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精神病 作者:礼若蕴

    分卷阅读20

    那个精神病 作者:礼若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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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抚着它,离家的孤单好像因它的陪伴少了一些。

    老杜忙着生意,送不了我,秦裴照是从来不操心我,只管给生活费,就连我大学报道的第一天,都是自己拖着两箱行李,笨重地去了。

    我踩着时间回校,舍友们几乎全到了,每一回最后来的都是我,因而她们给去取了个外号叫乌龟秦。

    刚进门她们又开始调侃了,左一个乌龟秦来了,右一个乌龟秦来了,声音嘹亮的如士兵,语气却有一种欠扁的撩妹感。

    我放下行李,立马祭出廖思行这货的照片,她们叽叽哇哇地围在一起,边捂嘴,边捶我。

    花痴完了,该索要照片的索要照片,该八卦关系的八卦关系,得知廖思行单身,她们更激动了,皆嚷嚷着先下手为强。

    倒不是为自己说的,而是冲我说的,我晓得舍友这是假装客气,我做做样子表示关系太好下不了手,她们就嘿嘿笑着,猥琐搓着手向我讨电话号码了。

    不多时,寝室长又将另一组美人的照片祭出来给大家看,她说,这是她逛夜店发现的瑰宝,不仅凹凸有致,还风情无限。

    我的舍友们色男人,也色女人,只要是好看的,都要色一色。

    我很少同她们打得火热朝天,正凑着一起看照片,一道垃圾短信瞬间将我的好心情埋掉了。

    你要是平安喜乐,父母一定早下黄泉,你要是不死,黄泉之下父母不得安宁,你该被怨魂死死纠缠,你迟早死于非命,被屠夫千刀万剐,被厉鬼生生撕烂.....

    我看着短信,耻笑了一声。

    从十二岁,我大病一场后开始,时有时无感到有人在背后阴恻恻地盯着我,我就跟家里人提了一下,奶奶和秦裴照便神神叨叨地烧纸求保佑,甚至去神婆那里弄了一块符纸给我护身。

    即使带上了符纸,依然有被盯梢的感觉,一两年后这种感觉消失了,但是等我有了手机以后,不管换了几个手机号码,总是有人莫名其妙地发恐吓短信诅咒我,年年发,至今未断。

    我甚至去过通信公司查这个号码,当时客服告诉我,号码是太空卡,查不到。

    被一个变态盯那么多年,能不毛骨悚然?我曾经想过报警,但是老杜看了恐吓短信后对我说,屁大点事,报什么警,龟孙子才喜欢躲在手机后面吓人,不会有事的,就当是每个月的垃圾短信。

    秦裴照也同意老杜的话,我当时纳罕着,不经意又在门外听到她隐约啐了谁一句失心疯。老杜唉声叹气地接了话,是你,你也得失心疯。

    后面的话就没太听清了,我少不得要起疑心,秦裴照和老杜难不成知道发恐吓短信的人是谁?

    对方除了发恐吓短信,确实没有给我的生活造成实际影响,加上老杜和秦裴照不明的态度,我也就渐渐放心了。

    只不过每年都被人当成垃圾骂,我还真是个乌龟秦。

    第13章 你不要我也不要

    我思念乔了。

    过去呆在学校里,也会思念他,但尚且忍得住,这一次不知怎的,很想给他打个电话过去。

    我重复地来回按笔头,还是静不下心学习,于是把不会的题目发给他,借着学习和他联络了。没过多久,乔竟拨来了一通电话,耐心地给我讲题。

    后来我频繁地找他教我学习,他带了点烟火气息骂我笨。我估摸着,他可能是不耐烦了,故此,没再敢打电话过去扰他。

    不过有一日,我在图书馆恹恹欲睡地自学,他主动打来电话问我学习上有没有不懂的地方,要向他不耻下问。

    他向来谦虚,不耻下问这个成语着实往我脸上贴了一把金。

    我尽量不发出噪音,夹起书本离开图书馆,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同他“不耻下问”。

    学习是好个由头,二十多年来,头一回觉得学习在金光闪闪地向我招手。

    隔日傍晚,我确实遇到了难题,下意识地就想找乔请教一二,拨了电话过去,通是通了,没人说话,我连续喂了好几声,想起傍晚他的情绪往往会低落,多半...又开始病了。

    “乔,听得的到吗?知道我是谁吗?”电话那头还是静静的,稍微夹杂了杂音,我低着声儿缓缓道:“.....又不记得我了吗?我每次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忘掉我,你看看你,隔一段时间就忘记我,总是这样,嗳...我是阿秦呀,那个常带你逛公园的阿秦。”

    话毕,那头传来乔的呼吸声,呼吸声忽重忽轻,还有低沉的一声嗯。

    我仿佛被雷劈了,悄悄掐着自己的腿,结巴道:“你...你...。”

    乔解释,“我的旧手机可能有点问题,所以你那边刚刚听不到我的声音...也有可能是你的手机有问题。”

    “喔...我先挂了...拜拜。”我正想拿下手机挂电话,又听得乔异常低落地说:“别挂...。”

    我大概明白他怎么了,因此问,家里没人吗?

    乔说,周女士还没回家。

    我瞎扯西扯,尽说了些琐碎的事和他聊天,他应的话很少,只叫我不要停下说话,最后,我还是唱了那首天黑黑给他听,结束通话前,他寂寥笑了笑说,他好多了。

    乔的精神病是间接性的,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他就是个正常人,看起来与我们没有什么不同,坏的时候,周女士可能要把他绑起来控制住。

    他的病在晚上经常犯,所以多次被绑在床上过,浑浑噩噩要绑一夜,他会忽然清醒发现自己被绑着,也会继续陷入疯癫和竭嘶底里,循环往复的折磨以摧枯拉朽之势腐蚀了他的精神防线。

    活,远远比死更难。

    我见过很多次,乔脆弱到不堪一击的模样,他的不堪是刽子手赐予的,却还要反过来承受上下邻居的流言蜚语,以及各种指指点点。

    我曾经朝那些人失态地吼过,为什么你们不谴责凶手?反而要谴责受害者?你们是瞎了吗?!还是不知道自己在吃人血馒头?!

    他们一时闭了嘴,但在背后,还是继续波涛汹涌的做食人族,他们亦像吱吱叫的老鼠,面相贼眉鼠眼,一点点地尝着甜头,离远人性边缘去咬掉乔的耳朵,笑着吃掉乔所剩无几的精神,却还以为自己是个纯正血统的人。

    一晃放了假,校友大多怀着轻松喜悦的心回家过年,而我是揣着忐忑不安的心上了火车,我想见到病愈的乔,哪怕他短暂的清明也好。

    每一次回乡见他,都像是一场未知的赌博。

    这是一年一次的春节,大抵老天也是冲了喜气下来的,我的期盼如愿以偿,他清醒着。

    廖思行今年得回廖老庄过年,我们便提前聚了一个餐,照样在乔家那栋旧楼的天台上聚,自己串的烧烤,自己备的廖糟酒酿,比外头要出钱吃馆子有意思多了。

    大快朵颐地撸串,潇洒喝着酒,好不快活。

    只是乔碰不得酒,只能看我和廖思行把周女士的酒酿祸害了。

    我喝得不多,保持着清醒。

    廖思行不仅喝米酒也喝老白干,天还没黑,他就醉悠悠地倒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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