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瑾的,你放心,我们母女俩,以后再也不会踏进你这门槛。”玫果将她又拽了一把径直前走,出了门口见长子末忧立在门口,怕瑾睿当真废了瞳瞳,无暇理会,拉着瞳瞳飞快的离开。
    末忧已满十七,文静儒雅象极他的父亲末凡,一身月白长锦袍将他笔直的身体秀得长身玉立。
    他目送母亲离开,迈进竹屋,见瑾睿面色森冷晦暗,微微一笑,叫了声,“爹爹。”
    瑾睿望着妻子和女儿的身影消失在竹丛后,长叹了口气,“忧儿,你也是来给瞳瞳求情的?”
    末忧走到桌边斟了杯冷茶,双手递给瑾睿,笑笑道:“不是,忧儿是怕娘亲要死要活的为难爹爹,所以来帮爹爹解围的。”
    瑾睿爱极这个他带大,又极为懂事的末忧,板着的脸略为缓和,接了茶于竹桌边坐下,“分明是来护着瞳瞳的,却要说什么来为我解围。”
    末忧不再否认,低头笑了笑,才抬头看向面前如同亲父般的三爹,“爹爹说过不管哪一门学问都是永无边界,只有凡事三思而行,不断的吸收,才能学得更多,也学得更广。其实爹爹知道瞳瞳现在的医术根本不会失手,爹爹只是恼她在医学上意气用事,争强好胜在先,而救人却在其后。”
    瑾睿轻了点头,“难为你还记得这些。”
    末忧嘿嘿笑了,“自是要记一辈子的,离荣哥哥性情沉稳,正好爹爹所说一般,初时医术冒似还略输于瞳瞳,然他一步步把功底打得甚是结实,这两年来医术突飞猛进,瞳瞳便有些不服气。恰巧今日遇上这么个病号,才用上死穴扎针之术,在救人的同时,也向离荣哥哥显摆,示丅威。虽然她有把握医治这个病患,但剑走偏锋,心态上便差了,所以爹爹罚她是该的。”
    瑾睿暗暗称赞,他小小年纪便有这等眼识,“那你为何还要来护她?”
    末忧又为他将茶斟满,陪笑道:“罚是要罚,不过爹爹罚的也太重了些。虽然她图的是向离荣哥哥争口气,但终是将那人救下了,如果她不是为了争这口气,还未必敢施针,那个人也活不下来。所以也是误打正着,救人一命。至于行医的心态,她才多大?不过是个孩子,哪能如爹娘这般淡然处之,爹爹对她的要求也过于急迫了些,也怪不得娘亲埋怨爹爹。”
    瑾睿叹了口气,瞳瞳是玫果的命换来的,他又哪能不心疼,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尽想着压过离荣尽挑些偏门苦学,于正儿八经的功底却不好生学习,这是医学上的大忌。她那顽劣性子,不重些,如何长心性。”
    “也不见爹爹这般的忧儿。”末忧拾了地上戒尺,摆放在竹桌上。
    瑾睿‘哎’了一声,“她有你一半懂事,我也不必打她,惹你娘生气。”
    末忧微笑了笑,“娘亲生气,最难过的还不是爹爹,要不爹爹去跟娘亲说几句软话,把这事圆过去,就算了。借这机会同娘亲出去走走,散散心。至于瞳瞳,这交给忧儿管教些日子,爹爹觉得可好?”
    瑾睿默了下去,近来边界新建防事,水军。弈风和离洛一同前往亲自部署,末凡又陪母亲去祭奠先皇,要路过给纳兰氏修建的陵墓,便将慕秋一同拽了去,顺便拜祭慕秋的亲人以及族人,佩衿外出打探消息未归中,冥家三年一次的考核即将开始,冥红必须前往督考。
    如今弈园中只得他一人坐镇,怎么能离开。
    然这能与她独处的机会,确实千载难逢,偏偏出了瞳瞳这事,她与自已翻了脸,一时半会儿,怕是难回转了,暗叹了口气。
    末忧从小跟着他大,对他自是最为了解,察颜观色,道:“要不忧儿去帮爹爹求娘亲?”
    “不必了。”虽然与她出去走走是梦寐以求,但女儿的教育却大意不得,何况才出了这担子事,行医事关人命的事,不比得其他,如果这时服了软,以后便更难管教。
    如果瞳瞳天资平平倒也罢了,偏偏这方面的天赋远远过于常人,一点即明,一学即透,再加上她本身又是肯下得苦功之人,才让他对她寄了莫大的希望,在教导方面越加的严厉,只盼她能承下他和玫果二人浑身本事。
    她长得与他酷似,性格却象极了玫果,顽皮捣蛋过人家男孩子,隔三岔四的闯祸,叫他甚是头痛。
    末忧用肘轻捣了捣他,“爹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不知何时再有了。”
    “算了,这事,不必提了。”瑾睿望了望门外,也甚是遗憾,“你爹爹和二爹爹均不在朝里,你一个打理朝政,可还应付得过来?”
    “还好。”末忧看着他眼里的失落,浅浅一笑,心生一计。
    番外之瑾睿篇(二)
    末忧辞了瑾睿,直奔着瞳瞳的住处去了。
    进了院子,听下人说玫果带了瞳瞳收拾了两件衣裳匆匆离开了,暗觉不妙,飞奔向娘亲的院子。
    撞上玉娘急急从里面出来,见了他,忙一把将他拽住,“太子殿下,快叫人禀报瑾公子,郡主收拾了几件衣裳,带了小小姐出去了,我怕………。”
    末忧吸了口气,果然……神色淡定,“别慌,你马上去门房问问,我娘从哪个门口出去的,走的哪条路,叫人出去寻寻,如果见了她,别让她发现,暗中跟着,留下记号,我这就去寻爹爹。”
    说完转身就走,走出两步,禁不住又回头向正要小跑着走开的玉娘道:“记好了,千万别叫我娘发现,被她发现了,我们可真寻不到她了。”
    他娘亲有多古灵精怪,他不会不知。
    瞳瞳没精打采的看着前面骑在马背上的母亲,瘪了瘪小嘴,拍马赶了上去,“娘,女儿都知错了,您还当真不理女儿啊?”
    玫果拉长着脸,瞪了她一眼,“你当真知错了,你这顿打也挨不上了。”
    瞳瞳撅着小嘴,垂了头,“他反正都是要死了,离荣又不敢下针,女儿只好死马当活马医………”
    玫果哼了一声,“如果他不是要死了,离荣不敢下针,你下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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