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全回来了……”
    “呵呵,几年没见,阿全这变化真大啊!果然是大老板的派头……”
    “阿全,还记得我们吗?我是你旁门叔叔土根啊!”
    ……
    三位同村的长辈起身后,一个主动跟孙全打招呼;一个夸孙全;另一个跟孙全套近乎,旁门叔叔这个称呼,相当于堂叔,在孙家坳却习惯称呼旁门叔叔。
    孙全从老家出来多年了,重生前,自从上了高中,在村里待的时间就少了,等上了大学,每年回村的时间就更少了,重生后,回村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所以,他对老家同村的很多人,都记不清了,但这三位同村的长辈,他多少还有些印象。
    毕竟这三人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小时候见过的次数很多,只是眼前这三人,比他记忆中都要老了些。
    “叔、小冰她爸、猴子他叔,你们怎么来了?稀客啊!欢迎欢迎!”
    来者是客,何况这三人都是他老家老的,孙全心里猜着他们此行上门的来意,面场上,还是很客气地打着招呼,不能让这些人回老家后,说他孙全发达了,眼睛就长到头顶了,看不起老家的人了。
    这样的流言蜚语,他孙全或许无所谓,毕竟他以后回老家的次数不会很多了,但就算照顾他爸妈的感受,在这样的场合,他也该拿出礼貌来。
    毕竟人老了,思想情绪可能就会变重,说不定哪年他爸妈就想着回老家养老了。
    就算不回去养老,他们家每年也得回去祭祖,到时候难免要遇到村里人,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他不能怠慢这三人。
    三位长辈回应着孙全的话,小冰她爸问孙全吃过没有,喊孙全坐下一起喝两杯,孙全爸妈也在一旁介绍,告诉孙全,哪个是村长,哪个是村支书,哪个是村里的会计。
    得!
    孙全一听这三人都是村里的干部,心里就大致猜到这三人这次上门的目的,多半是代表村里,想来找他帮什么忙。
    他虽然已经吃过,酒也喝了一些,但此情此景,哪怕是出于待客的礼貌,他也得过去坐下,陪这三位村里来的干部喝两杯。
    桌上的酒不错,是茅台。
    看见茅台的时候,孙全下意识看了老爸一眼,估计是老爸为了要面子,特意从他珍藏的酒柜里拿出来的。
    老爸孙志才好面子,这一点,孙全早就知道。
    也只有他老爸会干出这种事,以他老妈的性子,应该是舍不得的。
    当然,两瓶茅台,孙全也无所谓,都是小钱。
    坐下陪三位村干部喝了几杯,孙全就得知了他们此行的来意,竟然也是来找他拉赞助的。
    村里想修路,缺钱,听说他孙全的公司做大了,最近还上了新闻,公司都买了一整栋楼做公司总部,所以这三位村干部就过来问问能不能赞助点钱给村里修路。
    修路是好事。
    但可能是写小说写多了,孙全听到“修路”一词,脑中首先闪过的竟然是“修桥补路无遗骸、杀人放火金腰带”……
    他记得零几年的很多黑暗风的网文中,都有这么一句话,来为主角自私自利找理由。
    “修哪条路?想修什么样的路啊?柏油路还是水泥路呢?”
    听了他们的来意,孙全脸上的笑容没变,顺口就问了三个问题。
    见他没有一口拒绝,三位村干部眼睛一亮,相视一眼,然后那位土根叔放下筷子说:“就是从葛村到咱们村的那条路啊!阿全,你应该知道的,乡里那条主干道修到葛村那里就绕过去了,没继续往咱们村这边修,所以咱们村到葛村这一段路,一直不太好走,柏油路就算了,咱们修不起那个,就修一条水泥路就行了,嘿嘿。”
    小冰她爸笑着补充一句:“阿全你要是能赞助一点,咱们这条路应该就能修起来了,村里一直想修这条路,但就是差点钱。”
    猴子他叔也笑着补充一句:“你要是能赞助一笔款子,那条路的路线,可以从你老家门口经过,那样的话,以后你们回村里,就直接能把车开到你老家门口了。”
    孙全微微失笑,这三位村干部倒是配合默契,你一言我一语,利诱都用上了。
    孙全看了看同桌的爸妈,老爸孙志才笑吟吟地举杯邀三位村干部喝酒,老妈徐梅见孙全看过来,无奈一笑。
    徐梅明显还是小家子气,但凡是伸手来要钱的,她都舍不得。
    三位村干部举杯的时候,孙全也笑着举杯和他们碰了碰,抿了一口,放下酒杯的时候,含笑问:“修这条路,还缺多少钱啊?”
    小冰她爸是村里的会计,闻言,直接报了个数字:“哦,大概还缺一百二十万,县里拨了一笔款子,剩下的钱,要我们村里自筹,村里的想法是可以每家每户按人头可以收一点,但你也知道,咱们村就那么些人,这一百二十万又不是个小数目,就算再加上村部的一些存款,也是不够的……”
    说完,三位村干部就都希冀地望着孙全,不同的只是有人握着酒杯,有人提着筷子,有人抬手擦汗。
    一百二十万……
    孙全微微颔首,这笔钱倒是不多。
    但村里要花钱的地方以后肯定还会有,这些村干部这次为修路的事来找他,以后说不定还会为什么事来找他。
    在他重生前的记忆中,村里后来还集资修了祠堂。
    都什么时代了,竟然还集资修祠堂……
    “这样吧!既然三位长辈看得起我孙全,今天特意从老家过来找我,又都是为了村里的事,这样,修路这件事,我赞助一百万!够吗?”
    说完,孙全目光在三位村干部脸上扫了扫。
    三位村干部一怔之后,都浮现出惊喜之色,三人相视一眼,纷纷起身举杯敬酒。
    “够了够了!”
    “阿全,果然是大老板了啊!豪气!真豪气!来!叔我敬你一杯!”
    “志才、小梅!你们俩生了个好儿子啊!你们家阿全太懂事了!发达了,也没忘记帮助村里,好!太好了!我代表全村,敬你们全家一杯!”
    三位村干部喜不自胜,倒是没贪心地讨价还价,非要一百二十万。
    可能在他们来之前,心里预期的最大数字也就几十万而已。
    孙全承诺的一百万,应该是超过他们的心理预期了。
    见他们三人都起身,孙全也起身举杯,和他们碰杯之前,他笑着作了个声明,“三位长辈,我丑话说在前头啊,这一百万我可以赞助,但一定要专款专用,只能用在修村里那条路上,绝对不能用在别处,到时候,我会让人盯着这笔款子的用途的。”
    “应该的应该的!”
    “阿全!这个你放心!今天我就代表村委跟你保证,这笔钱绝对用在修路上,保证不会用在别的地方!”
    “对对!修路是全村的大事,全村人的眼睛都盯着呢,谁敢在这笔钱上动脑筋,全村的吐沫星子就能淹死他!呵呵,所以啊,你放心!这个我们是可以保证的。”
    三位村干部满脸笑容地作着保证,孙全笑笑,也没再说什么,和他们碰了杯,将杯中酒一口喝净,然后亮了亮杯底。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三位村干部最后走的时候,虽然脚步都打晃了,但脸上都是笑容,孙全没留他们在家里休息,而是让高光开车,和田有志一起把他们送到市区,找一家宾馆安置。
    等他们一走,孙志才还站在门外抽烟,老妈徐梅和孙全走回屋里,徐梅就叹息上了。
    “唉!一百万啊!阿全你也是的,这么多钱,你说捐就捐了,咱们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最多捐个几万不就行了?充这个大头做什么?咱们家现在都不在村里住了……”
    孙全好笑地看着老妈,摇头道:“妈!老话说: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咱们家毕竟是从孙家坳出来的,祖坟都还在那边呢!如果是县里或者乡里来找我拉赞助,我或许不会这么爽快,但村里……呵,就当是为心心和大宝、小宝积德吧!你也不希望以后村里人提起咱们家,都在背后吐口水吧?你说呢?”
    徐梅又叹了口气,苦笑一声:“你说的也有道理,但一百万呀!我和你爸一辈子都没挣到这么多钱,你一句话就捐出去了……唉!不过,你说为心心、大宝和小宝积德,倒也有道理,唉!现在只能这么想了,就当是为子孙积德了!唉!”
    孙全看的出来,老妈还是心疼钱。
    其实他也心疼。
    但理智告诉他,这笔钱应该赞助。
    就当花这笔钱,在村里买个好名声吧!一辈子还长着呢!以后几十年每年都要回老家祭祖,这次为村里修路,以后回家祭祖的时候,能多看见一些村民的笑脸,总比看见一张张仇富的脸令人心情愉快。
    ……
    摇摇晃晃地扶着楼梯上了楼,主卧室的房门忽然打开了,开门声很轻,媳妇袁水清从里面伸出头,闻见他身上的酒气,下意识皱了皱眉,“你喝了多少呀?”
    孙全笑了笑,眼睛往卧室里面望了望,“孩子们呢?都在午睡啊?”
    袁水清嗯了声,又问:“你们村来的那三个村干部呢?都走了?”
    孙全嗯了声,“都走了。”
    袁水清回头往卧室里面看了眼,然后悄悄走出来,轻轻关上房门,“我之前听了一耳朵,他们这次来咱们家,好像是想拉什么赞助,你怎么答复的?”
    孙全:“是村里想修路,差点钱,我答应赞助一百万。”
    说着,孙全留意着袁水清的表情,担心她不乐意。
    袁水清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微微点头,“哦,知道了,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呀?脸都红成这样了,要不要我下去给你拿一盒酸奶给你醒醒酒?”
    孙去一笑,摆手,“算了,不麻烦了,你进去看着孩子们吧!我去书房休息一下,回头还有一件事跟你商量,唔,等晚饭的时候再说吧!”
    他想跟她商量的事,当然是今天覃玉心代表m大学跟他拉赞助的事。
    相比村里修路的那点赞助款,m大学重建教学楼想拉的赞助金额,才是个大头。
    村里的一百万,他可以当场拍板,m大学那笔赞助,他觉得还是该和袁水清商量一下。
    夫妻嘛!一些大事上,如果都不能互相商量,那还叫什么夫妻?
    “还有事?”
    袁水清有点意外,看了看楼下正在和王嫂一起收拾餐桌的婆婆徐梅,忽然快步下楼,丢下一句:“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酸奶,顺便喊妈上来陪一下宝宝,等下我们去你书房说!”
    孙全想喊住她,说不用了。
    但见她已经噔噔地下楼去了,到嘴边的话就打住了。
    呵呵笑了笑,他知道媳妇应该主要是想去给他拿酸奶给他醒酒,至于跟他去书房商量事……只是顺带的。
    他觉得很幸福。
    这也是他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勾搭别的女人,却心甘情愿一直守着一个袁水清的主要原因。
    夫妻恩爱的感觉很好,被媳妇关心的感觉很幸福。
    带着笑容,他扶着栏杆摇摇晃晃地走进书房,放松地一屁股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喘着粗气。
    今天和覃玉心老师喝酒的时候,他确实没醉,两个人分了一瓶红酒而已。
    但回到家碰上三个老家来的村干部,那三个村干部都是酒精考验的,或许他们别的本事不大,但喝酒的本事都是个顶个的,你来我往,和他们喝了几杯茅台,喝的时候,孙全还没觉得怎样,现在酒劲却是上头了。
    靠在老板椅上,孙全微微眯上眼睛,等着媳妇。
    感觉昏昏欲睡,好在媳妇袁水清来得不慢,很快就拿着一盒冷藏的酸奶过来,已经帮他插上吸管,一进书房,就把酸奶递给他。
    孙全接过喝了一大口,感觉确实舒服多了。
    袁水清倚在他书桌旁,蹙眉问:“你刚才说还有一件事要跟我商量,什么事呀?”
    孙全轻笑一声,口齿有点含糊地把覃玉心老师今天跟他拉赞助的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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