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尔作为枪械使用的老师,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不管是理论上的知识或者实际操控的经验,其能力甚至会比部队的一些资深教官要好,当然这些是由对方智能机器人的性质影响和决定,而有时态度过于生硬冷漠了……也是如此了。
    最后一组坚持认真的练习很有效果,成绩比之前好了点,顾明侑用毛巾擦着汗,来到休息区的时候,见到伊莎贝尔在打电话。
    他习以为常,这几天屡屡能看到对方和别人进行通话,可能是老杜一伙人,确认恢复课程的事宜,也可能是其他有关部门或前线谁谁谁的,反正不清闲。有一次他还偷瞧到对方在玩小游戏,着实惊了他,后来想想,智能机器人玩智能机,没毛病。该担心同情的应该是那个小游戏的其他玩家和开发商。
    休息区是半开放式的,伊莎贝尔在走廊那边打完了电话,看见他便回来坐到对面。
    拿出一瓶运动饮料递过来。
    顾明侑接过,道了声谢谢。
    吨吨吨,顾明侑吃力灌一大口,揉起手指和手臂,随着训练开展,他渐渐发现一件较为神奇的事,每当肌肉酸痛,恢复得竟然很快,起初他以为是金手指,支支吾吾对伊北北透露后,对方翻了一个很有机器风韵的白眼。
    说是本来就该这样,目前的训练量“不算什么”,这种现象十分正常。
    后面顾明侑也明白过来,他的身体没变,历经五年传奇生涯的顾大校经历的残酷训练多了去了,他感到的疲惫,几乎都是出自“滞后的意识”。
    毕竟他并未切身体会过未来,如此联想到飞车劫持的危急时刻,他感受到世界清静,不假思索的射击却能弹无虚发……这是深处记忆的回归。这种“滞后”,就如同老鹰以为自己不会飞翔,所以联军决议后安排了一系列的教程,以期恢复。
    这么一来,他的金手指就是他自己?好正能量哦。
    伊北北拿出一张a4打印的表,顾明侑心一抽,尽量云淡风轻地喝水,他知道对方要宣布后续训练了。
    天色不早,太阳都下山了,996也就工作到九点呢。
    而没等伊莎贝尔开口,桌上手机却响起来。
    少女一瞥,拿起接通。
    “你好。”
    “我们已经进行了明确通告。”
    “不好意思,不可以。”
    “……贵方可以咨询你们的校领导或有关部门,不要再与我们联系……”
    “不好意思,不行,再见。”
    啪嗒,顾明侑就听伊莎贝尔说了一番礼貌的话,进行了一串恳切的否定,然后干脆地挂掉了电话。
    “什么事情?”顾明侑好奇问道。
    “没什么,一件不值得道的小事。”伊北北没做隐瞒,顿了顿,说明道,“在大校原来的休假行程里,会有一次在杭大开设的演讲,那是两个月前用于宣传‘人类探索’安排的。”
    “杭大吗?”听到母校,顾明侑提起了注意力,哇哦,回校演讲啊,普通毕业生想都不敢想的事。
    他正要问。
    “考虑到如今的情况,取消掉了。”
    “……”他随即尴尬地点了点头。
    半瓶子的水还能晃一晃,而以他现有的水准,就怕甩起来也没能发出个声响,给一群阅历和学识都高超的知识群体讲座,确实不太现实。
    “杭大的校方也已表示了惋惜和理解,不过不知为何仍有人打电话过来。”伊莎贝尔说道。
    手机再次响了。
    伊莎贝尔一秒钟都没犹豫,拒绝通话,拿出安排表,抖了抖。
    “事情就是这样,大校,晚上……”
    嗡嗡嗡,手机贴着桌面,发出震动。
    少女的目光眯起来,一把按掉。
    几乎就在按掉的下一秒,对方无缝连接地打来电话。
    “……”
    “呵呵呵……”顾明侑干笑一声,缓解下气氛。
    伊莎贝尔按掉,手机屏幕亮起,按掉……如此一直来,一直挂,不依不饶了近半分钟,她手一翻,长按关机。
    好了终于安静了。
    就在伊莎贝尔放松身子,眉头舒展之时,对面,顾明侑神情别扭,指了指,“那个……刚才那个好像是老杜打来的。”
    “……”伊北北睁大眼睛望他,满脸不可思议。
    十几分钟后,室内靶场的门被推开了,老杜快步走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我打了一个电话秒挂断,然后就说关机了……”他环视一圈,迅速捕捉到坐在位子上顾明侑和伊莎贝尔的身影,一边大踏步,一边嘴上说着话,朝他们挥舞大臂膀。
    “伊莎贝尔,大校……”杜祁溪走到了面前,手上还攥着个手机,脸上很是挂念的样子,不过在看到安然端坐的两人,且他见到对方都用奇异的眼神望着他…不由缓慢了下步子,“你们没事噢。”
    声音弱小下去了。
    站定,杜祁溪叉腰不是抱胸不是,他与无语的空气抗争了几秒钟,认输地把手机揣回兜里,看向了造成误会来源的伊北北。
    “我打你电话,没打通。”杜祁溪说,“一直没打通。”今年三十好几,成熟稳重的老杜恢复成熟的表情,为了配合自己,顺道稳重地点点头,“没出什么事吧?”
    伊北北无言地重新开机,骚扰电话没有继续打过来,她向对方展示,说道:“没事,这是个误会,抱歉。”
    “你有什么事?”
    杜祁溪心里不满意着呢,听到了反问,又过了几秒钟才醒悟,“哦,那个。”
    他坐下来,随手拿了一瓶地上的运动饮料,急急忙忙的也是渴了。他先是对挂着条毛巾的顾明侑笑笑,而后说道:“有关于上次除夕夜中止的……”
    伊北北的脚轻轻一动,把装着饮料的箱子移得离对方远了点。
    两位联军人员讲起了顾明侑听不懂的话来,什么委员会规定,安全指标,演习……
    半途,伊北北见他闲着,支使他去练习握枪姿势,顾明侑自觉起身了。
    刚摸到枪,他仍然有非常的热情。
    戴上防噪耳罩,外界的声音都隔绝出去,空调和排气扇在天花板运转,电脑指示亮起绿灯。按下扳机,后边飘散的谈话也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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