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

    苏沫沫捂脸,喑哑痛哭,心房还来不及被血淋淋剥落,就碎成残片。

    “不送。”乔金醉出声,踏着玻璃碎渣和离婚协议拷贝的废纸,大长腿向总统套房外迈去。

    “哦,对了。”她窈窕回身,将一件东西“哆”的放在大理石茶几上。

    “这是你一直想要的。”乔金醉道,“从此,两不相欠。”

    苏沫沫睁大泪眼,看着案上,那一方红色天鹅绒的小盒,不能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残忍绝情的人。

    “……这、这是什么?”苏沫沫问,犹如独白。

    如果说,苏沫沫此刻已经站在崩溃的边缘,那么就是这件东西,彻底将她推下深渊。

    “婚戒啊。”乔金醉耸耸肩。

    “乔金醉……”苏沫沫咬牙道,“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样侮辱我……”

    乔金醉若无其事说:“好吧,你可以保留你的看法。……怎么,要我替你戴上么?”

    苏沫沫赤脚踩着玻璃碎片上前,狠命将乔金醉往外推打:“你给我滚!你给我滚!你给我滚!!!乔金醉!我恨你!!我真的恨死你了!!!呜呜呜呜!!!——”

    两人直接推搡出房门去。

    苏沫沫在地毯上踏出一条血路,乔金醉眉心一蹙,而住在同层的剧组人员,大家早一起冲出各自的门来。

    “怎么了?!怎么了?!”

    “哎呀!乔制片呐!!你们怎么打架了!!”

    “我们早听见声!什么东西砸啦?……”

    “哎呦!!沫沫!!哎呀,沫沫流血啦!!!”

    大家睡眼朦胧,却一个比一个喊得高。

    众人一齐上前,七手八脚将小妻妻俩拉开。

    苏沫沫里面光着,外面只穿了一件嫩粉色的水绸小睡衣,她赤手捡起地上的玻璃碎块,举过头顶就要往乔金醉身上砸去。

    那大片玻璃锋利极了,苏沫沫小手划破,汩汩鲜血,顺着白皙娇嫩的藕臂一瞬流淌下来。

    苏沫沫根本感觉不到疼,却定了定,手停在半空,终是颓下,哭道:“你走!……你快走!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了!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了啊!!呜呜呜呜!……”

    周围人见苏沫沫伤成这样,谁也不敢上前,怕弄出什么更大的乱子。

    乔金醉正要走上去,只见郁夏从后面一把抱住苏沫沫的小腰,紧紧握住她举着玻璃块的小手手腕,并一提身,将苏沫沫抱离地面。

    “干什么呢这是?!!!”郁夏心痛地大喊,“乔金醉!!你们有完没完了!!”

    “哎呀!是呀,乔制片!!不好这样的啊!吵吵架好了哇,动什么手啊!……”

    剧组上下哄然一声,叽哩哇啦开始劝和。

    乔金醉见郁夏来了,轻哼一声,单手理理被苏沫沫弄皱的外套和围巾。

    她轻扬起脸,最后看了苏沫沫一眼,那长眸中的亮色就此全部一收,菲薄的嘴角抽了抽,转身沿走廊疾步,一会儿便消失在尽头。

    “诶?乔制片?乔制片?!——”

    众人喊了半天,不见人回来。

    大家莫名其妙,面面相觑,忽听一扇门“嘭”的打开,艾玛丽披头散发,人形鸟窝,跌跌撞撞冲出门来。

    门外的景象,骇人听闻。

    剧组只要是个人,都站在走道里,全穿着睡衣,个别只有裤衩。

    苏沫沫香肩外露,浑身是血,晕倒在郁夏怀里。总统套房门扉大开,满地碎玻璃、废纸、血脚印。

    艾玛丽一下就醒了,分贝一百二十八尖叫:“——我特么!!!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次日,乔金醉于一个秋雨肃杀的清晨,回到杭城。

    飞机在湿滑的跑道上降落,天空乌云密布,一片黑涂。

    加长版的黑色林肯专车已经守候在停机坪上,乔金醉钻进车里,霍菡坐在后座,望着她,没有说话。

    乔金醉果断也往后座一靠,振衣,抖落长外套肩头细细密密的雨滴,说:“啊啊,我们不联系之后,你似乎改变了很多啊。”

    霍菡被她洒得浑身是水,圆圆的脸蛋,圆眼睛低下又抬起:“你是说车吗?……这是防弹的。我很久不开敞篷了。”

    “很好。”乔金醉自己抽来一张纸巾,擦擦嫰脸。

    “雨真大啊……”她又说。

    霍菡抹抹脸上的雨水点子,转头认真问乔金醉:“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乔金醉轻笑一下,摊手道:“说什么?……哦,你和艾玛丽,还好吧?”

    霍菡骂道:“有你这种朋友!我们怎么会好?!——玛丽打电话给我了,沫沫她!……”

    “我不想知道!!”乔金醉握住双手,紧紧搓了搓,像要止住胸中某种疼痛似的,“司机!去阿含山!”

    阿含山是杭城一处胜景,阿含山的阿含座,峭立在悬崖峰头,可以俯瞰整个海湾。

    司机是霍家的老人,他点点头,又对着后视镜向霍菡看去,霍菡长吁了一口恶气,扶额才道:“走吧!”

    “是,小姐。”

    从杭城云水机场,沿高速向城内开去,一路上,雨没有一丝要住的样子。可天空打开缺口,斑驳倔强的阳光,从云的疏密间照下来,在雨幕上方,形成一团一团的浅浅金晕。

    加长车无法上山,乔金醉让早已安排好的代驾,将自己的suv开到景园入口。

    霍菡说:“我来开吧,你歇一歇。”

    乔金醉笑道:“好。山路难行,开慢一点,我现在,还不能死。”

    穷崖之上,浮光掠影。

    霍菡将车一直开到山顶平台,拉好手刹,停稳。

    雨丝丝絮絮,扫在车窗上,乔金醉感叹:“难得再来一次,根本就看不清了。”

    崖间,海天翻滚,云嶂绵延,五年前筑成通车的新海港大桥,云里雾里,只有灯火在闪烁。其下的海面,更是无法猜测。

    霍菡道:“不是正好吗,说明你还会再来的。”

    乔金醉说:“谢谢你临时决定来接我。”

    “我当然是临时决定来接你,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来接你。”霍菡不以为然。

    “哈哈。”乔金醉笑道,“你们姐弟俩可真没用,这么大的霍氏企业,还要劳烦你家老太太出马操持。不过,这样很好,你哥哥就是锋芒太盛,才会……”

    “你姐姐呢?!你姐姐难道不是因为太过出众,才!……”霍菡抢白。

    “我姐姐什么都没做错!!”乔金醉高声道。

    “我哥哥也是!!”霍菡喊起来。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车中一片沉寂。

    “……好了,我们都很不安。”乔金醉率先移开眼睛,轻瞥去窗外。

    霍菡也卸下气来,道:“乔金醉,祝你成功。”

    乔金醉只望着黑黝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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