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 作者:张饮修

    分卷阅读27

    要命 作者:张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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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地方停住脚步,尽量用最平静的语调问:“哭什么?”

    “对不起,我……”她一说话,眼泪流得更凶。

    张修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在脑海里搜索着各种信息,但没找到符合情况的。

    这是应激反应还是什么玩意?这样也能哭起来?

    他站着没动,耐心顺着她的话问:“什么对不起?”

    “……我推你,亲你,我……”她结结巴巴,低下头,手指紧紧抓着行李箱的拉杆,“就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她的声音小得几乎让人无法听清,无措的样子就像一棵生长在荒野之上的小树。

    狂风一吹,就要断裂。

    “是我先逗你的。”张修说着,再朝她走近。

    跨过一步,又一步,咫尺之距,他用手背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这有什么可抱歉的?”

    “我不知道。”她仰着脸,眼泪掉落在他手背上,很快变凉。

    她望着他的时候,眼里只有茫然和某种撕裂的疼痛。

    好像是痛到无法忍受了,眼泪就自动涌上来了。

    除了蹙眉,张修对此没有其他更多的表情反应。

    他本就不是一个表情丰富的人。不管遇上怎样的事情,冷静都是他的表情主基调。

    他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腕表,然后问她:“带纸巾了吗?”

    饶束呆呆地点了点头,下意识反手去够自己的小背包。

    “行了,别动。”张修垂下右手,手背上的泪珠落下去。

    “我来。”他让她转过身去。

    饶束听话地背转身,感觉到他拉开了她的背包拉链。

    “在最下面的那个隔层里。”她说,顺带吸了吸鼻子。

    长指伸进她背包里的隔层,摸到一包小纸巾,张修抽了一张,从她身后递到她面前。

    “擦一下。”

    “哦。”

    他的手臂越过她的肩膀,白皙小臂上只有腕表显得突出。

    饶束背对着他,默默用纸巾擦干净自己脸上的眼泪。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她以一种近乎病态的速度,立刻恢复了正常。

    “你刚刚干嘛靠得那么近?”她说话的声音还带着点鼻音,转过身来,佯装抱怨,“我们女孩子花痴起来可是很恐怖的我跟你说!不管我对你做了什么都不能怪我的。”

    张修略低了头,略歪了个角度,静静看了她几秒。

    “有些人哭起来真像一棵竹笋。”他挑着长眉,脱口而出。

    饶束乐了,“哇你好厉害,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竹笋啊?”

    “谁说我知道?”他抽了另一张纸巾擦手,“我不知道。”

    “那你怎么一说一个准啊?”

    “因为我厉害。”

    “……”这话原本出自她口,貌似不能反驳的样子。

    两个人离开柜台去过安检时,饶束走在前面,张修走在后面。

    其实“竹笋”这个词是突然跑进他脑海里来的,因为她流眼泪的模样,就像生命力旺盛的竹笋被人一层层地剥掉笋壳。

    他难以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景象,只找到“竹笋”这个词。

    这是张修第一次看见饶束哭。古怪,无因可循。

    而世事之所以无常,在于它从来不会在某件事发生之后帮你总结出某条规律,更不会善心大发地给你发出任何提示,它本身就是变化多端的,不够强大的人永远只能被它主导。

    生活中所有的规律都要自己去总结,所有微小的苗头都要自己去留意。如此才能防患于未然。

    还是2016年6月23日。

    上午,广州白云机场。

    如同过去无数次那样,向来细心且敏感到变态的少年,不动声色地收藏起这样一件小事。

    但不管他多么厉害多么强大多么细心,也料想不到,在后来的岁月里,他会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她哭,无能为力,束手无策。

    在无边无尽的白天与黑夜,她哭着说:饶束是不可被饶恕的,张修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呀。

    而他只能从背后抱着她,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重复:没什么不可以的,所有人都必须…饶恕我的饶束。

    ……

    谁能完完整整地预见我们那些还未到来的人生呢?

    谁都不能。

    他也不能。

    我们遇劫,我们受劫。

    我们在劫难里走完这一生。

    甘之如饴。

    2

    飞机上。

    张修补眠,饶束看书。

    七月份就是学校的期末考试周了,她多多少少也要复习一下才能保证不挂科。

    金融专业,她不讨厌,但也说不上热爱。从入学到现在,关于学习,饶束的一切都是淡淡的,可有可无,随着大流往前走。

    有时候明显已经感觉到自己麻木得不行了,但依然能被考试制度推着继续下去。也许这就是人类社会的伟大之处吧,也是悲哀之处。

    “错了。”

    “我的妈!”饶束惊悚地转头,旁边座位里的人果然醒了,正垂着眼眸在看她摊开的课本。

    饶束轻轻呼气,“你怎么总是突然出声呢!很吓人的好不好?”

    “你是我见过最不经吓的人。”他说。

    “那你是我见过最爱吓人的人。”她回嘴。

    张修抬眸看她,“也不见得。”

    “什么不见得?”

    “我没兴趣吓其他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

    饶束眨眨眼,笑着反问:“只有兴趣来吓我是吧?”

    “只有兴趣去吓不经吓的人。”

    “……”她愣了一会,“哦!”

    所以绕来绕去还是在说她不经吓呗。

    头偏向另一边,张修没再看她,拉下眼罩继续补眠。

    饶束及时追问:“哎,三岁,你刚刚说‘错了’,是在说我做题做错了吗?”

    他轻“嗯”一声,“题号六,正确选项是c。”

    “……”她震惊了。握着笔,瞪着他的侧脸。

    因为这是一道她还没填答案的课后练习题,方才是在草稿纸上列公式、代入变量,但她的确想着要选b来着,只是还没填进去而已。

    所以他连她在算什么都看清楚了吗!

    就这样被看光光了,饶束可他妈不服气了。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啊?”她小声问他,同时合上宏观经济学课本。

    戴着眼罩的人懒懒反问:“你没念过幼儿园么?”

    “啊?当然有啦,我肯定上过幼儿园的嘛。”

    张修唇角微翘,“那你还问?”

    “……”饶束反应过来了。

    啊真是!这个没有一句真话的家伙!

    她“哼”了一下,“我读过的幼儿园可不教宏观经济学的。你读的是什么幼儿园啊?”

    “高级幼儿园。”

    “广州没有叫‘高级幼儿园’的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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