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春皱——东坡暖阳 作者:依禾

    卷一 王弗之恋 第一章 新婚

    一点春皱——东坡暖阳 作者:依禾

    卷一 王弗之恋 第一章 新婚

    作者有话要说:/br>作为文学家的苏轼,今天可谓家喻户晓,你可否知道,苏轼的一生并非仅限于文学方面的造诣,他可谓一个全才式的人物,影响广泛而深远。我偶尔受一篇文章的启示,有感于苏轼的才情,忽然萌发了写一篇苏轼情感生活的文,让大家能在了解苏轼的情、才、艺、思的同时,认识北宋的社会风貌、风土人情和文人生活!

    想和喜欢苏轼的童鞋分享!hr size=1 />

    思  念

    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田埂上,垮个肩膀,耷拉着脑袋。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传来一两声附近养牛场花牛的叫声。

    冬天的北方寒冷孤寂,到处一片光秃秃的,满眼的土黄,单调无趣。尤其在这腊月下旬,春节将至,人们都忙于准备过年,杀猪宰羊炸油果,这田间地头更是少有人来。天太冷,寒风在空旷的田野舒展开了腰身,疯狂肆虐,夹带起久未降水而泛滥成灾的细细黄沙。那风好似要去赶场子,不带一刻的停留,肆意驱赶着满天黄沙,留给我满脸火辣辣的刺痛,扬长而去。

    我向来喜欢安静,闲暇的时候总喜欢找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背诵课文、看书,抑或什么也不干不想,只为享受片刻的宁静。我的家在城乡交界处,绵长的山脚下,有许多人迹罕至的地方可供我选择,我喜欢这里的宁静。现在的我,身边一片黄沙曼舞,放眼四望无一人影,天地间惟我!膝盖上摊开着书,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他,此刻在干什么?也如我一般在看书吗?也如我想念他一般在想念着我吗?

    哦,他不会的,他一定不会的!

    一直以来,好像总是自己在一厢情愿,他总是若即若离,像风一样飘浮不定,让人琢磨不透!唉,凌风啊······你为什么叫风呢?

    耳畔又响起了好友薇的声音:“青儿,你别老是自寻烦恼了,凌风对你是真心的,只是他不太善于表达自己罢了!”

    “又在瞎想啦!风,他是有志男儿,有自己的宏愿,重视自己的学业,这有什么不好?,难道你喜欢他整天围着你转、不求上进、碌碌无为?要想有所作为,就必须要有所牺牲的,你应该理解他,大力支持他才对。……唉,有时候,我真想不通,风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只顾自己、不思进取的俗人,你真的有点配不上风!”

    “凌风去图书馆了。他正在为导师查一些资料,导师又给他布置任务了!”

    ······

    寒风刺骨,身上感觉越来越冷,全身好像冻透了一般,我不禁寒战连连,哆哆嗦嗦起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似梦

    一觉无梦。远处隐约传来犬吠声和**鸣的声音,没有大城市的喧闹,唯有犬吠**鸣的乡间小调,好宁静!好喜欢这样的感觉!我美美地来个深呼吸,爽爽地伸个懒腰,把全身放得展展的,四仰八叉,然后,悠然地睁开了双眼。

    一双黑眸突现眼前!谁?我顿时有点傻眼,一时间忘记了呼吸。这双充满血丝、刹那间又盛满了欣喜的、暖暖的黑眸的主人是谁?

    随即,一个急切的、欢天喜地的、磁的男声传来:“弗儿,你醒了?”

    我愣愣地瞪向他,不知所措。一双有力的臂膀随即搂起了我,紧紧地,把我的头按进了他不算宽厚的怀中,低沉略显浑厚的声音自颤抖的腔中传出,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你总算醒过来了!你知道吗?我有多害怕?……三天三夜,你昏睡了三天三夜,我怕极了。……弗儿,别丢下我一个人,你一定要好起来,为我好起来!你答应过我的,一生一世,相伴相随,永不分离。……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太好了,老天有眼,我的弗儿总算醒过来了。弗儿,我的弗儿!”  他喃喃自语,一滴水珠顺着我鬓角流了下来,我的心一颤。这个弗儿是谁?她何其幸也,竟然有男子肯为她落泪。

    鼻子被挤压得不能呼吸,“呜!”我奋力挣扎,心中疑团猝起,他为什么抱着我直喊弗儿?

    在我的挣扎下,他倏地放松了我,满怀歉意地凝视着我,浓浓的柔情与欣慰在眸中流淌。

    这个男子的有情有义博得了我的好感,让我心中既有同情又很好奇,“你是谁?”我听到一个娇弱的声音响起。闻言,黑眸顿时惊呆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些许的平静,浓眉蹙起,“弗儿,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连我都不认识了呢?我是轼儿,你的夫君呀!”

    轼儿,我的夫君?我一惊,蹙眉定睛,猛然发现他竟然身着古代长衫,好像还是宋代的装束。我有点儿迷糊了,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忽略他骤起的惊呼和摇晃。

    我知道,我又做梦了!迷迷糊糊中,一切又归于平静。

    王弗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感觉不到一丝的睡意,睁开双眼,脑子里有些空白!木雕的大床,粉色的帷帐,身上盖的是苏绣的大红色锦被,绣着鸳鸯戏水的美图案,环视四周,木桌、竹椅、瓷器、烛台、墙上书画,布局与装饰古香古色,十分典雅,并且透着浓浓的喜气,木格窗棂上还贴着红红的镂空剪纸和大大的“囍”字。

    屋内屋外一片寂静,四周的红色系列和大大小小的“囍”字在向我宣告着一个事实,这是个新房。

    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的我面色苍白,有点儿稚嫩,却显得清纯娇柔,身上是一袭大红系列的古人裙裳,乌黑浓密的长发挽在脑后,显得有些凌乱。古代的装束让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典雅贤淑,真的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呢。拿起造型别致的胡杨小木梳子,轻轻地梳理好长发,用红色丝带随意扎起,我起身走向房门。

    站在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小小庭院,院中有长廊、有凉亭,有树有花有草,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祥和雅致。兴许是许久不见阳光的缘故,我的眼有点刺痛,眯一眯,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相比现代看惯了的高楼大厦,这亭廊俱全、柳绿花香的小院儿,十分惹人喜爱。

    出了庭院的月亮小门,外面好大,我沿着青石板小路一直走下去。

    这个地方景致很美,建筑古朴典雅,收拾得十分整洁,分布着好几个小庭院,错落有致,各具特色。再往前,有高大的果树,碧水荡漾的池塘,整齐的菜畦,四处隐约可见大片翠竹,亭台楼阁,竹木环绕,依山临水,满眼的花草树木,各色鸟迹,一派生机盎然。我心中不由涌出无限的喜悦与好奇,边走边四处张望,流连忘返。突然,远处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朝这边而来,我急忙躲入旁边的花丛后。

    伴随着渐近的脚步声,一个略带抱歉的男子的声音响起:“子瞻兄,我马不停蹄赶来,依旧没赶上你的喜宴。”另一个略带磁的声音轻快地笑答,“没事儿,今日与你补上,我们很久没见面了,就来个一醉方休!”

    那个抱歉的男声又道,“小弟听闻,青神县乡贡进士王方之女,貌美聪慧,知书达理,素有美名,今子瞻兄得以为妻,实在可喜可贺!今日有缘一睹嫂嫂的芬芳真乃不虚此行!”先前那个轻快的笑声嘎然而止,稍顿,才传出闷闷地一声轻叹:“弗儿病了,已卧床数日。”

    子瞻?青神王方之女?弗儿?我不由瞪大了眼,急忙捂住几乎惊呼出声的嘴巴。大名鼎鼎的北宋文学家苏轼不就是字子瞻吗?苏轼的结发之妻不就是青神的王弗吗?此人口中的“弗儿”是我吗?

    脚步声渐行渐远,我手捂着口靠在树后,呆愣神游了不知有多久。唉,也不知我得的是什么病,这身子骨是大不如以前了,才转了这一小会儿功夫,还没看清苏家有多大,就已经累得腿脚酸软,冷汗淋漓了。

    回到房中,还是没人,却发现木桌上摆了米粥和各色点心,有小笼包、苏式甜饼、绿豆酥和桂花酥,都是我喜欢的,顿时觉得饥肠辘辘,口水直流,当即坐下来,就着粥,两口一个,不一会儿便下去了一小半,吃饱喝足了,又犯了困意,我爬上床,继续去会周公。

    朦胧中,似有人喂我食物,细细软软,迷迷糊糊,如同做梦。

    苏轼

    我再度睁开眼睛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室内烛光摇曳,床头人影晃动,一青年男子正在挑灯夜读。那男子神情专注,两眼盯着手中书卷,眉头微微蹙起,似在思索着什么,淡黄的光辉笼罩着他,给他镀上了一圈光晕,整个人显得俊美安详。

    听到床上翻身的声音,他侧头看过来,一双黑眸泽泽生光,灿若星辰,对上我的眼睛时,他欣喜地笑了,洁白的牙齿闪动着珍珠般的光泽,好像在问:“醒了?”我怔怔地盯着他,看着眼前逐渐放大的英俊面孔,我犹豫着、试探地轻唤了一声:“苏轼?!”他眼中的笑意更浓了,眉头轻挑,启齿道:“记得我了?”随后,一脸的宠溺,“叫轼儿!”

    真的,他真的是苏轼啊!那个大名鼎鼎的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轼,那个书画界里一呼百应的“宋四家”之首的苏轼,那个写出了千古名篇《明月几时有》和《赤壁怀古》的苏轼,那个感人落泪的痴情男儿苏轼!那个现代有人撰文“愿意把生命浓缩成一束烛光,辉映在他的指间心上”的苏轼啊!沁儿我何德何能、何时修来了如此福份,竟然遇见了苏轼,还成了他的妻?!

    这年应该是北宋仁宗至和元年(公元1054年)吧,苏轼十九岁,与十六岁的王弗结为连理。这王弗沉静貌美,侍亲甚孝,与苏轼恩爱情深,可惜天命无常,二十七岁就去世了,与苏轼琴瑟相和仅十年有一。王弗的去世对苏轼的打击是可想而知的,他亲手在她埋骨的山头栽下了三万株松苗。三万株啊,要种多长时间;点点滴滴的泥水中,包含了多少情和爱!他把自己那一缕相思化成了三万株万古常青的松树,经寒历暑,沐雨栉风,岁岁年年,生生世世,守候在爱妻身旁。十年后,他对王弗依然一往情深,哀思深挚,在王弗去世十周年之际,写下了那首传诵千古的、令所有读懂了的人都会摧心扼腕、痛断肝肠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生时十年相伴,死后十年相思,如此自然、朴实、深情、至情至义的优秀男人啊,怎不让人心动、让人魂牵梦萦?

    鼻梁上轻轻划过一丝暖意,那修长的白皙手指将我从神游中拉回。我呆呆地瞪大了眼睛,痴迷地望着眼前男子。他剑眉星目,鼻直口方,肤如凝脂,身材修长,魁伟俊朗中不乏体贴温柔,尤其那线条分明的薄唇,让人不由想到伶牙俐齿、巧言善辩之词,他浑身散发出的儒雅与阳刚气质让人沉迷。此刻那一双狭长的凤目深情款款,正满含宠溺地凝视着我。我不禁呆滞了!素来只知苏轼文才非凡,今日方识他竟还生得如此英俊潇洒,让人不忍侧目。

    “想什么呢?”一声欢天喜地的温柔询问,不等回答,我已被拉入了他温暖的怀中,一个似熟悉又很陌生的怀抱。我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能说什么,更不敢抬眼看他,只觉得心跳得飞快,快得好似要跳出来了,面颊上火烧火燎,烫得难受。

    除了风,我真的不习惯别人的拥抱,不自觉间,我不由拘谨地缩了缩身子,转而使劲地扭动着挣扎起来,试图摆脱他的束缚,然而,换来的却是更为用力的、霸道而不失温柔的拥抱,我汗水涟涟,阵阵眩晕。

    表 白

    这是个万木复苏的春天,北方的春天还显春寒料峭,但四川的春天却温暖湿润,很是清新宜人,各色花儿像赶趟儿似的开放了,红的、白的、黄的、紫的,满园子、满树上,煞是好看,郁闷的心情也随之明快。曾几时,午饭后,我总喜欢与室友小弟儿小走几步,在校园的花丛间、树林中、场里,随意地走一走,感觉很是惬意、放松。我与小弟儿总有一种默契,情投意合,大概我俩都敏感细腻吧。

    今天的天空中刚好飘着毛毛细雨,扬头迎雨,感受到了一脸的润泽与清凉,眼睛随之明亮起来。啊,真好!我一个人静静地在花园中踱步,时而两眼微眯、仰头感受细雨的沐浴,时而像个孩童般蹦蹦跳跳,无拘无束地宣泄一下自己畅快淋漓的轻快心情,满园的□真的令人陶醉啊。

    园中的草儿青青,细长的脖颈随微风轻摆,经过雨水的滋润更显得透亮惹人。我一时兴起,拔了几长长茅草,掐头去尾用中间的草颈编起来,一会儿,一个致的草编小笼出现在手中,我得意、轻快地唱起来,采来几色小花加以装饰。兴头正高,一个富于磁的男声陡然传来:“呀,真是心灵手巧!”猛抬头,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站立一旁,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手中的草笼,满眼的欣赏与宠溺。我脸一热,急忙逃离,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味想逃开。

    下一秒,我撞上了一堵墙,“为什么要躲着我?我有那么可怕吗?我让你生厌了吗?”一个激动又满带责备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噢,不,不是的,我紧张地抬头看他。你不可怕,你更不会令我生厌,只是你太优秀,真的,太优秀,优秀得让人仰慕不已;可是一见到你,我又会不可抑制地脸红心跳加速,你就像那太阳一样光芒四,炫耀地让我睁不开眼,我害怕见到你,更害怕与你独处。

    见我惊慌的样子,他受伤的瞳眸瞬间变得痛惜,浓浓的哀伤在眸底缓缓流淌。“对不起,弗儿,我吓到你了。弗儿,你知道吗?你变了!这场病让你改变了许多,变得陌生了,变得我不认识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想要躲着我?难道是我对你不够好吗?还是你已经厌倦了我?不要让我痛苦,我爱你!你也是爱我的,对吗?不要,弗儿,不要离开我。”他脸色苍白,神情颓废,拥住我,下巴抵住我的发顶喃喃低语,透出不尽的痛楚与无奈。

    “你忘了吗?在那短松冈,我俩一起散步赏月,你偎依在我身边,告诉我要永远在一起,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你忘了吗?在青神那段日子里,我们每晚约会于松林,每一次你来,都会像小鸟一般扑入我的怀抱,仿佛晚归的雏鸟归巢。你说,我是你今生永远的家。你忘了吗?你统统都忘了吗?弗儿,弗儿,不要像现在这样不声不响,不要对我若即若离,这不是你的风格!我要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亲近我,像我离不开你一样离不开我!如果真的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伤了你的心,你一定要说出来,我改,我一定改的,不要像现在这样用疏离和沉默来惩罚我,不要啊!弗儿!我爱你!”

    听着如此深情表白,我能做到无动于衷才怪呢!我长这么大,还从来不曾听到过如此情深意切的表白呢,风那家伙从来都是金口难开,向来惜字如金的。唉!我该说什么呢?我能告诉他我不是他的弗儿吗?我不是弗儿,那么我又是谁?原谅我,风,我不是不想你,不是要背叛你,实在是形势所迫,万般无奈,我不舍得让我最最敬慕崇拜的大偶像这样痛苦难受,就让我假装是弗儿吧。

    我眨了眨眼,摇了摇头,伸手轻轻地环上了他的腰,把脸深埋于他的怀中,偎依无言。

    感觉到我的变化,他将我拥得更紧,不留丝毫空隙,我们就这样紧紧地相拥在了一起。世间万物在我们相拥中逝去,我享受着苏轼这情意绵绵的拥抱和宁静,感受着他的深情、他执著、他的爱意,他的一切温情通过薄衫源源不断地传递给我。

    我默默祈祷,愿这一刻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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