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猫,你想取我性命,我纵然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就在白帆发狠之时,却突兀的听见一声大喝。

    “禽兽,放开那个男孩,让我来!”

    顿时,白帆懵了,这是什么意思?禽兽?男孩?好吧,的确有个禽兽与男孩,但你最后一句是怎么个意思?!

    气恼之余,白帆一时间竟是忘记了反抗。眼看着他即将被地煞灵猫毙于爪下之时,却又是听见一声娇喝,随之而来的,是一道耀目的浅绿色剑气,拖曳着绚烂的尾焰,携卷着恐怖的威势,狠狠撞击而来。

    就在白帆幡然醒悟,准备再度反抗之时,却只听得噗嗤一声!那地煞灵猫的头颅竟是抛飞而出,脖颈上显现出光滑的切痕,大蓬大蓬的鲜血也是朝着白帆的脸颊喷涌而来。

    白帆完全没想到它怎么就突然死了,眼看着鲜血倾洒而来,他本能的闭眼。待到他准备重新睁开之时,却是只觉一阵寒气直袭眉心,竟是一柄长剑轻轻抵在他的额头。

    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白帆刚准备睁开的眼睛也再度因本能而闭起。旋即,一道故作憨实,却无法掩盖少女清脆嗓音的声音随之在他耳畔响起。

    “猜猜我是谁啦。”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白帆笑了,没有掺杂一丝的伪装,完全发自内心的笑容。

    “丫头,别闹。”白帆轻声说道,他根本不需要猜,就能知道那人的身份,除了她又能是谁呢?

    旋即,白帆心中再无一丝担忧,直接毫无顾忌的睁开双眼,视野也随之恢复敞亮。白帆还没来得及起身,便听得有着她气鼓鼓的声音:“不和你玩了,怎么每次都能猜到?你……你一定作弊了。”

    白帆稍抬头,看向了面前的人。那是一名身着黛青色长裙的女孩。女孩身段修长,肌肤如雪,瘦削的瓜子脸稍稍显得有些娇柔,小巧的樱唇微扁着,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深黑色幽邃的长发半掩娇颜,却掩不住那惊心动魄的美。

    真正是如诗如画的美人,纵然现在是一副气鼓鼓的表情,却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白帆望着她,嘴角带笑地说道:“我才没有作弊呢。”他没有说的是,他之所以能猜到,是因为只有你一个人会对他这么亲昵啊。

    “暂且相信你一次。”小美女显然对白帆的解释十分不满,却也勉强接受下来。

    白帆笑了笑,站起身子拍去衣服上的些许泥土,顺便问道:“妮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不要总是妮子妮子的叫我,要叫我语蝶老大。”她没好气地说道。

    “嗯嗯。”白帆含糊不清地糊弄了声,至于究竟有没有听进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对于白帆这平静的表情,小美女非常的不满,很傲娇的双手环抱胸前,胸前的饱满更是因她这番动作而显得呼之欲出。她闷闷不乐地说道:“你是我的小弟,我来看你怎么了?你竟然这么一副不高兴的一样子,亏我还在关键时候救你一命。”

    “那还真是谢谢了。”白帆说道,依旧埋头清理自己的衣服,只可惜背后的部分已经刮破。

    面前的人是他五年来唯一的一个朋友,三年前两人第一次初遇时,这个小丫头就不知发哪门子疯,非要收自己当小弟。

    白帆没辙,碍于秦家家主的脸面便答应了。不过他当时只是单一的以为这个小丫头是一时兴起,三分钟热度而已,便没将这件事当真。却不想这丫头还真跟他杠上了,硬是以大姐大的身份自居了三年,期间不停对他做的事情指手画脚。

    白帆虽然有些无奈,但也能感受到小丫头对他的浓浓关心,也就没故意对其敬而远之。然后在小丫头单方面的死缠烂打下,两人的关系渐渐转向亲昵。

    但白帆愿意与其接近的最主要原因却是同病相怜的同情,小丫头的父母与秦家家主有故,三年前因争斗而双双逝去。于是,家主便将小丫头接来秦家生活,并改姓秦,名语蝶。

    因为父母双亡,有没有长辈的照拂,小丫头虽然武道天赋不错,但在秦家的生活却也不太好,这点从她在遇到白帆之前,一直是形单影只的生活状态便可以看出。

    秦语蝶究竟是与白帆不同,白帆不习武,而她却是武道天赋出众,所以虽然在秦家过得不怎么好,但终究是过得下去的,至不济长大也能混个家族供奉做做,不像白帆一样被随意的打发出去。

    似是听出了白帆语气中的敷衍,秦语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娇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绝对没想过谢我,但我还是会说一句不客气,尽管我心里同样没这么想过。”

    “……”白帆被小丫头的神逻辑一时间弄得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知道你不懂客套,但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直接啊?很容易让人尴尬的。

    但白帆显然是早已习惯秦语蝶的说话方式,沉默半天后,当作什么都没听见一般岔开话题说道:“走,回家吧。”

    秦语蝶点了点头,与白帆并肩赶回流云宗。匆匆将碧灵芝交给孙剑时,孙剑竟然出奇的没有责怪他耗时太久,显然他早就知道碧灵芝现在有点缺货,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白帆虽然有点恼火,却也忍了。

    而当白帆赶回庭院之时,他险些没气得怒斩孙剑,这家伙答应的帮他打扫庭院,结果……庭院依旧积满落叶。

    无奈地叹了口气后,白帆只得自己动手清扫。

    “帆帆,明天就是年关了呢,你不回去吗?”秦语蝶趁着他打扫的时候问道。

    白帆眉梢不易察觉的颤了颤,他没有抬头,说道:“不回去。”

    “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白帆随口答道,修长的双手轻轻摆动,扫起些许浅浅的灰尘。

    秦语蝶猛地上前搂住他的胳膊,胸前的丰满似是无意间轻蹭着白帆的手臂,她撒娇道:“就一次,就当是回去陪人家嘛。”

    白帆身子一颤,脸色有些发红。旋即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臂,说道:“去年你也是这么说的。”

    “再一再二不再三。”秦语蝶说道,“就当再陪我一次嘛,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的。”

    白帆无奈:“你前年也说过这么一句话。”

    谎言被戳破,秦语蝶面色不改,死皮赖脸的说道:“那就……那就再一再二再三不再四。”

    白帆沉默,因为他知道对付进入不要脸模式的秦语蝶就只有一种办法:闭嘴别搭理她。

    秦语蝶见白帆不搭理自己,虽然有些失望,却也还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的石椅上,明媚的眼波久久停留在他好看的侧脸之上。

    她很喜欢这样子,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他安静地做自己的事,她安静地注视着他做他自己的事。

    秦语蝶虽然很想帮助他,但却不敢上前。第一次来的时候,她不顾白帆的拒绝,强自帮他完成了工作。只是白帆却没有一丝要感谢的意思,反而赶她走,闹得两人险些不欢而散。

    于是,自那起她便记住了白帆的这个怪癖:做事情不喜欢别人插手,也不喜欢半途而废,哪怕再小的事情。这也是她为什么只是坐在这里看,而不去阻止他或帮助他的缘故,她可不想把两人好不容易才有点起色的感情线给降到冰点。

    而每一次注视的时间久了,她的心中都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面前的这个一丝不苟的青年,虽然从容冷静,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信赖,但却又是心事重重,仿似隐藏了好多好多的故事,给人一种极为矛盾之感。

    注视着他,时间悄悄流淌。白帆终于是扫完了庭院,抬起头却发现转眼间竟已是晌午时分。

    白帆转身,便看见秦语蝶还坐在石椅上没走。目光投射过去,只见得秦语蝶小手托着香腮,正自怔怔地注视着自己,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莫名的沉静。

    白帆走过去招呼着说道:“喂,妮子,怎么了?”

    “哦,没什么……没什么。这么快就中午了?”小丫头仿似如梦初醒,“呀,那我的午饭怎么办?我可没有带干粮喔。”说话间两只盯向白帆的眼睛直发光,宛如探照灯一般,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是啊。”白帆被她的样子逗乐了,故作一本正经的帮她出谋划策道:“对啊,你吃什么呢?要不去流云宗外门弟子食堂吧?”

    秦语蝶顿时就怒了,一脸的痛心疾首:“喂,你小子有没有良心啊!你就不能请你老大吃香喝辣吗?我白罩你这么多年了。”

    白帆终于还是笑了出来,说道:“好啦,跟我回去,自然不会饿着你,有我一口汤喝就肯定有你一口肉吃。”

    于是,秦语蝶便开开心心的跟着白帆走向他的小屋。虽然因为杂役弟子的身份,白帆住的小屋极为偏远、简陋,但终究还是厨房这一配置的。

    刚到家,白帆就放下扫帚,洗过手后匆匆走进厨房之中。

    而秦语蝶也没有丝毫被冷落的感觉,随便找了个椅子就坐了下来,完全没有客人应有的觉悟。

    望着白帆烧柴扇火,忙忙碌碌的背影,秦语蝶突然出声问道:“白帆,你看着我。”

    白帆一愣,转身看了过来。

    迎着他的目光,秦语蝶柔声说道:“你真的不回去吗?”

    白帆眼神闪烁,却还是答道:“不回去。”

    刚说完,他却看见秦语蝶的眼眶悄然泛红,眼角湿湿的,似乎是要哭一般,却还是故作不在乎的仰头看房梁。顿时浓浓的愧疚与感动溢满心怀,虽然他知道这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绝逼是故意做戏给他看的。

    果然,还没等他刚转身,便听到这妮子小声地嘀咕:“艾玛,这洋葱后劲太大了。”

    听得这话,白帆哭笑不得……

    不多时,一盘盘小炒已是摆放桌案前,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不是吹的,白帆好歹也自力更生了五年,做饭的手艺还是有那么一些的。整整四菜一汤,可惜却没有哪怕一丁点的肉沫,由此也可以看出白帆的清苦。

    但令白帆较为意外的是,吃饭的过程中,小丫头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抱怨没有肉食,反而连声称赞白帆手艺不错。这也令得白帆的心情沉重了不少,看来这丫头这几年在秦家也没少吃苦啊。

    酒饱饭足之后,秦语蝶揉了揉吃得发鼓的肚皮,她寻思着不能这么回去,正当她想着什么样的理由才能令她多赖在这里两三天的时候。

    却见得洗完盘子的白帆从厨房走出,手里正拿着一个抹布擦拭手掌上的水迹。他淡淡的说道:“走吧。”

    秦语蝶愣住了,好半天后才怒道:“走?你就这么不欢迎我,就这么想赶我走吗?我就那么不受你待见吗?!”

    越说小丫头越来气,你个混蛋,本姑娘不远千里跑来看你,你不欢迎也就算了,怎么还巴不得赶我走啊?我就那么的招你厌烦吗?

    听见小丫头这番话语,白帆也懵了,良久之后才逐字逐句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想你应该误会了。”

    “误会?”还没等小丫头反应过来,白帆又声音平静的抛了一记重磅炸弹。

    “我说的是,回秦家,我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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