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十一点多的时候,乔斯雨换上紧身T恤和牛仔裤,我“哇”的一声:“很少见你穿牛仔裤。”

    “有什么感想?”

    我上下打量着她,由衷的道:“人美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她伸手拔下簪子,如墨秀发便披泻而下,她把头发捋上去,又放下来,从镜中冲我挑了挑眉:“放下来好,还是盘起好?”

    我从身后抱住她,亲了亲她的头发:“盘起来好。”

    “为什么?”

    我窝在她颈项间吃吃的笑:“因为盘起来再配上你平素的表情,要酷一点,别人不敢轻易上来搭讪。”

    “你知道吧,你这种想法挺小家子气的,不过很可爱。”

    说毕她转过身来,揽过我的脖颈给了我深深一吻,她的唇滑嫩得如可口的果冻,令我流连欲醉,我闭上眼睛,正要把这个吻变得更深入,她却推开我,不怀好意的笑:“我要走了。”

    我睁大眼睛,气急败坏:“你怎么这样?”

    她指了指腕间的表,无辜的道:“半个小时内我要赶到那里,闵棠是最恨人家不守时的。”

    好吧,我败下阵来,将她送到门边,见她走到电梯边,伸出半个身子又拖长音叫:“斯雨。”

    她莫名其妙的回过头来,我闭上眼睛,嘟起嘴巴一直给了她几个隔空吻,她丢下三个字:“神经病!”直接走进了电梯。

    反应在我意料之中,我哈哈大笑,关上了门。

    约我的是杨,我原以为她和何晓溪两人约我,再次通话时才知她一个人。约的地方是一家清吧,那家清吧白天也营业,也可以吃便饭。

    落座之后,我看了看灯光幽暗的四周:“这地方挺隐秘,也挺安静啊。”

    “嗯,我经常来这儿,你吃什么?”

    杨的嗓音有些低沉,我仔细看她,这才发觉她有些不对劲,脸庞似乎比以前消瘦了一些,眼圈也有些发黑,不由得十分诧异:“你怎么了?”

    “我。。。我跟晓溪分手了。”

    “什么?”这个消息对我来说不啻于一个小型炸弹,我呆了呆,又紧接着道:“怎么可能?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

    杨苦笑:“先点东西吃吧,我等下再跟你说这事。”

    我定了定神,要了一个简单的套餐,一小份水果沙拉,杨要了几个小碟,一杯芝华士,她问我:“来杯酒?”

    “不了,我等下还要去取车。”

    杨便不再坚持,对服务生道:“就这些吧。”

    “怎么会分?你们感情那么好,有段时间我都很羡慕你们。”我心里隐隐难受,同时觉得不可思议:“是谁的问题?”

    “我们两之间没问题,问题是她家人知道了我们的事。”

    “所以逼她跟你分开?”

    “她是独生女。”

    “那又如何?”我觉得我对何晓溪的好感一下子消了一半,哪怕她曾经在我消极的时候鼓励过我:“她认识你的时候,你们在一起的时候,难道那个时候她不是独生女吗?既然选择了,那就该作好准备啊!”

    “她家里人每天都逼她,她压力很大。”

    “走到这条路上来的人,谁的压力小了?”

    见服务生送了酒和吃食上来,杨立即闭嘴不言,过了一会儿,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这才道:“一诺,她也很痛苦。”

    我反问:“那你呢?”

    “我当然也。。。”她手轻微的抖动着,似乎连话都有点说不出来,半晌,才吐了一口气,苦涩的道:“但我理解她的苦衷,并且原谅她这样的选择。”

    我摇头:“她不忠于爱人,也不忠于自己。”

    杨又喝了半杯酒,像是咽药一般艰难的咽下去,道:“一诺,其实我不想听你说她任何的不是,真的,但我把你叫出来,我也没办法阻止你说。”

    我叹了一口气:“因为你已经对她爱入骨髓了。”

    “我。。。我一想起我们之间以往相处的情景,想起她的种种温柔,种种可爱,想起彼此的那些诺言。。。。。。我就心疼得要窒息,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她,都是回忆,我对什么都没了兴趣。”她语无伦次,声音都哽咽了:“我最近的生活跟行尸走肉没两样,我不知道找谁倾诉,我想到了你。。。。。。”

    “相信我,这种感觉会过去的,你需要一些时间而已。”

    我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梁暖晴,我对此刻杨的感觉感同身受,只是于我来说那已是过去式,而她还正在经历。我看着她,如同看见了当时的自己:“杨,你要振作起来,相信我,你只是没遇到对的人,她的选择,就证明了她不是对的那个人,她爱得不够深,因而不够坚定。”

    杨招了招手,又要了一杯酒,我并没有阻止她,如果她想醉一场的话,就让她醉,至少可以睡个好觉,至少有我守在这里。

    “一诺,你父母知道你的事吗?”

    “暂时还不知道。”

    “他们催过你结婚吗?”

    “暂时也没有。我父母较之他们同年代的人来说,还算开明点。”

    “所以你暂时还没感受到那种压力。我身边曾有一个朋友,如今已结婚生子,也是因为家里而分开,她对我说,如果不结婚,不只是自己承受压力,父母在施压的同时,他们也在承受着亲朋给予无形的压力,甚至整个家庭都在承受压力,我们这个社会,这个环境是这样,何必要因为自己的选择,让那么多人痛心难过呢?”

    我皱起眉:“你想说什么?”

    她看着我,苦涩的笑了一下,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沙哑着嗓子道:“一诺,这种爱情遇到亲情,那就是得死的。”

    杨醉了,我送了她回家,从她家出来,我去取了车,天已经黑了。乔斯雨打电话过来,告诉我闵棠拉她去了酒吧,我便开车往那边赶。

    一路上,我总想着杨的那句话“这种爱情遇到亲情就得死”,这句话就如一个魔咒一般,我想起我和梁暖晴,想起杨和何晓溪,也想起了曹歆和乔斯雨,我突然满心焦躁,恨不得插翅飞到乔斯雨身边,将她拥在怀里再也不放开。

    这个地方是酒吧一条街,晚上人潮拥挤,热闹非凡,我好不容易把车开到酒吧前的停车场,打乔斯雨电话,却没人接。我下了车,将车门关上,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找她,眼角却越过几辆汽车瞥见一辆黑色跑车,似乎有点儿面熟,我还来不及多想,乔斯雨的电话过来了:“你到了?”

    “嗯,我到了,在停车场呢。”

    “你到门口来接我,闵棠有点喝高了。”

    “好,我马上过来。”

    ☆、第章

    我和乔斯雨合力架起了闵棠,那姐姐一点也不配合,不仅大叫大嚷着“我没醉,放开我”,还手舞足蹈,咯咯而笑,引来路人侧目。我一边用好言好语哄她,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她往车里塞,然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侧头望乔斯雨:“上车吧,你喝了酒,还是得我来开车。”

    乔斯雨唇边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在霓虹的闪烁下,她眸中的温柔看起来有些似真似幻,半晌,她伸手捋了捋我额前垂落的发丝:“走吧。”

    我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叹息似的道:“若不是在这路边,若不是人来人往。。。。。。”

    她挑了挑眉,语气暧昧:“你想怎样?”

    我笑回:“你知道我会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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