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年 作者:麦库姆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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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年 作者:麦库姆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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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年 作者:麦库姆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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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靠近他,闻到他洗发水的味道,像旷野的雪松香,明明和他用的是一个,他却觉得诱惑,心动得不得了,蔺怀安有些不要脸了,抿着嘴急切切的想要凑上去——

    好死不死的,手机嗡嗡一响。

    蔺怀安避开,清醒了一般。

    白慈的喉结,猛的滚动了一下。

    蔺怀安没看到,起身出去接电话了。白慈垂着头坐在座位上,孤伶伶的,闭目咬唇,像是被吻到了一样,有些战栗的难堪着,耳朵被臊得通红。

    他抬起眼,觑着蔺怀安的座位,想着,明天不能让他再跟来了。

    就这当口,蔺怀安的笔电屏幕浮起邮件提醒,那来信人的名字很是眼熟,是蔺怀安的某任女友,白慈鬼使神差的,忘了他的教养道德,挪着鼠标点开了。

    白慈和蔺怀安刚在一起时,他经试探性的问过蔺怀安的前任们。在白慈最开始的预设里,蔺怀安的男女朋友们一直是那种菟丝子一样娇弱的美人,美得不可直视,同时也蠢的令人发指——这样想会让他感觉好受,不然何以解释蔺怀安这样优秀善良的人频频被甩,又何以解释蔺怀安最开始对他的包养?

    他问这种问题,本以为蔺怀安会避之不及,没想到不等他威逼利诱,蔺怀安就坦白从宽了。

    蔺怀安这位许姓女友,据说是个生物学家,现在在美帝搞科研,研究内容蔺怀安曾解释过一堆,白没听懂,蔺怀安说他也不懂,就当是研究动物皮毛就对了,反正是很厉害。

    新邮件内容乏善可陈,只是单纯报喜,说是最新研究被sci收录,白慈眼疾手快,立刻百度了一下,看过之后,觉得心更堵了。

    白慈觉得蔺怀安神奇,他似乎没有固定审美,三位前任,职业各不相同,性格千差万别,偏偏都能和他凑作堆。

    都说分手见人品,若白慈这种只会拉黑别人的是下品,那蔺怀安的人品简直上上品。他嘴里的前任们都是糖,天生包着一层颜色亮丽的包装,不仅能力以一当十,品行也熠熠发光,绚丽得仿若人间瑰宝。

    白慈心里不服,偷偷上facebook窥视他们——这个行为挺傻的,白慈自我鄙弃了很久。可这个举动,也让他醒悟,让他深刻地感觉到,这世上,长得漂亮,学历好,家世好,脾气好的,都是一类人。

    而这类人,哪怕过去的情人已经不爱他们了,仍旧不妨碍他欣赏他们。

    蔺怀安跟chloé打完电话,回来发现那一摞小书山又回到了原位,他无奈,责备的捅了白慈一下,白慈冷着脸,一眼都欠奉的避开了。

    蔺怀安在书的那一头窸窣的鼓弄着什么,白慈觉得烦,这人只会给自己捣乱,他小声的念眼前的字,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没过一会儿,一个小纸团从另一边扔过来,手劲儿有点大,直接打到他左手边的同学,白慈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朝着那人小声道歉。

    拣回纸团,他有几分气急败坏,小声道,“你搞什么?”他觉得蔺怀安吃饱了撑的,是什么要紧事非要扔纸团,他怕继续惊扰周围人,只好捋平纸张。

    展开的便签上,猝不及防的,是几行英文诗。

    &ers cold,

    &he&s shook three summers' pride,?

    three&es to yellow autumn turn'd,?

    in probsp;of the seasons have i seen,?

    three april perfumes in& junes burn'd,?

    sinbsp;first i saw you fresh, whibsp;yet are green.?

    这是莎翁的十四行诗,他认得。

    好像一只炸毛的猫被人偷偷顺了一下毛,白慈的火气没那么旺了,但依旧余怒难平,提笔,略轻浮的笔走龙蛇,“蔺怀安,你丫喜欢我什么啊?”

    他狠狠团了几下,砸进那人怀里。那一刻,他是给同桌传信的小学生,幼稚得要命。

    那头毫不迟疑的写了几笔,抛了回来。

    展开,“就是喜欢你呗,喜欢听你说话,也喜欢跟你说话,你说的每句话我都有心动的感觉。”

    操,蔺怀安居然消遣他玩。

    白慈压低声音,毫不客气,“你滚蛋,我一不是相声演员,二不是声优,你喜欢跟我说个屁。”

    白慈怒火冲冲,蔺怀安只觉得委屈。

    白慈在他眼里的确是个很有趣的人啊。

    平日说话,有一点冷幽默。他说,广东和海南一起拆出来看,就是一头微笑的大象在吃冰淇淋雪球;他说,林黛玉就是嫁了贾宝玉也一定是每天怄气;他说,冰川时代一定有植物大迁徙,针叶林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横冲南下,最后被地中海给拦住了;他说,柳絮是柳树的种子,春天就是被柳树射一脸的季节……

    他什么都能聊,电影品味很好,青睐奥斯卡原创剧本奖和改编剧本奖,音乐品味也好,多年古琴功底加持,听小众也听重金属,开心了还会给他唱歌听,衣着,摄影,文学,家装,美术,建筑,他都自有一套理解。

    他的视角,万物有灵且美,正经的不正经的,聊起来,都通体舒畅。

    当然,他也有欠打的时候:他兄弟阮琨骑山地车摔断了锁骨,他斯条慢里的吐槽道:八字矫正带听说挺像bra的,兄弟你出门还好吗?蔺怀安被冻结资金三年雪藏,旁人都嗟叹可惜,白慈听过原委,面不改色的给他补刀,评一句报应不爽。

    新闻报道女童被车辆几次碾轧,路人无人施救,蔺怀安闻之愤慨,堵在厨房门口为白慈大声朗读人日社评,那评论很有水准,动之以情,震人心魄,大谈世情冷漠之现状。

    当时白慈正在拆一只螃蟹的蟹脚,可能是没发挥好,忽然冷冷道,“讨论道德问题有个屁用的,正确却没意义的废话——现在政府的主要职能成了提升大多数人的道德吗?

    “有这个功夫不如想出个机制,立法也好,奖励敦促也好,能够让人无论道德如何都能够顺应社会的要求和规则,才是正事。”

    他的冷静那么另类,就像他的温柔都是那么与众不同,他说,“悲天悯人这种感情太高级,我们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对生活动恻隐之心。”

    可蔺怀安就是个性格软弱的人啊,他去超市看到有酸奶促销,他总是不忍心促销员端着小杯子尴尬,下意识的去尝一尝,尝完一小份之后如果不买,就会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自己都原谅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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