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音羽的带领下,第二军团的攻势只能用势如破竹来形容,很快便打穿了恶魔们的一道道防线,逼近了虚境之主所在的核心区域。
    恶魔们虽然在拼死抵抗,但是有基因原体加持的第二军团是它们永远无法战胜的,音羽在战场上就是几乎无敌的存在。
    即便镇守核心区的恶魔都是极其强大的存在,也无法阻碍她的脚步。
    在第二军团的不懈进攻下,音羽很快便抵达了宫殿的核心区——一道由纯粹的黑构成的裂隙。
    音羽知道,虚境之主就封印在里面。
    “你们守在这里,我和咲羽进去。”
    只是稍作思考,音羽便做出了决定。
    现在宫殿内所有剩下的恶魔都在向着此地集结,因此这里必须要留下足够的防御力量才行。虚境之主那边也不是人多就能对付的,意志力不够坚强的生命进去了说不定还会被那家伙腐化。
    “你有把握吗?”咲羽看了音羽一眼,她似乎有些紧张。
    “放心好了,白砾给我准备的杀手锏极其强大。”音羽脸上的笑容相当自信,仿佛胜利已入唾手可得一般。“这一次,我们将终结这无尽轮回!”
    只是痛击一次虚境之主的话,还不足以消除她心中的恨意。只有彻底消灭虚境之主,才能报了把她发梢弄黑的仇(?)。
    见到音羽这么自信,咲羽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来都来了,总不能不进去吧?
    ……
    熟悉的裂隙,熟悉的锁链,以及熟悉的粉毛少女。
    一切似乎和音羽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除了上次她是被抓过来的。
    而这次音羽一雪前耻,亲自带兵杀进了虚境,打穿了虚境之主布置的所有防线,一路杀到了虚境之主的面前。
    “有段时间没见了,虚境之主。”
    音羽这次的心态与上次完全不同,似乎根本就没把眼前的粉毛放在眼里。
    “你很厉害。”周围的空间中回响起了虚境之主的声音。“在我遇到过的所有轮回者里面,你是唯一一个能把我逼到这个地步的。”
    “不,你败给的不是我,而是我们。”音羽笑着说道。
    虚境之主没有理会音羽的话,自顾自的说道:“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脱离白砾的掌控来我麾下效力如何,我可以给你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听了虚境之主的话,音羽直接笑了起来。
    “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呢。”音羽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虚境之主的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的性命就掌握在我的手上,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白砾并非你像你所见的那样善良。”虚境之主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了音羽耳边,平淡的对她说道:“那家伙的崛起之路,比起我有过之而不及。她与我的争斗,也并非是为了宇宙中的生命,只不过是消灭威胁罢了。”
    “她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她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来,把白砾交给你的东西交出来吧。”
    虚境之主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就连音羽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阵阵黑雾趁着这个机会,一层层的缠绕上了音羽的身躯,似乎想要就此将她腐化。
    但是,音羽是不可能向死仇屈服的!
    一想起自己被染黑的头发,音羽的心中便瞬间充满了怒火,当场就将虚境之主的影响与身边的黑雾全部驱散了。
    见到音羽这激愤的样子,虚境之主也愣了一下。
    自己好像没怎么得罪过这家伙吧?一直都是音羽在欺负她,这家伙怎么一副被自己杀了全家的样子。
    见到诱惑起不到任何作用,虚境之主不禁叹息道:“这么说,是没得谈了?”
    “今天,你和我只能活一个!”
    音羽说完,便向着虚境之主抬起了手,似乎是想要发动什么。
    “真遗憾,那还是让你去死吧。”虚境之主的声音充满了惋惜。
    就在这一刻,音羽的直觉感受到了极度的危险,然而没等她做出任何反应,一道流光便击穿了她的腹部。
    战争少女的直觉完全是因果律级别的,对她们的偷袭几乎不可能成功,然而刚才音羽在最后一刻才察觉到危险。
    除非……
    “为……什么?”强忍着剧痛,音羽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了。
    “抱歉了,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伙的。”
    咲羽轻轻叹了口气,将匕首从音羽身上抽了出来,失去了支撑的音羽当场就倒在了地上。
    只有同为战争少女的存在,才能骗过战争少女的感应。
    对于这一幕,虚境之主似乎并不惊讶。
    “到现在都没被人发现身份,咲,你做的很好。”
    咲羽……不,现在应该说是被称为咲的少女,擦了擦匕首上的鲜血,然后将其收回了刀鞘之中。
    “骗取白砾那伙人的信任可不容易,她手下的不少人都不信任我。前段时间要不是我留了一手,差点就被苏白羽那家伙给宰了。”
    “我知道你这三千年过得不是很好,但我保证,你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目睹了一出同伴相残的戏码后,虚境之主的心情似乎相当不错,就连声音也变得空灵了起来。
    “你们……在说什么?”
    音羽虽然受到了重创,但战争少女顽强的生命力仍吊着她一口气。
    “白砾那家伙自以为算到了一切,以为可以通过这场赌局将我耗死在这里。”虚境之主顿了口气,然后毫不留情的嗤笑道:“但是她低估了我的力量,三千年前我便腐化了她的一位战争少女,并将假装被她击败,把她给送了出去。”
    “而那位少女在出去后,便接触了虚境之主手下的混沌势力,带着它们突袭了战争少女的训练设施。”咲蹲下了身子,笑着对趴在地上音羽说道:“战争少女的传承被断绝后,白砾自然不可能获得这场赌局的胜利。”
    “只不过,白砾那家伙似乎没有死心,一直都在寻找翻盘的机会。”咲摇了摇头,“她首先是培养了苏白羽,我曾试图腐化苏白羽,不过最终却被那对姐妹给演了,被苏白羽夺去了大部分的力量。”
    虚境之主没有打断咲的话,她知道咲的内心已经憋了太久,急需一个机会释放出来。
    “后来,我听说她们准备重启战争少女计划,正在寻找曾经属于战争少女的灵魂,于是我就主动转生过去了。”
    “虽然我完美完成了她们交给我的所有任务,但我能感觉的到,她们其实并不信任我,并在暗地里寻找更加适合的存在。”
    咲说到这,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于是我在一次行动中假死脱身了,重新转生成了柳原千鹤,并潜伏到了你的身边,等待着你的觉醒。”
    “好在我的付出没有白费,这次终于和你一起进来了。”
    咲伸出了右手,笑着摸了音羽的脑袋。
    音羽虽然想反抗,但身体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咲为所欲为。
    “想说的都说完了吧?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过了好一会,虚境之主才再次开口。
    “当然~”
    咲从裙子底下翻出了一个瓶子,里面装着不可名状的物质,正在诡异的散发着“漆黑的光芒”。
    在音羽的感知之中,虚境之主在见到这玩意后,给人的感觉突然就急切了起来。
    “这是你手下这五千年在各个世界为你掠夺的本源。”咲羽说到这,突然将手中的瓶子收了起来,似笑非笑的说道:“答应我的东西,是不会少的吧?”
    “那是当然。”虚境之主瞬间便给出了回复。
    补充了这些本源,虚境之主便能瞬间恢复巅峰。之后无论白砾再怎么折腾,都不可能再战胜她。
    可以说,只要得到这些本源,虚境之主在这场赌局中便立于不败之地了。
    “好,我相信你。”
    咲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瓶子抛向了虚境之主。
    被锁链所困的少女伸出了手,接过了咲羽抛过来的瓶子,然后迫不及待的将其捏成了碎片。
    瓶子中封印的本源之力瞬间脱离了束缚,大量的黑雾围绕着她旋转了起来,随着这些本源进入虚境之主体内,她的气息一下子强盛了不少。
    与之相对的,则是白砾打下的封印正在不断被削弱,缠在虚境之主身上的锁链逐渐变得虚幻了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到了这个地步,虚境之主的脱困似乎已经无法阻止了。
    “我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这个愚蠢的轮回早该结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虚境之主再无之前的矜持,她直接当着两人面狂笑了起来——在被白砾囚禁了这么多年后,她终于能恢复自由了。
    从此之后,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她,银河很快便会燃烧,整个宇宙都将再次臣服于她的意志之下。
    ……
    ……
    ……
    然而,真是如此吗?
    就在虚境之主即将崩碎锁链的时候,她身上的气息突然开始了骤降。
    一旁的咲羽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幕的出现。
    “你做了什么!”
    虚境之主又惊又怒,她拼命的调动着本源之力,但无论她做什么,似乎都无法制止自身本源的崩坏。
    “抱歉啊,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咲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有些讥讽的说道:“白砾那边开的价更高,于是我就又投靠她了,在给你的本源里加了点料。”
    “不,这不可能,她不可能给你我承诺的东西!”虚境之主大吼道。
    “嗯,她的确给不了。”咲说到这,有些玩味的看向了虚境之主。“但是,她承诺了别的东西呢。”
    “无论她给了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更多,快点让这东西停下。”
    面对咆哮的虚境之主,咲轻轻摇了摇头。
    “很遗憾,她给我的东西是你给不了的。”
    “你是铁了心要和我作对吗!”虚境之主怒吼道。
    面对虚境之主的质问,咲十分爽快的承认了:“那是当然,为了将你彻底斩杀在此地,我已经做了上千年的准备呢。”
    “你们的各种先进武器,还有那艘船,难道都是你……”
    “是的哦。”咲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杀不死我,我也还没有输!”见到无法阻止咲,虚境之主的脸色顿时变得狰狞了起来,“等我出去之后,必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虚境之主虽然被反噬了大部分的本源,但剩下的部分依旧能维持她的存在,并且由于她与虚境同源特性,在这里除了本源之力几乎都伤不到她。
    “你出不去的。”
    咲羽看向虚境之主的目光,逐渐转变成了怜悯。
    在另外一个次元,王座上沉眠已久的白发少女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似乎跨越了时间与空间,抵达了这个次元的虚境之内。
    “不,白砾你疯了吗!”
    虚境之主虽然本源大损,但感知力却依旧在线,瞬间便察觉到了这道熟悉,且令人恐惧的视线。
    王座上的白发少女缓缓站了起来,周围的世界之力似乎在阻止她这么做,但她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大,轻而易举的摆脱了周围的束缚。
    “你抵挡不住世界之力反噬的,这么做你也一样会死!”虚境之主又惊又怒。
    作为回应,位于另一个次元的少女只是微微动了下嘴唇。
    “不亏。”
    白发少女伸出了手中的权杖,一道光束从权杖的宝石阵列上射出,这道光束穿越了时空,瞬间射进了虚境之内。
    只不过,这道光束的目标不是虚境之主,而是一旁吃瘪许久的音羽。
    这道散发着神圣气息光束不算强烈,洒在音羽身上的只有淡淡的光辉,但她却感觉非常温暖,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般。
    “你已经在试炼中证明了自己,现在,我便将我的力量传承给你。”
    这个熟悉的声音……果然是大白砾啊。
    音羽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不断攀升,身上的本源之力在短时间内便超越了之前最巅峰的时刻。
    更重要的是,音羽能感觉到白砾将某种非常珍贵的东西传承给了她,使她具备了与天地沟通的能力,再也不是空有蛮力的莽夫了。
    “这就是神格吗……”
    音羽睁开了眼睛,周围的世界一下子就与之前不一样了,她看到了许多之前看不到的东西,甚至窥探到了世界运转的本质。
    不过以上这些音羽其实都不是很感兴趣,真正令她感到喜悦的,是她的头发变回了如雪的白毛(?)。
    “接下来,去做你该做的事吧,这一切该结束了。”
    白砾的声音正在不断变得虚弱,在说完这句话后,音羽便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气息了。
    “谢谢你,白砾。”
    音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目光移回了虚境之主身上。
    目睹了全程的虚境之主相当绝望——她知道,在付出了如此之大的代价后,音羽是绝对不可能放过她的。
    “罢了。”
    虚境之主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到了这时反而看开了。
    既然躲不过,那就坦然面对吧。白砾的力量其实比她强多了,拉着那个家伙垫背也不算亏。
    见到音羽掏出了上次使用过的长枪,虚境之主叹息了一声,缓缓的说道:“就当是我最后的心愿,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音羽淡淡道。
    “为什么你不在乎操纵你命运至今的白砾一伙,反而如此憎恨与你无怨无仇的我呢?”虚境之主相当的不解。
    “白砾和她的手下我日后自会清算,但你与我之间的血海深仇却必须要在今天了结!”
    “血海深仇?”虚境之主思考了一会,但还是不明白音羽指的什么。
    “不明白吗?”音羽说到这,声音突然变得愤怒了起来,“你居然!把我漂亮的白发!给然成了黑色!”
    “!?”
    虚境之主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此时音羽已然出手,一枪泯灭了她剩下的本源。
    “你啊,还真是恶趣味。”
    看着死不瞑目的虚境之主,一旁的咲不禁笑了起来。
    杀人,还要诛心。
    “这家伙不值得同情。”
    音羽哼了一声,将长枪从虚境之主的尸体上拔了出来。
    随着虚境之主的死,这部分虚境也开始了崩解。
    正常来说,与虚境同源的虚境之主是杀不死的——但这一切都有前提,虚境之主自身得保留足够复生的本源才行,这也是白砾设下这个局的本意。
    望着正在解体的虚境,音羽不禁叹了口气。
    虽然最终达成了目的,但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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