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物语〗光源氏重生 作者:

    〖源氏物语〗光源氏重生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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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女服饰,换上色泽清浅的狩衣,却再也不敢在光君面前露面。

    他一边紧紧盯着那人不放,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只纸鹤。有点懊恼地用力抹了几下折叠得歪歪扭扭的翅膀,他终究把粗糙的小东西放在合拢的手心里,飞快地结了个印。再松手,小纸鹤已经跌跌撞撞飞起来,向着主人的心上人方向飞去。

    请代替缺席的我保护一无所知的他。

    明石目送着小小的纸鹤慢悠悠飞到那个人身边,半边翅膀悄悄挂在腰带边缘。炽热的目光几乎要燃烧起来。

    光君似乎感觉到他的窥视,临行前向这边望来。

    明石下意识迅速闪身躲在一棵郁郁葱葱的古树后,背靠着满布青苔的铁黑色树干,抬头茫然望着遮天蔽日的树冠。

    不能再见面了。请让他永远记得我们曾经最美好的时光。他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可是像他这样多情之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萍水相逢的露水情缘忘记了。真是不甘心。

    白皙的脸上迅速闪过一层阴郁。随着心中蒙上的阴影一起。

    他突然皱紧了眉,摊开手。手心上方的空气中慢慢凝结出一封书信。

    不耐烦地一把扯开,一目十行看完,明石抿紧了唇。

    他随手折了一根细幼的树枝,蘸着渗出的树汁,在末尾草草写上“即日返乡。”伸手上下一抖,砰地一声绽出一团火星,书信不见了。手中已是空空如也。

    等他再偷偷探出头去张望,原本的地方已经没有心尖尖上的那个人。

    誓约相爱的那人进了北山。

    明石的心头,也跟身边和手中一样,空空如也。

    作者有话要说:1 感谢支持正版的小天使~挨个搂住么么哒啾啾啾=3=

    2 于是光君被无情的抛弃啦~啪啪啪啪啪可以唱一支第三年的见异思迁

    拔牙拔牙拔拔牙拔牙拔牙拔牙吧~x2

    明石:真是够傻啊 竟认真地想:

    也许是时候收拾好行李 忍痛藏泪独自离开踏上旅途吧

    别干傻事了 我家就是这样

    虽然男扮女装却并不错乱也算是一种可爱吧

    光君:还真能说啊 这种随随便便不负责任的话

    真不敢相信能从你的嘴里冒出来

    光君:你不要胡说了

    明石:我没有胡说

    光君:我要是需要关心的话 可是大有人在呢

    朱雀苍惟光和未出场的:嗯

    明石:不过是男扮女装还有最后一年请你宽容一点吧

    光君:像这样打算混过去的态度最让人讨厌了

    明石:最后一年的男扮女装而已还是宽恕我吧m_ _m

    光君:就算双手伏地跪下道歉我也不原谅你╭╯╰╮

    第39章 奇遇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难道我跟苍那个大魔王级的路痴在一起厮混久了,也被传染了他的毛病

    光君艰难地把脚从泥淖中拔`出来,一面默默担忧着,一面收紧手中的缰绳,抬手在身旁的爱马臀上狠狠抽了一记。

    四个蹄子陷在泥里打战的坐骑眼中含泪,仰头高声嘶鸣一声,下意识撒腿狂奔。

    的确成功脱困没错但当它狂奔一阵,好好爽了一把之后,才迟钝的意识到自由度是不是过于大了。

    空荡荡的缰绳软软的垂下来。

    主人去哪儿了

    光君听见心爱的坐骑从似乎很远很远处传来的哀鸣,但现在他自身也难保,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深恨自己一时大意,没学打马哨。

    虽然小明光君给马起的名字kir年纪并不大,但愿它也能识途吧。请振作起来,小明自力更生,到惟光那里等主人出来,一定可以得到奖励的。

    此时还不愿承认自己迷路了的光君,坚定地得出结论:治部省绘制地图之人,要么是个菜鸟见习生,要么就是于丹青一道毫无天赋。

    天光渐渐熄灭,月光慢慢点亮起来。

    忙活了半天做着无用功,仍旧停留在原地,难免有点烦躁。光君一屁股坐在偶然相遇的山溪边光滑的大石头上,费劲的脱掉鹿皮靴,把发热发胀的双脚浸没在清凌凌凉冰冰的溪水中,舒服的叹息了一声。

    他眉间皱得可以拧出水,再一次展开了鬼画符似的不知所云的几张纸,借着月光仔细研究着。

    啵啵。小腿与水面的交接处,传来类似小鱼啄吻的触感。一闪即逝。

    接连来了这么几下。

    光君终于好奇的低下头去。正好看见一抹粉嫩嫩的颜色渐渐漂远。

    他睁大了眼,弯着身子,挽起宽大的袖子,把一只手也探到水里。五指微分,清凉的溪水缓缓从指缝间温柔的流过。

    耐心的等待了一会。从上游袅袅娜娜顺水流游下来一片粉色的花瓣,娉娉婷婷,恰好卧到光君手中,轻柔的贴在中指指腹上。

    他一把捞了起来,轻轻抻开,举到眼前,认真地研究了一会。

    色泽温柔的花瓣,还十分新鲜,带着勃发的满满生机,挟裹着水流和植物的清香扑面而来。这形状和颜色都是熟悉的那一种,也正是他的目标物。

    光君纵身一跃跳下大石头,始终不忘整理下仪容,信心满满地沿着山涧溯洄而上,脚步轻快。至少有了一定目标,虽然还比较模糊,终究心头的沉重减轻了一分。

    越来越密集的花瓣证实了他的猜想。

    旅途的尽头,一座巨大的古老樱树静谧伫立。

    树荫浓密,好比巨伞。各种全盛乃至半开的花朵,绵绵密密,簇拥成一朵坠落凡间的浅粉色的云彩。

    光君极其兴奋的快步跑上前,不料在树荫下撞见一个服色低调的娇小身影,立即有些局促的低头侧开脸回避。

    那小姐倒是不紧不慢展开蝙蝠扇遮住脸。

    纸质扇面上,绘着蜿蜒至天际的奔腾的河水,和一轮青白色的淡月,与横在纸扇上方边缘的冷漠双眸,惊人契合,相映生辉。

    光君恭敬地行了一礼,开口道歉:“在下并不清楚小姐在此,无意间冲撞,还望见谅。”

    那人漠然道:“无妨。”

    光君:“恕在下冒昧,请问这巨大古樱树”

    神秘人:“我家私产。”

    光君:“”

    光君:“在下来自平安京,身负樱见祭寻樱使的重大使命”

    那人涣散的视线突然凝聚起来,直直盯着眼前的俊美青年,全然没注意到自己打断了旁人的发言,只低声重复道:“来自平安京。”

    光君:“的确。前因后果是”

    那人毫不留情的再次打断:“不妨到寒舍中详谈。”层层叠叠的袖口中,突兀探出一根消瘦苍白的手指,直直指向不远处的一座院落。肤色被服色衬得更黯淡。

    方才那里有这么一座宅邸的么

    光君有些将信将疑,见那女子已经开始自顾自往房子那里走,连忙出声相询:“冒昧请问小姐名讳”

    那人顿住身,微微侧过头,冷淡道:“父母赐名清姬。”

    不论光君如何巧舌如簧舌绽莲花,清姬全然无动于衷,只隔着半透明的帘幕,对坐在帘外回廊上的光君重复道:“方才您说自己来自平安京。”

    光君点点头。

    帘内人沉默了半晌,开口道:“您想要采集樱枝,可以。”

    光君抬头,热切地望着。

    “只需为我完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光君:“”

    清姬:“我的未婚夫某日入平安京,去办一件要紧事,却迟迟没有归来。请您以樱枝为信物,替我去东寺送个信,询问我未婚夫的近况,就说清姬还一直在等他回来。”

    光君有点犹豫:“为何是东寺”

    清姬突然甜蜜蜜的笑起来,话中满是矜持自傲:“为了与我长相厮守,那个人打算脱去缁衣,所以去东寺还俗。”

    光君:“哦。”

    光君踩着借来的矮几,小心翼翼切下一大枝繁盛的花枝。想了想,又想再来一枝,他有点犹豫地望向端坐在宅院最外侧回廊的主人家。

    仿佛有读心术似的,正以袖遮脸,仰头闭目轻嗅着山间凉风的清姬突然道:“别忘了取信物。”

    光君带着私心,又切了更茂盛的一枝。

    花枝摇曳,扑簌簌落下一群花瓣,轻轻浮在环绕而过的清浅山涧面上,慢慢地向下游漂走。

    光君从怀中取出专程带来的丝绸,小心翼翼的将战利品包好,重新走到清姬面前,正待道别。

    刚道了谢。

    哗啦一声。大雨倾盆而下,砸在檐间犹如倒豆,把犹在枝头的花也毫不留情的冲刷到泥里。

    光君:“”

    等了半天不见青年的下文,清姬漠然睁开眼:“”

    从没被这样毫无情趣地冷漠对待,光君按捺住心下油然而生的一丝失衡,转头望了望看着就叫人透不过气来的雨幕,再回头可怜兮兮的对宅院的主人眨了眨眼。

    清姬与他对视片刻,终于漠然道:“既然如此不嫌弃的话,请您今夜在舍下留宿。”

    她利落的站起身,仿佛带路似的,以袖遮面,仍能沿着迂回的长廊走得飞快。仪态优美,却无端令人联想到爬行类生物的动作。

    偌大的宅院里似乎就没有旁人了。连侍女和仆从都没有

    光君刚走了下神,就见引路人即将消失在回廊的尽头,急急忙忙出声挽留:“清姬小姐”

    被呼唤之人停在转角处,侧身肃然道:“我已经是即将成婚之人,只等着他回来迎接我。小姐的称谓,似有不称。”

    刚才光君明明瞥见她下袴还是少女专用的芳红色,最终只能无奈改口:“夫人。”

    果然人烟稀薄啊。像样的房间居然只有主人本人住的那间。

    光君被安置在外间将就。他侧躺在褪色的榻榻米上,嗅到经年的霉味和灰尘,顿时鼻子痒痒,努力抑制了半天,最终还是像小狗一样打了个轻声的喷嚏。

    里间的人翻了个身。

    以为自己吵醒了她,光君满心负疚,又听着连续不断的雨声实在睡不着,忍不住出声搭讪:“夫人应该不是平安经周围的居民吧”

    等了好一会,不见回音,光君正觉得自讨没趣。

    清姬:“和歌山。”

    光君:“”

    清姬:“我来自和歌山。我的父亲母亲,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和歌山里,”

    那么看来是私奔。

    光君:“难怪贵处的建筑格局十分新奇别致。”就是旧了点。

    清姬兴致似乎高了点:“是父亲设计,并且亲自督建的。”

    哦。那一家人都私奔过来了。那和尚着实手段了得。

    不见清姬的父母,有可能是已经去世,所以光君不欲触这个霉头,只是好奇问道:“夫人为何不与夫君同去办事呢彼此之间有个照应,免了相思之苦,也无需央人送信”

    帘内人低声道:“平安京被阴阳师们种下了结界,我根本进不去”

    光君没听清:“”

    清姬重新换上冷漠态度,道:“夜已深。”

    相貌英俊的僧人惊慌失措的在山间狂奔着,缁衣凌乱,狼狈不堪。

    身后传来似人似鬼的呼唤:“您要去哪明明约定好返程时,您就回来娶我;为何迟迟不见君之面影您为什么要跑”

    一直跑到日高川畔,僧人不假思索跑过悬桥,无情的割断了绳索。

    当后来人追上来时,悬桥垂在对岸,也没有船。

    女子披头散发,形容憔悴,在此岸徘徊。肤色渐渐青白,娇美的容颜渐渐扭曲。一点执念支撑着她,融合了周遭的怨恨,慢慢变得半人半鬼,半身被细密的鳞片覆盖。

    她游动着粗大的蛇尾,轻而易举渡过了日高川,一直喃喃的呼唤着。

    为什么逃离我

    如果不愿意,当初为什么许下承诺

    回答我

    安珍。

    光君猛地惊醒,天光已经大亮。他活动了一下脖颈和肩膀,似乎一晚上姿势未变,睡在薄薄的榻榻米上,肌肉都有些僵硬。

    话说,一整晚似乎都沉浸在迷离哀伤的梦境中。只有内容记不清。

    他皱着眉想了一会,没有头绪,索性作罢。

    幸好雨已经收了。

    看见树上原本鲜活的樱花一夜间零落成泥,他更加庆幸地抱紧怀中硕果仅存的两枝。

    主人清姬仍旧立在樱树下,望着山涧的彼端。

    想着总归要感谢收留,再顺便道个别,光君慢慢走过去。

    一向将容貌遮得严严的女子,不知在想什么心事,在光君走近时,慢慢转过头来。

    没有任何防备的突然瞥见那天光照亮的容颜,光君打算出口的话一瞬间全部哽在喉间。

    这个人竟然与上辈子那个生魂出窍害死葵姬的六条妃子,长得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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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紫草

    见光君一脸被猫叼走了舌头的表情,清姬虽然莫名其妙,一头雾水,但仍旧不急不躁也不恼,只静静地与瞠目结舌的人对视。一双瞳仁仿佛爬行动物般,无机质一样晶莹的深沉。

    光君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道:“你”

    长着六条妃子脸的清姬平静地转开视线,淡淡道:“无需道谢,就此作别。”

    光君紧紧盯着眼前人冷艳的侧脸,仔细研究每一丝神情变化,发现除了容颜以外,没有一丝熟悉之处。明明上辈子对这张脸是那样印象深刻。

    所谓三千世界,无奇不有。大概是因缘际会,仅仅容貌相似而已

    又被眼前人提点道:“请君勿忘所托之事。”

    光君呆呆地点了点头。

    清姬终于有了一丝不耐,对着眼前呆头鱼一般却仍旧十分清俊的年轻人,残忍地下了逐客令:“实在抱歉,想必您也看得分明,这寒酸的宅子里并无代步工具。所以,还是得劳烦您,自行翻越山路出去了。”

    顿了顿又道:“只是我也有日子没出过北山,对出山道路并不熟悉。只能大致为您指个有人烟存在的方向,请您自行判断自力更生吧”

    迷迷糊糊的光君就这么被毫不客气的一番话,含蓄地赶走了。

    他抱着用丝绸细心裹好的两大枝樱花,默默走远几步,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那个人还站在凋零的樱树下,服饰低调适宜。她双手掩在袖中,仰头闭目,仿佛轻嗅残存的花香,聆听风过的声音。

    光君顺着指明的方向走了很久很久,几乎以为自己受到了戏弄。

    直到陷入高峰凌天乱石环峙的北山深处,突现一座深山古刹。虽然地处偏僻,但似乎并不邋遢破败。

    想着也许能求救也好,光君慢慢走进去。一路上却半个人影也无。

    景致倒是明丽青翠,生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光君很少见到此类风景,倍觉珍奇。

    他饶有兴致地顺着一道长长的蜿蜒坡道,缓缓下行,却见尽头一座大树,丰茂的琼枝碧叶间,奇异的隐隐晃动着一抹鲜艳的颜色。

    光君慢慢走到树下,好奇的向繁枝茂叶中张望,隐约瞥见是个半大的孩子。

    突然,树上传来小小的一声惊叫。啊的一声砸下来一个棣棠色的小身影。

    光君眼疾手快,将怀中的樱花随意丢到一边,一把搂住那人,让他靠在自己肩上,随即原地旋了半周,险险减了去势。

    那孩子软软的身子与光君的交错相贴。两颗心脏在极近的距离中,听得见彼此剧烈的跳动。

    光君暗自长吁一口气,稍微定了定神,忍不住教训了一句:“真是危险的游戏”

    就见怀中的半大孩子突然支起身子,转过脸来对他理直气壮道:“紫才没有在玩”

    这孩子相貌惊人,异常可爱,眉梢眼角俊逸精致,额如敷粉般白腻。他的头发细密乌亮,呈现扇形披展在肩头脑后,俊美动人,格外牵惹人心。

    是光君重生两世,看见过的最可爱的孩子。

    他一时之间完全说不出话来,脑中一片空白。只有相贴的胸膛中炽热的心,仍未止住剧烈的挣动,几乎要从微微张开的口中兴奋的跳脱出牢笼。

    一向镇定自若风流倜傥的贵公子源氏,竟也像个初初陷入爱情的毛头小子。他只感谢自己来得及时,恰恰接住了整个世界。

    怀中的孩子见这人张口结舌面红耳赤,没有再接话头,也被看得面上羞红,扭开脸轻声道:“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竟是个傻子。”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口中哎呀一声,挣脱开光君的怀抱,跪在地上摊开虚拢的掌心。

    啾啾。

    灰扑扑的小麻雀乖顺的缩成毛茸茸蓬松松的一团,靠在白皙的手掌心里。骤然见了天光,小家伙有点兴奋,乌溜溜的小眼睛四下转着,发出稚嫩的叫声。

    小紫认认真真检查了一会,戳了小麻雀蜷缩着伸不开的腿一下,与它大眼瞪着小眼,懊恼道:“这里好像受伤了。”又仰头望向枝叶间的鸟巢:“我还想把它放回窝里去呢。”

    光君将宽大的指贯裤脚绑牢,袖口也挽到肩头,瞅准位置,蹭蹭几下就爬上了树,凑到最下方的鸟窝边仔细地检查着。

    小紫瞪大了眼,想碰下树干又不敢碰,像怕惊吓到树上的俊美青年似的,小小声道:“你你当心呐小心一点哦。”

    检视完毕,光君纵身一跃,轻巧地落在小紫身边,有意把他骇了一大跳。

    他温柔地笑笑,半蹲下`身子,与小紫平等对视着,认真道:“那个窝已经很旧很破啦,可能不是小麻雀的家。”

    小紫对这个人有着盲目的信任,闻言有点着急:“那怎么办呢”

    光君柔声道:“小麻雀受伤了,自己独自一个也不能生活。我们把它收养起来好不好你愿意收留它么”

    半大的孩子把突然呈现在眼前的问题,当成了天大的事,认真的思索起来。直到被手心里卧着的小东西软绵绵地蹭了蹭,他终于像下定决心似的长出一口气,破釜沉舟道:“那就这样吧”

    他又对近在咫尺的光君勾了勾手指,揽着会意靠过来的颈子,悄声道:“我们偷偷的,不要被外婆和少纳言妈妈发现啦”

    光君和小紫一同严肃地点点头。

    他站起身来,双手举过头顶,抻着舒展了身体,脖子也左右晃了一圈,终于觉得僵硬的肌肉有些放松。

    光君伸手向比自己矮上一截的半大孩子,俏皮地眨了下眼道:“快上来~我把你和违禁物品一起搬运回去。”

    小紫皱着鼻子,瘪了瘪嘴,最终还是把腾空的手搭给了他。他冷不防被一把打横抱起,迎面摔过来一捧丝绸包,稍稍松了些,露出一星半点的粉色花瓣。

    “替我拿好了记得指路哦~”光君哈哈一笑,坏心眼的把怀中人轻轻向上抛了一抛,获赠一枚白眼,向着坡道下渐渐露出的围着篱笆的小巧的屋舍走去。

    环着大把的樱花,小紫被温柔地抱着,没来由面上发烧。手里的小麻雀微微探出个头来,挤在团团簇簇的粉色云团中,幸福地啾啾了两声。

    房屋之间隐约有年轻的侍女穿梭往来。

    光君怪癖发作,带着怀中的战利品,避开旁人,成功的悄悄偷渡到小紫的房间。

    小紫慌慌张张从他怀里跳下来,把东倒西歪的画册图卷和布玩偶踢到屏风后面掩耳盗铃。

    光君假装没看见他晕红的面颊,一本正经道:“我们首先来为受伤的小麻雀疗伤。”

    他从腰带里摸出随身的胁差,从包着樱花的丝绸上小心地裁下细细的一条,把受伤的小东西错位的腿骨矫正后,仔仔细细缠好固定住,防止它乱动再移位。

    小紫在一旁目光炯炯的看着,移不开视线,面露赞叹之色。

    “把它养起来吧,记得好好照顾。”光君捧起神气活现的小麻雀,小心地递给小紫,看见他可爱的样子,情不自禁揉了揉那蓬起短毛的头顶。

    小紫在他身边就莫名的安心,一点也不排斥他的亲近,已经开始扒拉布玩偶,打算围成个小窝把新的的宠物安置在里面,顺便隐藏起来。

    他偷偷瞥了光君一眼,被那人带着灼人温度的目光烫得有些不自在,猛地转开脸,口不择言道:“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偏偏忘了问最重要的“你是谁呀”。

    “这里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请你把我也一并养起来吧~”光君耍赖般在榻榻米上滚了两滚,就是不肯起来。

    小紫居然真的苦恼起来:“这不行的。你长这么大只,可以藏在哪里呢”

    光君微微一笑,还没回答,就听见外间有年轻女性的声音唤着“小姐”。

    小紫惊慌失措地跳起来:“糟糕啦是少纳言妈妈她要是告诉了外婆,我一定就不能养你们了”

    女性膝行时衣料轻微摩擦的沙沙声很快近在咫尺。

    少纳言乳母膝行而入探问小紫的情况,看见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小麻雀在地上一蹦一蹦跳得正欢。

    她无奈道:“眼看再过不久,您就要过十二岁生辰,即将成为大人。怎么还是一团孩气,热衷于玩耍呢”

    终究她拗不过小紫的歪缠,答应不对老妇人提及。

    少纳言乳母正待退出去,突然咦了一声,伸手在榻榻米上摘起一枚粉色的花瓣。

    她一边向外间膝行而去,一边在心下纳罕:周边并没有山樱。无端端怎么会出现花瓣

    听见陌生的声音慢慢远去,被情急之下推到屏风后的光君才怀抱樱花,慢慢走出来。虽然他自己并不怕被当成登徒浪子发现,但终究要顾忌小紫的清誉。

    久不做此类事情,突然为之,有着一种意外甘美的惊险刺激。仿佛在偷香窃玉一般。

    光君望向被自己“偷窃”的对象,见他还是一派天真地摆弄着玩偶与麻雀,笑着摇了摇头。

    小紫异常敏锐的抬起头来,直截了当问道:“你要离开了么”他有点失落的低下头,心中涌现许多不舍,难过的想:明明还在努力思考怎么养你的。果然都是在骗我。

    见到小紫满脸掩饰不住的挽留,光君也有些不舍。他轻轻拍拍那人低垂着的头,从清姬许给自己的信物兼谢礼上掐下一枝半开半闭的樱花,随意插到屋角的净水瓶里,温柔地许诺道:“等你长成绝世的大美人,我就来娶你。想必你不会让我等太久的吧。”

    小紫牵扯住他的袖角,终于问道:“你是谁”

    光君温情脉脉地将双唇贴上他的额间,亲了亲,像蝴蝶翩跹般一触即分:“记清楚了,我是你未来的夫君源氏公子光君。”

    小紫像触电般捂住额头,呆呆的忘了反应,也几乎忘记了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真爱紫夫♂人出现了养成系傲娇人`妻攻

    no zuo no die,why you still try光君你这鱼唇的傻孩子真是太甜了2333

    第41章 青鸟

    艰难的离别,因为有着再次相见的约定,显得不那么难熬。

    没想到这一世能提前这么早就遇见紫。真是意外的收获。

    甜蜜蜜地想着,光君唇角情不自禁绽放出同样甜蜜蜜的笑来。

    虽然他不顾身份与形象,身下骑着一头青灰色的驴子,慢悠悠地行走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

    运气还算不错。方才他临出山寺门时,恰巧撞见从山间做修行早课归来的僧侣。

    于是出山的方向也有了,代步的工具也借到了手。光君很是满足。

    啊糟糕,又走歪了。

    专职给山间古刹运送蔬菜的驴子,据说具有一种神奇的识路本领,并不亚于所谓的老马。但是不是过于有个性了呢

    辛苦驮着光君的驴子我行我素,完全不理会鼻子前垂吊下的一捆青草,专心致志地一路走一路吃着,稍不注意就偏离航道,潜入到草木附属的野地里去了。

    光君无奈地叹口气,把它像兔子般尖削的两只长耳向中间拢起,捏了捏,向某方向提了提,道:“是那边啦。我们先干正事可以么出了山,我就请你用我的爱马小明的专用食槽吃饭,说到做到。”

    也不知这被僧人强烈推荐的驴子是否听懂,它只是抖了抖耳朵,不满地打了个喷嚏。不管怎样还是把停滞不前的行程稍微推进了一点。

    等在北山外围的贴身侍从惟光心急如焚,面色沉黑得让旁人不敢接近。

    公子的马先于主人狂奔了回来,而且精神萎靡,周身狼狈。软软垂下的缰绳和空荡荡的马背,不由让人联想到一些糟糕的不祥事。

    随行仆从们纷纷小声议论:像源氏公子这般俊美优异的人物,上天必定不会让他久存于世间。莫不是真被神明看中,从此神隐了

    却被公子肤色微深的心腹侍从一道凌厉的眼光刮过,齐齐捂住嘴,没了声息,只以眼神互相交流着,悄悄哀叹:这一行出来,不慎丢失了皇帝心爱的儿子,也不知回去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惩罚。若不是父母亲眷还在京中,倒不如先行逃到乡下去。

    惟光抱着唐刀静立在公子的爱马旁边。昨天趁着天降暴雨,惟光为它刷了一晚上的毛。一人一马都心烦意乱,彻夜未眠,意外地加深了感情。

    明突然睁开假寐的双眼,立起的耳朵前后转了几遭,从瘦长的马面下方喷出一大口气,兴奋地向前方跑去。

    公子。

    惟光顿时也反应过来,几步追上去,就着马匹全力奔跑之势,伸手挽住左右摇荡的缰绳猛地一用力,足尖一点,翻身上了公子的马。

    跑出不远,就看见悠悠然抱着战利品出山的光君,虽然也骑着容长脸面的生物,却无端比马匹矮了一截。光君也看见了疾速奔跑而来的熟悉的一人一马,单手举至空中摇晃了一下。

    这点距离以明的神骏完全不是问题。眼看着双方交错时还来不及刹住去势,惟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捞过公子的后衣领,另一手在齐腰间环抱一周,轻轻松松往自己身前一带。

    驴子茫然地抬起脑袋,不明所以地眨眨眼,身上好似轻了几分。

    须臾之间,光君已经猝不及防,落定在爱马背上,被身后忠心耿耿的贴身侍从双手环着腰肢,牢牢抱在怀里。

    向来面无表情的家伙这时才唇角微勾,露了个无人知晓的笑意。他圈紧了自家公子,手中缰绳稍稍一勒,身下冰雪聪明的坐骑已经会意地慢慢放缓了脚步,渐渐转回来时的方向。

    光君这边还在努力平复,因为临时的变故而剧烈起来的心跳,不提防被深深信任的贴身侍从,从身后将下巴抵在肩头,贴在自己耳边压抑又灼热地唤着:“公子。”

    看看,又来了。

    光君在心中默默呻`吟了一句。

    总是这样拿捏准了我对这样满是委屈的语气无可奈何是么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轻易动摇

    光君一面暗自发誓,一面已经习惯性地,将手轻轻搭在了环抱腰间的骨节粗大的手掌上。

    他终究投降似的无可奈何道:“我回来了啊”

    身后人满意地嗯了一声。

    此时两人身下的坐骑已经走到了茫然四顾的驴子身边。

    明趾高气扬地打量了身边矮小的生物一眼,深深认定主人绝对不可能移情别恋。但是想到这种货色居然趁自己不在的时候,恬不知耻地讨好了主人,还是有些心绪难平。最终它只是略施惩戒,居高临下地对着蠢驴子打了个响鼻,喷了它一脸唾沫,再若无其事地走开。

    驴子居然也不生气,在原地转了一圈,竟然张口叼住了马屁股后头神气活现甩来甩去的尾巴,默默地跟了上来。

    光君伸手拍拍马脖子,制止了勃然大怒的爱马再回头去啃跟在后头的驴子,对惟光道:“那孩子是从山间寺庙僧人那里借来的,帮了大忙。今天先带回去好好照料,我今后还得亲自来还的。”

    惟光认真听着,郑重点点头。他的下巴还停在光君肩头,如此一动作,狠狠戳了光君两下。

    光君恶向胆边生,偏过头,砰地一声,跟惟光头碰头结结实实撞了一下。

    完全没想到此举却是失算了。没给惟光个惨痛教训,反倒把自己磕得眼冒金星双目含泪,被身后人分出一只手来,小心翼翼地揉按着。

    光君敏感地捕捉到轻微的气音,恼羞成怒道:“我命令你不许笑。”

    惟光:“噗。”

    光君:“”

    他仔细考虑着是否要给突然胆大包天的贴身侍从,在腰间软肉上来一下。最终只是伸手贴在惟光腰际,状似无意地上下抚弄考察了一番,面对流畅腰线上坚硬得像石头一样的紧实肌肉,束手无策,只得作罢。

    惟光被这轻微的接触稍一亲近,犹如被火燎烧,被电击过,瞬间绷紧了身体。等了半天,却不见公子再有其他举动,他有些失落,把陌生的感觉好好地收藏起来,深深地埋在了心里。

    把祭典所需的一份樱枝交了差,光君面对着剩下的一大枝有点犯难。

    当初刻意计算好,朱雀苍葵姬再加信物一共四小枝,厚着脸皮切下的这大捧有五个枝桠,光君自己还可以留一枝。奈何这私留的一枝,已经提前奉献到未来的正夫♂人手中去了。

    光君甜蜜又苦恼地叹了口气,埋头在同色的怀纸上写好了寄语,小心翼翼卷成细小的卷子,系在樱枝上,分别差人送到目的地去。

    惟光在帘外禀告道牛车已经准备好了。光君漫声虚应了一句,用丝绸包好最终剩下的信物,打算往东寺去忠人之事。

    左大臣家府邸。

    朝廷新贵藏人所苍少将抱着心上人差人送来的礼物和“情信”,兴冲冲地往自己寝殿赶,却在狭长的回廊上,与同胞妹妹葵姬狭路相逢。

    同胞所出的兄妹两,手中拿着彷如同胞的相似的两节樱枝。

    苍:“”

    他向来愉快地扬起的嘴角耷拉了下来。

    感受到同胞哥哥灼灼的目光,葵姬生出点戏弄他的兴致。

    她稍稍摆弄了下手中浪漫的礼物,隐带炫耀地不经意道:“源氏公子大人真是温柔体贴,对待女子也很是娴熟细致,完全叫人欲罢不能这么一对比,世间其他男子全都暗淡无光,成为不解风情的愚夫了呢~”

    苍的脸色,连同左眼角下方米粒大的朱红泪痣,一齐黯淡下来。

    葵姬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掩住了口,小声道:“啊啦我忘记了。这可是专程进献给未婚妻的礼物呢~”

    苍头顶的怨念几乎像黑云一般具象而出。

    葵姬不忍心再欺负陷入恋情中就变得傻乎乎的哥哥,微微喟叹一声,将错送的樱枝,连同错表的绵绵情意一同塞到苍怀里,默默地走开了。

    隐隐的香风似乎送来一句模模糊糊的话:“搞不懂你们成天玩弄这种情趣是为什么是男子汉,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勇敢地去告白”

    光君皱着眉头从东寺大殿中慢慢走出来。

    他已经从接客僧一路问到代理主持,近几年都没有自外地归来请求还俗的僧侣,似乎也没有人对清姬这个名字有所回应。

    手中还握着作为信物的樱枝。粉嫩嫩的重瓣团团簇簇聚在枝头,水灵灵的,犹带朝露,生机勃勃。

    光君并不是不想昧着良心占为己有。但是终究不美,还是作罢。这信物是痴痴等待之人的心意,怀着私心偷藏起来,这行为未免太恶劣。

    前边是一座浮屠塔。翘角飞檐间悬着小巧的听风铃,捕捉着风过的轨迹。

    这是寺内僧人圆寂后,存放骨灰的场所。传说将灵殖存放其内,朝朝夜夜沐浴佛光,满一定岁月后,即使僧人生前没有得道,亦可往生极乐世界。

    左右无事,光君索性进去拜了拜,双手合十默默心道:佛祖保佑清姬夫人早日寻回情人。

    他见案几上供奉的花束已经枯萎,就从玉白净瓶清理出来,把自己带来的樱枝好生插了进去。

    我这递送信物的青鸟已经完成了使命,目标指向的人物请速速认领。

    卸下心头重担,光君难得轻快地步了出去。

    隐没在几簇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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