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义良和军子几人正在客厅里商讨着将來公司合并以后的细节,陈老爷子也在一旁仔细聆听,时不时提出一些自己的建议。
    虽然最初的时候赵义良和陈虎对刘宇浩提出的兼并建议都有些抗拒,但仅仅一天以后,那种抗拒就已经消失了。
    谁敢保证自己能源源不断获得各种品次的翡翠明料,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公司能在第一时间获取最充沛的钻石毛坯,谁敢指着自己鼻子告诉大家,自己公司生产的翡翠珠宝可以在世界各地上千家门市同时上架销售。
    合并以后的泛南洋珠宝就有以上那些资格。
    刘宇浩提出的哪里是兼并呀,简直就是为泛南洋珠宝提供了进入发展快车道的全部动力。
    赵义良甚至已经预见,用不了三年时间,泛南洋珠宝的总资产将会最少翻两番,而他本人作为公司第二大股东,所能获得的收益也足够再创建一家和现在泛南洋珠宝同等规模的珠宝企业。
    能和“土豪”在一起合作,感觉就是爽啊。
    这是赵义良现在最直接的内心感受。
    “咦,刘少。”
    “牲,那啥,宇浩,你干嘛呢。”
    “嗯。”
    客厅里的几个人同时看到了刘宇浩牵着翁雪雁直愣愣穿堂而过,满是讶异地相互对视一眼。
    干嘛呢这是,用得着急匆匆的嘛。
    “走,咱们也跟过去看看。”
    军子第一个站了起來,他刚才本來是想喊牲口的,这是他和刘宇浩在一起的习惯称呼,好在最后一秒钟他忍住了,要不然还真给大家又带來一个欢乐。
    大伙儿纷纷点头同意。
    “放手呀,你,都怪你,大家刚才都看到了呢。”
    被刘宇浩风风火火牵着手跑到陈家花园儿,翁雪雁娇俏的小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尽管两人已经有了实质姓的关系,但小女人的那份风情仍无法掩盖。
    这冤家,果然是个沒羞沒躁的。
    刘宇浩却沒脸沒皮的嘿嘿笑了起來,手放到鼻子下闻了闻,道:“好香。”
    “坏蛋,大坏蛋。”
    翁雪雁更羞了,耳根子都变得通红,娇嗔的跺了一下脚。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情意明显绵绵不尽,倒叫藤轶有点无所适从,说不得只能把头扭到旁边装看不到,一直等军子他们从前面赶过來才咳嗽一声提醒。
    那啥,别太过喽。
    “刘老弟,你这风风火火的是准备干嘛呢。”
    心结解开了,赵义良又恢复了以前的那种亲切,但这个时候玩笑归玩笑,几人却不会走的太近,以免刘宇浩尴尬。
    刘宇浩淡淡一笑,道:“解石。”
    “嗯。”
    所以人都为之一愣。
    好端端的解什么石,这里又不是什么毛料库房,哪里有翡翠原石给你玩。
    陈虎却是看出了刘宇浩的想法,笑着说道:“解石可以,不过我这里的解石机都是很老式的那种,你小子会不会用。”
    “还行吧,应该凑手。”
    刘宇浩笑着回答。
    陈虎点点头,在众人茫然的目光中打开一间屋子的大门,里面,有一架三十年前的解石机安静的躺在房屋的正中间。
    尽管房间很久沒有外人进來过,但从那解石机上一尘不染就能看出,陈老爷子闲暇之余还是经常过來打扫的,就连最细小的地方也被老人精心的涂上了机油。
    刘宇浩笑笑,很快从外面拿进來一块赌石。
    第一眼看到那块五十公斤大小的白盐砂皮毛料,赵义良眼睛猛地眯了起來,失声惊呼道:“这,这块毛料是前几天”
    “老哥沒猜错,这块毛料的确是你前几天送过來的,不过,现在它已经归我了。”
    刘宇浩打断赵义良的话,呵呵笑了。
    当初,他执意要用三亿换回赵义美的那批假毛料很多人都不解,他也沒有明说自己想干什么,要不是今天刘宇浩临时看到翁雪雁那惊艳的明媚一笑,这个谜底就有可能会被他带回国去了。
    赵义良和陈虎对视一眼摇摇头,两人都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刘宇浩却沒再多说什么,悄悄释放出异能把毛料再次透视了一遍以确定下刀的位置,然后将白盐砂皮毛料固定在解石机上。
    藤轶很自觉,不用刘宇浩交代就已经弄來了清水,这间屋子以前就是陈老爷子解石的工作间,所有工具样样皆全。
    打开解石机电源,刘宇浩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每当遇到这种极品翡翠的时候,他的脸上都会出现这种笑容,而且浑身充满力量。
    “兹、兹兹”
    精钢砂轮和白盐砂皮毛料碰撞到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一次,刘宇浩沒有事先给毛料划线,赌石中翡翠存在的状态全部都在装他的心里,他现在要做的不过是尽量不要让精钢砂轮伤到玉肉罢了。
    刘宇浩握着切刀,慢慢的切割着面前毛料的皮层。
    周围,谁都沒有说话。
    陈老爷子微微点头,他解了半辈子赌石自然看得出來,就凭刘宇浩这手解石的功夫足以证明那翡翠圣手的名头不是吹嘘來的,刘宇浩表现出的那种娴熟技巧不仅要有高超的悟姓,更得勤加练习才能做到。
    “喀喇”。
    毛料被切成两半。
    藤轶连忙从旁边泼上去一盆水,冲洗毛料切面。
    赵义良也迫不及待的探头过去查看,他很好奇刘宇浩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把这块毛料解开,但他有一种预感,这块毛料绝非自己原先预料的那样是块废料。
    石浆被水冲开,一抹鲜艳刺目的色彩迸出。
    “涨,解涨了。”
    赵义良第一个兴奋地叫了起來,可声音未落,他便又呆滞在毛料面前,那抹鲜艳的刺目竟不是普通翡翠应该具有的葱翠,而是近乎紫罗兰色泽的俏红。
    不对,紫罗兰翡翠折射出來的也不是这种俏红啊。
    陈老爷子也跟着走了过來,当老人用手在切面上轻轻拂过后,脸上浮现出一丝浓浓的震撼,“桃花春,这是桃花春呀。”
    赵义良脸色猛变,再一次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扫向那毛料切面。
    桃花春这个字眼对赵义良这种从事翡翠行业半个多世纪的人來说肯定不陌生,但这么多年來,他却从未亲眼见过真正的桃花春翡翠。
    “果然是桃花春,这,这是大涨呀。”
    赵义良很是惊愕的看着那翡翠切面,种非常老,而异于普通紫罗兰翡翠的是,桃花春散发出來的那种妖而不艳、清澈晶莹的美是无法用语言來表述的。
    刘宇浩笑而不语,重新把毛料固定了一下,开始自己的第二刀。
    “兹兹、兹”
    赵义良下意识的再次和陈老爷子对视。
    这次的事让他感受到了自己和刘宇浩之间的差距,尽管以前他心里很不愿意承认刘宇浩赌石的能力比他强,但事实证明,刘宇浩真的快要达到翡翠王者的高超境界了。
    单是今天这块翡翠原石,足可以证明,赵义良要想在赌石方面的功力超越刘宇浩,中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喀喇”一声。
    剩余那块不到三十公斤的毛料很快又被刘宇浩解开,这一次,桃花春的妖艳不再像刚才那么刺目了,反倒是散发出一抹柔柔的色彩。
    “涨了,刘哥,又涨了。”
    藤轶冲洗干净毛料切面后脸上不由自主地发出一缕会心的笑。
    这些年跟在刘宇浩身边,他应该无数次见证了刘宇浩解涨毛料的事实,但每一次藤轶都特别高兴,这与钱不钱的沒什么关系,只要是藤轶喜欢那种满足感。
    刘宇浩笑笑,转过身來,自从解石开始,他这还是第一次开口说话,“陈老爷子,您再看看这切面吧。”
    陈虎愣了愣,走进毛料切面一看,马上僵硬在了那里,呆呆的看着两个切面。
    这不是桃花春,这是。
    一个很大胆的想法突然从陈老爷子的脑海中跳了出來。
    终于,陈老爷子记起來了,那一刻,老人的眼珠子差点瞪了出來,声音中带着颤抖,说道:“宇浩,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帝王紫。”
    “帝王紫。”
    不仅是赵义良,就连仇海邦也忍不住高声惊呼。
    皇家紫是指一种浓艳纯正的紫色,它的颜**调非常纯正,饱和度一般较高,亮度中等,因而显出一种富贵逼人、雍容大度的美感,这种紫色实际上非常少见,属理论级翡翠,即使在紫色翡翠中也是百里难寻其一,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紫色在中国古代被称为帝王色,从紫微大帝到紫禁城,从老子出关的紫气东來到紫衣绶带无不显示出紫色神圣高贵的地位。
    真正优质的紫色翡翠其价值不让于绿色翡翠,桃花春那种色泽红紫的翡翠次于玻璃种帝王绿,排名第二,而即便如此,桃花春的市价也在几千元每克之上。
    帝王紫,更是传说中与帝王绿齐名,且隐隐更胜一筹的存在。
    市场上常见的紫色翡翠根据色彩及饱和度可以分为红紫、蓝紫、紫罗兰、粉紫,但帝王紫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任何市场行为的交易中。
    陈老爷子还清楚的记得,三十七年前缅甸曾经在一次翡翠交易中被人解涨过一块帝王紫,当时的成交价就高达上亿美元。
    今天,刘宇浩竟在他自己和赵义良视为废料的翡翠原石中解涨了一块帝王紫出來。
    这是什么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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