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暖阳融融,金色的阳光从半天里落下来,撒了一地,熏得泥土松软,似乎冒着细微的热气。

    雷洋的身上穿着栗色的坎肩,黑色便裆裤子上系着蓝色土布腰带,脖子上绕的却是芯莲缝的米色围巾。虽然是这样一身粗布装扮,却仍然显得丰神俊朗,英俊不凡。芯莲仍是日常装扮,不过因为出门的关系,披着大红棉袄,恰似一团火焰,烧得人眼睛生疼。两个人进得庄来,交待了大车,肩并肩地往宅院里走,真是一对璧人,看得男女老幼眼热心跳。

    眼见快到内宅,雷洋偏过头来对着芯莲粲然一笑:“我就不送你了,早些回去歇着,别忘了给老人家带个好。”

    芯莲清澈的眼神和他的笑容微微一碰,已然变得顽皮温暖,嗔笑道:“你那么英雄了得,要问好就自己去吧,怎么没来由攀在我头上?”羞人的言语却是越说越加小声:“我又不是你家媳妇……”

    雷洋听着她真嗔假怒的话儿,心里舒爽得不行,看看四周无人,忍不住亲轻捏住芯莲粉雕玉琢似的鼻子,上上小下打量一番,打了个大大的惊张:“妹子!这摸也摸了,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就差没……那什么了吧,好说歹说也算我王雷洋的女人哟,怎么叫自家女人给老丈人带个好都推三阻四的,难道不怕老公打屁股吗?这三从四德……”

    芯莲脸嫩,一忽儿伸手堵住了这冤家的嘴。只因听他说出这般羞人的言语,脸上早已喝醉了酒似的,现出两朵殷殷的红霞,心头小鹿跳个不停,生怕被庄里人撞见,一时间急得似踩在棉花糖上一般,两只脚俏皮地不停跺着朝良人嚷道:“没救了!你可真是个……没羞没臊的,怎把芯莲说得那般不堪,枉我那样对你呢!不理你了……”说着说着,大眼睛里已慢慢浮上一渊氤氲的水气。

    雷洋早知她脸嫩,平时笑闹从来都是不为己甚,近日里相处倒也融洽,不想这时几句玩笑话就惹得女孩子险些掉下金豆,却不知这妹妹早已芳心暗许,把他当作了一生赖以依靠的良人,正是最最着紧的时候,又哪容得下他这般如二十一世纪网络痞子般不着边际地犯浑。

    雷洋自是没心思丈量这番短长,说起来他也是个粗线条的人,前世的时候也常常是细心的女友担待他多些,还常常骂他是粗心大意的单细胞生物。在这一刻,看着委屈的芯莲,他突然想起了小雨,那个个子高挑,长发披肩,笑容亲切的女孩。是啊,那张亲切的脸庞,溢着温柔的笑容,仿佛一下子又站在他的面前,无声的,就像明媚的花儿静悄悄地开放。那笑容倏地一闪,又如春风般拂面而来,原来却是她在淡淡地埋怨:“你呀!还是不懂女孩子的心唷!”

    不知不觉中,那些渐渐遗忘的前尘往事了,又在心底里慢慢流淌起来。现在的他,的确是越来越少想起那个世界里的亲人朋友了,这情形就像《源氏物语》说的那样,是“渐行渐远渐生疏”呢,让他颇感无奈。有时候他会想,到底哪个世界,才是真实的存在呢,昨天的一切,也许就像一个似真似幻的梦,根本就是虚幻,就像晨曦里的露水,太阳一出来,就消散的无影无踪。可是现在,面对那张久违的面容,那亲切的笑容,那淡淡的话语,他无法逃避,一时间竟有些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芯莲等了半晌,听他一个“我”字在嘴巴里支支吾吾的,半天都没“我”出个所以然,真是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她自然知道万万不能投降似的把笑意摆在脸上,可是待要板着脸孔生气,却一眼瞥见雷洋好似着了梦魇一般,呆呆傻傻的,却有着说不出的憨厚可爱。女孩子不知心上人满脑子都在想着一个这个世界里根本不存在的姑娘,还以为眼前人是在着紧自己呢,终忍不住彩云遮月般露齿而笑:“你呀!总没个正形!也不知庄户里的人怎么那么服你。”

    雷洋心中,渐渐放下那片流光,他看着芯莲,淡淡一笑。两个人的眼神又像以前那样汇合在一起,好像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明白的样子,青涩动人的情愫萦绕在咫尺之间,脉脉地往心底里渗,默默契契的,叫人既感温暖,又感充实,好像在说,这便足够了吧,其余一切都是多余。

    (刚开始,手感差,思路窄,篇幅短,大家凑合着看吧,慢慢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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