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贼子 作者:陌湘萘

    分卷阅读40

    乱臣贼子 作者:陌湘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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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帅若是离了这豫州城,我雍安又或是冀州季家军横插了一杠进来,这豫州还是雍康的吗?”

    曹林一愣,他想过雍安或许会横插一杠进来可他却没想过季家军……

    “好了,我想你也不会白白助我‘取下’豫州,说出我所要付出的代价。”曹林笑着看着沈长安。

    “渡墨江解秦岭之危。”沈长安淡淡地开口。

    “你真的是一枚很好的棋子。”曹林一怔之后,忽然笑着看了看醉倒在桌前的赵昱,“可你这棋子不知有没有听过‘过慧易夭’呢?小子,你就不怕你成了一颗弃子?”

    记忆深处的那个声音幽幽地传来——“你以为会两招花拳绣腿,就能上阵杀敌吗?须知这为将帅者,不懂天文,不明地理,不晓阴阳,不知奇门遁甲及阵图兵势乃庸才也。当今这世道,纵使你的武艺高到天边上,没有韬略筹谋,还不是上位者手中的一枚棋子……”这是当初师傅对他说的话,长安依旧记得很清楚,可是如今说他是棋子的人竟是师傅?!

    本来沈长安在听完那句“棋子”之后整个人就已经不好了,如今又提起了“弃子”二字于他而言却又终是有些残忍,弃子,弃子,是弃了这颗棋子还是弃了这个儿子?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也一直不敢想。

    “谋局定,天下动。”沈长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若是为这天下清晏,牺牲一个沈长安不算什么。”

    “你难道不在意后世的评定?你本可以有更好的前程。”曹林也是忽然被这股子气势震惊到了,“你这样做没有任何人会记得你。”

    沈长安眸光如刀,狠狠地刮过了曹林的心,然后极是冷漠地说道:“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呢?这天下终究是他们这些人的天下!曹林忽然觉得有些遗憾,若是墨阳还活在世上,不知显露锋芒之时是否也是这般夺目?

    第79章 奈何情远事事非(9)

    “你真的在别人酒里下过毒?”躺在沈长安怀里的赵昱有些醉意朦胧地问道。

    “那您信了吗?”沈长安为人拢了拢衣袍,又抱在怀里搂得更紧了些。

    “墨阳不会给别人下毒,可你……不是墨阳。”赵昱意识迷离地嘟囔道,“不是。”

    沈长安的手松了松,整个人也是忽然怔住了,不过他很快又是苦苦地笑了笑,“您又醉了。”

    怀里的人儿沉沉地睡去,沈长安看了看马车之外的豫州风光,心里终究是多了几许惆怅,若是父亲知道自己把如玥也算计了进来会不会狠狠教训自己一顿?若自己是墨阳或许父亲真的会打断了他的腿吧?可是如今父亲似乎已经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了,甚至连自己也快忘了沈长安到底还是不是赵墨阳……

    站在城楼之上的曹旭看着那辆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马车,心里终究还是一片怆然,这一次到底还是输给了这个混小子!不过,老头子怎会那样看着墨阳呢?难道墨阳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不,老头子眼中的神情分明是惋惜啊……

    “爹,您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曹旭忽然愣愣地看向了自家老头子手中把玩着的那一枚铜钱,“怎么了?这枚铜钱真的这么有意思?沈长安留下的?那他可说是派上什么用场的?”

    曹林心中终究是无奈,想他此生只收过那么两个徒弟,为什么自家儿子就这么不开窍呢?可他终究还是淡淡开口解释道:“这枚铜钱本是冀州境内通行的货币,荆州尚未来得及改制,青徐二州、司隶之地仍沿用旧币,可是如今豫州大多地方已经在使用,甚至远远超过了季邯所控制的冀州,难道你想不明白是为何吗?这枚铜币乍看是看不出问题的,然而若用称来称量,便知含铜不足,分量较轻,是一枚假、币。”

    “啊?假、币!”曹旭倒也不算太笨,听自家老头子那么一讲便也是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 “这个假、币只怕是沈长安在豫州的集市上发现的,所以我们才会看到豫州这一派富足的景象,其实我们一直都没能发现流通铜币中出现了造假的情况只是因为这个假、币分量只差了一星半点,十分能掩人耳目。”

    曹林听完也终于露出了一丝孺子可教的知足,抚了抚儿子的头道:“所以他才会说并非我们几日前取下了便可以真的‘取下’豫州,只要冀州的货币涌入了豫州,那么豫州就真的要乱了……”

    “若墨阳还在这里,我倒是很想让他们俩见见。旭儿啊,你若是能有他们二人之中任何一人半分的灵气为父定是死也瞑目了。”曹林又有些忧伤地看向了天际的某片云,“我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是何人教得出他那样的孩子。”

    曹旭一怔,他没想到自己还是这样入不得老头子的眼,可自诩聪明一世的老头子不也终究让他最喜爱的墨阳给坑了吗?只是不知如此大放光彩的墨阳还能瞒到什么时候呢?他的嘴角终是浮现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80章 奈何情远事事非(10)

    冀州新币自开皇十八年二月起,至四月,曹林惩治豫州富商巨贾汪氏囤货居奇,下狱,收没家财。后曹林又除盗铸钱令,使民放铸,物价之沸腾。虽未动气豫州根基,而曹赵联军趁机佯作率军过墨河以南,冀州季氏借此乱欲图夺取豫州,不想雍安又介入,冀州两面受敌只可保其一,舍豫州北部之地终渡过难关。史称“铜币之乱”。

    ——《雍史·豫州记》

    沈长安将人扶回了驿站,为人宽衣解带,擦洗全身之后方见赵昱有了些许醒来的迹象,他便也吩咐了掌柜将备好的醒酒汤端来,然后恭恭敬敬地跪到了父亲的床榻前。

    “墨阳,你这是做什么?”赵昱迷糊地揉着太阳穴,皱了皱眉问道。

    “服侍阿爹喝醒酒汤啊~”沈长安笑着端起了汤匙,“您也替我挡了那么多酒呢。”

    赵昱一愣,明显是让眼前的场景震惊到了——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墨阳还能如此乖觉地尽着一个儿子的心意,他忽然有些感动了?可这不该是一对寻常父子的相处模式吗?想来也的确如此啊,终究是他将墨阳与自己之间的距离拉得太开,他看惯了墨阳是沈长安的模样却总是莫名地忘了原来他们也是父子啊。

    “阿爹,左右这两日也不会有事,要不您再睡会儿吧。”沈长安收拾了汤碗,回眸浅浅地笑了笑,赵昱也是笑着点了点头,“墨阳也累了,你早些歇息吧。”

    沈长安上前来为人盖了盖被子,然后笑着离开了房间。

    “公子。”沈长安行了几步,一个暗色的身影忽然飘了出来。

    沈长安朝房里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向一处林中小榭行去。

    “长安,看你今日气色倒是不错。”慕美玺亲自为人倒了一杯茶。

    “有劳殿下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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