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泽 作者:坊七瞳

    分节阅读_29

    寒泽 作者:坊七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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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瀚元,痛快点儿。你要是干,咱们就继续,你要是不干,咱们干脆就在这儿打一架得了。”

    杨瀚元不置可否,只是转头看向院长,“首长,现在被劫持的医护人员合适参加反劫持演习么?”

    “这个……”老院长有点儿为难,不知该答可以,还是不可以,给杨瀚元一个退让的台阶。

    杨瀚元明白,微笑了笑,继续道,“人质在演习中有一定的危险,如果医院方面没有问题,我们可以继续演习。”

    院长和裁判们又商量了片刻。

    最终的命令来自指挥部,同意继续演习。

    贺老四大摇大摆地上了楼梯。杨瀚元带人开始清场,然后退到楼下十米长的空地之外。

    演习命令正式下达,直接进入谈判专家介入失败,已有两名人质死亡的极端情况。警方同意释放被捕同犯“小九”,并答应提供外逃车辆,现在正在准备中。

    演习指挥体贴地表示,应该给杨瀚元他们一个送水和食物,近距离观察情况的机会。

    贺老四很不同意,表示他们已经自备过了,再说了,就算真要送,他们也完全可以拿到了东西,再把那人劫持了当人质,或者干脆杀了。现在已经有人质死亡了,以罪犯的心理而言,不介意再多一个。

    杨瀚元没反对。

    指挥部也就没再坚持。

    贺老四很满意,一回去就命令手下将人质全部推到窗口排好,遮挡狙击手视线,然后自己坐在梁宸远身边,语重心长地叹息道,“你家队长没经验呀。”

    “怎么了?”

    “你知道他第一句话说什么?他问你怎么样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我,你很重要,是谈判的大筹码么?”

    梁宸远不屑地飞他一个白眼,“他不问,你也知道好吧。要不然你怎么不留别人,就留了我一个啊。”你当我看上的人真傻啊?我都不傻,他怎么可能傻?

    “我说你这同志,”贺老四不乐意了,“你还让不让人演下去了?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惊恐一下么?”

    梁宸远更乐了,“那不行,我乐都来不及呐。这话里话的,不就是告诉我,不到万不得已,我肯定死不了么?我放心都来不及,又哪来的惊恐啊?”

    贺老四垮下脸,不满地道,“你这同志,咋这么伤人感情呢?你这不是逼我继续揍你,一直揍到你惊恐……”

    “好吧,我惊恐。”

    “这就对嘛。”贺老四又开乐了,“三儿,去把那个喇叭打开,让小杨槐听着。”

    三儿一言不发,站起来将手按到开关上。贺老四用力捋了捋袖子,狞笑道,“兄弟,辛苦了。一定要装像点儿。” 三儿按下开关。梁宸远的惊叫立刻传到在外埋伏的官兵们通话器的公共频道中,转瞬就变成一声闷哼,低了下去。

    听到的人都心里一沉,明白发生了什么。

    杨瀚元握紧手里的枪,微蹙起眉。

    “队座。”章连璋在通话器走一对一频道单独呼叫他,“你过来看看,打可以,但他们也太过份吧。”

    杨瀚元闭了闭眼,不动声色地轻呼一口气,转移到章连璋那里去。

    有一扇窗帘被刻意拉开一些,正好露出被绑在椅子上的梁宸远。

    望远镜清楚地显出他脸上的伤痕,一只手抬起梁宸远的下巴,似乎故意让他们看清楚一般缓缓转着他的下巴,然后翻手一掌,狠狠地甩到了他的脸上。

    梁宸远几乎摔倒,又被粗鲁地拽了回来。血顺着他的额角、唇角流了下来,一只眼睛肿得几乎张不开。章连璋立刻大怒,“队座,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指挥部,这已经完全超过了……”

    “闭嘴。”杨瀚元冷下脸,单手弹动喉式通话器,“全员注意,继续潜伏观察。”

    在得到各组肯定地回答,并复述命令之后,杨瀚元冷笑着,抬起狙击步枪,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板机。

    子弹几乎是擦着贺老四的手腕和梁宸远的下巴飞过去的。

    两个人下意识地闪开,窗边的人立刻拉上窗帘,挡住外面的视线。

    贺老四惊讶地看了一眼弹跳到地上的弹片残骸,心有余悸地望向梁宸远,磕磕巴巴地道,“兄弟,他不是,和你有仇?”

    梁宸远也惊魂未定地盯着那子弹发傻。他回过神,尴尬地笑着摇了摇脑袋,“我和他不熟。”

    “这王八蛋。”贺老四猛地站起来,“不玩了,告诉他们,十分钟后还不给我们车,立刻杀人。再有子弹飞进来,也立刻杀人。哦,对了,让小九和咱们通话,不管任何理由,五分种内没回应,也立刻杀人。那个,让老虎去喊,他嗓子哑了,说起来够凶狠!”

    杨瀚元收起枪,带着人换掉这个已经暴露的狙击位,冷笑了出来。

    夜狼,你肯继续谈判就好。

    杨瀚元压低声音,微笑道,“给他们一辆两厢车,告诉他们,时间太紧,只调得出这一辆。”

    第一步,就是尽量分离开劫匪和人质,争取瓮中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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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儿卡,更得少了一些,最近可能会慢一点儿,卡的。

    27

    27、27,劫持 2

    阳光热辣辣的。

    蝉叫得几近疯狂。

    空气里只有一丝极微弱的热风。

    厚重的窗帘内外都闷得像烧着开水的气锅,热气蒸腾。

    杨瀚元平静地看着那扇曾经被打开过的窗。

    他知道自己应该平静。但他更清楚,自己平静的外表下,心痛到几近窒息,隐藏在厚重的作训服下,似乎连跳动都困难重重。

    脑子里思考的都是梁宸远挨打时的种种情景,尤其亲眼所见的那一巴掌,像是失控似的,一遍又一遍,缓慢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让他愤怒得几乎颤抖起来,但他还是只能站在这儿,看着,等着,一动不动。

    他知道走开会让自己好过一些。

    但他做不到。

    一想到那扇窗后有他完全看不见的那个人,他就心疼得无以复加,寸步不离地坚守在最近的地方等待最新进展。

    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其间,投放到窗前的电子眼被警觉地发现,一枪打爆,但也足已让利剑看清屋里的人数。

    章连璋过来请示,问他要不要安排和贺老四通话。

    杨瀚元点点头,终于从反复回放的脑补中解脱出来,切入贺老四的频道,平淡无澜地道,“你的人在路上,现在没有条件通话。等他到现场,我再安排你们……”

    “杨瀚元,你当老子是傻子?”贺老四暴跳,“连出租车都有车载电话,你他妈就穷到连的哥都不如的地步了?”

    “夜狼,为难你对我没有好处。你那么多人质在手里,还怕我不听话么?你的人就在来的路上,到了我立刻安排你们见面。咱们各让一步,我已经调来一辆车,稍后会开到楼前,你稍安勿躁。”

    贺老四心想,我躁个屁啊。这要不是演习,爷爷才没耐心陪你磨嘴皮子咧。唉,爷爷是心焦,十分想进入擦枪走火的下一步啊。

    贺老四唬着脸,愣装凶恶,“杨瀚元,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得瑟,可别怪老子我无情。”

    杨瀚元完全不受影响,“好。”

    “好个屁。”贺老四气哼哼地关闭频道,呼叫自家兄弟,“全员注意警戒,那小子肯定安排了人手突击,你们都把自己用人质挡牢,小心暴露。”得到全员回答之后,贺老四冲屋里人摆摆手,“走,咱们也去会议室,就靠这么一个人质,难保又叫他们一锅烩了。”

    贺老四说着捞起梁宸远,“兄弟,走吧,记得踉跄点儿。”

    梁宸远点点头。

    狼大在前开路,狼二交叉突进,一行人贴着窗根转移到会议室内。

    梁宸远进门第一眼,就看到这两天被自家兄弟捧得跟大号钻石似的女同志们正迎窗而立,被太阳毒辣辣地晒着,立即不满地抗议,“太过份了吧,好歹也得给同志们发个防晒霜!”

    狼二噗地笑了出来。

    贺老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冲着梁宸远恶狠狠地咬牙,“少啰嗦。堵上他的嘴。”这小子太可乐,太破坏气氛了。

    “不用了,”梁宸远很满意自己搞出来的效果,微笑,“我自己闭嘴。”

    气得贺老四亲自动手,将一卷纱布硬塞进他的嘴。

    人质们都偷偷地瞄过来,梁宸远一一报以微笑,紧张的气氛登时又轻松了一点儿——有个熟悉的人在场,总会让人感觉到几分安心。

    梁宸远一脸惨烈,但依旧从容。他盘坐在地上,轻松写意,就像一剂定心丸,让大家都从焦灼的情绪中渐渐解脱了出来。

    于是贺老四更加不爽了。很多时候,劫持者的信心就是建立在人质的恐惧与弱势之上的,人质越发从容,劫持者原本脆弱的强势心态就越容易崩溃,让人有机可乘。

    但还不等他做点儿什么,杨瀚元已经派人把车调过来了。

    贺老四不看则矣,一看登时大怒,“你他妈弄这么个车唬弄谁呢?”老式两厢桑塔纳,憋屈的塞自己人都不够,更别说塞保护自己的人质了。

    “你想要什么样的?”杨瀚元的声音依旧平静得让贺老四想撞墙。

    贺老四尽量保持淡定,“整辆大客。”

    杨瀚元立刻一口回绝,干净利落公事公办地告诉他道,“成本太高,需要报请指挥部批准。”

    贺老四登时就囧在了当场。

    他拿开通话器,盯住梁宸远。

    梁宸远好脾气地冲他笑笑,表示自己与此无关,相当无辜。

    贺老四强忍着已经堵到喉咙口的一口气,深深吸回胸腔,再次接回通话,努力和蔼地道,“我说小杨同志,你这是配合演习的表现么?”

    回答非常委屈,“那我该怎么做?我已经十分配合,第一时间就上报指挥部了。”

    “那你的意思是叫我感谢你了?”

    “不必客气。”

    贺老四暴走了。

    梁宸远陪着一起无奈。

    他无比悲愤地看着自己衣领被狠狠揪住,如风中落叶般被贺老四拼命地摇荡,非常痛心地撇清自己,“四哥,我真说过了,我真和他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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