,边疆平静没有战事,张颐利用修河种植农桑的才干,把循州经营的物阜民丰,吸引四方商人前来。沈叔伦自从儿子离家出走后,痛定思痛,抓住荩儿的错处,着人发卖出去,由此后院安定,他一心公务,循州政治清明,少有冤情错案和压榨百姓的恶棍生事。

    随着夷蛮的绣坊越开越大,生意越做越远,他的身价日益高涨,背后又有刘挚和秾辉的支持,很快得到沈家的青眼,招他为女婿,婚后一年左右,秾芩就生下女儿,两人过的和和美美。

    三年前吕澈伤好后,刘挚把新建的园子赠给他,让黄雀的人不再流落山林,二人常常对弈到天亮。

    秾辉有次醋意大发,又不好在明面上表现出来,心中苦恼,闷了几天,忽然想到一计。

    这次刘挚又来找吕澈对弈,她也跟着过来,打扮的甚是风流轻佻,坐下后就看着吕澈的美色,馋涎欲滴,时不时还抛个眉眼过去。

    吕澈自然是当作没看见,一旁的刘挚怒了,连输三局,气的到最后推掉棋盘,拉起秾辉便走。

    “你想一妃二夫啊?”他和她越来越孩气,凑到一块没个尊卑大小,夫纲妻从的一说。

    “想啊。王爷肯给妾这个机会吗?”

    “......呜啊。”还没走出门,就听见吕澈那边传出一声惨叫,二人忙回头,只见吕澈拭着玉扇从门里出来叫人清理屋子,他不屑地笑道:“凫钧的小毛贼,刺杀本公子,呵,自不量力。”

    家仆抬出人来,那人的心已被掏出,搁在胸膛上,扑扑跳动,吓的秾辉拽紧刘挚的袖子遮住双眼。

    几个月后,黄雀的人出手,弑兄上位的凫钧被刺杀在滇国王殿的御床上,滇国大臣和百姓请求吕澈回国继位,思虑再三,他欣然接受,成为滇国国史上在位时间最长,政治最清明的一位明王。

    他继位后,刘挚和秾辉曾到滇国的国都游览,二人白天玩尽南疆风光,夜晚鹣鲽情深,回到循州后,秾辉有了身孕,次年生下一子,皇帝刘丛赐名刘绶,甚爱之,因此也更加冷落太子刘夷。

    刘夷恐惧,和大将军郭荣商议逼宫,被刘丛得知,提前下手,废了太子,将二人幽禁在府邸内,终身不得放出。

    刘丛在位的时间很长,刘绶长到十六岁,他的皇祖父还身体康健,有大臣建议他立嗣,他没有当下答应,只叫人去循州把皇太孙接入宫中,亲自教养,群臣知其心思,便联名提议立刘绶为储君,次年旨下,刘挚和秾辉被接入长安参加大典。

    去时红颜美少年,归时翩翩一男子。

    下车前,他执着秾辉的手,望着风韵犹盛的美人眼角细细的一丝鱼尾纹,嘴角噙笑:“本王终于不担心王妃美色惑人了。”

    明眸闪动,秾辉佯怒:“王爷变着法子嫌弃妾,到了父皇那里,妾给您讨几房美妾如何。”

    “本王还想多活几年,哎呀,又半年没见芝仪了,本王甚是想他。”他噙笑道。

    秾辉一下黑了脸,“绶儿和滇国公主的亲事,没戏啦。”

    “别别,听王妃的,不见他就不见,下次去滇国都城游玩儿,本王保证三过他的门而不入。”

    秾辉一笑,笑的狡猾妖娆:“善,王爷真从谏如流。”

    新帝登基时已经四十三岁了,他母家舅舅沈涧四十岁入仕,大气晚成,管着户部,把国库打理的丰厚有余。

    他和滇国公主生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万事顺遂。

    他平生要说不如意的,也有三怕,一怕别人提到父亲的时候说他有过男幸,二怕有人在他母后面前提到吕澈,虽然他们每年都要见面、宴饮,三怕他的老丈人来看外孙,吕澈一讲起循州和滇国的旧事,二个不成器的顽皮小王子就偷着王南边跑,害的他多次带人去捉他们回来。

    不明所以的,还以为他是个多差劲的父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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