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文盲女配逆袭记 作者:小冬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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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眼角是岁月刻划的一道道沟壑,脸上亦起了老人的棕色寿斑。她一时回答不出来。

    两个人立在槛外。耳边皆是死寂,她只看得到这和尚沧桑的一张脸。

    秉文忽然在她旁边唤了一声,“瘦鹃?”

    “啊——?”她回过神。定了定心道:“今日么?——我从……从迟公馆里来,还回到迟公馆去。”

    那老和尚忽然笑了笑,把经书翻开,重新念起了一段经文。

    瘦鹃晓得念经时不能够被打断,是有佛告诸弟子,有说经慎莫其中断。断经罪重不可计。

    尽管心里发毛,然而还是忍住了。他们两个人在殿门旁站了许久,可是那老和尚却没有一点儿要停下的意思。

    秉英同心慈在寺庙里转来转去,捐了些钱给住在破庙里的穷苦的百姓,也算是做了一桩功德。

    陈伯玉领着宝络同小婵,一时绕着庙宇看看其间的断壁残垣,一时又逗着这庙里的小孩子玩儿。

    庙里的神气叫烟火气取代了,灰扑扑的一层烟,罩在壁龛上,正中间的功德鼎蓄满了水,泛着苍苍的绿意。

    眼见得落照渐渐昏下来,迟秉英总算呆不住了,催着大家赶快回去。瘦鹃只好跟着一起下了山。他们一行七个人,两辆车,一直开到了北城门。

    第50章 仗势欺人的警督

    北城门那里拦的厉害,要一一排查过去,想来还是因为金陵春里发生的那件枪杀案。

    警察同官兵一道在城门口查人。

    一个瘦高个子的警督,戴着黑边大眼镜,挺着肩膀,扬着脸似笑非笑的在城门口晃悠,带着讽刺的神气。他姐夫是省长,掌着一方的大权,他便狐假虎威的得罪了不少人。

    他那肩上套着根皮绳,斜吊着根警棍,拖在制服前襟上。逮着一个看不顺眼的上前就是一棍,腿骨、胫骨或是肩背,随他高兴,抽到哪儿算哪。

    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滚在泥地里,浑身兮脏,手里还紧紧的捧着一个肉包子。那警督举起警棍便往他身上抽去。他嘴里呜呜的讨饶,后来渐渐地含混不清了,一下一下,被打得头破血流。

    谁也不敢去拦。风口浪尖上,谁也犯不着为了一个被叫做“小叫花子”的孩子冒险。

    那警督诬赖他偷包子。

    狠狠地打完之后,那警察朝瘦鹃他们车这边踱了过来。

    瘦鹃恶狠狠的盯住他看,恨不得眼睛里飞出小刀子。她在经历了之前的那一件事后,有一种刻骨铭心般的嫉恶感,很希望借此能够表达出充分的鄙夷与愤怒,对于一个恃强凌弱者的愤怒。

    大水淹了龙王庙,自己人打自己人。

    然而那男人只觉得有人在注意他,得意洋洋的紧了一紧腰间的皮带。是个长脸浓眉的汉子,瘦鹃猜他是北方人——因为个子高,南方人不至于这么高挑。生得不难看,但就是叫人无端的嫌恶。

    瘦鹃这人其实向来很少有正义感。她原来自己就做的恶人,暗地里明面上,不知排挤了多少同僚。她还有一种本事,在生意场上呆惯了,什么不公平的现象,只要她不愿意看见,就有本事看不见。

    那警督把他们的车子查验过了,挥挥手放行,迟秉英便把车子开进了城门里去。

    然而这一回,她却忍不住屡屡回过头去望,那孩子还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周围聚了许多的看客,但是无人搭手。瘦鹃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军官在金陵春里射杀了许多无辜的男女,光天化日底下,又有警督欺凌弱儿。

    因为对于生死太过顾忌,她只觉得气塞胸膛,那警督往孩子身上打一下,她就觉得她的心收缩一下。

    “停车!”

    她是不是忽然动了恻隐之心?她在下车的那一刻,甚至自己也觉得自己“圣母”,不应该的。

    “嫂子,做什么?”

    “你们先回去,不用等我。”她蹙着眉头丢下这么一句话,便直奔向那个躺在地上的孩子。

    迟秉文追下车来,“你做什么?”

    她头也不回,“不去管,那孩子会死的。”

    她蹲到男孩身边,把她自己的一张素净的帕子从兜里掏出来,一边唤着“醒醒”,一边替他一点一点仔细的拭着脸上的脏污。

    他是痛昏过去了。

    警督斜吊着警棍走过来,眯缝着眼睛笑:“这位太太,您有什么事?”

    瘦鹃抬头看了她一眼,恨不得自己是个省长夫人,或者先前那些军官的什么亲戚,好不顾忌的直往他脸上抽上两个耳刮子。

    然而她按捺住了,她不能。

    “我说太太,您还是别管这事儿的好。”那警督冷笑。他是作威作福惯了,今日又碰上这样军警联合的场面,难免更加的趾高气昂。

    瘦鹃也不让他:“这事我管定了,您怎么说?”

    那长脸的男人斜扯了个笑,“那您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一挥手,冲着远处的一对警察喊道:“来人!”

    迟秉文冷笑,“中国人难为中国人,你们警署的人倒真是有骨气。”

    “这位先生——?”他背着手,警棍拎在背后。

    瘦鹃将那孩子扶起来一点儿,嘴角往下撇,“警署的招牌换了一个又一个,主子走了一拨又一拨,警服换了一款又一款,唯一不变的就是你这样人的走狗鹰犬角色。”

    那警督是吹胡子瞪眼:“好呀!一个两个的都给我惹事儿!都绑起来!”

    别的日子里恐怕见了他们这样衣冠楚楚的“上流人士”还要忌惮几分,可今日出了这样大的事,上头亦发下话来,他们只觉得自己是“荣升”了,有了欺侮人的理由。别管你是什么身份,凡是同刺杀扯上关系,阎王老子也救不下你。

    那一队的巡捕中有一些是混饭吃的,中国人,每月只有六块钱薪水,死挣那六块钱。自己也是穷苦百姓,并不十分愿意为难人,此时就推推阻阻的愣着不动。而其间又有一些印度阿三,安南(越南)巡捕,就是另一种印象——前者像凶神,后者像小鬼。安南巡捕最可恶,他们专门欺侮平民小贩。

    既无族缘关系,更无血缘之亲,这一类人视中国人为殖民地的贱民,出手能不狠吗?上来便把瘦鹃同秉文两个绑了起来,迟秉英从车后镜里看到了,想下车去理论,然而心慈拉住了他。

    那警督因为仗着自己的靠山硬,向来不怕事,城中的权贵亦要让他三分,心慈皱着眉催秉英快回家,托家里的关系来帮忙。他们是小辈,在外头真碰上了这样的场面,人家欺负他们年青,说不上话的。

    瘦鹃从前的那个世界里,国家日渐兴旺,是不把外国人看的这样重的。她心里发急,忍不住的骂了几句,说他们无恶不作。那印度阿三便抡起棍子来要打她,迟秉文生生的替她挡住了,肩胛骨上挨了一记闷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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