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 作者:禁忌书屋

    公子风流第8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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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风流第81部分阅读

    好吧,老虎不得不做出一个痛苦的决定,老虎打算继续厚着脸皮,求月票

    写书三年,历史月票榜,从来没有拉下,永远都是名列前茅,因为老虎有很多可爱的朋友默默在支持,老虎偶尔博君一笑,而许多人则是风雨无阻的通过各种形式给予支持。

    老虎很感动,有首歌叫什么来着: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

    废话又多了,咳咳

    今天,就在今天,大家给老虎一点爱吧,就像三年前,两年前,一个月前一样,咱们继续再上一层楼,登高看某人菊花青如紫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授首伏诛

    升龙城内,四处都是火光。紧接着,大火开始在王宫中烧起来。

    这熊熊的火焰,飞快蹿起来,将整个夜空都映红。

    滚滚的浓烟,袅袅升起,一直向皎白的月儿奔腾而去。

    月如勾,天穹似血。燃烧的火焰就这般不断地跳跃,不断地照亮着夜空。

    安南的禁军呆住了,他们的心一下子凉了下去,宛如那冰冷的弯月,如那夜色下的西湖湖水。

    任谁都明白,宫中大火就意味着安南王殿下已经完了,要嘛身死,要嘛已经被汉人挟持。既然如此,他们现在所做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那些武官,那些陈天平的心腹,在外人看来,或许是陈天平的刽子手,他们被陈天平青睐,前程似锦,没有陈天平就没有他们的今日,所以他们今日不得不拼命,为了他们的前途,为了今日所得到的一切。

    可是现在,安南王没了,那有数层楼高的火焰,却如一盆冷水狠狠地浇在他们的心头上。

    “杀”

    喊杀还在持续,只是有一方微弱了许多。

    源源不断的明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越来越逼近王城。

    黎洪战死,他的尸首直到后来才被人发现,他死时是数枚铅子打穿了后背,护心镜并没有护住他的心脏,他死时的面容至今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几十个火铳手,拥蹙着郝风楼出宫。一路上遭遇到了散兵游勇,他们并不理会,假若有人起了恶意,火铳才砰的一声,不等对方挨近。便将对方击倒。

    郝风楼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仿佛完成了一桩心事,耳畔那喊杀声,四处升腾起来的浓烟和火光。他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在另一边的张辅和沐晟二人,已是急匆匆地骑着马。带着一队亲卫心急火燎地往安南的宫城赶。

    这二人俱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事情实在来得太过突然,就如星火燎原一般,转瞬之间。火药桶便爆发,旋即是喊杀冲天,四处起火,而现在一切都已经迟了。

    张辅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倒霉,为何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会被自己撞到,偏偏他总是处于被动。

    他对郝风楼火冒三丈,可是心里又隐隐有些不太争气的佩服起这个家伙来。不管如何,这个家伙做了自己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只是后果

    想到后果,张辅便冷汗直流,这事儿实在是太大了。一个不好,无论是什么身份,都可能粉身碎骨。

    他快马抵达了宫门,此时郝风楼恰好已经出来。

    双方穿过了浓雾,四目相对。

    张辅顿时怒了,翻身下马,大喝道:“郝风楼你做的好事”

    郝风楼作揖道:“张将军”

    张辅气得吐血,忍不住道:“安南王呢安南王在哪里”他心里还有那么点点的幻想,虽然明知郝风楼这个家伙向来除恶务尽,不过他依旧幻想着,这郝风楼不至于疯到完全断绝自己后路的地步。

    郝风楼正色道:“陈天平胆大包天,怠慢天朝,如今已经授首伏诛。”

    伏诛二字差点没令张辅一头栽倒在地,他满是骇然,竟是有些失措了,连忙去看沐晟,沐晟只是苦笑。

    最后张辅宛如虚脱一般,苦笑道:“好,好啊,眼下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张辅有气无力地抵达了独柱寺,他的新行辕如今便坐落在这里。

    城内的喊杀还在继续,那些丘八们显然已经控制不住了,如同脱缰的野马,想要让他们再安份,已经不再可能。

    一群丘八一旦失去了约束,自然而然就成了乱兵,他们如疯子一般侵门踏户,已经不再满足于发泄私愤。

    对此

    谁也无能为力,任谁也只能苦笑摇头。

    张辅已经懒得理会这些,他心里清楚,自己犯事了,犯大事了,一个失职的罪名是逃不脱的,即便郝风楼是主犯,可是身为主帅,掌控不了部下,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似锦的前途全部丧尽。

    如今高高坐在这庙堂的首位,沐晟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不过自始至终,沐晟没有做声。

    还能说什么说再多也没有意义,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回天乏术。

    郝风楼也已经进来,却是大剌剌地坐在沐晟的下首位置。

    张辅抱着头,最后苦笑连连地道:“郝风楼,事情的后果,你知道吗”

    郝风楼正色道:“将军,无论朝廷怎么处置,一切的后果,卑下承担。”

    今日,他没有玩弄心机,显得光明磊落,主动承担起此事的责任。

    沐晟突然道:“这件事虽是郝佥事铸下的错,可是我等亲历安南的怠慢,此事定要立即上书,将事情原委说个清楚,无论如何,料来朝廷觉得情有可原,可以减轻一些罪责。”

    张辅冷笑道:“他自己作死,谁恳求也没用。哼”

    沐晟却是劝道:“将军息怒,事情已经发生,眼下也唯有亡羊补牢。不过麻烦也有,御使那边未必会肯为郝佥事说话,假若他添油加醋,此事不会善罢甘休,实在不成,卑下去说说看,且看看这周御使到底是什么态度,看他是否能赏几分薄面。安南的事终究是你知我知,朝廷是瞎子摸象,事情怎么个说法,靠的就是大家的嘴,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其实此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大的事又能怎样,卑下说句不得体的话,卑下现在年纪不小了,若是和郝风楼这般的年纪,也未必能忍住。是可忍,孰不可忍,都已欺到这个地步,还能说什么”

    沐晟愠怒地看向郝风楼:“郝风楼,事情到这个地步,你的干系也不小,还不快快认个错。”

    郝风楼一时心软了,本来他是打算犟着的,可是沐晟如此,却分明有袒护之心,自己若是拒绝,不免让人寒心。于是只得道:“是卑下孟浪”

    张辅抚额道:“不必说了,什么都不必说了,这件事,我要实言上奏,你们不要再说了。”

    拒绝掉了郝风楼和沐晟,张辅拂袖而去。

    回到自己的下榻之处,阴冷着脸,喝道:“拿笔墨来。”

    笔墨奉上,张辅没有请书吏代劳,而是亲自提笔,奋笔疾书:“臣张辅泣而奏曰:锦衣卫指挥使佥事郝风楼,胆大妄为”

    写到一半,张辅皱眉。

    他搁下笔,疯了似的背着手在卧室里来回走动,最后跺脚,又回到案头,将写了一半的奏书撕了个粉碎。

    他重新铺开一张纸,提笔道:“罪臣张辅奏曰:安南王陈天平暗藏祸心,屡屡挑衅,明军上下,莫不愤然,以至今日,微臣失察,帐下官兵陡然暴起”

    张辅将一封奏书写完,最后只是苦笑,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娘的尽做一些恶心自己的事。可是他还是心平气和地将奏书封存,命人送了出去。

    “大人,快马加急送去金陵”

    张辅颌首点头道:“还有,叫个人盯着那周御使,想来那周御使也要告御状了,哎想办法回京之后走一走都察院的门路,看看那边能否担待一些。”他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可能,都察院里头都是一群苍蝇,唯恐天下不乱,事情不好办,这又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小事上,人家可以卖你个面子,遇到这样的事是捂不住的。

    他只好压压手的道:“罢了,就这么着吧。”

    升龙城的万国馆,这里虽早已残破,以至于许多明军的武官都不愿在这里下榻,可是御使周延却坚持住在这里。

    周延是个很较真的人,身上总是穿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的官袍,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明的朝廷虐待了他。

    在一阵惊魂未定之后,周延旋即大怒起来,叫了人打探了消息之后,他的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不由冷笑道:“没有规矩,果然是没有规矩,这般胆大妄为,眼里还有朝廷吗”他深吸一口气,顿时觉得肩上多了一重担子,这份担子重若千钧,他命人拿来笔墨,洋洋洒洒地开始下笔,旋即,一封弹劾奏书就此落成,吹干墨迹,谨慎的周延再看一遍,认真推敲了一些字眼,最后重新抄录一份,命人飞马送去金陵。

    “大人。”外头有人道:“副将军沐晟求见。”

    周延直起身子,脸上闪露着冷漠:“深更半夜,就说本官已经歇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老虎声情并茂,大家还算给力,只是特么还差一点点啊,头上还有一层天花板,冲不上去,顿时泪如雨下,凄凄惨惨切切啊,那啥,求再给力支持一次,来个大圆满吧,老虎在此感激不尽。

    第三百一十三章:疯子

    接近十封奏书,几乎都是用快马飞速传往金陵。

    这事儿实在太大,谁都捂不住,而各人都有各自的立场,包括了惊闻消息的广西布政使在内的人,此刻都是第一时间撰写奏书之后命人加急送走。

    安南的时局透着一股诡异。明军们消停了,杀也杀够,闹也闹够,他们心满意足,不过很快发现,撤军的日期似乎变得遥遥无期。

    于是乎,许多人怨声载道,少不得叫嚣几句,只是可惜,他们的叫嚣,无人理会,过不了多久,这声音也就销声匿迹,这怪得谁来只能怪自己活该,谁叫当天夜里,你要凑这个热闹。

    安南的王宫已经焚毁一空,无数的珍宝遭到了洗劫,不过眼下谁也没有追究这件事。

    至于安南的文武大臣,固然是有人不服,可是眼下,谁也不敢造次。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事情发生了,已经不能挽回,眼下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自是一个个闭门不出。

    只是安南的内部未尝没有积攒着一股怒气。眼下所有人都在等待,都在等待着消息,即便是郝政也从迈州亲自赶到了升龙,看到这个满是断壁残垣的地方,郝政差点晕了过去。

    事情太严重了,严重到连郝政都觉得要大祸临头。

    不过他并没有责怪郝风楼,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个儿子从前或许纨绔,而现如今虽然做了不该做的事,可是这件事未必错了。

    他眼下唯一做的,就是不断地写信。

    这两年在金陵,他尽量与人攀交情,甚至有时候不惜低声下气。而如今这些关系该用上了。

    他深知父子二人远在安南,不可能影响到朝局,一封封的奏书递过去,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庙堂上的人提供弹药。而真正决定郝家生死的人都在金陵。

    一封封书信绝不能雷同。而且费的功夫很多,想要得到别人的同情。得到别人的支持,就必须声情并茂,敷衍了事,最终误的是自己。

    连续几日。郝政都没有睡过好觉,他的眼圈乌黑,眼睛赤红,人消瘦了不少。

    郝风楼自是隔三差五的前来问安,郝政见了他,父子只是苦笑以对,郝风楼原道这位老爷子少不得要痛斥他一顿。谁晓得郝政却只是摇头道:“你做的事孰是孰非,为父不想去分辨,因为这个世上,对与错其实都无关紧要。最紧要的是,做任何事之前,为父望你能思虑再三,就算不为为父,也该为你的母亲和妻子着想。”

    教训了几句,他的心思又放在书信上头。几日下来,数十封书信落成,亦是飞马送出。

    整个升龙异常的静谧,可是在这静谧之后却仿佛酝酿着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免投向金陵,因为谁都知道,几日之后,到底是恩泽雨露,还是雷霆之威,就看这几日了。

    郝风楼的心情说不上太好,也不是很坏。

    事实上,他发现自己挺没良心的,这么多人都在为自己担心,许多人都在为自己牵肠挂肚,偏偏作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郝风楼居然还淡定得下来。

    他带着朱智凌去游西湖,西湖里的画舫已经绝了踪迹,屡屡的战乱,无休止的宫变和杀戮,已经让整个升龙百业萧条。

    好在有人给郝风楼找了一艘画舫来,几十个护卫操纵着画舫,郝风楼和朱智凌坐在舫中,画舫在湖心飘荡,郝风楼推开纸窗,若有所思地看着粼粼的湖水。

    “这几日不知道怎么了,所有人见了我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只是摇头”郝风楼抿嘴笑着,喝了口茶,口里便絮絮叨叨个没停:“是啊,大家都说我糊涂了,不该做这样的事,有人直接破口大骂,也有人虽然憋着,可是我看他们更难受。”

    “你看,人活着难道就不能做一件随心所欲的事其实我不过是做了一件大家想做而不敢做的事而已,别人都以为我是疯子傻子,可是我不认同,一个人若是只计较着得失,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美凌儿,你一直都没有说话,你如何看”

    朱智凌吁了口气,道:“这件事太严重了,即便是陛下想要保你,可是你明白不明白,满朝文武都不会善罢甘休的,一旦认定了你是擅自调兵,认定你杀害藩王,这就是弥天大祸,你想痛痛快快,可是”

    说到这里,朱智凌的眼眸黯然了下去。

    郝风楼微微一笑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哎眼下不能说,我虽然冲动,可是你要明白,我绝不是一个不计后果的人,我敢杀陈天平,就能保全自己。不过还是要担着很大的风险,朝中有人对我早已不满,此时少不得会兴风作浪,哎一个陈天平算什么,他自认为自己是棋手,将所有人当作他的棋子,可是不要忘了,其实他才真正只是一枚棋子,只是一个不听话的棋子罢了,棋子若是不听话,那就成了弃子,真正的角逐是在庙堂。”

    郝风楼眯着眼,享受着微风拂面的感觉。

    “我如果真的获罪,而且无力回天,我希望希望你能够帮忙照顾我的家人,你终究是宗室,有一个宗室保全他们,我会放心一些。”

    交代完之后,郝风楼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多说无益,他深深地看着朱智凌,道:“其实如果如果你没有仇恨,或许我们”

    朱智凌心弦一动,忍不住道:“你想说什么。”她的嗓音有些颤抖,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郝风楼最后摇头苦笑道:“罢了,一个前途未卜的人,为何要说这些,徒增烦扰罢了。”

    京师震动了。

    其实消息传来的时候便如发疯一般的开始传扬,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换做是谁,只怕都难以接受,都想不到安南会出这么一件事。

    本来撤军是既定的国策,万事俱备,就差几天,大军就要北上,虽然会有一部明军留驻,不过不值一提。

    所有人都以为安南的事已经结束,自此之后,安南至多也只会出现在一些奏书里,偶尔会有安南的国使抵京,却是会连涟漪都掀不起来。

    可是出事了,出大事了。

    驻守的官军居然突然发难,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击溃了安南的军马,杀死了安南王。

    正常人听来,脑子里只出现了两个字疯了。

    这怎么可能,就在这节骨眼上,是谁敢做出如此恶迹斑斑的事来。

    堂堂藩王,朝廷刚刚重新颁布了金册,刚刚认可了他的地位,现在却是死无葬身之地。

    等到具体的奏书抵达,大家这才倒吸口凉气。

    确有其事,不但是确有其事,居然还是锦衣卫指挥佥事带的头,也是这个郝风楼,亲自动手杀死的陈天平。

    打脸啊,赤裸裸的打脸啊,朝廷在不久前还宣扬安南王陈天平是安南皇室后裔,恭谦有礼,乃安南的仁厚君主。朝廷花费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将这个人推上了王位,结果他娘的官军将他宰了。

    这岂不是说,此前褒奖统统都是放屁

    此前向各藩国宣称的,大明乃是仁义之师,助陈氏讨逆,这些都是空话。各藩国的人会怎样想今日你可以随手就干掉安南王,那么接下来是不是会连朝鲜王和琉球国王也一并干掉。

    自然大臣们愤怒了。

    他们不能接受。

    一方面,他们想要息事宁人,想尽快结束安南的战事,毕竟越是拖延下去,国库毕竟难以维持。而另一方面,他们深信以文抑武绝对正确,一群丘八在没有任何征兆和旨意的情况下捋起袖子就敢擅自做主,那么往后是不是所有人都不必看朝廷的眼色,那么还要朝廷做什么要这庙堂上的衮衮诸公做什么

    更难以忍受的是,大家发现这件事里头又出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郝风楼。

    就是这个家伙四处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人到了哪里,哪里就他娘的闹得不可开交,以往看在他是功臣,又得到陛下信重的情况下,大家捏着鼻子认了,既然不能拿他怎么样,至多也就是朝这家伙翻翻白眼而已,可是大家没有想到,这个家伙今日会犯上弥天大祸,彻底的触到了朝廷的底线。

    第三章送到,今天老虎很努力地在九点前更新,后面会越来越精彩,恳求月票,还差一点,一点点。

    第三百一十四章:有人要完

    平静,暴风雨欲来的平静。

    平静之后,一场豪雨肆虐金陵。

    秦淮河水上船影皆无,石头城里人踪绝迹,暴风吹的枝叶摇曳如巫人狂舞,随即,豆大的雨点,便啪哒哒的敲打着门窗。

    紫禁城上的琉璃瓦,在雨幕之中,依旧如昔。

    郑和带着几个内官,应对着这场豪雨,将殿中的门窗全部紧闭,在殿中点起了一盏盏宫灯。

    宫灯冉冉,殿中照的通红。

    而此时的奉天殿,宛如讨伐檄文般的激昂声音响起:“擅调官兵,此罪一也。擅杀藩王,此最二也。调动官兵,纵火洗掠升龙,与谋反有何异太祖在时,列安南为永不征伐之国,但有陈氏在其位,断不征伐,祖制如此,郝风楼全然无视,他要做什么这等恃宠而骄之辈,若不加以惩治,日后人人效仿,又当如何陛下,事关重大,如今朝野惶惶,四邻忧心如焚,昨夜,朝鲜国使李显,便过问此事,可见”

    朱棣面无表情,通天冠的珠帘之后,一张老脸晦暗不明。

    几个骨干的大臣垂坐,不发一言,最激动的反而是一些低级的清流,他们一个个,悲愤莫名,慷慨陈词,犹如经历了父丧。

    事情比想象中的严重,这已经牵涉到了朝廷以文制武的国策,涉及到了官兵的调动问题。此外,又牵涉到了藩国,无论哪一条罪状,都足以让犯事的人承担不能承担的后果。

    更重要的是,大家并不喜欢郝风楼,十分不喜欢。

    其一,此人是个武夫;其二,这个家伙做了许多在清流们眼里很是荒诞的事。

    有这两条。就足以大家墙倒众人推了。

    太子朱高炽面无表情,他侧坐在椅上,不发一言,对他来说。以他现在的立场。此时发言,显然不太合适。所以他很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倒是解缙暗暗心急。

    他越听,越觉得不是味。

    这些清流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分不清主次之间的分别,眼下最重要的。是惩办郝风楼,这是目的。可是这些家伙,侃侃而谈,方才还有御使,居然提到了恃宠而骄这四个字。

    恃宠而骄是什么意思郝风楼恃的是谁的宠宠他的人,不就坐在这里吗这岂不是当着和尚骂秃驴,让你们去和收拾郝风楼。不是让你们把皇帝和郝风楼牵连一起,这不是做买卖,没有买一送一的说法。

    但凡是文人杀人,必须得有个主旨。首先你要明白的,你要杀得人是谁,明白了这一点,再制造声势,火力全开。结果让天子也躺着中枪,这显然不是杀人,是在自杀。

    原本解缙打算退居幕后,任清流们自由发挥,可是眼下,却知道这绝不可能了,照这么下去,非要坏事不可。

    他咳嗽一声,面色平静,却是含笑道:“陛下,安南的事,不惩处是不成了,几份递上来的奏书,有的隐晦,有的直截了当,都已再明显不过,此事是因郝风楼而起,擅调官兵的是他,杀陈天平的也是他,此等大罪,朝廷岂能无动于衷自然,也有奏书明言,说这陈天平确有怠慢我大明的意思,可这不是兵变和诛王的理由,即便是朝廷要严惩陈天平,那也该是朝廷下旨,下头遵照办理,岂容他擅作主张陛下圣明,有些事,固有陛下的思量,可是此等大事,就容不得商量了,朝廷理应立即有所动作,捉拿和查办相关人员”

    解缙心里清楚,安南的那个陈天平,确实把天子恶心坏了,前些时日各种的迹象,都表明陈天平不但耍了在安南的明军,连同大明的朝廷和天子,也都在人家的逗弄之列。私人感情上来说,解缙预料,郝风楼这个举动,未必不是为皇上出了一口恶气。所以这个时候,必须小心谨慎,绝不能滋生天子的逆反之心,否则,最后的结果,可能倒霉的就未必是那个一直不消停的家伙了。

    朱棣的表情僵硬不动,直到解缙话音落下,朱棣的声音才响起来:“下旨:郝风楼胆大妄为,立即捉拿京师候审。征夷将军张辅,副将军沐晟游击将军陈到王康广西总兵官姜晨人等,治军不严,不能及时制止兵变,更有纵容之嫌,此事关系甚大,必须严厉彻查,派亲军校尉,一并拿下查办。命都督丘福,立即远赴安南,节制兵马,都察院右都御史陈雄随同,彻查此事。”

    朱棣说罢,已是拂袖,恶狠狠的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这件事,朕必定彻查到底,诛杀安南王,使我大明在安南的经营毁于一旦,安南时局,必定糜烂,这个干系,必须有人承担,朕若是不杀几个人,如何对的起天下”

    朱棣的举动,实在出乎大家的预料之外,其实许多人原以为,皇上或许会对那郝风楼有所偏袒,因此才如此卖力,个个梗着脖子一副与逆贼不共戴天的姿态,可是现在想不到天子的态度比他们更加坚决。

    所有人精神一振,心中狂喜。

    散朝之后,解缙慢悠悠的出殿,不自觉的,太子朱高炽已经快步追了上来,恰好那胡广也凑上来。

    胡广见天子勃然大怒,命人捉拿郝风楼,顿时大喜,他和郝风楼,可是不共戴天之仇,自己的兄长,就是死在郝风楼手里,此时见郝风楼倒霉,自是欣喜过望。

    胡广喜滋滋的给朱高炽和解缙行礼,旋即压低声音:“想不到啊想不到,一直挑不出姓郝的罪责,如今,他自己送上门来”旋即眼睛不禁有些模糊,差点痛哭流涕,道:“家兄若是在天有灵,也可瞑目了。”

    朱高炽的脸色却并不好看,满是冷漠,却不知想些什么。

    解缙却只是苦笑。

    见这二人如此,胡广不禁有些愠怒,他是一向支持太子的,可是如今自己的大仇得报,太子殿下却是如此冷漠,不免使他寒心。至于解缙,更是自己的同乡,老家相隔不过一条河而已,大家一同登科,一同做官,同乡同窗同僚,这样的关系,却也没给一个笑脸。

    他只好压着火气:“缙绅,何故叹息”

    若是别人,解缙自然不会吐露自己的想法,可是面对愠怒的胡广,他却不得不道:“胡兄,你错了,全部错了。这郝风楼,想要将其列罪,只怕并不容易。”

    胡广一听,顿时激动:“他犯下如此大罪,哪一条都足够千刀万剐,况且陛下那边,不是在盛怒之中吗明言拿办,这罪证,可是确凿的,眼下连陛下都不骄纵他,他有什么本钱脱罪缙绅,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解缙和朱高炽对视一眼,二人的目中,都有无奈。

    最后解缙道:“你啊,这是关心则乱,是真糊涂了,别人看不清,你会看不清,你方才看到杨荣和杨士奇的脸色吗他们可都是瞧明白了,一脸若有所思。你看,陛下确实是勃然大怒,可是问题的根子,就出在不只拿办的是郝风楼上头,本来这件事,惩治郝风楼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事情也就过去。偏偏,陛下还命人查办张辅沐晟以及诸多军将,这些人,统统押解京师治罪。你现在明白了吗陛下明面上是龙颜大怒,实则却是暗中袒护,所以老夫才说,这件事,没这样容易,现在并不急于弹冠相庆。”

    “你仔细思量,拿办了这么多人,这些人,哪一个是好惹的角色,就说张辅,张辅的父亲乃是张玉,张玉乃是靖难第一功臣,当年的燕军之中,多少人是他家的故旧;还有沐晟,沐晟乃是黔宁王次子,家族盘踞云南,几个兄弟,一个世袭了国公,坐镇云南,另外几个,都在京师之中享福,现在沐晟获罪,他们能置之不理至于其他军将,牵涉都是不小,说句难听的,就是太子殿下的心腹,也牵涉了进去,这些人一并获罪,必定会遭受反弹,有人要营救他们,就必须得给他们脱罪,到时候,肯定要闹将起来,动用所有的人力物力,为他们洗清罪责,要证明他们的清白,就得证明郝风楼的清白,这些你明白了吗”

    胡广恍然大悟,随即脸色苍白。

    他算是明白了,皇上迫于压力,所以大怒。可是未必就真想对郝风楼动手,毕竟这罪责太大,一旦认定了郝风楼如此,那么就是诛族的大罪。既然如此,那么索性,就把所有人牵涉进去。

    如此一来,就等于是将郝风楼和许许多多的人绑在了一起,这些人会善罢甘休吗

    于是,一个洗清此案的利益集团自然而然也就成型,这些人,牵涉到的干系可想而知,绝不会比朝中要求严惩的大臣能量要低,甚至有一些人物,即便是太子殿下,也不敢轻易得罪。

    第一章送到,费脑细胞啊,写书比搬砖还苦啊,爆人菊花,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老虎唯一的快乐,那啥,继续求月票,下一个,该谁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反弹

    胡广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感觉自己被忽悠了,这种愤怒可想而知。

    偏偏忽悠他的人是天子,让他白白的高兴一场,牵涉到了郝风楼,确实令他心乱如麻,一时连最基本的判断都没了。

    现在经由解缙一提醒,他立即明白了此中的关节。表面上是勃然大怒,实则却是将此事闹大。

    事情闹得越大,反而是把水给搅浑了。

    他几乎可以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陛下如此有意偏袒,显然只会让事情越加棘手。

    胡广重重叹口气,旋即冷笑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就不信那郝风楼犯下了这等大罪还可以逃脱罪责”

    圣旨发了出去,丘福和都察院右都御史亦是成行。

    与此同时,无数传报消息的信使叩开了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府邸。

    “什么连少将军也拿了”

    说话的,乃是燕山左卫的指挥使程健。程健是靖难功臣,因功敕封为侯,如今主持燕山左卫,职责说大不大,说小也是不小。

    此刻他接到了通报,脸色顿时拉了下来,朝廷已经派了人去安南捉拿张辅。

    按理说,程健和张辅,一个在亲军卫,一个是在都督府,八竿子也打不着。

    可是这里头藕断丝连的关系却很是复杂,当年。程健不过是个小小的亲兵,在北平的时候负责张玉的起居。

    那时候张玉极为照顾他,并不在乎他的低微出身,一而再再而三的提拔他。以至于后来张玉战死。张玉的不少亲信部众都得以升赏,程健也因此崭露头角。一步步攀爬上来,在靖难之中立下不少功绩。

    可以说,程健更像是张家的家臣,能混到今日这个地步。全是拜张家所赐。

    他在做亲兵的时候就负责守卫张家,当时的张辅年纪还小,从前还向他学过一些武艺,张辅对他来说,既是恩公之子,也是徒弟,眼下听闻张辅蒙难。程健立即坐不住了。

    武人不比文人,文人得了别人的好处,一旦人家有事,即便是落井下石。人家也不会说什么。即便是被人背后指责,只要你脸皮厚,倒也无妨。

    可是武人却不同,武人一旦被人看轻,人家可是直接当你的面骂娘的。

    就说这燕山左卫,假若程健对张辅不管不顾,下头那些武官,只怕也瞧不起他。毕竟张家在军中的影响太深太深。

    程健甚至没有犹豫,立即道:“来,去请寿阳侯樟树侯虞城伯”

    他连续说了许多个名字,这些人既有他的旧交,也有不少是张家保举出身。

    几日之后,云南这边,当快马送了书信抵达公府的时候,整个公府便炸开了锅。

    几乎所有的家将和幕僚统统到齐了。

    黔国公沐春手里拿着一份急报,脸色铁青,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这份急报传递下去,让大家传阅。

    看过了急报,所有人都不吭声了。

    沐晟和黔国公沐春乃是嫡亲的兄弟,一旦沐晟获罪,这对沐家来说是不可估量的大事。即便是兄弟不和睦,一人有事,全家遭殃,向来都是大明朝的传统,而眼下,沐晟的罪名是不能约束将士,甚至是纵容兵变,须知沐晟带去的兵马有许多是云南的子弟兵,许多武官都是沐家的家臣,一旦这些人获罪,后果可想而知。

    沐春是脸色很阴沉,于公于私,他都感到有大祸将至了。

    过不了多久,便有妇人哭哭啼啼而来,带着两个半大小子要来求见。

    这妇人自是沐春的弟媳,也就是沐晟的妻子,多半也是闻到噩耗前来求救的。

    沐春只得给一个幕僚使了眼色,这幕僚点点头,退了出去,自是出去劝慰去了。

    良久,沐春狠狠拍案,眼睛变得血红起来,道:“此事的是非因果,老夫不想知道,老夫只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能不问,无论如何也要将二弟保全下来。京师里的情况很复杂,据闻陈家王家还有张家都已经开始四处活动了,他们要救人,我们也要救人,人不能不救,这个罪责,我们也担当不起,安南那边得派人立即去打听清楚消息,金陵那边立即修书给三弟四弟,让他们全力营救,需要多少人力物力都在所不惜。本公这边也该上书了,朝中有些人如此肆无忌惮,拿这个来做文章,为何就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怕,他们爱凑这个热闹,墙倒众人推,恨不得人人踏上一脚,所以咱们要申清态度,得告诉那些想趁机踩上一脚的人,你踩了人,当心将来有人打断你的腿。”

    “陛下那边的态度最是关键,不可小瞧了,倒是据说有一些传言,陛下还是偏袒郝风楼和二弟的,这个郝风楼,本公没什么印象,不过近来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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