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陈青军后,秦安命人取下陈贼首级,接着,率众返回了大宁庄。到了庄内,稍事休息后,秦安马上带上秦福,携着陈贼等人首级,赶往同安县。

    进到同安城内,秦安一行直奔柳县尉的家而去。

    收到门房通传后,柳至前忙跑出来迎接。

    看见柳至前亲自来接,颇感诧异的秦安,忙上前施以全礼,而后道:“柳大人,前次小可少不更事,言语之中,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计较!”

    “好说,好说!”柳至前忙不迭地应着话。

    接着,柳至前又客气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进屋再说!秦小哥,请!”

    “柳大人,请!”秦安客气地说。

    “秦小哥,请!”柳至前显得异常客气。

    “还是柳大人先请!”秦安只得再客气地说。

    见与秦安坚持不下,柳至前只得开口说道:“还是同往吧!”说着,柳至前一把挽住秦安的胳膊,往门内就让去。

    “既如此,秦安就大人之命了!”秦安只得随之进门。

    到得厅内,有下人奉上香茗,二人自又是一番寒喧。

    待下人皆出,秦安起身对着柳至前,再施以大礼后道:“柳大人,小可冒犯之处,还请大人责罚!”

    “秦小哥,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与令尊相交多年,自视你如子侄!些许之不快,柳某早就抛到九宵之外了!你却如此三番四次的提起,莫不是与我见外?”柳至前扶起秦安后,如是一番说词。

    “这个,大人如此海量,小可只能汗颜了!”秦安陪着笑道。

    “哪里,哪里!”柳至前也是报以一片笑盈盈。

    柳至前接着问道:“秦小哥,此来所为何事?”

    秦安略一抱拳后道:“柳大人,日前,小可击破陈青军陈贼所部,献首四百二十余,大人可曾收到?”

    “收到,收到了!秦小哥之武勇非常人所能及啊!”柳至前答道。

    秦安忙自谦道:“侥幸得手!当不得大人如此过奖!”

    “当得!陈贼所部纵横闽浙沿海多年,一向作恶多端,官军虽多次围剿,却终无所获。不曾想,却为秦小哥一朝全灭。如此壮举,同安幸甚!国朝幸甚!”说着,柳至前大笑起来。

    “幸上天庇护,今日我又斩得陈青军之首,特来报与大人。”秦安接口道。

    “哦?这太好了!果是如此,我定为秦小哥上报请功!”柳至前惊呼道。

    “秦安此来正为与大人商量此事!”秦安平静地说。

    “此话怎讲?”柳至前有些诧异地问道。

    “此次灭贼,全敕柳大人之功。是役,柳大人身先士卒,亲手斩杀陈贼,使得贼众军心溃散,方得以全歼诸贼,建此大功!”

    “这…”听到秦安的话,柳至前感觉有些晕,话也说不出来了。

    “大人的武勇令小可万分佩服,还请大人莫要再谦了!”秦安又说道。

    说到这样,柳至前要是还不明白:秦安是要将杀贼之功让与自己,那真就是个傻子了!

    “这,这个,柳某惭愧了!”柳至前干笑着说。

    “当然,小可与众庄丁是出了点力,虽不能与柳大人之功相比,但些许杀贼的微末之功还是跑不掉的了!柳大人,你说是吧?”秦安笑着补充道。

    “那是,那是!”柳至前陪着笑道。

    接着,柳至前想想,忙又道:“秦小哥,你的好意我领了!但我可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别的都好说,唯有安仁盐场一事,我可不是不肯帮忙,实是柳某力不能及。”

    “柳大人,过虑了!区区安仁盐场,小可并未放在心上。也罢,小可就与柳大人,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秦安停下接着又道:“我之所求有三:一者,望大人能发个文,承认大宁庄丁为乡兵;二者,为小可保个武举子身份;三者,庄丁张峰此次剿贼有功,望大人能保举其入厢军。”说完,秦安平静地看着柳至前。

    柳至前略一思索后,再道:“秦小哥所说三事,并不难办,柳某定当办妥!只是柳某很不解:秦小哥本身已是举子,待大比之年到来,取得功名当不费事!为何还要这个无甚用处的武举身份呢?”

    “实不相瞒,小可自幼好武,苦练多年,虽不敢讲天下无敌,却也是至今未曾一败!而文举之试中,天下才俊,如过江之鲫,秦安或无可能金榜题名。小可想来,还是武举之试更有些把握,若能借此获得个一官半职,将来再上得杀场,未尝不能混个‘封妻荫子’!”故此,方有此请,还望柳大人成全。”秦安平静地解说道。

    听到这话,柳至前亦不禁为此豪情,击掌叫好道:“好!”

    “柳大人,可还有疑问否?”秦安笑着问道。

    “再无疑问!此三事,柳某应下了!”柳至前笑着答道。

    “如此甚好!我就静大人佳音了!哈哈!”笑毕,秦安又道:“陈贼首级就在院内,一会就交与大人!”

    “哈哈!”柳至前闻言,亦是大笑。

    “秦小哥,远途而来,未曾用饭吧?”柳至前笑盈盈地问。

    “未曾用过!”秦安老实地答道。

    “那,那就在我这用顿便饭吧?”柳至前再道。

    “那我就讨饶柳大人了!哈哈!”秦安说完再笑。

    “哪里话,哪里话!来,我们边吃边聊?”说着,柳至前拉住秦安的手,往内屋让去。

    席中,宾主自是一片欢愉,不提。

    待秦安带人离开柳宅后,柳至前却是迅即收起了笑容,换了幅若有所思的面孔。

    这时,柳至前的心腹管家柳二,上前小心地问道:“大人,为何对这小厮如此客气?”

    “此人年方十四,却能斩得陈贼之首,不可小视啊!”柳至前感慨地说。

    “匹夫之勇罢了!”柳二不屑地说。

    “放屁!以二百乌合之众,尽屠陈贼四百余众,却又将如此之功随手让出,能有这份心智者,岂能是匹夫之勇?”柳至前骂了一句后解说道。

    “大人高见!”柳二忙不迭的拍着马屁。

    看了一眼谄笑着的柳二,柳至前心中暗想:“你哪里知道?这小子与往日大不相同,浑身透着股邪劲,透着股血腥味,我是从心里往外的寒他啊!”想着,柳至前不禁打了个哆嗦。

    次日,柳至前将陈青军一众首级送至县衙,待县丞签署上报文告后,马不停蹄地送到了泉州,知州丁湜得知肆虐沿海多年的陈青军被歼灭,自是喜出望外,在将一众首级俱悬上城楼示众后,更是马上转报朝庭请功。

    泉州,蒲宅,内书房。

    一削廋老者正向自己的管家发问道:“你可看清楚了,确是陈青军的首级?”

    “错不了!小的看仔细了!”家人忙答道。

    “看来,秦明的这个小崽子也是个人物!”老者低沉地说。

    “要不要派人去把他…”管家说说着,做出个杀头的手势。

    “蠢材!陈青军的手下几百人,一个都没逃出来,可见那小子很有些手段,手下也确有能人,你得派去多少人方能成事?再说,为那个陈贼还犯不着!”老者气定神闲地道。

    “老爷,我是怕,怕陈贼临死时说出前因来。”管家有些担忧地说。

    “无妨!且看看秦家小子可有后着,若是此事就此完结,我也不为己甚,就算是给秦家留条根吧!若是秦家小子知道真相,或是胆敢来找老夫的麻烦,那就莫怪我辣手无情了!”老者平淡地又道。

    “老爷,小的明白了!”管家说完,躬身离去。

    再说回到大宁庄的秦安。次日,马上将给庄丁的赏钱、抚恤一一发下,又再依次看望了受伤者,及亡者遗属。秦安的仁义,再次引得众人的一片赞誉,也稍冲淡了些庄丁们心中对秦安的恐惧。

    办完这些,秦安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一连三日未曾出过房门半步,众人皆异之。许三多受众人之托,仗着秦安表兄的身份,前往相询,亦被秦安拒之门外。

    逾三日,秦安方自书房中走出。

    当日,秦安招来秦福、秦禄、许三多、丁正龙等人。

    众人一一落座后,秦安对诸人施一礼后道:“福叔、表兄、诸位兄弟,亏得有你等相助,秦安方得以报得大仇,这里,我谢过诸位了!”

    “庄主,客气了!”

    “老庄主,庄主,对我等有大恩,我等是理应报效!”

    “表弟,兄弟之间,这话可见外了!”

    “能杀得贼人,亦是为我的家人报仇,我还要谢过庄主呢!”

    众人自是起身回礼,并又是一番客气。

    “诸位都是秦安的自家人,有些话,我正欲想对你等说,只是…”秦安说完,故意一停。

    “庄主,有话请讲!”第一个开口的是丁正龙。

    “庄主,对我等还有何言不可说?”这个是火太郎。

    “庄主,请明示!”秦福也开口问道。

    “就是,就是!”秦禄接着道。

    “福叔,诸位兄弟,你们都知道,在家严、家慈遇害后,秦安曾昏迷五日。你等可知,冥冥中我遇到了什么?”秦安说着,故意停下来,这使得众人好奇心更盛。

    “表弟,快讲啊!”性急的许三多开口问道。

    “实不相瞒!此事太过玄密!太过于…哎!我还是说于诸位听听罢!信与不信自由诸位自断。只是请诸位先起个誓:我所说之事,必不可道与旁人听!”说完,秦安看向诸人。

    “我当何事呢?看我起誓:庄主所言若我有丝毫泄露,必不得好死!”丁正龙抢先说道。

    “我也起誓,庄主所言若我有丝毫泄露,死后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秦禄接着也起誓道。

    “还有我,…”

    “我起誓:…”

    其余众人也先后立完誓。

    见众人俱起誓,秦安开中道:“好!非是我信不过诸位!实是此事太过诡异了!”

    接着,秦安将心中早准备好的说词合盘托出:“那日,当我昏厥后,只觉得身子越来越轻,渐渐得飘飘而上,直上到九霄之外,脚下尽是繁星点点,却无片土容我停足。正诧异间,一白衣老者,飘至我身前,直接道出了我的名字,身世等等。惊奇之下,我自开口相问。”说到这,秦安停下,问向众人:“你们可知他是谁?”

    “不知!”众人皆傻傻作答道。

    “老者说他是万物之主,是人间众民之父!”秦安提高声音说道。

    “万物之主?万民之父?那不就是天帝吗?”丁正龙疑惑地问。

    “不对!应该是元始天尊!”火太郎反驳道。

    “是太上老君!”许三多自鸣得意地道。

    “都不对!是如来佛祖显灵!”秦禄也开口道。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都闭嘴,让庄主继续讲!”老成的秦福忙制止了这些废话。

    待众安静后,秦安继续讲道:“万物之主就是世间万物的创造者,万民之父就是说我们都是他的子女!至于你们说的那些天帝、天尊、佛祖之类全是不存在的!全是子虚乌有!这世上只有唯一的神,那就是圣父!”

    “圣父?没听说过!”这回插话的是张峰。

    被打断了话的秦安,恼怒地喝道:“闭嘴!再胡言乱语,我必不饶你!”

    张峰吓得一激凌,不敢再饶舌。

    “圣父是这样对我说的:浩瀚无际的宇宙中,有一处名曰:光明之源,有一处名曰:黑暗之渊。在二者之间的地方,有一团先天精气,在万穹之岁月中,独享宇宙精华,不断吸取光明之源的圣力与黑暗之渊的魔力,终于在某一天,精气幻化出圣父与魔神,他们是宇宙中,唯一的拥有创世力和毁灭力的神!圣父因为吸取光明之源的圣力较多,创世力较强,而他的弟弟,也就是魔神,因吸取黑暗之渊的魔力较多,毁灭力较多。接着,圣父和魔神运用他的力量,依次创造出了金、土、火、木、水五大自然元素,五大元素交汇融合,形成天、地、水、气和生命。这其中的生命,就是指世上一切生物,包括树木、动物等等,当然还有我们人类!因为人类是圣父和魔神根据他们的体形创造出来的,人类天生就拥有勇气、智慧和力量三大精神元素,自是高于其余众生,人类也就自然的成为了世界的主人!”

    “那不是女娲娘娘做的事吗?”张峰还是忍不住又插话了。

    “这世上没有女娲!那只是先民愚昧,以讹传讹罢了!”秦安提高声音不满地说。

    “那…”张峰强忍住没敢再辩。

    秦安看看张峰,没说什么,接着又讲道:“这个世界,本是一片祥合,可好景不长。魔神天性喜欢毁灭,看不得世界的平静,更不愿万物、万民皆奉圣父为主,于是,魔神就出来捣乱。他掀起的滔天巨浪,冲毁良田;他使得地动山摇,大地沉陷;他散播瘟疫与疾病,让万物凋敝;……。看到世上万物的挣扎,听到世上万物的呻吟,魔神却是哈哈大笑!为了制止魔神的妄为,圣父也只得与之一战!”

    “那魔神被消灭了?”饶是秦福的老成,此时也忍不住相问。

    “那不可能!”秦安斩钉截铁地答道。

    接着,秦安解释道:“他们都是不死之身,魔神是无法被消灭的!”

    “福叔,别打岔!让庄主继续讲啊!”丁正龙不满地说。

    “是,是。”秦福不好意思地应道。

    “从地上,到天上,再到宇宙中,圣父与魔神打了万年,圣父才方将魔神的躯体禁锢到黑暗之渊里,圣父却也因耗尽了神力,不得不进入光明之源中沉睡。与此同时,我们的世界也发生了巨大变化!在万年之战期间,由于少了魔神的侵挠,世界恢复了祥合,万物得以自由繁衍,其中我们人类更是发展到了亿万之数!然而,魔神并不甘心失败,他的身躯虽被禁锢,可是他的灵魂却还是可以在世界中横行!为了能更多得汲取邪恶的力量,为了能早日从黑暗之渊脱困,魔神就蛊惑他创造出的人类,也就是魔族,向我们这些圣族,这些圣父的孩子宣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秦安也觉很是口渴,停下,喝了口茶水。

    “庄主,也就是说我们是圣族,那魔族又是什么样子的?”许三多问道。

    秦安放下茶杯,向许三多解释道:“创世之初,因圣父出自光明之源,那里满是金黄色,故此圣族皆为黄色皮肤的人。而魔神则喜欢黑暗之渊的黑色,故此魔神先创造出了黑色皮肤的人,而后,魔神却又觉得黑人太丑,于是,又创造了皮肤稍淡一些褐色人,但是,魔神仍然觉得没有我们圣族的样子好看,一气之下,魔神就又创造出了纯白色的人,这才让他觉得满意了一些。正因创造者的不同,圣族的子民承继了光明之源的力量,崇尚自由与勇气,喜欢仁爱与和平,更多得拥有了圣父的智慧;而魔神的子民则承继了黑暗之渊的力量,崇尚暴力与血腥,喜欢掠夺与zhan有,更多的拥有魔神的力量。由于在万年的繁衍中,圣族与魔族相互通婚,从而也使得圣族中有些人皮肤变黑、变白,同样,魔族中也有相应的变化。”

    许三多满意点点头,长舒口气道:“哦!原来如此!”

    “三多可是觉得自己皮肤黑,不是我们圣族吧!”一旁的火太郎打趣道。

    闻言,众人一阵大笑。

    “你,你放屁!”许三多恼怒地指着火太郎骂道。

    秦安强忍着笑,制止道:“你们休要胡言,三多哥可是最纯正的圣族,皮肤黑点只因是光照多的原故,与黑魔族全无相同之处!他日,你等见到黑魔族,自是一望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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