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做罗汉的,已经通过光门离开了。玉蝉宫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也确实已经沉入了地底。至于离开,只能等下次八块玉蝉令聚齐。或者,相公能晋升圣境。”
    雪婵衣低头道。
    “轰!”
    孟辉心头剧震。
    距离上次八块玉蝉令聚齐,足足过去了八百多年。下次玉蝉宫出世,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晋升圣境,对他一个凡体来说,更是虚无缥缈,太难太难。
    “不会吧婵衣?你是玉蝉宫宫主,玉蝉令不是你在掌握吗?”
    孟辉随即问道。
    雪婵衣摇了摇头,“不是。玉蝉令完成开启任务之后,就会自主飞走,会落在何处,没人知道。”
    “……”
    孟辉顿时焦躁起来。
    穿上衣袍,他在地面上走来走去。
    “婵衣,我在外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他再次向着雪婵衣道。
    “和婵衣在玉蝉宫之内厮守,一世欢愉,不比在外界打打杀杀好吗?”
    雪婵衣沉默一阵,低声开口道。
    “这不是,好不好的事情……我生在外面,有很多牵挂,无法放下。”
    孟辉叹了一口气。
    “现实便是如此,婵衣,也没有办法。”
    雪婵衣玉手一挥,一个巴掌大小的四方金印,出现在孟辉面前。
    “这是?”
    孟辉疑惑道。
    “玉婵族的王印,接受了王印,你就是玉婵族的王,婵衣的王。”
    雪婵衣道。
    “……”
    孟辉再次沉默。
    “虽然玉婵族已经几乎绝灭,但当年,也曾辉煌一时。即便现在的外界,也将玉婵族列为上古三十六强族之一。玉婵族强横之时,王印一出,四海躬伏,八方来贺……当然,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雪婵衣道。
    孟辉目视王印,心中极为复杂。
    今天的事情,变化太多,让他一时接受不了。
    “要不要接受,你自己决定。”
    雪婵衣嘴角露出一丝苦涩,起身离开。
    走出几步,她又是没有回头的接着道:“王印在手,这玉蝉宫之内,哪里都能去得,所有东西都可以被你调用。你若是能够找到离去的方法,大可自己离去。”
    说完之后,雪婵衣缓步离去。
    等雪婵衣离去,孟辉看向那方王印。
    只见王印的上面,雕着一个玉色女子人像。
    这人像背生十六金翼,左手持着一柄雪色骨杖,右手轻握放在胸前。
    金眸玉颜,白袍如雪。
    将王印拿起,看向下方。
    王印的印面,雕着三十六天女,天女正中围拢的,则是一个金色的“王”字。
    划破食指,孟辉将王印认主。
    “嗡!”
    王印之上金光一闪,随即和孟辉产生一种,血肉相连的亲切之感。
    透过王印,他同时感应到了,整个玉蝉宫的所有建筑布局。
    此刻的雪婵衣,正迈步进入一间屋舍之中。
    似乎是感应到了孟辉认主王印,雪婵衣眼中闪出一丝亮色,快速回头,向着这面望来。
    只见孟辉,已经收起王印,向着另一面走去。
    雪婵衣心中一阵气苦,右手一挥,将自身所在的房间,隔绝封闭。
    来到最近的一处大殿,孟辉进入查看。
    玉蝉宫范围很大,宫阙重重,楼阁林立。
    不过对于王印在手的孟辉来说,搜寻一遍,也用不了多久。
    数日之后,他来到雪婵衣所在的房间门口。
    整个玉蝉宫已经转遍,只有这里,还没有去过。
    在门口站立了片刻,孟辉还是转身离开。
    之后几天,他越来越是急躁起来。
    不过雪婵衣,却是一直待在那间屋舍之中,闭门不出。
    焦灼了几天,孟辉平定心境,利用玉蝉宫之内的各种资源宝物,以及自己之前的获取,开始修炼提升实力。
    ……
    时光如水,很快过去。
    转眼之间,孟辉已经在玉蝉宫之内,足足待了十八个月。
    这十八个月之中,雪婵衣竟是一直待在那间屋舍之内,寸步未离。
    孟辉有时,就站在门外,和她说一阵话。
    但雪婵衣,只是不理。
    不过这十八个月以来,孟辉已经在系统的指点下,利用海量的资源,接连突破。
    真人境初期顶峰,
    真人境中期,
    真人境后期,
    最后,直达真人境顶峰。
    功法方面,灭世刀胚大成,灭世刀诀圆满,九重雷诀,也修炼到了第四重。
    八翅蝉将翼,已经进化成了,十二翅蝉皇翼。
    八翅将翼,十翅王翼,十二翅,就是皇翼。
    将翼,已经是真人境都要眼馋的重宝,十翅王翼,更是能够凭借一宝之力,横扫所有真人境,即便是一般的祖师境,也不能轻易破开。
    至于皇翼,那就妥妥的属于祖师境至宝了。
    玉蝉宫之内,还有一件十六翅蝉祖翼,威力如何不知道,以孟辉目前的实力,也完全无法认主,无法吸收融合。
    另外,玉婵族王印,除了代表身份之外,也是一件强横的至宝,威力如何,孟辉从未亲自试验过。
    目前自己的实力,到底达到了何种高度,孟辉自己也无法确定。
    只知道,很强。
    这些,原本都应该属于叶枫,但却都被他孟辉夺走。
    叶枫自身还剩下多少气运,机缘,孟辉也无法确定。
    傀儡之心,洪荒疯灵界,玉蝉宫……
    估摸着,已经被他夺走了七七八八吧。
    走主角的路,让主角无路可走。抢主角的戏,让主角无戏可演。
    无形之中,他这个地球之上的十年老龙套,也走出了属于自己的,异世界之路。
    ……
    这一日,孟辉在一间大殿之中盘坐,捏着一张书柬发呆。
    “雪中行绝笔。”
    这是书柬外面的字迹。
    书柬并未封口,孟辉早已取出内里的纸笺,观看过很多次。
    许久之后,他将书柬放下,然后在面前的一张石桌之上,按下双掌。
    “嗡!”
    整个石桌微微颤动,放出刺目的金色光芒。
    约莫半盏茶时光之后,一道金色的光门,便即出现在石桌之上。
    孟辉站起身躯,望向雪婵衣所在的屋舍。
    “我就要走了,你不出来见上一面吗?”
    他开口道。
    “……你既然早已发现,又何必拖到今日?”
    十八个月来,雪婵衣第一次开口回应。
    “我走了之后,你会怎样?”
    孟辉没有回答,而是再次问道。
    “你既然要走,又何必理会我的死活!”
    雪婵衣道。
    “我走之后,如果玉蝉宫再次开启,你是不是要找自己的,下一个天命之人?”
    孟辉道。
    “是又怎样?”
    雪婵衣挥手将屋舍禁制打开,恨恨的望向孟辉所在方向。
    “婵衣,你见过,万丈巨龙吗?”
    孟辉同样是答非所问。
    “没有!你到底想要怎样?”
    “那,玉婵族一族的历史上,有人见过万丈巨龙吗?”
    “……”
    雪婵衣从屋中走出,目中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我不知道外界之人,都是如何生活的。但你已经是真人境顶峰的修为,区区十八个月,就,就要精神错乱了吗?”
    雪婵衣身影一闪,便是跨越重重宫阙,来到孟辉面前。
    “我没事的。婵衣,你直接回答我就好。”
    孟辉顺势将雪婵衣的双手握住,呵呵一笑道。
    雪婵衣轻轻挣扎了几下,终归没有挣脱。
    “按照玉婵族的典籍记载,万丈巨龙,可称龙祖,不过只是传说,没有人见过。”
    她想了想道。
    “嗯,那就对了。”
    孟辉点了点头。
    玉婵族虽强,但对万丈巨龙,也就是“龙祖”的认识,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
    但他,却是真正见过龙祖的。
    从这点来看,玉婵族并非万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她们也不知道的东西。
    比如,洪荒疯灵界。
    那里,“龙祖”是真正存在的,并且肯定不是最强。
    至少,那个独腿巨人,和蟠桃园的老者,肯定要比龙祖强。
    而能够追着龙祖到处跑的独腿巨人,还是被人砍掉了一条腿。蟠桃园老者的残魂至少存在了一百万年,但也只是一个看园子的。
    洪荒疯灵界,必然存在比他们更强的强者。
    所以说,玉婵族认为自身“代代都是如此”,“无法改变”的事情,也未必真的无法改变!
    “婵衣,我会穷一生之力,设法找到让你离开这里,还有成为一个正常女人的方法!”
    孟辉道。
    “相公的心意,婵衣明白了。但玉婵族……”
    雪婵衣眼神闪动道。
    “我知道。但那只是你们自己的看法,就比如,你们认为‘龙祖’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但我,却是亲眼见过。并且,还见过比他更强的强者!”
    孟辉道。
    “比龙祖,更强?”
    雪婵衣眨了眨眼睛,口中喃喃重复。
    “嗯。我走之后,也会尽快想法子突破圣境,回来看你。”
    孟辉接着道。
    玉蝉宫之内,存有大量祖级造化丹,孟辉带走了一些,突破祖师境,肯定没有问题。
    但想要让凡体突破圣境,即便强如玉婵族,也没有必行之法。
    雪婵衣眼中,再次露出伤感之色。
    她虽然是圣境,但自小在玉蝉宫从未离开,心性上面,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并无多大区别。
    “不管是十年,百年,千年,婵衣都会在玉蝉宫之内,等相公归来。”
    雪婵衣含泪道。
    孟辉心中一酸,甚至忍不住,生出一丝就此留下的想法。
    但随即的,他就将这个念头打消。
    雪中行先例在前,玉婵族人虽然很难生育,但并非不能生育,万一有了身孕,那么也就意味着,雪婵衣寿元将尽。
    况且,他很明白,自己真正牵挂的,是亚丝娜。
    孟辉自觉,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也做不到像雪中行那样,可以放弃一切,留在玉蝉宫之内,足足数百年。
    “我会尽快想办法,达到圣境。”
    孟辉道。
    “嗯。”
    雪婵衣含泪点头,轻轻将孟辉的手掌放开。
    孟辉最后看了雪婵衣一眼,然后转身跨入光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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