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于房饭 作者:卫醒

    第 13 章

    疏于房饭 作者:卫醒

    第 13 章

    骑到家发现舒慕惜不在了,于烁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又闯祸了,赶紧跑到马路边,一边静候舒慕惜大驾,一边反复思考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可是思来想去,自己明明是安慰了舒慕惜一路,哪里又惹到她了呢?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于烁一张脸皱成了苦瓜,还被小区保安当成乞丐往外撵:“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小区里?没生意的,去夜市那边吧。”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把舒慕惜等到了。

    俗话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能塞牙,穿道袍都会撞鬼。平时明明很空的公交,那天苦等了四十分钟才姗姗来迟。一干人等也顾不得尊老爱幼了,纷纷发挥各自的优势,男秀肌,女靠身材,拼了命地往上挤。

    舒慕惜文明惯了,只得老老实实等到最后,刚要上车,司机开口了:“上不来了上不来了,马上下一辆要来了,等等吧。”

    舒慕惜真的等了,又等了一刻钟,一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小姐,打车吧,公交下班了!”

    舒慕惜这才知道不好,连忙跑到公交站台一看,才发现刚才那辆就是末班车。她欲哭无泪,算算从这里走回家,差不多要半个小时,为了省钱,咬咬牙,谢绝了出租车司机的热情邀请,开始往家走。没走一会,受伤的脚踝就开始隐隐作痛,再加上舒慕惜当天穿着足有八公分的高跟鞋,走到一半,小脚趾已经被鞋磨得通红,眼看着肿了起来。

    要不是一直被“回到家就把于烁痛骂一顿”的信念支撑着,舒慕惜恨不得坐在路边大哭。可是就算哭,家也还是要回的。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得强忍着心痛打车回家,一路上看计价器的数字噌噌上窜让她心惊跳,等她回家,一天的零食钱已经没了。实在忍受不了高跟鞋的折磨,她找了处僻静的地方脱了鞋,拎在手里,摇摇晃晃地往家走。

    当年安徒生写人鱼公主变成人形走路像走在刀尖上,舒慕惜此时真的不比她好到哪里。快要到家的时候,突然一个人蹿到她面前,张口就是一句:“慕惜我错了!”

    舒慕惜吓得花容失色,差点把手中的鞋扔出去。再看那张苦瓜脸,不是于烁又是谁?一见那张脸,她气不打一处出,一把推开于烁,一瘸一拐地上楼。

    于烁连忙跟上,说话都开始带哭腔了:“慕惜我真不是故意的。”

    舒慕惜强忍怒火,说:“别跟我说话,累得很,别给我添堵了,拜托。”砰地一声把房间门关死了。

    于烁敲敲门,里面没有动静。他心里很委屈,自己明明总是在为舒慕惜着想,为什么她就是不能理解自己的苦心呢?

    想着想着,于烁也有点上火了。又不是自家老婆,何必如此用心。想到今天套到的美女手机,他顿时心花怒放,赶忙跑回自己的房间,开始和美女短信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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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白痴才会顶着高跟鞋走那么远!刚甩上房门,舒慕惜差点悔得肠子都青了。

    生气是必要的,每天一怒有利于排解在公司受的所有恶气不会留到第二天。所以对她来说,于烁的存在重要得有如六必治牙膏——牙不痛了,心情好了,吃嘛嘛香。

    坐在屋子里唯一的凳子上用力揉着脚板,她现在才想起来,还好刚才光脚走的时候没在路上踩着玻璃渣子或是图钉之类,否则她就不仅是白痴,还是个蠢蛋。

    “舒慕惜,你简直是个天才呀天才。没有被国家挖掘,简直是全人类的耻辱。”用手指戳戳脚板,舒慕惜痛得龇牙咧嘴。

    如果不好好用盐水泡个热水脚,明天起床后大概脚底会长几个泡吧——自从小学时校运会参加长跑比赛,脚板长的水泡让她差点一个月都得瘸着脚走路后,她对这种事还是挺有心得的。

    用脚跟在房间里转了几圈,舒慕惜很悲剧的发现一个事实:最近只要不是在公司用餐,她一直都在跟于烁搭伙。更确切的说,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于烁那边两人一起吃外卖,偶尔下厨也是在于烁家,吃他最拿手的西班牙海鲜盖饭。她已经太久没进自己的厨房,所以连盐都忘了买。

    好在昨天于烁刚买了几包盐,说是周末要做盐焗**。既然有那么多存货,那贡献一点给好朋友兼职好邻居应该没问题吧!用力点点头,完全忘了自己在不久之前还差点决定跟那个人绝交。

    用极其滑稽的姿势慢慢挪到门口,隔着门老远的就听到对面传来于烁没心没肺的大笑声,舒慕惜没来由地怒火值飙升。这个罪魁祸首,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光是想到他现在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傻笑的表情,她的脚就变得更加痛了。

    啊呸!让她跟于烁低头,门都没有——至少现在没门!

    比之前更加大声地甩上门,也不管会不会震得对面房里的人也能感觉到,舒慕惜又领悟到一个新的真理:生气的时候最好不要太有理智,否则接下来只会发生让自己更生气的事。还有,她决定最少短时间内最好不要再跟于烁有任何言辞上的接触,以免自己一开口就让满腔怒火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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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连续好几天没说话的状况,认识那么长时间以来是第一次。除了吵闷架的那天晚上,之后舒慕惜很快就认识到其实理论上错并不在于烁。

    严格来说他并没有恶意,也没有做错事,于烁就是于烁。无论何时都是那种调调,要是心情好的时候看到会很开心,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到就会让人忍不住迁怒于他。

    还是快点去道歉吧——这个念头其实在舒慕惜脑子里转了挺多圈,但都还不足以让她鼓起勇气。

    俗话说得好,事情想得越多越不对。所以在迟迟拉不下面子后,舒慕惜又开始渐渐觉得错应该都在于烁身上。要不是那天晚上他笑得太难听,她顺势就敲了他家的门,之后也便不会有两人之间变得这么尴尬。

    不知道是不是也在生气,第二天起床后,总是停不下嘴的于烁也没有跟舒慕惜搭话,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僵着。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这人还特有责任感,即使板着脸也还要每天早晚闷不吭声地接送邻居,仿佛在宣告他的生活计划完全不受影响似的。

    “慕惜,你的脸色不太好?”把几份资料重重砸到舒慕惜面前,田蓉用力拍一下舒慕惜的背,害得她差点撞上去。

    “我脸色一直都不好。”要是有谁早上看到于烁那张铁青的脸持续大半个小时,脸色肯定不会比她漂亮多少。

    心情恶劣地拿起资料,刚打开就看到田蓉站在一旁,笑得满脸暧昧地不肯离去,舒慕惜的脸颊不禁有些发热。

    田蓉话不多,但那双眼睛好像能看透人心,所以每次被这么盯着看,舒慕惜就觉得她好像知道自己正在跟于烁吵架一样。转念想了想,又觉得被知道也没什么了不起,私事又不影响工作,再说也不丢人。

    “小舒,你这样对同事说话太有敌意了,影响很不好。”还没等田蓉回答,不知何时站到两人身旁的黄主任一脸凝重地皱起眉。

    黄强是个50多岁的老头,从舒慕惜刚进公司就对她很有意见,认为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本没资格到他的手下工作。他们公司好歹也是市十大知名企业,外贸这块不知道多少人争破头想坐,舒慕惜这种只有大学学历的人能进来,如果不是奇迹就是有后门。

    舒慕惜到公司的第一天,就没少受这位主任的白眼。公司里什么关系户之类的流言更是不绝于耳,要是全都当真估计试用期没坐满就得哭着辞工了。所以她从开始工作到现在,一直战战兢兢……部分原因是别人的眼色,更大的原因是懒得惹麻烦。

    倒不是说她怕谁,只是跟人吵架或是争吵这种事很耗力,她很有可能跟人闹到一半突然觉得累了,然后直接走人。没吵赢不要紧,就算生喜欢和平,舒慕惜也不希望别人认为她输了。

    “请领导训示。”对田蓉翻了个白眼,舒慕惜老老实实地转头,看着地中海头的主任表示出诚恳无比的态度。

    “不对不对,我们现在是平等的革命同志关系,不能用那么高压的词语。”

    革命同志?直接说同志行不行?可惜我是女的,你是男的。不停地腹诽着,舒慕惜还是得耐着子陪出笑脸。天知道要是她现在不忍耐,主任待会儿还要说多少……归结底,他们又不是国企,从来只听过这种地方有经理之类的负责人,主任倒是少见。

    “……小舒,小舒?”大声打断舒慕惜的思考,黄强对她无法集中神的态度非常不满,就连头上为数不多的几头发,为了应和主人的心情,也跟着跳动起来。

    “主任,什么事?”强忍住笑出声的冲动,舒慕惜把头垂得更低。

    “你这个周末有没有空?”

    “我要陪姑姑去医院做理疗。”早就在电脑里列好的,拒绝别人的理由脱口而出,舒慕惜谎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脸色顿时铁青。

    现在一说到医院,她就恨得牙痒痒。

    “不错,现在的年轻人还肯陪长辈去医院。”狐疑地望着舒慕惜许久,黄强总算露出一个笑容,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

    咦?这样就完了?按照往常的经验,这位主任估计还要询问为什么没空?是不是对他有意见之类的事一堆……舒慕惜往窗外看看,可惜今天太阳是从东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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