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制师兄这小人的法子 作者: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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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便是,横竖这饭也吃得无趣。”川儿便说:“就是配料房里一个本庄上的女弟子说给另一个女弟子听,说她们那厢通铺房里一个……我记得她说是叫什么红铃的,偷偷拿大火房里的药材炖了也不知什么名堂的药膳汤给……给那个燕公子喝,被大火房里在林喜吉手下打二把手的一个管事老妈子捉住了,骂了一顿,说不问自取是为偷,就关到柴房里去了。”这川儿讲完后,见半晌他少爷也不见有什么言语,只顾他自己低头吃着盘中物,他便又道:“也就这么个事儿,她们说出来自个儿在那里逗笑嘲弄他人一番罢了。”他说完这句,见他少爷仍是不答言,便不再多言了,只自己那么站着。

    他哪里晓得他家少爷那会儿心里面正在想着:好你个燕真,我说怎么每日中午都不回来用午膳呢,有时晚上还拖那样久,说这事那事的拖住,我看就是喝别人的什么补汤喝饱了不想回来了吧!

    想得全是些毫无道理的话,可他心里面就是莫名堵得慌,不在心里把燕真乱骂一通他也不痛快。

    这日下午,他自然是越想越气,竟比早上那会儿更气。

    ☆、第12章

    他一边气着,一边还要调配着那些粉子,却弄得他更心神不定,反倒称也称错了,配也配错了,还不如不配得好。他因自己这样地神思浑浊,便索性将所有东西都往开去一推,不愿再弄了。只坐在那儿想着事情,而究竟也是想无所想,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于是他又索性什么都不要想了,站了起来,走至榻前,往上一坐。坐了一会儿之后,又往侧里一歪,斜倒在他那榻上,还把眼也闭了起来。

    就这样歪了一会儿,忽觉自己的小腿又被什么毛毛的东西挠着,直起身来一看,原是他那条狗,由门帘子那处钻了进来找他。这狗一见他直起身来坐在榻边了,就急得在他脚边左左右右地绕着,因知道被注意到了,就想要他将自己抱起。这时,川儿进来了,一见着他少爷脚边那条狗便说:“我说呢,左右寻不见,原是在这儿。”说完了,又朝那小狗说道:“小黄,快跟我走,可别在这儿吵着我家少爷。快跟我走,我给你吃大骨头。”他说得像是这狗能听得懂他的话似的,可它自然是听不明白的,它还是绕在顾青城脚边,想让他像往日他闲着时那样逗弄自己。顾青城眉梢挑了一下子,问道:“什么小黄?这是几时给起的名儿?”顾青城还未曾想过要给这狗起个名儿好叫唤,因他这院里横竖也只得这样一条狗,他就觉得这哪里需要取什么名字,平日里还不就是说些“川儿,是时候喂喂那条狗了,别把它饿着”,又或是“川儿,你别这样常给这狗洗澡,我听咱们院里下人说不能老给狗冲洗的,洗多了反而它们皮痒痒,老爱蹭桌子、凳子”这些个话,讲来讲去,只用“这狗”、“那狗”的也就够了,又不是说这院里有好几条狗,得分别起了名字区别开来,不要弄岔了。哪知倏地这狗就被附上了一个名字,还是叫什么“小黄”,可真是难听。

    顾青城想了想,就说道:“别叫小黄了,真是难听。我来给它起个名儿,就叫……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跟着,就又对川儿说:“你先出去吧,这狗就先留在我屋吧。不要紧的,但留它玩闹会儿也无妨,我横竖也是没什么心思做事情。哎,对了,我娘亲那日差人送来这院儿的那个新的茶团这几日可用上了?”川儿回:“少爷,还不曾用上,旧有的还余半团,想着用完了再用那新的续上。”顾青城说道:“马上去拿那新的茶团碾碎一小撮来,我要沏茶喝。”川儿就应道:“哎,还是我来沏吧。”川儿想着他这少爷哪时自个儿沏过茶喝,今儿也不知怎么了,还要自己沏,也不知哪路神仙把他气糊涂了,看着他那脸色一直都不大对劲。

    川儿见顾青城点点头,想是他已允了,便退下碾茶团预备起沏茶来了。川儿是想着他少爷眼下这屋里的圆台上也乱,都是这样那样的配料,大小不一,有方有圆的,有粉末的,还有未研成粉子的。如将水吊子拿了来他这屋,反倒不方便,倒不如在这院的小火房里烧好了沏上茶后再给他端过来。

    而顾青城此时去了屏风旁的那个木架子跟前,铜盆里有现成的水,他洗了洗手,洗净后又拿担在架子上的帕子吸干了水,才俯身将那条一路跟在他脚后头的小狗兜着肚皮抱了起来。一路叹着:“唉,你这样能吃,都说你没半年就能长成条大狗,这都快两个月过去了,怎还是不见长?你这天天的,肉骨头都叫你啃到哪里去了?”一路朝他榻边走回去。他圆台上有些东西是这狗嗅不得、舔不得的,怕到时这狗站在他大腿上,在那台子上乱舔一气,那还了得,因而索性就抱着它坐到榻上。

    他挠着这狗的下颔,跟着又捋着它的眉心,这狗看似很舒服的样子,马上就使得一手好狗腿子,还翻了过来,要他挠它肚皮。他倒也顺着它,就伸手挠着,还想着这狗还真是不怕痒,这样爱人去对它挠来挠去的。他想了想,使促狭,拿手指头去挠这狗的腋下,想是这狗这总该痒了吧。哪知这狗非但不觉得有什么,反还一副很受用的狗腿子样儿,仰躺着还不忘摇它那条仍是细弱的尾巴,这样一来,反倒扫得顾青城的大脚直痒痒。顾青城气,想着这狗儿身上莫不是连一处痒痒肉都没有,害自己想在狗儿身上使个促狭都使不成,自己反倒不像是这狗儿的主子了,反倒像是它的小奴似地在伺候它,心下难免有些不满。他复又想到这“使促狭”一事,这也是忽然间想到的,他就在想着自己究竟有哪回是使促狭真正成了的。这么一追忆,反倒像挑起了他自己的一腔苦水了似的。这么一想来,倒还真是,每回真是立意要去害人,也别管那个是小害还是大害,像是真就没成过,不是不了了之了,就是反倒把自个儿给害了。

    他这么想着,竟又气了起来。想着自己也真是时运不济,竟是连为自己打算、去算计别人都算计不了。他一气,想着偏不信这个邪,也不知怎的,思来想去,就又将念头扯回到了燕真这人头上,就觉得自这人来了后,自己的运道肯定是更差了的,且自他跟自己一床上睡觉后,那运道定是又更差了几层的。他这会儿气的,倒跟他先前气的不大一样了。先前气那燕真在外头好茶好饭,还有庄上的女弟子给他送汤送水的,他那时的第一念其实是在嫉妒那女弟子去给燕真献殷勤,可他自己没有省觉到自己当时的那种嫉妒念头,他还当自己其实是在嫉妒燕真有人送汤送水,比自己在这庄上受女人们喜爱多了,也比自己风光许多。他自己那时候由川儿口里听闻那事后,就其实并不十分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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