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城,依山而建,傍水得名。

    渭水城是大周的都城,政治的集权中心,也是商人们的天堂。这里每一天传出的命令都左右着天下的兴衰,然而,这里已经被一些有心人控制很多年了。

    车水马龙的街道,人来人往,有吆喝叫卖的小孩,有乞讨要饭的老者,也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门口拉客人的妓女,还有跨马横街、肆意妄为的纨绔。

    ……

    一个身着青衫,须发花白的老者走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一百多年没有下山了,没想到变化这么大。”青衫老者站在街道的中央,四处观望,自言自语的说道。

    “哈哈哈哈,华少,今天你是赢不了我了。”只见几个少年,身着华服,骑马横冲直撞的向青衫老者撞来,为首的少年还不时的回头对其他少年大喊。

    只是他们的马还没有到青衫老者近前,就被一阵劲风掀翻倒地,喧闹的大街顿时安静的像要死掉一样,一阵窒息的感觉笼罩下来。

    跟在后面的少年看到为首的少年被掀翻倒地,连忙下马搀扶。

    “滚开,老子自己来。”为首的少年甩开了搀扶人的手,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脸上青筋暴起的望向青衫老者,“你是哪家的狗奴才,走路也不睁开你的狗眼……”

    为首的少年还要再骂,没想到老者突然转过头。少年只看到一双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睛,像是要吞吃了他一般,少年吓的不由自主的后退到几个少年身边。这时人们才注意到,刚才这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老者。

    青衫老者看向为首的那个少年,又看了看其他的少年,径直走了过去,再没有看任何人,任何事物一眼。

    为首的少年见青衫老者一点一点走远,缓缓的回过神来,恢复了之前那嚣张跋扈的气焰,“这个人我从来没见过,一定是皇族偷偷请来的救兵,今天晚上我就要进皇城灭了他,也省得那狗皇帝总想反抗我父亲。”说着弹了弹沾满尘土的衣服,向出城的方向走去,身后的那些少年也赶忙跟了上去。

    青衫老者径直走着,直到他走到了皇城的大门口,他站住了脚步,举头向上望去。

    只见两丈高的城墙上插满了色彩鲜艳的旗子,五步一个士兵,手持长戈虎视眈眈,更有巨大的弩箭按放在城门楼的两侧,可谓是戒备森严,无论你武艺多么厉害也不可能越过这片高墙。青衫老者缓缓的收回目光,心中一叹,“几个老兄弟创下的这一片基业,那还有当年的样子,物是人非,面目具毁。”

    正思绪间,只听得从城门楼的瞭望空中传来一声大喝,“下面的老头,快点离开这里,否则我们就把你抓起来。”说着,弓箭手已经搭箭上弦。

    青衫老者并没有显露出愤怒或者其他情绪,他并没有看那些对着他的弓箭,也没有离去的意思。

    城门楼上的士兵见青衫老者并没有害怕,也没有离去,迅速打开城门把青山老者围了起来。

    青衫老者并没有理会围住他的士兵,径直的向皇城内走去。

    围住青衫老者的士兵没有一个敢上前擒住他,全部都被青山老者的气势震慑住了,任由青山老者一步一步的走进皇城。这时,从皇城之中飞来一个中年文士,只见中年文士脚下踩着一个折扇一样的法宝,平稳的落在青山老者前行的路径上。“你是皇帝请来的救兵吧!告诉你,快点离开皇城,否则的话,你就死在这里。”

    青衫老者挺住脚步打量中年文士,在他的眼中,这个中年文士就如同跳出来的小丑一般。青山老者看了一眼中年文士之后又继续迈开步伐,向着他的目的地走去。

    “哼!”中年文士见青年老者都没有正眼看自己一眼,心中顿时羞怒非常,抬起手中的折扇法宝向青衫老者回去,只见一道白光从折扇之中射出,快若闪电。

    中年文士完全盲视了青山老者的实力,他以为自己手中的宝器一击必然会打碎青山老者的头颅,他甚至已经看到了青山老者头颅被自己法宝击碎的场景。

    青衫老者本已无视这个跳梁小丑,没想到他还敢对自己出手,自己堂堂大周开国公岂能受此侮辱。眼见那道白光已经到了近前,青山老者随意的对着那道白光挥了一下衣袖,只觉得一道劲风随着他的衣袖撞击在白光之上,白光被劲风轻易的刮的支离破碎。劲风并没有因此而消散,随即以一种奇特的速度飘过中年文士的脖子。

    中年文士只觉得自己的头颅脱离了自己的身体,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了。

    青衫老者又继续向他的目的地而去。

    五百步的距离好似走了漫长的半个世纪,所有的士兵都已经握不住手中的兵器,满脸是汗水,八月份的天气,好像洗了热水澡没来得及擦干。青衫老者来到一处宫殿,只见宫殿的门大敞着,里面不时的传出一个男人和很多个女人嬉戏的声音。青衫老者不由得眉头一皱,难道大周的帝王昏庸到这种程度了么?难道自己当初选错了?青衫老者不由得向前走去。

    青衫老者的一只脚刚刚踏向台阶,不知从何处闪出四个跟刚才那个中年文士长相差不多的中年文士,“就是你杀了五弟?看来你胆子不小啊,擅闯皇城就已经是死罪还杀了我们的五弟,今天你必死无疑。”说罢,四个中年文士一起出手,只见四种不同颜色的光芒自他们身上升起,一直插入云霄。

    青衫老者心中此时已经愤怒异常,不是因为四个人又找死一般对他出手,而是对那个昏庸糜乱的帝王,这让他感到了羞耻,就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随着青衫老者的愤怒,他周身的气场迅速在转变着,时而狂风四起,时而雷鸣电闪,时而洪水滔天,时而火光冲天,只觉得青衫老者那还未踏实的脚如同移形换位一般出现在宫殿的门内,随着发生的事情是,四个中年文士的头颅冲天而起。

    青衫老者走进宫殿,只见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老者被蒙着眼睛正在四五个年轻女子中间追赶,青衫老者不由得一愣,这并不是大周的帝王,自己当初选择的这一代首领。“你是谁?”

    蒙着眼睛嬉戏的老者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打断了雅兴,心中顿时羞怒无比,只见那老者扯下蒙着自己眼睛的肚兜,向青衫老者怒目望来,“你是谁?”这个老者并没有见过青衫老者。

    青衫老者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而是缓缓抬起右手,做托起之状,只见那老者如同被掐住了一般,双脚离地半尺之高。“你是谁?”青衫老者再次问了一遍。

    那老者被青山老者化形的气卡主脖子,双脚不停的挣扎。

    青衫老者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右手微微用力,那老者的下场可想而知。青衫老者看向旁边已经被吓傻的几个女子中的一个,只见那女子向后跌坐下去,不住的向后挪动,最后撞到了大殿中的盘龙柱上,那女子无助的看着老者,“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他是大周的内丞,他勾结方外修士,掌控了大周朝堂,把帝王轰到皇城外去了。”那女子好像说完这句话好像用尽自己最后一份力量一般,昏死过去。

    青衫老者离开皇城后,来到城北的一处宽敞的庭院门前。门前并没有守门的士兵,庭院的大门早已推掉了红油,破旧不堪。青衫老者挥手推开了院门,走了进去。

    只见院内杂草丛生,已经很难辨别出通向主户室的道路了。青衫老者穿过眼前的这片杂草覆盖的空地来到一个已经破败了的房门前,透过已经残破不堪的房门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穿着粗布布丁衣服的女子正在一个桌子旁煎药,一个个子不高的少年蹲坐在他旁边。

    青衫老者见到眼前的一幕,心中不由得一阵叹息,他轻轻推开那扇破门。

    那女子猛的一回头,见一个老者站在门口,他并不认识这个老者,不由得一愣。

    “小鲁还好么?”青衫老者张口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位老先生,您找谁?”

    “姬鲁王不是被赶到了这里么?”青衫老者再次发问。

    “姬鲁王?老先生,姬鲁王早已过世十几年了,现在的王是姬平王,我是他的王后。”

    青衫老者又是一愣,“小鲁已经死了?帝王血脉即使不学术法也可以活两百岁,怎么会才一百多年就死了。”

    “老先生您不知道?早在十几年前,内丞霸权害死了姬鲁王,把他的儿子扶为傀儡帝王,而如今他已经不需要我们了,就把我们赶出来皇城,没丢掉性命已经是没有愧对想先祖了。”那女子说着眼中见见泛起泪花,勾起了以往的不平。

    “哦,就是那个霸占皇城的小子杀死了他。”青衫老者听了那女子的叙述,轻轻自语道。“我已经杀了他,你们可以回去了,整个大周不会再有人阻拦你们。”

    那女子还没有明白青衫老者的话,“现在姬平王身患重疾,我身上分文没有,眼见他就要也随先王而去了,我们还回皇城干什么么?”那女子还自顾自的说着,“什么!您说您杀了内丞,我们可以回皇城了!”那女子突然抬起头,用眼睛死死的盯着青衫老者,见青衫老者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激动起来,猛地站了起来向内室小跑而去。

    青衫老者也随着女子进入内室,只见一个中年男子闭目躺在床榻之上,面色惨白,不见一点血色。

    “王,我们可以回皇城了,那里有整个大周最好的大夫,您的病一定可以治好。”

    青衫老者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中年男子,仔细观瞧,不时的皱了皱眉。“他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

    最后青衫老者得出了结论。

    那女子听到青衫老者说姬平王不是生病而是中毒,有点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了看青衫老者。

    青衫老者走进床榻,伸手到中年男子的头顶,猛地一运内气,从中年男子的头顶大穴拍了下去。

    “啊!”

    那女子被青衫老者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惊呼,但是随后发生的事情却让她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只见从中年男子的耳朵、鼻子还有嘴里爬出一条条长长的百足虫,百足虫被青山老者从穴窍之中震了出来,都调头往回爬,要重新钻回中年男子的身体里。青山老者抬起另一只手,在空中虚握,只见所有的百足虫好像被掐住了一般,全部被青衫老者抓在气牢里。

    那女子早已被这匪夷所思的事情吓得痴傻掉了,青衫老者驱逐完中年男子体内的百足虫,又伸手探了探中年男子的脉搏。

    “平王的病好了么?”那女子不由得一阵欣喜。

    青衫老者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看了看躲在帷帐后的少年。“你们的希望只有他了,你们可愿意为他付出一切。”青衫老者指着帷帐后偷看的少年对女子和中年男子说道。

    女子看着青衫老者,见他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心中却已经明白了,姬平王的毒怕是已经进入骨髓,无药可救了。随即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眼中充满了疼爱,”既然平王已经没法再活下去,我只求您能让我们的儿子继承整个大周,不求他能做一个励精图治的帝王,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度过此生。”说着眼中尽显诀别。

    “大周的气运已经所剩不多,怕是百年时光都已经不到了,我决定让你们的儿子拜我为师,我将带他去完成一件更重要的事。”青衫老者很认真的看着那女子说道。

    那女子听青衫老者这么说,也知青衫老者说的不会有假,“我只求您能让他平安的度过此生。”

    “我不能答复你这个要求,但是我可以传授给他所有我知道的,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了。”

    女子还待说什么,只见帷帐后的少年走了出来,来到他的父亲和母亲身前,用一种坚定的目光看着他的母亲。

    “看来这个孩子已经答应了,我会做到我说过的话。”

    是夜,青衫老者带着少年出了渭水城,来到一处略高的土丘。

    “你要好好记住这里发生过的事,这也许是你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了。”青衫老者伸手摸了摸少年了头说道。

    “今夜注定是一个流血的夜。”

    只见,整个渭水城被红光笼罩,而少年的身体不知不觉见飞向城池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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