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泽 作者:坊七瞳

    分节阅读_20

    寒泽 作者:坊七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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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被相亲已经让他很不爽了,现在连这小子也想参一脚了么?就那么想把他当成一件政治任务给打发了么?杨瀚元沉下脸,非常不悦地朝踏上操场,朝宿舍楼走去。

    梁宸远被晾在原地。看着夕阳的余光将杨瀚元的影子越拉越长。

    烂人!梁宸远急追两步,纵身一跳,故意踩到影子的头,然后步步踏着杨瀚元的影子追了上去。

    教滚即滚,那还是梁宸远么?梁宸远转瞬就亮出一副笑脸,笑眯眯地拦在杨瀚元面前,恍若大悟:“我知道了。你有目标了。”

    杨瀚元又用余光瞥他。说说看,你怎么想?

    梁宸远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似笑非笑,“来,告诉哥,哪家姑娘?芳龄几何?”

    完全不对路!杨瀚元莫名烦躁。

    这家伙根本就不该在这儿。

    更不该用这么……这么兴奋的态度向他质疑这种问题!

    杨瀚元脑袋里想着,手下已经条件反射,将人推了出去。梁宸远一个趔趄,大退了三四步才堪堪站住。杨瀚元已经头也不回地融入到操场上的暮色里去了。

    妈的。梁宸远忿忿地想,这算什么事啊?好心关心关心,还关心出怨来了,爷自己还不爽着呢。

    下一次,梁宸远恨恨地想,下一次再晕了,一定先那啥再杀,杀完了再那啥,坚决不能再搞得像亲亲那么纯洁了。

    气归气,回去一反过劲,梁小爷心里真就开始不爽了。这可是爷自己喜欢的男人啊,自己还没捂热呢,就得拱手送人了?这种不爽在晚饭之后的牌局上剧烈爆发,梁小爷两个小时打赢杨队长二十多杯白开水,全队再次沸腾。

    杨瀚元看着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的人头,干脆把牌一推,倚进椅子里,“说吧,怎么能叫你消火?”

    梁宸远刚想咧嘴冷笑,再一想,人家都明白干脆地白刀子进了,咱也直接红刀子出吧,“你觉得呢?”

    众人全都倏地安静下来了。大家本来只想看个热闹,没想到转眼就要被拉入火坑。可在这关头,谁也不能走,谁也不好走,只能屏下呼吸继续硬着头皮看。

    杨瀚元笑了。就像是品味儿着梁宸远的怒火一样,全身放松地靠在椅子里,甚至迎着梁宸远开始发狠的目光惬意地展了展身子,悠闲地道,“我提议你给我三个选择,我择一而行。”

    梁宸远一听,立刻挑了一下眉心,笑眯眯地,“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没错,是我说的。

    梁宸远面向观众,动情地煽动道,“兄弟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时候到了。”

    杨瀚元目光流转,淡淡扫过那些围在四周的脸,于是那些乍兴未兴的兴奋就是像被一刀抹平了的新鲜奶油,都生生地平整了。

    目光落回梁宸远脸上。梁宸远面不改色地抬眼,挑眉,回瞪,一水波澜不惊地道,“既然兄弟们打算全权委托于我,那我就说了。”

    “你说。”杨瀚元相当大度。

    “选择只有一个,路分两条,你敢当着众兄弟的面,大大方方地讲一句‘我爱你’么?敢,还是不敢?”

    “对着你么?”

    梁宸远一囧,杨瀚元得意地笑了出来。

    输了吧,野猫。

    杨瀚元挑起眉,意兴盎然地等着。

    “韩靖!”梁宸远立刻揪住离他最近的倒霉蛋。

    “爷,”韩靖连忙摆手,心惊胆颤地看着杨瀚元:队座,我可是冤枉的,您老明鉴,我已经惊惶得连声音都抖了啊,“梁爷,您饶了我吧,璋哥,那什么,不是说那什么吗?差不多咱们就那什么去吧。”

    赶紧使出真功夫巧妙地游出梁宸远的手,韩靖第一个撒丫子逃离。

    队长果然就是队长。教导员也制不住他!有命快逃。余下的人也一样,赶紧都跟着他“那什么去”地跑了。

    梁宸远郁闷地站起来。这些孩子们,也太不给力了吧。

    杨瀚元已经敛起笑容,严肃地道,“为什么生气?”

    现场清理完毕,他又开始期盼那个看似微乎其微的可能。

    梁宸远僵硬地转回头。

    杨瀚元极有耐心地又重复一遍,“为什么生气?”

    是啊。为什么啊?梁宸远笑了出来。为了那些女孩子终将可以光明正大地约会他,而自己只能默默地守在一边看着么?如果自己大大方方地讲出来,“我爱你?”到底会是什么结果?

    梁宸远觉得自己的脑袋里有点儿乱,有违他的初衷。他喜欢杨瀚元,甚至,可以说“爱”。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只希望自己能成为杨瀚元既定的生活中,一个必要且长久的存在,渐渐与他有更多更密切的交集。

    他很清楚男人与男人的爱情在军队里意味着什么。

    他更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之路,他希望杨瀚元能够一直沿着自己的轨迹生活,他也一样。他的爱情只是将两道本就已经相交的轨迹联系得更加紧密,让他更坚定地在杨瀚元需要的时候,尽可能有力地帮他一把,而不是同时毁掉两个人。

    他还年轻,但想分给杨瀚元的时间却并不多。他确实一直在期待杨瀚元,可前提是彼此能够相互吸引,没有过多的勉强或负担。这样,他才能坚定地与他在一起,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讨论未来,或者明天。

    他喜欢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的爱情。多余的事,他一点儿都不想做。合则合之,不合则各行其路,从头到尾干干脆脆。

    可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开始贪求更多了?

    望着杨瀚元,梁宸远尽量不动声色,“你的表现太差,连累我被训了!”不管怎么说,先要讨回嘴上的便宜。

    “知道了。”杨瀚元有些不耐烦地磕出一支烟。

    他很失望。那怕梁宸远表现出一点儿嫉妒,都好过现在的感觉。当然,这不太现实。他能感觉到,凭梁宸远的为人,就算现在真有那个意思,也不大可能在这么糟糕的情况下表现出来。他很清楚,可他还是期待能看到蛛丝马迹,结果,彻底失望。

    “政委很生气,一定要我教育你端正好对女同志的态度!”

    “嗯。”杨瀚元收敛起情绪。安静地听着梁宸远抱怨。

    他点起烟,然后默默地想:也许我应该告诉他,自己看上他了,再问问他,你呢,对我怎么想?

    结果无非三个:喜欢,在一起;没感觉,不了了之;不喜欢,避而远之。

    他无法确定。

    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梁宸远现在很生气,那么,应该顺着他,然后再哄哄他。毕竟日后相处的日子还很长,也许,等他们更熟更亲密一些的时候,问出来会更自然更合适,并不急于这一时。

    “我说你啊。”梁宸远直觉得自己命苦,自己已经说得口干舌燥,这家伙还在自故自地抽着烟,也不知道给他递杯水。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装傻?那不是摆明着不给领导面子么?你积极努力了,人家不待见,那是人家的问题。你消极怠工,那也得看看对象是不是?就算你不侍权贵,那你也得尊重妇女是不是?瞧瞧这张脸,嗯?”梁宸远定了定心神,笑着上手重重摸了一把,“长得这么祸国殃民,随便笑笑都能迷倒三瓜两枣,你怎么就非往绝路上跑?”

    也包括你么?杨瀚元低落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儿,仰起头,斟酌着道,“我也是去了才知道。”不管有没有,先解释了再说。

    梁宸远不信,“那你穿得那么帅去干嘛?”

    “很帅么?”杨瀚元低头打量自己。这是他今天听到的最顺心的一句话。他挑起眉,微笑着确认,帅到笑一笑就能迷住你么?

    妈妈的,梁宸远更火大,这家伙是来接受批评,还是坐等着他夸呢?

    行行行,您大爷就是帅,随便怎样都迷人,行了吧?

    好好好,您帅,您得意,您尽情沾沾自喜。想听我再夸?门都没有,点到为止就行了,不要得寸进尺!

    “回答重点!”梁宸远严肃。

    “让你去总队,你穿什么?”

    “可是——”梁宸远突然就“可是”不出来了。这事儿太矛盾了,逻辑混乱,无法思考。梁小爷叹了口气,结束居高临下,泄气地坐了下来,“老实说吧,上面下任务了,要我给你开窍,你说你到底是有主儿了,还是怎么着,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

    “有主儿了”。

    梁宸远明显当机,嗑巴巴地道,“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杨瀚元的心里终于阴暗地爽了起来。

    梁宸远紧张了,这让他忍不住进一步试探。他将手里的烟从从容容地扣到唇上,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在两人中间。

    稀薄的烟雾渐渐遮住彼此的脸,杨瀚元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笑着,“我也同样不知道,你到底是有主儿了,还是怎样吧?”

    梁宸远一怔,迅速冷下脸。

    杨瀚元,现在是我审你,还轮不到你刺探我!端正你的态度!

    杨瀚元眯起眼,挑着淡淡的笑容,进一步引诱他道,“你看,这不公平。所以,你也应该告诉我,我才告诉你。”

    梁宸远犹豫了。

    但这叫他怎么说呢?尤其是现在两个人都在火头上?

    梁宸远恨不得立刻脱口而出,我有心上人了,就是你,你怎么着吧?

    可,万一他不能接受呢?

    梁宸远甚至还不知道杨瀚元对同性恋的态度。现在两个人正针锋相对,一旦押错了宝,哪怕一点点儿,他可能都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不想就这么轻率地放弃他的初恋。如果杨瀚元同样对他有感觉,那么早说晚说都不会吃亏,但,相反地,肯定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同志泪满襟”啊。自己绝对接受不了。

    总之以确定弈不定。还是走着慢慢瞧吧。耐心点儿,事遇缓圆,不要操之过急。

    打定主意,梁宸远声色俱厉地甩下一句“你爱说不说!”转身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小猫儿不发威,当我是纸老虎?

    且给你甩个脸色先看看,免得日后你骑到我头顶上嚣张!

    梁宸远怦地甩上了门。

    锁扣嗒地一声扣上,脆弱的门板兀自嗡嗡颤动。

    这就叫,“弄巧成拙”了吧。

    杨瀚元自嘲地想。

    这就叫,玩火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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